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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冊(下):…慢慢變瘋了
感覺上次見到村子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不過事實上春天才剛剛讓路給夏季。他優先去做的就是沖身,跑到一樂大吃一頓,在自己的床躺整晚,在明天交上遲了一點的報告時可以順便問綱手卡卡西的事,他有點懷疑是否上忍還在醫院裡面,儘管出任務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在。可鳴人沒有料到第二天下午他前往火影辦公室途中會看到那名男人走在市場上。
「呀,卡卡西老師!」他呼喊,舉起了手跑向那熟悉的背後。
鳴人知道他笑得像笨蛋,但他才不在乎而且所有交報告的打算也被掃走了。這愉快的暖意突然變寒,腦袋回想起非常重要而且非常可怕的記憶:『我會把你扁成肉醬…!保證!』
身體停下來,眼睛睜大努力想要剎車轉身跑掉。這兒有太多人轉來轉去,結果他為了阻止自己撞上一名老人而滑腳給一屁股摔下去,這又硬又髒的路撞痛了他,只能躺在中間仰望晴朗的天空。
「鳴人,你在做什麼…?」卡卡西慢吞吞地好奇問,雙手擠袋靠向前來俯視年輕人。
一個說不通的希望湧向他:也許卡卡西已經忘記了!「咦?呀,什麼也沒!」鳴人強迫自己去笑,彎起了頭望向正在籠罩他的上忍。卡卡西穿上一般的長袖上衣,但沒有護額或者背心,應該是在休假。「我只是很高興看到你出院了。」
「你用了個危險的怪方法來表現呢。」卡卡西回應,歪頭皺眉。
鳴人翻過身再推起自己,為頭髮拍塵。「呀,抱歉。」他停下來向前伸長脖子,細看卡卡西眼皮下的黑眼圈與臉上可見部份那些明顯的蒼白:「哇,你的樣子很糟!」
「多得你不少…」上忍冷冷地說,肩膀有點生氣地下垂。
「不,我認真的。」鳴人關心地繼續道,上下觀察眼前瘦長的男人。上衣跟褲子看來又鬆又隨便,以某種令青年不安的方式掛在男人身上:「你消瘦了,你真的肯定你能出來嗎?」
「沒事的,老媽子。」卡卡西甜美地道,靠前作出要人領情的微笑:「我已經長得夠大可以自己步行了。」
鳴人感到臉在變紅,然後躬起肩膀用力瞪住上忍。「你之前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他抱怨道。
「嘛,直到你中忍試合格前,你有責任聽從我指示,因為我是你的老師。」卡卡西道,強調頭銜,對於能夠引青年生氣看來相當高興。
「收聲。」鳴人皺臉把頭轉開去。「鹿丸不讓我去考又不是我的錯。」他聽到男人吃笑,然後卡卡西便開始步離。「吶,卡卡西老師!」他立即擠開了憤怒,跳向前走在較高的上忍旁邊。「唔…你…你是否還在生我氣?」
「為何我要生你氣?你做了什麼!」卡卡西瞇眼盯住青年,語氣困惑且懷疑。
「我不知道!」鳴人絕望地喊,揮出了手,向旁邊跨了一步來完全面對卡卡西。「我希望你殺了我前可以跟我說我到底做了什麼。」
「你到底在說──」男人打斷了自己,停在大街中央,漸漸明白到是什麼意思。「是我之前在醫院說過的話吧?好吧,沒有,鳴人,我沒有生你氣。我那時…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他說,閉上了眼睛搖頭皺起臉。「還有當你看到櫻的時候,記得告訴她我已經向你說了這句話:謝謝你救了我。」
鳴人向那由衷的感激笑容眨眼,感到臉兒再次燃燒。「嘿,所以我才會在這兒。」他笑道,抓抓頭尷尬地踢一下腳跟。「等下,為何要我跟小櫻說?」
