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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代號:佐井。
他並沒有親眼目睹信死亡的一刻。
於森林間的大樹躍動,佐井知道他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前往團藏所在之處報到,指他已經把信殺死了,然後便進行再下一步的訓練。
團藏大人說過,只有讓同伴互相撕殺,才可以培養出最強大的忍者與及村子最成功的武器──因為這樣的話,就是最直接的方式來將作為忍者餘下的所有感情給完全拋棄。
呀…現在想想團藏大人果然說得沒錯,現在他已經確切體會到任何理想、任何讓他會笑會哭的情感也都只是他活下去的障礙。
…前進的障礙。
佐井自知無法反抗團藏大人的話,反抗的下場就只有死去,就像是他那生病的哥哥一樣,在最後只能獨自落在森林的中央,主動把自己的生命奪走。
只為了能夠讓佐井能夠繼續活下去。
他果然無法反抗團藏大人,就連是信哥哥也說他要去找團藏並成為出色的忍者。然而,那些將來一起戰鬥的諾言到底去了哪兒?哥哥說跟他一起保護村子的夢想被拋到哪兒了?越是思考他就越是感到背叛,越是感到背叛他越是想要把自己藏進困惑跟各種感情的洪流裡…
果然,團藏大人說得對,感情這種東西最後只會害自己受到傷害。越是思考過去種種的快樂,他內心就越是感到如刀子般把他割開的痛傷;他不應該有感情,從一開始他就得把自己的感情給捨去。
那為什麼他現在還要不停地流淚?
跑到一半他發現自己完全走不動了,男孩知道自己應該前往團藏大人那兒,然而他腦袋深處卻有另外的聲音告訴他別去,他應該回去救信因為他不能把同伴給捨去。他只有信哥哥一人罷了就算是任何人也不能取代信哥哥,而他快要失去他唯一擁有過的東西,他不想要到最後也真正地失去。
於是黑髮男孩無視腦中信最後叮囑他別回頭的聲音,緩緩地,把頭轉回原處。
森林很安靜,沒有任何風聲與烏叫聲。嘗試向原來的方向再踏一步,但腦中再次響起他的哥哥叫他別把頭轉回去的叮囑。佐井知道他是要捨棄一切的感情因為團藏大人告訴他們這就是繼續活下去的方法,信哥哥也說這就是他們活下去的唯一方法因為只有團藏大人的說話是絕對的,他們除此以外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什麼也不理解了。
可是為什麼他還是覺得有些東西不對?
佐井發現自己有好一段長時間都只能站在同一個位置,沒有前進同時沒有回頭。在這期間說不定他的信哥哥已經死掉了但黑髮男孩總覺得他好像被撕開兩邊。果然團藏大人還是說得對呀他不應該再有感情他應該為了讓自己活命而永遠忠實於團藏大人,因為在最親的信哥哥死了後,黑髮男孩的世界只有那位人物除此以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他應該要去找團藏大人,這就是他被指示過要去做的事,可是…可是…哥哥他…
犧牲了自己讓他活了下來。
為什麼哥哥要這樣做?就算是生病了,但信哥哥也支持到現在了,那應該還可以繼續堅持下去的呀!而且就算是去掉感情,團藏大人為何要讓他們同伴自傷殘殺?他知道團藏大人所說的事是絕對正確的,不過…
佐井還是想不到真正理由。
好痛,好痛好痛心臟就是想要被撕開了兩邊,他不能懷疑團藏大人,那人是唯一授予他們知識的人,可是…可是他卻…
──你說謊!是你的團藏大人說錯了!
突然一把稚氣的聲音從腦中響起,那是一把佐井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的聲音。
是在黑髮男孩那只有團藏大人跟信哥哥的世界裡,尤其額外的存在。
鳴人,那在一年多前突然不再出現的孩子,那名佐井以為已經忘記了他,又或者是他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做夢才會夢見的孩子,那名因為沒有再次過來跟他聊天訓練而第一次叫佐井感到由衷地失望與傷心的孩子。
曾經向他說了一句叫他動搖的話。
但…那孩子已經不再出現了,是吧。是鳴人背叛了他,就像是信哥哥背叛了他的信任要求他獨個兒活下去一樣。所以團藏大人說的話是對的絕對是對的因為團藏大人沒有背叛過他,不過…
不過…
真的是這樣嗎?
