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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不知道沙漠的夜晚原來可能那麼冷,他花了大半個黑夜於感覺又冰又硬的床上轉身,努力想讓單薄的被子可以蓋住自己,但他還是無法阻止身體不停地發抖。
少年本來希望利用這個時間跟九尾好好討論我愛羅的事,以自己牧羊人的力量來強迫那頭魔物,不過金髮人柱力發現他實在是無法集中精神,就算現在他自己這樣走過去,九尾也不會願意聽他的。威嚴、自信、樂觀,這些都是奈久留說過作為一名牧羊人最需要的條件,可是他現在沒有。鳴人現在只有軟弱、疑惑、悲傷,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他實在不敢去思考他應該去做什麼。漩渦鳴人喜歡湖,沒錯,湖給了落魄的男孩一個溫暖的家,一群永遠都歡迎自己的人,一群真正的同伴…但漩渦鳴人也喜歡木葉,木葉給了他生命,給了他成長,給了他一名一直在身邊的老師。
想到此鳴人睜開了眼睛,卻發現銀狼於自己面前輕輕吐氣,不發一言。於是鳴人帶倦地輕輕吐出:「卡卡西老師…」然後直接就向這頭由自己導師所變成的巨狼伸手,從床上提起了自己,然後一把抱住了在這寒夜之中特別溫熱的脖子,並把臉埋在巨狼沒有張開眼睛的左頰上。安全。對白狼的身邊鳴人感到安全。他不需要思考木葉的事,他不需要思考九尾的事、小櫻佐助的事,他甚至不需要思考我愛羅的事、泉的事或及遙的事。他只需要卡卡西待在身邊,狼也好人也好,那都是卡卡西,鳴人唯一最信任的男人,此刻最為理解他的人。如果可以的話,鳴人也希望自己能夠變成什麼樣的動物為卡卡西取暖,或是包圍住那名永遠都只會對自己溫柔的男人,以度過這又長又冷的夜。
鳴人沒有發現,他正緩緩倒在巨狼那舒服的懷中,呼呼入睡。
雙面鏡
第十一話 我們是同伴
於金髮少年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變亮。他發現卡卡西已經醒了並且不在房間,而自己又再一次躺在床上,被子難得整齊。鳴人壓止了由內心湧上來的失望,但還是讓吐了一口氣,再一次觀察四週。卡卡西的床舖上被隨意地放了一些衣物之類的東西,看起來男人單純去了洗手間梳洗;泉的床舖跟昨夜一樣完全沒有改變,只有一些行李,這叫少年猜想那名醫忍是否整天都在醫院工作而沒有回來;至於遙…就算太陽曬在青年的身上還一樣能呼呼大睡,這叫鳴人不禁去有點擔心這名冰遁使用者會否突然就溶掉。
提起伸腰深呼吸了一口氣,鳴人再一次打好精神。他決定先去梳洗結果在洗手間碰到卡卡西正對著鏡子刮鬍子,男人這舉動總是令鳴人好奇到底卡卡西以往習慣戴面罩時會否去刮鬍,不過如果滿面都是鬍子的話就算在面罩下也會看得出來吧…銀髮男人見到鳴人那麼早就起床明顯有點嚇一跳,不過很快就向少年作出了平日那用來打招呼的新月式微笑,見到鳴人亦以習慣性的歡快笑容向導師打招呼後,拷貝忍者便再一次把目光專注於鏡子上。
老實說,現在鳴人的心情不完全是放鬆,但比起昨天幾乎歇斯底里已經算是冷靜下來了。他以雙手把冷水拋向自己的臉上,再望向鏡中的自己,然後不禁眨眼。他的眼睛由原來的海藍變成了現在的火紅,臉上的六道符紋亦更深更紅。九尾,不完全是想要令到鳴人九尾化,因為鳴人沒有感覺到自己真的有什麼改變。事實上變了的只有在鏡中的鳴人,也就是說九尾想要說話,想要藉著鏡脈打通鳴人目前所照著的其中一面鏡子,向這兒「所有人」說話。
「小子,看來你們終於都冷靜下來了。」九尾的聲音是鳴人的,不過更沉更嘶,有點像是老舊電視機裡跑出來的聲音。
「切,我看你從一開始就在對我們幸災樂禍呢。」鳴人嘲諷地喃道,卡卡西此時把刮刀放在他面前的洗臉盤,然後走到鳴人旁邊,剛好讓鏡子能照到男人的位置。現在感覺起來像是卡卡西站在九尾化了的鳴人身後卻一臉漠不關心,好像這就是每一天都會發生的事。