「唔…大概是因為她說如果我不表現些謝意她會折斷我的腳吧。」卡卡西聳肩,歪頭若有所思,繼續前進。
「什麼!?」鳴人吃驚地笑道,跟在旁邊。
「她很關心為何你會那麼相信我在醒來的時候打算殺了你。」
「嘿,因為你真的超有說服力嘛。」
「你真的以為我會殺了你?」卡卡西彎起眉頭望向鳴人。
「我第二天就寫好遺囑了。」
「呀呀呀,真好,原來我還那麼有影響力。」他滿足地沉聲嘆息,兩人一起停在一座菜店前。
「哈哈。」鳴人挖苦哼鼻。
把手指扣在腦袋後,他毫無胃口地盯住馬鈴薯,而卡卡西則向一名坐在空簍子上的老婦人購物。望向上忍時他震驚地睜大了眼睛,那雙手被包紮了,有些地方黏上了只有可能是血的東西,從旁望向這場看來只是相當普通的交易,困惑開始跟一些感覺更加痛苦的東西交戰。
卡卡西指出幾種菜類,然後伸出錢包。老人微笑,把選中的東西放在袋子裡,然後從錢包抽出正確的金錢,再把提袋的位置掛在卡卡西的手臂上,重量使得袋子輕輕發抖。他微笑謝過婦人轉身離開,有好幾秒鳴人只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完全明白亦完全無法理解他眼前的一切。
「如果你打算站在那邊,你也應該買些東西。」卡卡西轉頭道:「多吃些真正的食物能讓你健康。」
「我…我才不用你來研究我的菜單,你這稻草人。」鳴人反駁,儘管在這份傲慢背後沒有任何信服力。他以小步追上站在水果店前的上忍。「我來付。」他大膽地道,步前站在卡卡西旁邊,直視那困擾的小販。無論什麼原因也好,他就是不能忍受自己再望到同一畫面。
「喂,等等──」
「你把手放回口袋裡,我來付。」鳴人堅持,搖頭繼續盯住在水果店內顯得焦慮的男人。他可以感到卡卡西瞪住自己,但他拒絕回望那隻黑眼或甚至承認裡頭湧出的怒意。
「你…」卡卡西停下來,然後惱怒地嘆氣:「好,那麻煩數目要兩倍,順便再丟幾個楊桃進去。我還要兩瓶你這裡出名的梅子酒。」
「喂!」鳴人反對,轉頭望向那名正在瘋狂購物的上忍。
「什麼?你不付了嗎?」他挑戰地歪頭,把手擠進口袋。
鳴人頑固地瞇起眼。「你比好色仙人更糟。」他低吼,抽出了錢包給小販付錢然後接過兩袋水果。
「你得學懂別為了些白痴理由隨便浪費錢。」在他們重新前進時卡卡西懶洋洋地道。
「算了,反正我之前也浪費掉你的水果。」他假裝若無其事地聳肩,暗地裡為他空蕩蕩的錢包哭號。接下來有幾分鐘他們都只是安靜地行走,而因為他本身的寓所也可憐地糧食短缺於是他為自己買了一大堆飯團,那所有賣他最愛杯裝拉麵的店在村子的另一邊。「吶,卡卡西老師。」在前往上忍的家路上,鳴人猶豫地問。
「唔?」
「你的手怎麼了?」
「我想要炒飯時烤壞了。」對方和善地回應。
鳴人向對方臉無表情:「你說謊真爛。」
「反正都不重要。」卡卡西聳肩。
「我不覺得這不重要。」他小聲喃道。
「嘛,只是觀點問題吧。」
「很痛嗎?」
「如果其他人繼續八卦這問題的話就會痛。」
鳴人洩氣了。「你得給小櫻看看你的手!」
「鳴人別發脾氣,你表現得就像名老婆婆。」卡卡西沒耐性地嘆氣:「我每天都讓她看,這個只要花一星期就會痊癒,所以別管了。」
…我不想…「如果你這樣說的話。」他輕吐,停在卡卡西的大門前。
「在你變成斷腳前快去交你已經遲到了的報告吧。」上忍說,在鳴人想要去打開門前用背按在門把上。
「你、你怎會知道的?」他眨眼道,終於都記起了他當初的目標讓他感到內疚。
「你太易看透了。」卡卡西吃笑。
「我才不…」鳴人抱怨,把上忍的東西放在地上。
「鳴人?」
「是?」他說,站直好奇地望向較高的男人。
「歡迎回家。」