不是的…在碰到鳴人以前他的世界也許就只有三個人,但在碰到那人以後,佐井發現除了團藏大人以外,這世界還有其他各種繽紛的存在。鳴人有一名出色的哥哥,那孩子也說過自己在上學而且在學校裡面還有很多同學,儘管有些是討人厭的傢伙,有些卻長得超級可愛之類。他們還有很多老師,那個叫作伊魯卡老師的總是大呼大喝,另外還有糖果店對鳴人很兇的婆婆,還有拉麵店跟總是笑嘻嘻的拉麵大叔,還有團子店裡叫作紅豆的紫髮大姐姐,甚至還有其他很多很多很多。
佐井突然發現他的世界不只是有三個人,就算未親眼見過,男孩已經開始幻想那些本來只出現在鳴人嘴裡的人們如果包圍在他的四周,而且根據金髮男孩每次來到向他作出的形容,佐井感覺自己有很多很多人想要去碰見,他很想去聽那些人的聲音,他很想知道那些人會告訴他什麼他還不知道的事──是佐井無法從團藏大人口中得到的回應,因為那些問題對他們的主子來說是不需要的知識,甚至是一種禁忌。
但為什麼信哥哥非得要死…的答案,他真的好想要知道。
而黑髮男孩活了十一年,心底終於都冒出了一個他以往從來沒有思考過的可能性。
「團藏大人,您讓我們兄弟互相戰鬥是做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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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代號為佐井的男孩並沒有想到,大約一個小時後的他不只是沒有去找團藏大人,還在閃躲追兵的路上跑進了木葉的城市。
記得就在他問由主子派來的兩名前輩們團藏大人有沒有錯的時候,那些人就立即向他變臉,告訴他不要再思考類似的事情,因為在這世上只有他們的主子所說的話絕對是正確。
這只叫黑髮少年感到奇怪跟不安,因為除了是做錯了以外,佐井已經想不出團藏大人會讓他跟信互相殘殺的理由了。於是佐井在人生裡第一次覺得自己也許真如前輩們所說的:他是在懷疑團藏。就算男孩有多想要親口問主子,他都知道自己不能跟上去因為他的會殺掉──
結果那些前輩便開始追殺他。
在對方揮出武器的同時,佐井聽到前輩們說他作為「道具」已經不能再被使用,男孩已經不可能繼續在根裡立足。儘管佐井還是有努力防禦前輩們的攻擊但在後退了好多步,身體被劃出很多傷後,他發現自己完全打不過,如果不是在最危急關頭失足滾了下山說不定他此刻便死了。
但十一歲的男孩並不是完全無事,他只能跟隨本能抱住腹部,支撐發痛的身體他躲在一些小巷裡面。在進入木葉的瞬間腦袋就變得比之前更要亂七八糟,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那麼多「人」會在同一處地方四處走。
那些人有的在笑有的在無聊有的則是看似很焦急的樣子,只可惜男孩沒有時間觀察太久,他便發現窮追不捨的追兵已經跟他待在同一道巷子裡,於是佐井需要忍住腹部劇痛從小巷走出大街,向另外他一直在找尋的隱藏點走去。
可惡,這兒人太多了,佐井實在無法猜透這兒的人們打算向他做什麼,他更不清楚哪些人是可以信任的還是所有人其實都是跟前輩們般是準備要殺了他,於是團藏大人所做的真的是正確的嗎?他們當忍者的不是說為了讓村子變得更好嗎?那為什麼還要…
為什麼還要…
把信哥哥給殺掉?
團藏大人說他們是道具,但他自覺不只是道具,因為他跟鳴人交了朋友…而鳴人是這村子裡的市民,是這個地方的一份子。他們要守護的不就是這個地方嗎?那為什麼只有忍者需要作為道具被消耗?那位大人說過忍者是生是死最後也是無關痛癢…這世界裡的弱者到最後就只會被淘汰…但建立一個只有強者的國家,有什麼意義?
村子裡沒有任何像鳴人那種就算失敗也會擺出來的由衷笑容,有什麼守護的意義?
向雙腳使喚查克拉,佐井沒有理會別人向他投以奇怪的目光,只是繼續跳上屋頂,找尋任何他可以躲起來的位置。
在這高處裡,他再次看到了另一片以往從沒有見過的景象。這世界果然還有很多東西他想要發掘,他果然是想要,
活下去。
佐井自覺此刻他真的想要見識更多這個世界的事,代替信哥哥的眼睛來見識眼前這片萬千的姿彩。十一歲的年輕人終於都發現他過去幾十年一直對生死不以為意,直到他的藍髮家人對他說:要活著。
而他真的希望自己想要活得有意義。
但很奇怪,明明他的前輩應該有很多機會攻擊他,只是比起自己,那兩名甚至沒有把臉露出來的男性更偏向躲在沒有其他人能夠看見的角落,只有每次在佐井以為找到能夠躲起來的地方才進行攻擊。難道他們不能在其他人面前現身嗎?黑髮男孩躲進了建築物間頰小的空間裡沉思,並在注意到自己又被發現的瞬間,躲開苦無後便把心一橫朝大街上躍去。
如他所料,那兩名忍者立即藏起了身影,而佐井心想說不定這就是他能夠在訓練有素的前輩追捕下還能活得那麼久的主因。然而那麼明顯地走在街上的話…這兒其他人可以被信任嗎?有些人看了他一眼便立即移開目光,有些人向他指指點點,好像還有些穿上了特有製服的角色…頭上戴有刻上了木葉徽號的護額。
是…這村子裡其他的忍者?
是團藏大人的手下?