「嘛,隨你怎樣想,雖然我的確是。」狐狸提起了鳴人的鼻尖哼鼻,這叫真正的鳴人有點脹起臉,而卡卡西則在旁邊繼續若無其事。「那麼,偉大的狐狸先生,但遲早也要臣服在我腳下的魔物,找我們有什麼事呢?」金髮少年試著以奈久留教他的語氣說,不向這頭魔狐表示出自己才是「主」的話是很難能讓妖獸服從。這次論到九尾有點嘲笑似地切了一聲,接下來便在鏡中擺手,有點凌厲的笑容不再出現。
「哼,我接下來說的話都只會說一次,牧羊人,還有狼的孩子,你們都立即給我提起精神好好聽著,憔悴下去可不會引領出什麼結局的!」這句叫鳴人努力阻止發自內心的笑意,九尾居然是想去鼓勵他們呢。回想起來,於鳴人成為牧羊人,以及卡卡西的血繼限界醒覺後,九尾對於他們的態度就有明顯改變,儘管依舊相當看不起其他人類。「哼,我沒錯可以利用鏡脈接通一尾老弟的位置,不過那些綁了他跟容器的傢伙好像也設定了什麼結界,如果無法突破那個結界,就連鏡脈也穿不過去。」狐狸以鳴人鏡中的反射抱住了手,看起來有點咬牙切齒。卡卡西把手放在下巴,鳴人的頭則有點歪:「那小九你可以大約表示是哪個位置嗎?」
「別給我取小名,牧羊人小鬼。」妖物想要向鳴人吐唾液,結果沒有從鏡子飛出來叫九尾暴躁地吼了一聲,用手抹去自己做成的污垢:「該死的封印,該死的垃圾鏡子,該死的木遁使者…別躲在後面的廁格了,有著初代火影血脈的男人,還有另外一名小鬼,滾出來向我偉大的九尾魔狐請安!」
鳴人這時嚇一跳,廁格內有人?為何他都不知道!卡卡西還是一臉若無其事,但轉身面向右方廁格時的殺意可以令人清楚感覺到。最左邊與最右邊的廁格裡頭同時傳來了沖水的聲音,門亦同步被打開。左方出來的是一名棕髮烏目的男人,雙手作出了結印的動作,然而眼神飄移看來有點不好意思;右邊的則是一名烏髮而且皮膚白晢少年,看起來跟鳴人的年紀差不多,不過表情卻是完全無法讀懂,甚至不令人覺得這男生擁有過感情這種東西。而鳴人唯一所能肯定的是,這兩人的護額都清楚表明他們是木葉的忍者。
「呃,卡卡西前輩…這、這位一定是鳴人君了。」棕髮男人看起來有點畏縮,鏡子的身影向男人大吼了一聲之後消失,鳴人可以感覺到腹中的封印有點熱,似是九尾在發脾氣。好吧,鳴人決定詳細情況之後再問。但當男人試著前進一步時,金髮少年亦不禁向後退一步,直到他感到熟悉的大手按住了肩膀,人柱力才勉強令自己在這大掌之下放鬆下來。「天藏。」銀髮忍者說,聲音之中的防禦氣息:「這孩子是誰?」
「現在第七班的其中一名成員,佐井,『上面的人』說取代鳴人君原來的位置…」鳴人因為這句話而內心一沉。連第七班也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了,嘛,早就可以猜想到吧,不應該傷心才對。銀髮男人再看了一眼名為佐井的少年,然後讓自己的身體擋在金髮人柱力的背後,只讓鳴人面向名為天藏的黑髮男人。「你們來這兒做什麼?」
「只是要想知道,小櫻跟佐助總是說想要找回來的兩個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人而已。」黑髮少年這時以輕鬆的語氣道,作出好像是生意人才會擺的虛假式笑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這叫金髮少年情不自禁地安心了一點…至少自己於那兩人心中的地位還沒有被這名男生取代…是吧?鳴人不知道,因為他不習慣嫉妒,儘管他很想。於是少年再向卡卡西移近了一些,男人這時把另外的手都放在鳴人的肩上,讓少年的脖頸兩旁都可以感受到銀髮男人沒有穿湖忍大衣時那肌肉的結實感。
天藏以審視的目光盯住了佐井,然後肩膀似是比較放鬆,不再如之前般臉紅緊張,把貓似的目光轉向卡卡西:「卡卡西前輩,真的很久不見了…湖的生活不錯吧?」
「嘛,還好。」銀髮忍者把臉都靠在鳴人的左肩上,這叫少年好奇卡卡西到底想要做什麼。不過他沒有去細想,因為接下來天藏的話吸引了他的注意。「這就好了,綱手大人還在擔心為何你們還未搞出什麼大的消息…她以為以鳴人君的性格很快就可以知道你們到底過得如何呢。」