卡卡西臉上那淡淡的笑容使青年感到他的眼睛在心跳之間睜大,溫暖就如液體的陽光般洗遍全身。獨居代表他很少聽到這些招呼語,壓力就如篩子上的沙一般流走。
他笑了,把手指扣在腦袋後用腳跟轉身:「我回來了!」
「那快去吧。」
「嗯!卡卡西老師,之後再見!」鳴人高興地道,舉起了手轉身離去。
鳴人伸腳緩緩地走到綱手的辦公室,她對遲到報告的合理抱怨得到他對於卡卡西情況的粗暴要求作回敬。在過了一場精彩的喊叫比賽後,一如他所想綱手終於都認輸,而他之前的好心情也像霧般散開來。過了幾個小時後他緩緩地走在街上,小袋的飯團撞向大腿。現在已經是傍晚,經歷過之前跟綱手的討論甚至還探望了一下櫻,有些東西他得去想一想。
那種毒嚴重影響到卡卡西的查克拉系統,儘管之前那些藥有幫他堅持到鳴人找到他的時候,吃得太多結果跟毒的性質出現了連鎖反應。她們已經盡可能把兩種物質都從卡卡西身上迫出,只是破壞已經做成。卡卡西的查克拉正危險地波動,一星期前他甚至被限制在醫院地底的某些位置,這樣他就不會不小心電死那些站得太近的人。
儘管現在查克拉已經平復到只要他醒著就可以自行抑制,不過只要男人想要睡的時候,不受控制的查克拉波濤就扯出他的身體,使手跟手臂都受傷;問題是他越多查克拉自然復原,那湧濤就越是猛烈。這是一個惡性循環,而他們所能做的就只有去等,盡可能讓卡卡西過得舒服直到查克拉系統自行平復。
鳴人望向自己的手,回想起他學習螺旋丸的時候。查克拉把他的手灼傷到虛弱得連筷子也拿不穩,痛得他也睡不了。就算如此,也沒有卡卡西那染血的包紮那麼糟,櫻說了大概還要七至十天系統才會完全平穩過來。
突然感到自己被尖銳的目光盯住讓他從思考嚇回神,他小心地在街上四處張望,目光落在戴上了白色繪畫面具穿斗篷的身影。是暗部。男人蹲在屋頂似是在看守什麼的樣子教鳴人吃驚,他小心向後退一步。發生什麼事了?為何會有暗部──
注意到自己在哪裡使他覺悟到為何,目光立即轉到眼前大廈的二層。有部份地方被木板擋住,有些木板甚至變黑了就像是被火燒過。那是卡卡西的窗子。他突然有種衝動超想要奔到上忍的門口一腳踢進去,那雙不動搖的目光向他刺來叫他的感覺變得更強烈。
暗部會在那裡是為了阻止別人接近睡眠中查克拉變得野性的卡卡西,還有就是在情況變得過份時制止上忍,他記得櫻是有說過類似的話。蓋住卡卡西窗子的木板已經是足夠的證據去證明危機有多真實,銀髮男人的身體很清楚如何能以最致命的方式塑造出查克拉與雷電,如果沒有阻礙的話所有在旁邊看熱鬧的人安全也沒有保障。他再後退了一步,那無表情的面具繼續盯住他叫他雞皮疙瘩。
抓住胸襟,他轉身跑向另外的方向。這樣太令人痛心了,卡卡西得一個人受這種苦,身體帶來的壓力使他消瘦,不能睡還害眼睛凹陷還長出了黑眼圈,手還被撕裂得不能自己打開錢包,這樣太痛心了!鳴人感到自己的手指挖進了自己的心,抽了一口氣,他再次轉身奔回他前來的地方。
鳴人向那不說話的面具人狠盯了一下,看那守衛敢不敢阻止他。暗部稍為繃緊,但繼續像雕像一樣單純望過來。他一次爬兩步,一直滑到卡卡西的門前剎停自己。他僵硬了,嘗試想出一個會在那兒的藉口而不會吃閉門羹。說實在…他真的好像老婆婆般發牌氣。
快想、快想、快想,他一定要想出些行得通的…突然他的腦筋止住了,什麼行得通!?他到底為何會跑來這裡!?他到底想要做什麼!?有些什麼他可以做到的嗎!?大門毫無預警打開,卡卡西厭惡地望向他使他後退了一步。
「我還未敲門。」鳴人面無表情地道。
卡卡西給他一張茫然的臉然後關上了門,鳴人繼續站在原位,已經不再知道他應該做什麼了。一方面,他相當肯定卡卡西不想被煩到,而他還未想到一個有用的藉口留在那兒;另一方面,反正也被看到了那他應該要去敲門吧,明明被逮到還留在那兒還是滿可怕的。但話說回來,他什麼也不去做大概也很可怕吧。大門再次被翻開,卡卡西重重地靠在門邊。