「孩子,你還好嗎?」一把女聲傳來,從後輕拍他的背,佐井發現他幾乎嚇得轉身的同時便摔倒在地。現在他面前站有一名黑髮紅眼的忍者…從那身體的線條來看,應該是書上有提到過的「女性」生物正向他彎腰,似是苦惱地皺眉。
等一等,這人到底是敵是還是朋友?而且在身邊還有一名滿臉鬍子嘴巴叼有冒煙的東西的男忍者。「孩子,你看起來受傷了呢,用不用我帶你到醫院?」醫院?那是…佐井回想起信哥哥以往告訴他的事情,那應該是指能夠治療人們疾病的地方。對了,為什麼他的信哥哥不能前往這所謂的醫院呢,說不定這樣的話,哥哥就能跟他一起活下去…
但他應該相信這兩個人嗎?老實說佐井完全不知道自己可以信任誰不能夠信任誰…四處包圍越來越多人而黑髮男孩只能伸手用力抓住胸前發抖,努力想要阻止恐懼爆發。果然…果然團藏大人才是說得對吧?如果他沒有感情的話,現在就不需要那麼辛苦…
「喲!紅、阿斯瑪,這兒發生什麼事?」額外的陌生聲音加入,佐井慌張得把頭翻過去,首先認出的是一頭像是用了好多次的掃帚般亂成一圈的銀髮。接下來,黑髮少年便發現那名新加入的人臉上包住了藍色的布,護額亦是用奇怪的方式向左邊斜落,把右目完全掩蓋起來。
男人半掩的眼睛仰望下來叫地面上的年輕人反射性地畏縮,剛才把他嚇倒的女性疑惑地抬起了目光,並從那雙特別鮮色的嘴唇中吐出了一個男孩之前聽過的名字:「午安,卡卡西。我不知道,走到一半我們看到這孩子看起來好像很辛苦…」
卡卡西。
是那個…鳴人的哥哥,那個鳴人曾經跟他說是很厲害、很溫柔,是最棒的大哥…的確,這名男性的打扮跟鳴人所形容的一樣而且看起來也不是很危險…他只能繼續觀察眼前的男性,找尋跟他腦中對於鳴人的大哥形象裡的相似點。
而且只要思考得更多,不知為何某程度的安心感突然湧上,就像是他在很久前就認識了這個人。
他可以依賴這個人。
「你、你就是卡卡西先生!你就是鳴人的大哥!」黑髮男孩已經受不住外來其他的壓力只能努力靠前,他想要站起但來自腹部的痛楚讓他膝蓋突然失去氣力,摔向前並用力抓緊那名反射性向他伸手的男性。使喚最後的力量來把頭抬起,湧出的淚水害他再也看不清對方那四分一張臉到底是有何表情:「請你…救、救我…我還不想死…團藏大人想要殺我但…我還不想死…」
已經阻不住的安心單純引發痛楚徹底加劇,佐井甚至還未能等到來自對方的回應,便失去所有力量跟意識,幾乎從銀髮男性的懷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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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把突然在街上捉住自己然後昏倒的男生抱回家,旗木卡卡西並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剛才這名黑髮男孩說有人在追殺自己似乎並不是謊言因為前暗部輕易發現不遠處有隱藏的氣息,那兩個氣息甚至跟蹤他至寓所然後才消失,應該是向主人報告之類。
而且這孩子說過追殺的對象還要是「團藏」。
卡卡西並不相當清楚那名男人的事,他所知道的是團藏是木葉的元老之一,在他獲得了寫輪眼後,那名男人曾經在宇智波富岳面前支持他,說由宇智波以外的人獲得寫輪眼的結果應該很有趣,自己也有興趣看看會得出什麼結果。但除此之外每次三代目邀請他到元老會議作守備時,他也聽到團藏跟猿飛大部份時間都是互相唱反調,有時那名被迫重新被上火影袍的長輩亦會暗自向卡卡西抱怨這名「老朋友」的事,當然卡卡西可不是傻子,他知道三代目對他的信任好像去到有點麻煩的階段。
特別是在他收留了鳴人後,這名村長就好像直接認定他絕對會是下任火影般,有意無意地向他「傾訴」很多卡卡西根本就不想知道的事情。
但正因如此,銀髮上忍發現自己比村裡其他普通忍者還要理解團藏,雖然沒有確實證據,但三代目曾經向他暗示團藏可能暗地裡培育一些無家可歸的小孩子,那些孩子要麼是來自九尾入侵時的孤兒,要麼就是直接從家人身邊拐走。而如果現在被他放在鳴人床上的男孩就是團藏所培養的其中一名小孩,那為何團藏就需要追殺這人呢?
雖然卡卡西想過說不定只是小孩子不想受罰所以說話比較誇張,畢竟鳴人大約七歲時也試過一次從學校跑出來說護士們想要殺他,而鳴人那隱藏的身份害卡卡西幾乎整個慌張起來立即跑到學校,卻發現那其實單純是學校統一為學生們打預防針;然而男孩剛才的恐怖並不是假,再加上有忍者跟蹤到他回家那代表了對方有可能真是起了殺意。
無論如何,如果是暗地裡培養的話,沒人希望自己的計劃會那麼快被公諸於世。
當然這全都是建立在這名男生完全沒有說謊的前提,卡卡西不能排除這孩子與及那些跟蹤的人其實是同夥,事實上是來自村子外面想要刺探情報,又或者是那個叫團藏的男人想要對他…或者鳴人做什麼。銀髮上忍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孩子,但對方看似是認識鳴人,還知道他就是鳴人的監護人。如果整件事都只是那個團藏的計劃,想要將他的弟弟加進那些「無家可歸孩子」的收藏品裡…
卡卡西知道他無論做什麼都需要阻止。
然而在一切還沒有肯定前上忍也不敢輕舉妄動,沒有把這明顯受傷了的男孩帶到醫院是因為他不知道醫院裡有多少來自團藏的耳目。如果說哪兒死亡率最高的而且最不會引人懷疑的話,那所建築絕對會在木葉的首位。