「你認識綱手奶奶?」鳴人不禁大喊,叫天藏立即眨眼,而佐井則歪頭表現得有點吃驚:「她是我們的火影,有誰不會認識?」
這叫鳴人立即臉紅。但他實在相當~掛念綱手奶奶!金髮女火影的影像再次回到鳴人腦中,那名偶爾有點兇,但總是對自己親切的奶奶,亦是當初協助把鳴人救出來的木葉「領袖」…希望回到木葉村的理由再加一條,但鳴人接下來又想起了奈久留婆婆,她也對自己很好,不能對不起她…就在鳴人沈溺於兩名年輕婆婆之間的掙扎時,天藏的吃笑聲立即讓少年嚇一跳並回過神來。「嘩!」
「天藏…」卡卡西以略帶怪責的語氣道,伸手擦拭鳴人的頭。但棕髮男人單純繼續吃笑以對,把拳頭放在唇下:「對不起,卡卡西前輩,不過這孩子剛才那失落的表情實在太有趣了,呀,我這樣不是想要冒犯,抱歉,鳴人君。」似是看見鳴人生氣的表情,天藏連忙改口。老實說,鳴人還未能完全相信天藏或是身後那名為佐井的青年,但見卡卡西似是沒有向棕髮男人擺出面向黑髮少年的戒心,鳴人亦決定微微向眼前的男人打開一點:「請問天藏先生來找我們有什麼事?你知道,別人說話時偷聽可不對的哦。」
「這兒是洗手間,任何人都可以自由進來。」黑髮少年微笑道,不知為何鳴人覺得這名男生實在有點煩。天藏則咳了一聲,緩緩地抱住了手,不再吃笑而作出比較認真的臉:「剛才跟你們說話的…是九尾,不是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卡卡西聳肩,這讓佐井不再笑,而天藏的表情更是認真:「可是卡卡西前輩,你知道九尾萬一暴走…」這一句令金髮少年的心不禁像是被刀割開。又是害怕九尾暴走,又是害怕九尾會控制住漩渦鳴人…又是害怕漩渦鳴人就是九尾這個「存在」,木葉的人難道就不會想別的東西了?
「不會有問題。」銀髮忍者在鳴人可以插話之前就道:「再說下去就會危害到湖的利益,我們不能再說。」鳴人作為牧羊人的能力其實直到現在還是一個秘密,就算是綱手也不知道。每個村子都會主動收藏一些秘密武器,像是人柱力之類的訓練得好已經能一人匹敵百千人。奈久留以「不對外公開是為了保護你」為名,開始為少年作出了牧羊人的修練,但金髮少年記得卡卡西老師說過,如果鳴人真的可以完全控制九尾甚至是其他尾獸,那對於其他國家絕對是一種絕對致命的武器,也就是說鳴人所在的村子可能會成為日後的統一世界的王…野心的東西實在太過複雜,所以少年當時直接把事件放到一邊,只是向那表情如二人剛逃命時一樣的卡卡西作出了輕鬆的笑容說:「漩渦鳴人永遠都是漩渦鳴人,是能夠成為全世界最出色忍者的男人!所以老師你就別擔心了,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變的。」令銀髮男人當時亦作出了一個投降的微笑。
「對不起,我可以問鳴人君一個問題嗎?」身後的黑髮少年突然道,讓金髮人柱力再一次肯定了這名叫作佐井的人果然真的很煩。他已經決定了,如果是與佐助跟小櫻有關係的他全都不會回答,不是說鳴人討厭自己的前隊友們,而是少年直到現在還不知應該如何面對那兩個人。能再一次跟他們共事,鳴人真的很高興,比任何人所知道的都更是高興,然而,他也是湖忍,不再是葉忍了。鳴人害怕自己跟佐助與小櫻太過親密,他也會忍不住嚷著回去…回到他所愛的那個地獄去。這樣不只是遙會生氣、泉會痛心,湖所有跟他要好的忍者跟市民都會傷心…鳴人相信卡卡西老師亦會很悲傷的。
可是佐井的問題並不是鳴人所料到的。「當人柱力…是什麼樣的感覺?」黑髮少年輕道,還是讀不懂的表情。卡卡西有點懊惱地低語:「孩子,好奇心這種東西,有時並不是那麼受歡迎的。」並再一次把放在金髮人柱力肩上的手握緊。鳴人很感謝卡卡西無時無刻都在自己身邊,怎說也好,又不是說鳴人自己舉手希望說要成為人柱力的,現在的情況就似是問一名天生瞎子顏色到底是什麼,感覺真的很不禮貌。
只是黑髮少年單純低頭,沒有作出任何表情:「如有冒犯對不起。只是我已經被木葉元老內部選定成為下任的人柱力,如果鳴人君死掉的話,我便需要接受封印,所以我才希望能夠先行理解。」