「你打算在那裡站整晚嗎?」卡卡西冷冷地問。
「我希望不是。」
「那為何你會過來?」
「你叫我過來。」鳴人沒有多想就回應,腦袋努力運作想要憶起怎樣能夠支持這句話。
「…嗄?」
「卡牌。」他高興地道,從忍具包裡抽出了那東西。「我欠了你一盒撲克,記得嗎?我快做到了,雖然還不能在手指上好好平衡,但至少不再爆炸了。」
「那恭喜。」卡卡西毫不熱情地道,伸出了手想要取卡牌。
「這些不是你的。」鳴人的說話帶著一定程度上的歉意,步向前但沒有把卡牌交出:「我買了一盒新的給你不過那盒還在家。」
卡卡西表情變得委靡,垂下了頭,手臂落回原位。
「這些是用來練習的,有幾張不見了,有一半邊緣有點裂開。」
「那晚安。」卡卡西堅定地道,把自己從門框推開來關門。
「等下。」鳴人說,把腳伸進去來阻止門關上:「至少讓我給你看嘛。」
「不,我很累了。」他坦然道。
「只要一分鐘。」
「快回家。」
「拜託?」鳴人懇求,抓住了門邊。
「難以置信…」經歷了一段短暫的無聲後卡卡西咕噥,用腳跟把門踢開來。「好吧,反正你總會一直守在我門前直到我讓你進去。」
「嘿,你真理解我。」鳴人緊張地笑道,步進了小寓所把鞋子抽出。床已經不在了,牆壁、天花跟地面被粗暴地加上補丁,還堆滿黑炭。「你家裝修了不少…」他弱弱地道,坐在地上還沒出事的地方交叉雙腳。
「我打算活在最低要求下。」卡卡西冷淡地說,閉上了門步進房子。
「對了,我把半本俳句書給記住了。」他說,抽出了一張卡牌把查克拉抑制住。
「做得好,快點搞定離開。」卡卡西嘆氣,坐在被木板補過的窗旁,背靠向牆提起膝蓋把手放上去。
「古池塘 青蛙躍入 水聲響。」鳴人背誦,把卡片放在指尖成功支持了半秒然後掉下去。
「…好了,出去…」卡卡西陰沈地道:「你沒必要坐在我家給我背書。」
「秋月下 蟲兒悄悄 咬栗子。」他繼續道,完全沒有理會指示再把另一張卡片放在指上直到它飛越房間。
「你在聽嗎?」
「雷光閃 以為是臉 實為蒲葦。」鳴人沒有刻意注意問題,更集中於抑制他的查克拉。
「你跳了一頁。」
「呀,我總是把這兩篇搞混。」他抱怨道,再抽出一張卡:「穿過夏河 涼鞋在手 真舒適!」
「我不應該讓你進來的,你這可惡的寄生蟲。」卡卡西咕噥,厭倦地垂下頭。「今天不該,兩個月前不該,永遠都不該。」
「月光光 往西走 花影向東斜。」
鳴人在唇上拖出了一絲笑容,成功使卡片在指尖比之前多停一秒才傾倒。鳴人知道卡卡西已經累得不能真的跟他爭吵,於是就在他快樂地坐在那兒滔滔不絕地把記住的俳句吐出與及任得卡片散落一地的期間,他突然覺悟到這就是他想要做的事。還真的很笨很幼稚呢,不過他想要待在這裡直到卡卡西入睡。過了一段時間後他望向牆上的時鐘,注意到大約有三十分鐘卡卡西什麼也沒說甚至什麼也沒做。
「黑黑房 滿滿梅子 白痴的變態。」鳴人說,伸長脖子看看他那些荒謬的用詞有沒有帶來任何反應。結果沒有,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垂下肩膀。「看來已經睡了呢。」他嘆道,爬到牆邊坐在上忍身旁。「對不起,卡卡西老師,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總是在你面前做些蠢事。」他道,把手背按在眼前伸出雙腳。
有上東西掉在他的大腿上讓他幾乎嚇得靈魂出竅,他俯視自己大腿,大腦當機讓他僵住了好幾秒。可以聽到咔的一聲腦袋的齒輪再次行走,喊出了三個字:
搞!?