儘管銀髮忍者還不能完全信任這孩子,可是對同伴見死不救有違他寫輪眼卡卡西的原則,於是男人只好以他對比起來並不算豐富的醫療知識為男孩包紮,並把這孩子放到鳴人的床上好好休息。
深髮跟白晢的皮膚有點像宇智波,而卡卡西能夠看到那孩子的臉上的淚痕還未退色。
鳴人今年十歲,這男孩應該跟鳴人差不多…或者從身材比例來看應該比鳴人大一點,畢竟他的弟弟雖然體格強壯,但對比起同年的小孩來說還算是偏向矮小。而這名男孩身上亦有些最標準的忍者裝備,展現出的肌肉亦代表對方接受過一定程度上的訓練,如果這真的是團藏訓練出來的孩子而那些淚水是真的話…
卡卡西不禁思考自己的童年是否像這孩子般缺乏了些什麼重要的東西。
突如其來的腳步聲在寓所外響起,銀髮男人立即捉起了苦無,思考那會不會就是黑髮男孩口裡說出的追殺者。他發現這腳步很急而卡卡西已經站在鳴人的房間門前,做好了隨時攻擊的心理準備──
門被自動翻開,而在卡卡西繃緊的瞬間,一片金色的身影冒了進來:「我回來了!」
原來只是鳴人呀…真糟,他怎可能會認不出鳴人的查克拉氣息?看到那孩子如常般在玄關用力關門並踢走鞋子,銀髮男人隨即放鬆然後輕輕回應了一句:「歡迎回家,鳴人,今天過得怎樣?」
他看著男孩首先望向廚房,發現卡卡西沒有準備任何點心於是用力皺眉,接下來十歲的孩子便扯下書包,瞇眼噘嘴擺出了小狐狸似的樣子:「佐助那混蛋!今天又在老師跟女生面前搶風頭了!小櫻也總是盯住那傢伙!真不知道那傢伙有什麼──喂,老哥你為何會站在我的房間門口!」
看來鳴人今天還是很有精神呢,由當初見面時那小心翼翼的男孩成長到現在會大聲指責他了,卡卡西情不自禁感慨這孩子的個性到底有多像母親的九品小姐,儘管外表絕對跟水門老師是來自同一個模子。「嘛、嘛,當初的乖小孩也長大了不要給哥哥進房間了,哥哥很傷心哦。」銀髮男人開玩笑地道,對於鳴人踢向他的小腿毫不在意。
「收聲!擋路怪!」男孩向他拉眼皮伸舌於是卡卡西只好逗樂地讓路給這房間的主人,並且雙手擠袋,若無其事地指出:「對了,鳴人,你認識這孩子嗎?」
然後,他發現弟弟的書包碰一聲直墮在地上。
於是卡卡西只能望向那名驚訝得發呆的男生,直到金色小鳥巢直奔至床邊,雙手按住枕頭旁並張口結舌地望向躺在床上的傷員。「佐…佐…佐井!你是佐井嗎?你真的是佐井嗎!」十歲男孩慌張地呼喊,卡卡西得衝向前將鳴人從床邊拉遠:「別這樣,他受了傷,正在昏睡。」於是藍目轉向他再轉向床上的小子,接下來金髮男孩完全轉身,抓住了兄長的手臂:「不過、不過為什麼他會受傷?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佐井會在這兒?」
於是這孩子就是佐井?卡卡西還記得一年多前大約十月下旬的某天,他從任務回家後就聽到剛進入十歲的孩子抱膝在沙發上生悶氣,問到底發生什麼事這孩子卻死命不說,直到卡卡西打算放棄詢問,那孩子才直衝到他的大腿用力環住他不停問為什麼佐井會不理他不跟他見面了,但接下來無論銀髮男人問佐井是誰或者鳴人做了什麼事,這孩子亦不願意再告訴他。
某段時間裡,上忍甚至假設那個「佐井」也許是哪兒的流浪貓或者流浪狗。
但出來的卻是這個孩子,那麼代表了這兩人果然互相認識…等等,這代表了鳴人也知道團藏嗎?或者說反過來團藏掌握到鳴人的什麼嗎?不久前獲得了拷貝忍者稱呼的男性掩臉苦惱地咕噥,接下來蹲身,雙手握住金髮男孩的肩膀:「鳴人,接下來我有不少事情要問你,你需要老實回答我。」
「可是──」
「鳴人。」卡卡西加重了語氣,而男孩終於都畏縮,然後像是惹到麻煩後低下頭來不高興地道:「是…」於是二十四歲的年輕忍者再望向床上那一動不動的男孩便把目光完全集中於弟弟的臉上,他稍微組織了一下腦中的問題,然後才開始詢問:「這孩子是誰?你如何認識他?」
接下來的數十分鐘都是問題與回答的環節,卡卡西知道有很多東西鳴人不想要說,但那些說溜嘴的秘密基地呀一起訓練等等銀髮男人並沒有錯過。儘管現在上忍已經知道他的弟弟不是那種喜歡跟常理合作的小孩但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孩子從六歲開始便在他背後裡訓練,但那時銀髮忍者還待在暗部裡,沒有太多時間分給鳴人修練讓他這當哥的有點內疚。
然而從這些對話裡他終於都理解到為什麼鳴人跟佐井會互相認識,為什麼佐井會認識他,與及為何團藏的名字會出現。想到鳴人在這數年間都跟那名被三代目火影心存戒心的男性只差一線就叫銀髮上忍有種心寒的感覺,直到最後男孩指出在他九歲生日之後就再也找不到佐井了,卡卡西不禁輕拍了一下男孩的頭,感謝天他的弟弟現在還在他身邊。
「說不定是有人知道你跟那佐井孩子有見面,於是加強幻術讓你無法再走進去那座林子。」卡卡西總結道,從蹲身的姿態站起,並望向床上的男孩。「剛才我買日用品時在街上碰到了這孩子,他一見到我就問我是不是卡卡西,是不是你的大哥…也許有誰打算追殺他。」
「追殺!」十歲的男孩難以置信地喊,如果一般的小孩也許不會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可是鳴人不是別人,這孩子從出生開始就一直都跟死亡在交手。但直到現在銀髮男人還不肯定為什麼這名叫佐井的孩子會被追殺,鳴人再次跑到床邊擔憂地望向黑髮男孩,而上忍已經感到事情絕對會變得很複雜。