鳴人立即抽氣,卡卡西先是睜大眼然後回到無神的臉,卻沒有任何東西掩蓋男人用力咬牙的動作,就連天藏亦立即穿過了兩人跑到佐井身邊去,捉住了少年那有點細的肩,顯得相當慌張。「什麼!元老打算那樣做!?為何綱手大人沒跟我提過?你同意了嗎佐井?你不能同意!」
「這是命令,不是嗎?」被用力捉住肩膀的少年歪頭,好像對於棕髮男人的說話感到相當奇怪。鳴人的心都變寒了,佐井…這號人物到底發生什麼事?這少年並不知道成為人柱力的需要多少心理準備與及承受多大的壓力,就單純因為一個「命令」而接受自己成為下任九尾人柱力這個根本就不存在的命運?成為狐狸到底有多痛,到底有多令人寂寞發寒,鳴人已經深深感受過,他不希望除了自己以外還有任何人會受到這種傷、會因為九尾的存在而獨自蹲在無人注意到的糞渠之中,直到所有追打他的人都走掉後才抹乾淚水緩緩地爬出來。
「成為人柱力的感覺…就是會令你覺得,你不希望有任何人會代替你成為人柱力。」金髮少年輕道,略為小心地從卡卡西那不知何時已經按住自己背部的懷中退出,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到佐井的面前。「所以我不會死,我不會讓這頭狐狸封印在你身上,我不會讓元.老.那群白痴把九尾封印在你身上!所以放心好了!你不需要擔心成為人柱力是什麼感覺!因為我是不會死的!」在鳴人可以阻止自己之前,他就發現自己雙手都用力搭在白晢少年的肩上。這人的骨架真如外表看起來一樣的很小,但肌肉還可以感覺到,儘管還沒有卡卡西老師那樣結實有力。
黑髮少年吃驚地望著金髮人柱力,那迷茫的目光由深不見底變成清楚地倒映著鳴人那決斷的表情。卡卡西很快就把鳴人按回去並作出了保護姿態,儘管一開始的殺意已經消失無蹤。被鳴人不自覺推到一邊的天藏拍拍身上的塵,似是突然注意到什麼,然後把手放在耳邊,目光望向洗手間那被關上的門外:「前輩,這附近的人們都開始要活動了。」
「那好吧,話題就這樣結束。」銀髮男人拍走道,輕拍了鳴人的肩膀要他跟著自己,並回到洗臉盤前拿回刮鬍刀。接下來,銀髮忍者似是想起了什麼。回頭:「對了佐井君,我們此刻開始還需要警戒你嗎?你的任務還包括了找到機會的話就把我們殺掉吧?」語氣是沉的,亦是鳴人認出卡卡西於壓力大時會用的說話方式。雖然金髮少年肯定只要卡卡西認真,佐井亦不可能會打倒守護在男孩身邊的拷貝忍者,不過鳴人有一種感覺說應該沒問題的,因為黑髮少年剛才給予鳴人的眼神,有著一些金髮人柱力不懂解釋,但充滿了情感的東西。
「我的確有這樣的任務,不過見證到佐助跟小櫻對你們的執著後,我就覺得,也許情感這種東西,可能也會成為一名忍者正面的動力。而且你們離開了木葉…的確對於村子來說也許是一個很大的威脅,不過我…」這時佐井把頭歪了一點,然後作出了商業式的笑容:「我不認為你們會令到木葉陷入任何危機,至少你們看起來都很幸福。」
金髮少年的臉不知為何紅了一點,而他亦能感到卡卡西放在自己背上的手有點僵硬起來。但過了兩秒之後鳴人就注意到銀髮男人微微彎身想要忍住吃笑,令到少年隨即放鬆心情唉了一聲,並向佐井擠出了真正的笑容:「沒錯!我們都很幸福呢!」並向後揮手跟其導師一同步離洗手間。
出去的時候鳴人彷彿聽到天藏從洗手間之中大喊:「對了卡卡西前輩拜託等一回別叫我天藏!我現在化名是大和…」不過看著拷貝忍者那明顯是完全無視了後輩說話的愉快臉容,人柱力亦情不自禁地想去作弄身邊的男人。於是他主動伸手過去環住了卡卡西的腰,叫男人的臉立即變紅,死魚眼無神地盯住了少年那笑嘻嘻的臉,然後便以手臂用力勾住了少年的脖子:「鳴人君還真是一頭小惡魔呢,叫作為老師的我非常傷心哦。」