什!?
麼!?
卡卡西的頭在他的大腿上,在他的大腿上!!他不可能是清醒的,就算因為上忍的臉是朝另外一邊讓他不能看到對方的臉但他絕對肯定卡卡西絕對不會有可能會醒著並樂意用他來作枕頭。男人要在他身上流口水…他的大腿將會有卡卡西的口水!!
他那處於恐荒的腦袋在思考說不定自己也睡著了,於是用力拍向自己的手臂然後畏縮。沒行,這古怪的惡夢還要繼續下去,這種事才不可能發生…!天呀,為何會變成這樣…他用力拉扯自己的頭髮,急忙地四處張望希望突然出現些奇蹟把他解救出來。這時卡卡西的手指抽了一下,鳴人立即把手拍在嘴上阻止自己呼吸得太大聲。
這下他死定了,真是死定了,如果卡卡西保持這種姿態醒來的話,他可無望從這可怕的死亡逃離,如果好運的話也許會結束得比較快。上忍的肩膀輕縮了一下,然後鳴人的大腿傳來了抽痛,害他在手指後面喊叫。那到底是什麼!?
皮膚開始刺痛叫他揮了揮手,困惑,鳴人盯住了自己手臂上毛髮豎起的樣子。發生什麼事了?感覺自己像是站在雷電交錯的暴風雨下。漸漸湧上的恐怖感使他把目光轉向寓所被補修過的焦黑地點,臉青睜大眼,他再俯視昏睡的男人……呀呀呀,糟…
他能從卡卡西臉上可以看到的部份瞄到一下退縮,然後他又抽了一下,咬牙忍住了喊叫,抓緊空氣強迫自己身體任何一部份也不去動。喘氣,他心不在焉地思考自己頭頂是否在冒煙,這樣下去卡卡西醒過來會發現自己的頭枕住一團灰的。他目瞪口呆地盯住了銀髮男人,再進入九尾查克拉模式。
發光的衣幕加強了感知能力,發現卡卡西的查克拉正在失控地旋轉的事實叫他畏縮,查克拉聚集的數量可怕得把鳴人嚇倒。他可以從空氣嗅到電味,叫他思考為求保險是否該進入尾獸模式。望向自己發光的手他突然有了個想法,於是把注意力轉到心裡。
『吶,九喇嘛,如果我可以分查克拉給別人的話,這代表我也可以抽走別人的對吧?』
狐狸若有所思地張開眼,翻翻耳朵。『按這傢伙查克拉起伏的情況來看你只會殺了他,在湧濤過後查克拉量就會幾乎掉到無。如果你抽走了他的查克拉,那在退潮時、他能復原前就會見底,這大概也是為何那些醫忍完全不去吸取他的查克拉的原因。』
這直話直說的方式使鳴人忍不住哆嗦。『如果我是在湧濤去到最高峰時才吸呢,反正那些查克拉終究也會不見掉?』
『我想只要你調整一下你的查克拉來跟他共鳴還是有可能的。』
『唔…會弄醒他嗎?』
『…你居然問我這種問題…?』九喇嘛冷冷地隆聲道,耳朵無力垂下。
『我正處於生死之間!』
『如果他現在還未醒的話,我懷疑你對他亂搞一通是否做得到。』
『別說成那樣!』鳴人大喊,感到臉都紅透了。
『你現在的情況可是有個男人枕在你的大腿上而你還在考慮怎樣吸掉他的查克拉呢。』狐狸邪惡地笑道。
向狐狸大聲咒罵後,他把尷尬與憤怒擠到一邊以便集中精神。把手放在卡卡西的肩上,他可以感到自己的毛髮都從手臂上豎立。九喇嘛的存在滲進五感,就像木偶般指示鳴人。還未,還未是爆發的時候。藍光急移刺向指尖。現在!