從隨身腰包抽出了通靈捲軸,卡卡西把古魯克召喚過來並寫了些便條交給他的忍犬,打開窗子讓小狗躍出,然後上忍再次把目光轉向他那名焦急的弟弟。
佐井原來就是鳴人第一名的同輩朋友…
不知為何卡卡西安慰的同時亦感到相當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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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接下來都沒有像以往般出門而是乖乖待在家裡做家課,雖然卡卡西知道那孩子不可能會專心了,也總好過晚飯時才回家然後把家課趕到超過十點的好孩子就寢時間。
銀髮男人的目光此刻是放在手中的書本,腦裡卻在為另外的事情不停旋轉,如果按照鳴人所言這名叫佐井的孩子應該還有一名叫作信的兄長或者同伴,再加上之前三代目不停向他腦袋擠進些聽起來有關團藏卻又似是模稜兩可的訊息,卡卡西已經幾乎能組織出整個故事情節。
他現在欠缺的就只有肯定,而且如果他沒有猜錯,團藏也許很快就打算來要人,而根據他們在村子裡的地位問題,卡卡西很難有能力去保護那孩子。不過如果把佐井交出就很大可能意味他直接把人送死,而卡卡西已經向自己保證過他不能再眼巴巴看到無辜的生命犧牲掉。再加上鳴人似乎很重視這名難得的友人,如果他什麼都不去做的話,也許鳴人就會討厭他一輩子。
他自己也會討厭自己一輩子。
但要解救佐井絕對需要通過團藏,銀髮男性此刻除了見一步走一步外,就想不到有什麼方式向那名上層元老作應對。儘管他被世人稱為天才但他不是奈良亦不是天生適合交際或者談條件的人,如果團藏事實上是有意把佐井放在他們家而最終目標的確是為了獲得鳴人,那只會讓卡卡西進入兩難的狀態。
儘管對於守護鳴人這點,他絕對不會退讓。
腦中想了幾個簡單的應對方式然後銀髮忍者就感到某些強大的查克拉接近他的門前,真棒呢,那些人甚至不打算藏起他們的查克拉了…
但等下,其中一個查克拉應該是來自他們的火影,看來卡卡西的便條已經成功送到,也就是說至少此刻他應該不會是孤軍作戰…除非說火影的想法其實跟團藏一樣。拷貝忍者選擇沈默地等到查克拉反應落到他們家的門前,聽到門口傳來兩下叩門的聲音,銀髮男人才緩緩地閉上書本,從沙發爬起。
鳴人已經丟下了筆從房間探出身子,望向其兄長如何以裝成懶洋洋事實上卻比平日更繃緊的方式拉起面罩前去應門,而在他翻開門後立即得出兩名長輩的身影,卡卡西還能猜到應該有部份暗部躲在附近。
「嘛,火影大人,還有團藏先生,到底有什麼事讓您們兩名受尊敬的老前輩一起過來呢?」卡卡西在面罩下擺出了淡淡的笑容,就像是昨天跟今天日子同樣美好。團藏對此並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反應,倒是火影略愉快地哼鼻,然後三代目老人便咳了一聲,便以聊天的語氣輕輕回應:「我只是順路,突然想要探望一下我們的頑皮鬼…鳴人,最近過得不錯嗎?」
「當然啦!爺爺!比過得好更加好!」金髮男孩高興地道,難得沒有從房門跑出迎接火影。很快那雙藍目便再次轉向團藏並提防地觀察,這次應該是鳴人第一次跟志村團藏見面。
「…居然還這狐狸喊你爺爺,你變得心軟了呢,三代目。」過了一段時間那名半邊身體包裹繃帶的男人說,卡卡西的目光毫無保留地變得尖銳,而他注意到鳴人亦有點咬唇。雖然這孩子直到現在並不知道九尾的事,但男孩小時已經無數次聽到自己被喊成狐狸,但從卡卡西把鳴人接到家裡後,此刻已經很少人會把這孩子看成危險的生物,最多也許是討人厭的搗蛋鬼。
儘管卡卡西認為鳴人那些吵鬧的態度其實還是挺可愛的,但要徹底改變別人給男孩的第一印象,卻不是一件夠簡單的事。
更不用說是從來沒有跟鳴人見過面,被火影私下稱為「老頑固」的男人。
倒是猿飛並沒有像卡卡西般擺出任何要脅的表情,因為不能在鳴人面前提到火影親自頒布的「禁令」,化白髮的男人只能實話實說地指出:「哈哈哈,對這孩子來說我的年紀已經夠大可以當爺爺了呢。」然後三代目便主動步進了寓所,在廚房的前方停下來,雙手優雅地放在身後:「那麼老朋友,你過來我們卡卡西君跟鳴人君的家裡,到底是有什麼樣的公事?」
雖然鳴人想要把身體擋在房門的動作實在明顯得不像一名忍者應有的反應,但卡卡西認為就算這孩子做得多出色,團藏也應該已經知道佐井此刻就是睡在裡頭。銀髮上忍等到瞇眼的男性慢條斯理地哼鼻同時心裡希望那表情越來越急的男孩不要做什麼白痴的行為,直到用拐杖的元老張嘴,卡卡西聽見鳴人終於都忍不住大聲哼氣。
好在團藏並沒有表現出在乎:「我是來把我的人帶走的。」
「我才不會讓你把佐井帶走!!」唉呀呀,鳴人真的沈不往了,過往經驗叫卡卡西繼續觀察黑髮男性有沒有任何最微細的反應,對方只是把頭轉向正用力指過來的十歲男生那鐵定是漲紅了臉的樣子。
「看來我的人就在這兒,旗木先生,你不介意我把那個人給帶走吧?」老人轉身準備步向房間,但這時鳴人伸大了掌,作了一個禁止通行的姿勢:「我不會讓你傷害我的朋友!」