「因為我有一名教我讀好色仙人的書的變態教師。」鳴人以壞笑反駁,然後兩人就以同一個親密姿勢緩緩步回他們的房間。進去的時候那剛睡醒的遙擦拭著還在犯困的眼睛,流口水以不含糊的聲音喃道:「真是兩名完全不知害羞的白痴師生…呵~唔。」然後再一次趴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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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湖忍跟葉忍一同在非常大的壓力之下吃早餐,泉還是不見人影,卡卡西亦注意到小櫻不在。佐助以幾乎想要發動寫輪眼的表情無聲地瞪住了銀髮男人與及明顯無視了對方的金髮人柱力,但接下來遙的殺意吸引了團扇男孩,變成兩個人的互瞪比賽。
天藏似是因為這片壓力而顯得相當緊張,努力想要擠出和善的笑容卻以失敗告終。卡卡西知道這名棕髮暗部於戴上面具之後就會顯得相當專業,不過太長時間待在暗部有時亦會令人不敢面向一般市民,天藏就是一個好例子。名為佐井的少年則完全不受影響地繼續吃早餐,清茶淡飯對於黑髮少年而言似是世紀美食讓這孩子一連吃了很多,相比起來鳴人倒是完全不喜歡眼前的食物,單純吞了幾口便開始進入了沉思。
這孩子應該在跟九尾討論吧,卡卡西想。他知道血繼限界被解開的同時鳴人腹前的封印變弱了,而九尾亦不只是第一次利用任何類型的反射突然就冒出來說話。儘管實在無法原諒那頭魔物在十五年前對木葉所做的一切,不過狐狸亦笑著說過:「哈,我堂堂九尾狐大人要乞求一名區區小鬼的原諒?別說笑了。討厭的話就繼續討厭吧,我不在乎。小鬼,破壞這就是我們妖獸們的生存方式,如果害怕你們這些蟻民不原諒我們,我們就不會被你們這群垃圾封印著…吼,想到就覺得嘔心。」於是卡卡西決定為了鳴人而忍下自己的不滿,怎說也好,作為一名同是殺過無數敵人的忍者,他很清楚原諒這種東西對於忍者而言其實並沒有意義,更甚者卡卡西還會因為遙每天都說要為白(遠)報復並想要殺了他而放鬆下來。
待所有人都於砂忍的監示下吃過早餐後,一名自稱為葉鬼的砂忍便請眾人離開飯堂前往會面室。葉忍們跟著葉鬼走在最前,而當中排後的是佐助。烏髮少年時不時回頭以凌厲的目光睨向走到最後的兩名湖忍,然而遙則一直挺起胸膛走在鳴人跟卡卡西面前,令到宇智波末裔實在無法接觸冰遁青年身後的兩名前葉忍。佐井亦常常回望過來,不過目光顯現更為偏向落在佐助身上,似是苦惱為何這男孩直到現在還是那麼不肯放棄。
與會客室之中站著泉跟小櫻,他們兩人的眼神明顯都表示出沒有睡好,只是少女的眼睛比以往更紅,看起來像是哭了很久。卡卡西忍住上前問那總是努力表現得堅強的女孩有沒有事的衝動,就算那孩子是自己以往的學生,但現在已經不是了。他已經…沒有那種立場了。
看到佐助略為表現出關心地問小櫻有沒有事,叫銀髮男人心中不禁覺得歡欣。阻止了表現出任何因為看到學生的成長而高興的笑容,他逃也似地走到泉的身邊,小聲地問:「你沒事嗎?」得到了泉搖搖欲墜地舉手回應:「呀,沒事,只是整晚沒睡…好~睏~哦~」接下來就整個倒在卡卡西身上,看起來已經離周公的懷抱相差不遠。
「哼,這傢伙還真是工作狂。」遙低聲吼道,語氣有點無奈,只是目光還是沒有從宇智波的身上扯開。小櫻雖然亦很疲累但還是向卡卡西跟鳴人微笑,銀髮男人立即讓眼神轉到坐在會議室中央的千代身上假裝沒看見,而鳴人則還未從跟九尾討論或是令少年失神的回憶之中回過神來所以沒有注意到──卡卡西內心相當希望單純是前者。
於千代旁邊站著一名銀髮男人覺得有點眼熟的女忍者。對了,是手鞠,我愛羅的姐姐,雖然不失三年前見到這女孩時的氣焰,但少女所散發的氣息比過往更是成熟。金髮少女有點吃驚地望著鳴人,然後再把睜大了的眼睛轉向葉忍群,再一次轉回鳴人,眨眼,驚訝的表情相當容易被理解。
「咳唔,我希望大家昨夜還睡得好。」千代開始說,讓所有葉忍跟湖忍都把目光轉向老人。鳴人終於都從失神的狀態之中抽回,眼睛之中那肯定的藍叫卡卡西知道跟少年九尾的討論應該有了不錯的結果。「現在,感謝你們兩名國家的醫忍相助,勘九郎君終於都離開了危險期。」原來小櫻之前的消失是到了醫院,也代表了那孩子有聽其導師當初的提議並選擇成為一名醫忍?一種驕傲從心中冒起,不過很快又被銀髮男人狠狠地壓下。「不過也不代表他已經醒過來。現在,與其浪費時間,我希望能聽到兩國忍者在過了整夜之後到底想出什麼樣的方式可以更快救出我們的風影。」