小心把手放在黑衣上,他閉上了眼,聽從九喇嘛的引領把他的查克拉細緻地交織於暴雷中。這股力量正猛力地攻向他,不過他沒有理會傳來的痛楚,讓那獨特的形態跟他自己的互相拼合,直到以同一聲調傳出共鳴。他把自己想像成一支電棍,把查克拉的火焰引向自己、離開卡卡西,重要的是他沒有真的把暴雷逼出,他得保持被動直到暴風雨失去力量。力量突然減弱,就如燃盡的火柴般閃爍至遠方。
鳴人抽開了手,望向烙在他皮膚上那些烤印。它們很快就消失,九喇嘛的查克拉幫他修補至不留一點炭跡。如果他不是處於尾獸模式那他整條手臂都會完蛋,如果他不是…他讓九喇嘛的查克拉退去,把目光轉向卡卡西包紮了的手。他能從黑衣上感受到,這些繃帶一路包到上忍的肩膀。
他嘆一嘆氣,抬起頭來望向時鐘。假設上忍剛才立即就睡著的話,不消半個小時查克拉便會聚集起來再次爆發。轉轉肩膀用力呵欠,他從腰帶的忍包抽出俳句書開始閱讀,這會是個漫漫長夜。二十分鐘後他再次望向自己手上被治好的傷,當時他就算沒有九喇嘛的指示也成功把自己的查克拉交織進暴風雨裡,而斗蓬消失的時候狐狸就已經充滿睏意地閉上眼睛了。
他再次伸手打算握起書,但一下觸電使他縮回去。向卡卡西皺臉,他搖了搖手並心不在焉地好奇自己的頭髮是不是也被電得像個白痴。歪頭,現在想想是不是男人的雷遁屬性才會搞得他的髮型那麼瘋狂呢?他懷疑地瞇眼,或者是刻意的呢?也許用了什麼髮膠才能弄成這樣。
緩緩地謹慎地,他伸出手讓指尖掃過銀毛,但立即止住了動作,非常小心地觀察上忍有沒有任何動作。卡卡西醒來時發現自己在鳴人的大腿上已經夠糟了,如果知道金髮青年還在把玩自己的頭髮,那鳴人的存在就會完全被抹殺。眼見對方沒有動作,呼吸也保持平和放鬆,於是他向前再靠近一點,手指滑過銀髮。
硬得像是鐵絲,沒有護髮產品,只是自然地長得又多又亂。鳴人發現自己迷上了那質感,輕輕把幾束翹在手指上。不像他自己的頭髮,當中沒有任何柔軟的部份,感覺就像是…像是在碰狼毛一樣。
這比喻叫他笑了,還真難以置信地適合呢。他正在做的事跟在寵愛一頭睡狼同樣危險,不,現在的情況更加危險,如果卡卡西醒來的話,他絕對會把鳴人的氣管扯出再用千鳥挖穿他的胸膛。他不能再把手指掃在這些銀線上了,他不能再沉迷於這些質感上了。
痛楚抽向他的大腿讓他縮手喘氣,手臂的皮膚好刺痛,於是他把頭轉向時鐘。糟!他把玩卡卡西的頭髮玩了半個小時!他是不是已經瘋透了!?深呼吸拼命忽視臉頰上的熱力,他讓自己進入尾獸模式來承受上忍接下來查克拉暴亂的狂風。
完結後他倒回牆上讓袍子消失,雙手都在用力抓頭。這可是瘋的!他不應該待在這裡!鳴人的胃在飢餓下抽搐,唐突地打斷了他神經衰弱的過程。停下來望向肚子,他發現到自己也得上廁所,這是一個徵兆,趁現在他有了機會那就得離開了。沒有人阻止他起來,而只要他起來的話他就不會再坐回去了混帳!