發現那名只有半邊身體的男性隨即抬起眉,卡卡西肯定他需要在這時候介入,於是銀髮男人沒有落下從鳴人被稱為狐狸開始就一直掛在臉上的尖銳目光,不轉彎抹角地詢問:「團藏先生,我剛找到那孩子的時候他在向的求救,他說是『你』在『追殺』他。既然我答應了會幫他而這孩子就算不是忍者亦至少是村民之一,我希望我能知道這是什麼一回事。」
卡卡西沒有親口答應過佐井會幫忙,不過小小的謊言無傷大雅,更甚者只要火影亦在場的話,那名男人可不能毫無理由就把一名村民帶走。「他是我的人,我怎樣用我的人應該跟你們沒關係。」比方說是這類的話絕對不是什麼可以逃得過火影的藉口,猿飛在旁邊哼音提醒自己的存在,並於所有人把目光轉過去時平和地開玩笑:「看來我運氣真背,無論走到哪兒都會碰上了些需要嚴謹討論的事情。」
白髮老人此刻向前走一步,繼續迎刃有餘地指出:「卡卡西說得對呢,我的好伙伴團藏。如果他是你的下屬,我真希望能夠知道為何他反而會向卡卡西君求救。」
「我不知道。」下巴有傷疤的男性指出,眼睛緩緩地張開,從那隻眼睛裡面看不見神采。「倒是在好奇為何旗木要在三代目面前歪曲事實。」
好一個歪曲事實,卡卡西努力忍住冷笑,鳴人倒是大喊:「你是說我哥哥說謊嗎!你居然說我的卡卡西大哥說謊!」注意到團藏以不屑的眼神投向金髮男孩,卡卡西的耐性正以比平日更快的速度下降。
「那麼,如果你認為這只是我扭曲事實,團藏先生,你大可以問猿飛阿斯瑪或者夕日紅,他們跟不少木葉的村民都看到那孩子如何向我求助,甚至是聽到誰打算追殺他。」銀髮上忍抬出了火影兒子的名字並仔細觀察對方任何的反應,呀,居然連一絲恐懼的神色也沒有,叫卡卡西開始有點慌張。
好在對方也沒有立即回應,代表了團藏亦在思考該如何反駁。
「原來如此。」最後黑髮男性道,眼睛再次瞇起:「看來我的忍者不願意接受我的訓練方法,所以對我存有異心,真是不受教。」對方說完便再把臉轉向鳴人的房間,卡卡西潛意式地向他弟弟的所在踏步。「總之你們只要把那名忍者交回給我就好,我們自然就有自己的處理方式。」
「說到那名忍者…」猿飛緩緩地步向窗子,這公寓是向西的,平日的夕陽是不錯,儘管到了冬天冷風就很大。「為什麼那孩子的名字沒有在我的忍者名冊出現呢?卡卡西君之前讓他的忍犬給我帶來了一份小訊息,說找到了一名叫佐井的孩子希望核實身份,但在我的名冊裡卻總是找不到這名佐井男孩的名字…如果是代號的話,我還有興趣知道那孩子的真名是什麼。」
現在火影才把前來這兒的真正的目公告,似是終於都讓一直都面不改容的團藏吃一驚,接下來再望向卡卡西,而銀髮男人發現面不改容的還包括了他自己。「…我忘了你是多麼偉大的忠犬,旗木。」黑髮元老諷刺地指出:「還有就是你有多寵幸你養的狗,三代目。」
「你知道我並沒有養狗,老朋友。」猿飛只是輕鬆地哈哈笑,不過反而害整個氣氛變得更緊張。「只是我相當清楚犬類對於主人能夠有多忠誠哦,團藏,那麼你現在介意告訴我為何會有一名不被列入我忍者名冊的『小孩子』在你的旗下嗎?」
卡卡西曾聽三代目提過團藏那個「根」的組織,這也是那些「傾訴」的部份而火影甚至跟他說可以忘記,儘管這名狡猾的老人深知道銀髮忍者絕對不可能會忘記。猿飛亦有向他暗示過團藏可能在暗地裡訓練一些孤兒但太詳細的情況火影並不知道,算是什麼來自二人的約定之類…
但這些一切卡卡西理論上並不應該知道的,於是三代火影亦表現得就像是卡卡西不知道般向團藏作出了聽起來就像是「我們全都是無辜」的問題。團藏望向日斬而對方繼續擺出笑容,叫銀髮上忍不禁思考這兩人打算在他的家裡互瞪到何時。
「…他是我從小開始訓練的忍者,不在忍者名冊上是因為我還沒有讓他參加下忍試。」最後那名男人指出,語氣好像是想要說服「完全不知清」卡卡西。「既然我有能力教學生,我不認為我有需要把他們送到忍者學校裡,三代目,那男孩從小便是孤兒,不像那邊的狐狸,他可是連在這村子裡的名份也沒有。」
再次提到狐狸叫卡卡西暴躁地哼鼻,鳴人似是忍住了憤怒沒有爆發出來,而卡卡西知道他的弟弟只要面對某些關鍵詞,反而會表現出比平日更高的忍受性,「狐狸」就是其中之一。
「但這樣做不合規定呢,老朋友。」火影緩緩地說,表情好像刻意地去失落。
「我知道,三代目。但我需要再次提醒你,你那一套已經變得不合時了。」
談話的內容感覺越來越複雜,卡卡西知道鳴人開始變得慌張,但他不能在這地步前去安慰因為這就是大人們的處事方式。「但既然把事情弄清楚了的話,請把我的下屬交還給我吧?那孩子的最終訓練目標是要成為一名暗部,我認為讓他由小開始理解暗部的運作會是不錯的選擇,亦是我不希望讓太多人知道他存在的理由。」
對此卡卡西捉住了重點,呀,他現在可能有方式能夠阻止團藏把佐井帶走,只欠最合適的時機。「嗯哼。」三代目伸手抹臉,感覺這名火影隨時也會忍不住把隨身的煙斗抽出來。「暗部嗎…想不到你還真為我著想呢,老朋友,我真期待那名孩子有能力跳過所有正規忍者考試投身成暗部。儘管已經不可能打破宇智波鼬成為最年輕暗部的記錄了,但說不定還可以打破我們另外一名出色同僚的記錄呢…團藏,那孩子多大了?」火影愉快地問,同時將目光轉向卡卡西。
有一段時間在場沒有任何人作聲,銀髮上忍思考團藏說不定根本就沒有記住佐井的年齡。此沉默一直保持到被鳴人打破,那孩子的語氣有點急促:「十一,火影爺爺,佐井他比我大一年,他十一歲。」
「那給我兩年時間。」卡卡西適時加入話題,目光完全鎖在團藏的臉上:「我是十三歲成為暗部的,我會親自訓練那孩子成為另一名在十三歲成為暗部的傳說。」此刻不只是根的領袖,就連火影亦似乎以疑惑的目光望向銀髮上忍。