「切,剛才又說她希望我們睡得好。」遙睨視著砂的元老,跟鳴人一起幫忙讓昏倒了的泉坐在旁邊的椅上。木葉那邊佐助為小櫻做了同一個動作,佐井想要幫忙但被烏髮少年以略為生氣的語氣表示不需要了,天藏輕輕搖頭但很快又將注意力放在千代身上。「我們現在不知道敵人的所在,更不清楚綁走了我愛羅君的到底是誰,這樣實在很難想辦法。」棕髮男人把手按在唇下分析,特到了老人瞧不起的哼聲,然後以不帶期待的目光轉向湖忍。「那你們呢?」
卡卡西將目光轉向鳴人,得知道這孩子心中已經有著什麼想法。男孩先向其老師點頭,得到卡卡西點頭的回應之後,便突然伸手結出了卡卡西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手印,金色的查克拉突然就於少年身上衝出來。千代張開了她沉重的眼皮,手鞠跟其他的砂忍在吃驚的一秒後便立即跑前擋在砂元老的前方,武器在手。天藏向後退了一步,佐井則沒有作出任何表情及反應單純在看,而佐助跟小櫻都只得張口結舌地望著兩人的前隊友身上冒出了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光。
「一尾守鶴,我漩渦鳴人以牧羊人之名要求你速速回應你的所在。」金髮少年舉起雙手指天以其他人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喃道,然後閉上了染成金色的眼睛。看來九尾令到鳴人的牧羊人力量再解封一層,或是說鳴人本身的決意令九尾再一次於封印之中打敗仗?無論是哪方面,卡卡西都站在鳴人旁邊,就如一匹忠實的牧羊犬般跟隨主人眺望著羊群。直到鳴人以手代替手杖指向大約是通向火之國南部的位置時,金色的查克拉散開,作出了能令到卡卡西的湖忍大衣發出啪啪聲的強風。
「找到一尾的位置了。」於風都停下來之後金髮少年笑道,在場所有人包括了遙都一同眨眼,而泉已經完全倒頭入睡。「這是什麼力量…」小櫻難以置信地問,求助般看著卡卡西,不過銀髮男人再一次逃開了眼神,他不希望自己的教師魂在錯誤時間覺醒。
「我們可以相信你嗎?漩渦先生。剛才的力量,是九尾的尾獸力量吧?」千代略為小心地問,身邊的砂忍還是沒有退開,手鞠的表情最為複雜,卡卡西猜想那女孩因為鳴人而再次想起了我愛羅。事實上於兩名前葉忍叛離之後,男孩作為九尾人柱力的身份亦已經藏不下下去,被那些說三道四的人們完全公開。然而,剛才的力量並不是所謂九尾的力量,天藏亦明顯知道不是,只是在木葉的暗部及現任第七班隊長能夠有機會說話之前,鳴人便丟出了這男子商標的快樂笑容:「請放心吧老婆婆,小九心情好的時候偶爾就會這樣幫忙了~」回想起剛才於洗手間發脾氣的樣子,叫銀髮男人因為這頭魔物的心情比天氣轉得更快而暗自吃笑。小櫻跟佐助都因為鳴人對於九尾的稱呼而有點畏縮,佐井把目光放在其兩名同年隊友上,而天藏則決定不去八卦,回到之前那張認真的臉:「這樣的話,只餘下敵人數目與及實力…如果能知道他們是誰…」
「這點可以問勘九郎君。」小櫻很快就轉換心情說道,這次她沒有望著鳴人或是卡卡西,比較集中想要把疲軟的身體椅子提起,而佐助立即上前幫忙,銀髮男人覺得宇智波少年這一幕實在是令人相當逗趣。「我跟泉先生都猜想他應該很快就可以醒來,不過到時請不要給他太大壓力,怎說也好,他都是病人。」粉髮少女那決斷的語氣表示終結,這叫卡卡西想起泉在認真模式下那不會發呆的性格。他望向已經睡得在打呼嚕的血術用者,微笑,就算基本上兩年半沒有教過那孩子,此刻銀髮男人實在阻止不了因為目睹小櫻的成長而從心底如噴泉般湧出來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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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九郎看見鳴人時的反應跟手鞠相同,但因為青年實在是太過疲累而沒法主動問什麼,只能勉強回答千代的問題。現在他們都知道了敵方最少為兩個人,分別是乘著大烏到處丟炸彈的一名金髮男生,與及一名紅髮的傀儡使。千代一瞬間就能從勘九郎的形容中得知道傀儡師的身份,赤砂蠍,以往於忍界大戰之中建立了不少功績的男人。於是現在湖忍跟葉忍,在不理反對說自己欠了風影一個恩所以需要跟上的砂老人千代帶領下,開始前往九尾人柱力剛才所指的方向,以把我愛羅救回作目標他們的共同前進。
比起遙那第一天就倒在地上的樣子,泉現在一邊跳一邊睡覺的能力還真成功令在場所有人都大開眼界。小櫻看起來還是沒什麼精神但卡卡西猜想少女已經習慣了通宵所以接下來應該沒問題,好歹他們都是忍者。佐助好幾次想要接近鳴人,不過都被遙主動擋下,變成兩名烏髮忍者再一次狠狠地互瞪的局面。鳴人本身則跟卡卡西一起跳著閱讀橙書,顯然想要以自來也的故事分散少年面對兩名前隊友的注意,甚至在某些情節之中竊笑起來,令粉髮女孩難以置信地回望那名以前總會指著看書的教師大喊變態的金髮男孩。佐井於最後方保持警戒,大和看了一眼黑髮少年之後便把目光轉向卡卡西,向下彎的巧克力眉把「SOS」的求救訊號寫得相當清楚。
直到最後卡卡西終於都受不了來自天藏的閃光淚攻擊,便主動放下了書,將目光移向後:「搞什麼?」
「卡卡西前輩,現在的氣氛可不行呀…我們現在都是要救出我愛羅君不是嗎?不過兩隊現在看起來就像是散沙一樣,完全被你們的事給分神了,這樣子不只會嚴重危及我們的任務,他們也可能會碰上危險。」棕髮男人按著頭道,令佐井的目光放回領隊身上。卡卡西審視了一下跳在前方那些像是全都背著石頭的忍者們,然後大聲唉了一口氣,把目光放回書上。「我現在不是你的前輩了,所以別叫我前輩,天藏。」
「那也請你叫我大和呀卡卡西前…先生。」棕髮暗部哀號,因為卡卡西接下來沒有反應而再試一次:「卡卡西先生,請問你有法子可以阻止他們的不和嗎?至少讓他們想起我們這次的任務,行嗎?否則我回不去跟綱手大人交代!」男人用手臂掩住眼睛的樣子叫卡卡西覺得這也太過誇張。老實說,小櫻跟佐助現在都是由天藏所負責,為何就需要銀髮前葉忍的幫忙了?不過同樣的問題亦出現在遙…甚至是鳴人,或自己身上,銀髮男人亦不能怪任何人,在昨夜之前沒有人知道他跟鳴人會在這兒與佐助跟小櫻再次碰面,儘管他認為自己的兩名前學生不應該連三思也沒有便衝動地要求鳴人回去木葉…直到現在那兩人一定還有這種想法。
拷貝忍者可以肯定天藏得知道鳴人離開的真正原因,作為同樣有著初代火影的基因的男人,卡卡西猜想綱手應該是信任天藏才會讓這名男人接管破碎了的第七班。至於佐井,銀髮湖忍不清楚他是否應該需要完全相信那男孩,天藏剛才說「上面的人」也代表了是元老的指派者,而更有可能的是佐井是來自根由團藏派來的刺客。儘管沒有正式碰面,只是男人亦根據傳言相當清楚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組織與及有著何種的訓練,是帶土還在生的話絕對會瞧不起的影子部門;然而男孩說自己是人柱力後補這點亦不像是說謊,想到木葉的上層卡卡西亦不禁需要努力阻止自己怒火中燒,如果不是那群蠢材,鳴人就不需要離開出生的村子,與及面對如今天般尷尬又矛盾的局面。
於是他大嘆了一口氣,抓抓頭,閉上了書。向前方已經開始口角準備動武的兩名烏髮忍者說:「喂,遙、宇智波,你們兩個就別打架了。」這句引來了冰遁使者一聲:「再吵我就殺了你!」與及寫輪眼用者嘲諷的一句:「你以為你是誰?可以命令我?從你們離開木葉開始,你就不再是我的導師了不是嗎?連垃圾也不如的傢伙就別以為可以再擺出導師的樣子向我說教。」