於是拷貝忍者用力吸了一口氣,接下來沈聲地指出:「我不久前還是待在暗部崗位,團藏先生,我應該比你這位已經很久沒有在前線的忍者更適合當那孩子的老師。而且我已經不是現役暗部了,所以我不認為我教這孩子有任何問題。雖然一般情況下只有剛考進暗部的新人才會獲得暗部前輩們的指導然後再作另一場正式考試,但你的教學方式明顯是打算讓佐井在進入暗部前就準備好,而恐怕本人就是合適當指導者的人選。」
團藏再次無言以對,卡卡西腦中努力旋轉如果被對方回絕的話他還能找什麼方式去說服團藏把人留下,但好在,三代目站在這兒就是為了幫他撐腰:「卡卡西君跟鳴人君覺得沒問題的話,那我也沒有任何問題。」很快金髮男孩便用力點頭叫好,而團藏的眼再次翻開,淡灰的眼睛睨向繼續笨拙地守護在房門前方的金髮人柱力:「為什麼你已經得到更好的道具,卻不去好好打磨呢,旗木。」
卡卡西已經忍不住想要衝前用苦無刺向對方並把「鳴人不是道具」的話給擠進那混帳腦袋裡,可是在他能行動前,對方反而更早給他回應:「好吧,就給你兩年的時間。如果到時我的下屬不能通過正式暗部考試,那就得將他交還給我。」
「那就這樣愉快地說定了!」日斬高興地道,銀髮上忍只好從攻擊姿勢退回去,並望向團藏如何拖住拐杖步向他們家的大門。
事情應該暫時就這樣告一段落…卡卡西不禁在心底嘆氣,開始擔心接下來該如何訓練一名他之前從來都沒有碰過的孩子。可是他所監護的另一名小孩卻選擇在這時從房間跑出,毫不畏懼地向那名右邊身體被包裹的男人喊道:「大叔你等下!信…佐井的信哥哥在哪兒!他們是一起訓練的!所以信哥哥在哪兒!」
糟,他完全忘了這件事,鳴人明顯不知道有些情況應該見好即收,再追問下去說不定會出現反效果。卡卡西立即伸出一隻腳想要擋在金髮男孩跟團藏之間,而那名老前輩轉身,並把高高在上的眼神投向人柱力:「我不認識那種人。」
「你說謊!佐井說過他是跟信哥哥一起訓練的!他們是兄弟而且佐井很喜歡他的哥哥!你不能把他唯一的家人給拆散!」鳴人的動作顯現準備好要衝向團藏,於是卡卡西立即捉住他的弟弟,不讓這孩子直接衝進危險裡。「你快把信哥哥還給佐井!」男孩喊得很用力叫拷貝忍者越來越擔憂,好不容易終於都讓團藏放棄對佐井下手,他們不能再增加無謂的變數。
「沒有證據請不要在這兒胡說八道,狐狸的孩子。」團藏的說話讓上忍感到懷裡的男孩僵硬起來,卡卡西本能地隨即把鳴人抱得更緊以作安慰。然而,他旗木卡卡西作為漩渦鳴人兄長的憤怒,卻以比之前還要大數十萬倍的威力捲土重來。
「請你注意你的言辭,團藏先生。」銀髮男人一字一字地道,甚至張開了左邊的寫輪眼:「如果你敢再向我的弟弟作任何侮辱的稱呼,就算你是火影甚至是大名,我旗木卡卡西也不會就此罷休。」
「那就請教好你所謂的弟弟…還有那名準暗部吧,寫輪眼卡卡西。」結果團藏留下了這麼一句便離開了旗木宅,銀髮男人忍下憤怒,輕拍了懷中的男孩幾次,直到他感到鳴人放鬆下來才把他的弟弟放開。
金髮人柱力花了一段時間用力眨眼,然後便把目光轉向還未離開的火影:「爺、爺爺,那個混蛋大叔!那個混蛋大叔說謊了!佐井是有哥哥的!佐井是有信哥哥的!為什麼他要說不知道!」
呀,如果卡卡西沒有弄錯團藏教導手下的方式…那名叫信的孩子很大可能已經死了。
只是說銀髮男人實在無法在他弟弟面前把殘酷的事實說出口。
「佐井他…跟我一樣,身邊只有哥哥罷了…」
男孩這句帶有抽泣的話語,令卡卡西心底突然變得溫熱,熱得他好像是受到傷害。
猿飛感嘆了一口氣,接下來便緩緩地向鳴人走去。「對不起,鳴人,就算我是火影…我也有我做不到的事。」三代目拍向男孩的肩膀,然後再搖頭嘆氣:「但至少現在那孩子有了你跟卡卡西…你們已經是一家人了哦,所以佐井君不會再孤獨了。」
火影那突如其來的話語叫銀髮上忍有點站不住腳,等等,他只是答應成為佐井的老師,而不是再收一名新的弟弟呀。「那個,火影大人…」
「真的?」鳴人的目光變得閃爍,卡卡西直覺知道接下來絕對不會出現什麼好事。「嗯,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問卡卡西。」可惡,三代目大人你絕對是刻意的,而看到金髮男孩把那充滿希望的眼睛轉過來的瞬間,拷貝忍者只能盡可能把背靠向後,以躲開那些閃閃發光的手裏劍。
但鳴人的眼神永遠都是他的弱項。
「…嗯唔,我們是一家人。」卡卡西勉為其難地道,於是鳴人立即大喊:「萬歲!」並直衝到被佔用的房間裡。銀髮上忍只能哀傷地垂肩,確定了鳴人應該興奮得聽不見外面在說什麼,才將怪罪的目光投向三代目身上:「火影大人,我實在不知道您為何要這樣說,鳴人是水門老師的兒子我知道,可是我今天才認識那個佐井…而且您應該清楚,這種小地方可不夠三個男生同住。」
年邁的火影終於都抽出了煙斗,拷貝忍者已經好奇這名男人到底還可以忍多久。「但根據我之前所聽說的內容,在木葉街上那麼多人裡面,那位佐井君亦唯一只願意向你求助,證明你在他心目中已經占了相當重要的位置…他能相信你。」
他之前交給火影的字條裡才沒有說得那麼詳細,可能是同時在場的阿斯瑪有跟其父親提過佐井的事。「可是我…沒自信可以同時照顧好這兩名孩子…」卡卡西不是很敢思考自己萬一失敗了的情況,更不用說那是一名他完全無底的男生。
「但我看得出你已經成功給鳴人幸福,如果沒有你的話,鳴人說不定還只是一名受到別人冷眼對待的孩子而已。」三代拍向卡卡西的肩,在高度差下畫面看似是有點尷尬:「雖然要治癒這位佐井君所受的傷並不會簡單,不過我相信你能夠做得到…不,這任務只有你才能夠做到。」