卡卡西以無神的目光觀察佐助,沒錯那男孩說得有道理,而這亦是卡卡西不想去回應大和要求的原因。他把書放回令他在沙漠之中冒出汗的大衣裡,努力阻止內心那一種如被刀割的刺痛,想當初鳴人被佐助的千鳥命中的時候,一定也有類似的感覺,甚至比現在的還痛千萬倍吧。察覺到金髮少年移近自己大喊:「佐助混蛋你說什麼!你竟敢侮辱卡卡西老師!你根本就不知道老師到底犧牲了多少,比起當初說要追求什麼狗屁力量去找大蛇丸的你,他才不是什麼──」卡卡西很快就按住了少年的金髮,向突然有點失去冷靜的人柱力搖頭微笑,令鳴人先是震驚然後用力哼出了懊惱的氣,氣焰有些消失。這次輪到佐助擺出了受辱的表情,遙在扇團少年的旁邊哼笑,而小櫻則有點著急地道:「佐助君,別這樣,卡卡西老師跟鳴人一直都是我們的同伴!」
一直是同伴,看來那名櫻花少女還是有點天真…天真得銀髮男人實在很希望自己能夠點頭說同意。說實,卡卡西很清楚他需要承認自己心底還是無法拋棄小櫻,無法拋棄佐助。那兩人以往都是自己的學生,回想完成任務時一起表示出來的笑容,還有當兩人跟鳴人一起互相嘻鬧,拿著任務用的水喉互相追趕著結果最後三人都滿身濕透倒在地上以有點虛弱但愉快的微笑討論將來夢想的時候…卡卡西真的很希望能回到當時的日子,當他還能走在最後方,思考著眼前的三顆原石將來被打造成何種出色寶石的時候。
「別說笑了,那種拋棄了木葉的人怎可能是同…」
「我們是同伴。」卡卡西沉聲道,遙睜大了澄黃色的眼回頭難以置信地盯向他,鳴人亦似是有點走錯一拍然後立即再一次追上,小櫻看起來準備要哭,說話被打斷的佐助那白晢的臉蛋則開始泛紅。希望的表情,不只是小櫻跟佐助,就連鳴人眼中那份漸漸擴大的希望亦相當明顯。銀髮男人輕撫著身邊少年的頭,以同一種冰冷的低沉聲音繼續道:「我們是同伴…至少,目前是。別忘記我們此刻的目標一致,都是需要救出我愛羅,正因如此我們這一刻是同伴,沒有更多,沒有更少。」接下來他讓自己的手用力地抓住了鳴人的肩,好讓被拋棄的人柱力能理解至少旗木卡卡西這號人物一定會永遠都在這男孩身邊。小櫻落下了碧綠的眼神轉回前方,於陽光下閃爍的淚水很快就被她前進的氣流吹乾;佐助切了一聲用力咬唇,捉緊了拳頭像是在自我厭惡。
「這樣就好了。」卡卡西向身後的天藏小聲道,同時於內心重覆:這樣就好了。直到最後帶頭的千代停在被大自然投放了各式各樣大岩石的黃土上,封印的結界包圍住如鳥居一樣的被石頭砌成的洞。
快點把我愛羅救回來,然後就跟鳴人一起回到湖。忘記木葉,忘記小櫻跟佐助,忘記…
現在鳴人臉上那張──男孩以往會向傷害自己的村民們所擺出來的──虛假笑容。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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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本來是打算這回就讓迪達羅跟蠍出場,但光是上面的情節就讓我爆字,我實在覺得自己相當可怕囧TL
但也請不要期待曉的部份,因為我個人真的不太熟曉…(遠)
天藏沒錯是知道鳴人被綱手放走,他知道鳴人逃亡的真正原因,所以沒有主動要求兩人回去。佐井是人柱力後補這個梗我之前也在另一處用過,我想想看與其為鳴人建立又一名來自木葉要他回去的朋友,倒不如讓佐井作為一名觀察者繼續中立,這樣子我處理也不會那麼狗血。
是說一開始的部份令我微微想起了貓咪老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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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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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兒
性別:
女性
生日:
1988/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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