相比起作為九尾人柱力的鳴人,佐井只是無名的孩子,卡卡西不完全清楚為何火影會做到這個地步。但既然火之意志要如此燃燒的話,那銀髮忍者也只好接受並接過承傳的火炬。
無奈下他只能向火影點頭同時思考接下來應該怎麼辦,三代吐了一口煙,接下來,便勾起了起皺的唇角:「呀,我也差點忘記應該向我們親愛的團藏表示我也是鳴人的爺爺呢,如果在這兩年的時間裡他打算向你們打什麼主意,我這名爺爺是否要出手阻止?」
卡卡西只能目瞪口呆地盯住猿飛那逗樂的表情,過了一段時間後,銀髮忍者終於都嘆氣:「那我也有需要叫您作爺爺嗎?火影大人。」
「哈哈哈!是卡卡西君的話…還是直接叫我火影哥哥吧。」
「…請理解您並不年輕了而我亦不是那麼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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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火影說過相信他能夠同時照顧好兩名孩子,但卡卡西沒有想到第一個難關就出現在那名黑髮男孩終於都在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在被鳴人吵起來並被拖進男孩房間的瞬間,銀髮上忍只看到一雙無神的眼睛,與及沒有任何表情的臉。
好不容易終於都作了自我介紹,卡卡西卻發現黑髮男孩表現得比他之前第一次碰見這孩子時更要沈靜,不再是向他呼救的絕望表情,現在的男孩彷彿就像是失去了靈魂的孩子般,單純是坐在床上以無感情的黑目望向兩人。
「聽好,佐井。我們已經成功從團藏手上保留你,你不再被追殺了。」
歪頭,然後緩緩點頭。
「但這也是暫時的,兩年內如果你沒有考上並成為暗部的話,我們就再沒有藉口從團藏手上保護你。」
緩緩點頭。
「從此刻開始你會跟我與鳴人一起住,但這兒再沒有其他房間了,所以我們很快會再額外找房子。還有你亦不需要擔心食宿費的問題,我們這兒有助養基金,錢已經算進去了。」
沒有反應。
「…火影大人請你把我們當成家人般看待,如果你喜歡的話,你可以自由地…稱呼我們。」
「對!佐井你也可以喊我哥作哥哥!」
先是完全沒有反應,最後,緩緩點頭。
就如火影所言,要治癒這孩子所受的傷並不簡單,最親的人因為自己而離世,說不定還是親自下殺手──對於十一歲的小孩來說並不是什麼容易接受的經歷。但火影大人要求他照顧這孩子的話那上忍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地去接受,特別是現在鳴人看起來好像對佐井那些過分簡單的反應顯得相當著急,卡卡西知道這將會比以往收留鳴人更要頭痛,畢竟比起照顧一名只會點頭的人偶,他更懂得照顧一名會把自己的想法喊出來的孩子。
他不想說這是因為自己過往就是那種面對任務只懂點頭的人偶。
「那請多多指教了。」卡卡西伸手搞亂佐井的頭髮,然後便從床邊坐起,呼喊鳴人快點換衣服上學。於兩兄弟平日那些開玩笑的互相抱怨下,他們都錯過了黑髮男孩望向他們的目光突然動搖,墨黑裡閃過一絲由衷的情感。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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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我又爆字了QAQ
這篇我寫了一天半,一開始佐井POV的部分因為在同日出了漫畫608話,看到老師為保護鳴人向帶土攻擊結果搞到我整個人超級激動,再加上我本來就很少去搞佐井POV,而他在這篇文裡他甚至沒有進入那個毒舌MODE而是整個開了「為什麼」MODE,結果也許寫得不太好…
接下來換了卡卡西POV,對鳴人過保護的部份也許有點OOC了?希望不會去到太過火…
另外也許說服團藏那邊有點扯,但我小小的腦袋想不出有什麼更好的方式了,請大家不要見怪QAQ
但也可以看出來現在卡卡西對佐井可沒有當初找到鳴人時那麼有熱誠畢竟佐井對他來說真的只是一名毫無關係的人,而且佐井進入了短暫的情感缺乏模式,不過我不打算讓這情況保持得太久就是。鳴人的話…是準備讓他呷個小醋啦^A^
嘛,總之在搞定好這三人的關係後,就可以進入原作路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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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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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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