脫掉風衣,他把衣服對摺起來放在旁邊。鳴人非常小心地把手指放在卡卡西的腦袋跟脖子下讓他可以把腿移開,然後將風衣當成枕頭放下去。較年長的男人沒有動,太好運了!用腳尖穿過房間,他靜靜地關上了洗手間的門來解決人生三大事。洗手再用小毛巾抹手,他從門邊瞄出去以確保上忍還在熟睡。
安靜地把飯團從雜貨袋拿出,擠進嘴巴來阻止胃部傳出任何不想要的聲音。…說實在,我也待得太久了…花了一點時間打開房間對面的衣櫃,因為抽屜聽起來就像是想要在這鴉雀無聲的房間裡左右搖擺。…太久了…他抽出了一件上衣,再多花幾分鐘來盡可能無聲地關上抽屜…我本來就沒有打算待那麼久的…
他跪在卡卡西的前方,鼓起勇氣把風衣換成黑色的襯衣。…是時候得走了…他望向時鐘,發現他花了十分鐘來清理現場。…我不應該留在這兒…輕輕把手滑到上忍的腦後,他可以感到卡卡西的呼吸穿過面罩落在他手腕。…卡卡西想要自己一人待著,我應該尊重他…
小心移開風衣使銀髮擦在他前臂內側。…我得在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前離開…他小心翼翼地把卡卡西的頭放回去再等了充滿壓力的幾秒,才重重嘆了一口累氣。…我得走了…他撿起了俳句集,用拇指掃過褪色的封面,再望向睡在他大腿上的上忍。…我得去好好檢查我這顆死腦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這寂靜只被翻頁的聲音跟鳴人偶爾上洗手間與來回房間找食物的動作打斷。每次他都跟自己說這次要走出大門,而每次他都發現自己靠在牆邊為自己下不了決心的行為感到丟臉。時鐘也在取笑他,就像是向他擺手指般讓時間滴答滴答地移走。
因為窗子被木板擋住,他只能從時鐘得知黎明將近。卡卡西的查克拉每過二十至四十分鐘就會湧出,所以鳴人不太能夠用這個來準確計算時間。於清晨五點他已經收合好所有散落一地的卡牌站在小房間的中央,把手臂穿進風衣再望向時鐘。
太陽應該出來了,他知道人們會在清晨時間就開始走來走去。這次他真的得走了,他不能整天都待在這裡。在這裡過夜都已經夠笨了,但待得再久根本就是自殺行為。再加上他接下來兩天是休假,在被派出下一個任務前有些事情他還是得做的。
卡卡西說了他「捨棄」了那面具,不是丟了,不是交出去,不是遺忘掉。雖然他毋庸置疑地是在歪曲語義,不過如果不去找一找,他可不會原諒自己。他覺得自己要瘋了,所以他決定還是接受這項事實才去行動。唯一的遺憾就是他已經不能再潛進卡卡西的寓所保證對方有足夠睡眠,只能悲傷地望向熟睡的上忍,知道卡卡西近期絕對不會再讓他進入自己家了。
安靜地撿起已經變空袋子跟鞋,他走出大門。總覺得自己像是名跑去鬼混的丈夫…這可太荒謬了!迅速將腳穿進鞋裡,他把飯團的袋子擠成一團塞進口袋然後深呼吸。他才不會讓自己整夜的精神失常被浪費,他得在卡卡西查克拉開始波動前弄醒對方。堅定地舉起手敲門,等了好一段時間,他投入多點力度再敲一次。門被打開而較高的男人目瞪口呆地望向他,眼睛在睡意下有點無神。
「…早安,卡卡西老師。」鳴人緊張地歡笑。可惡…他到底應該說什麼!?「我…呀…我想要對昨天的事道歉,我想要證明我已經記得那本書於是便闖了進來開始七嘴八舌,不過我之後就一直都說過不停,我知道這很粗魯因為你絕對──」
「鳴人。」卡卡西嘆氣打斷了他。「你又來了…」
「呀,抱歉、抱歉!」他抓抓腦袋,後退了一步而臉兒尷尬地變暖。
「你沒有睡就是在想這件事嗎?」卡卡西道,歪頭好奇地望向年輕人的臉。
「咦?」鳴人眨眼,被這奇怪的問題嚇一跳。
「你看起來沒睡過。」
「呀,嗯,類似…」他喃道,望向地面嘗試藏起洗遍全身的罪惡感。
「對不起。」
「咦?為何?」鳴人問,困惑地抬頭。
「呀,嘛,我最近比較急躁,大概在說話前都沒有好好思考。」卡卡西聳肩,表情帶有懶洋洋的歉意。
「嘿,別在意,我也總是這樣。」他笑道,把手枕在腦後。就算他不是真的犯罪了,知道自己被原諒,快樂的暖意依舊洗遍全身。「呀,那麼早吵醒你真是對不起,不過反正有時間我打算去走走,只是想要在離開前來見見你。」
「哦?你去哪?」
「還不知道,但走一走就會想到了。」鳴人笑著聳肩。「之後見!」他揮手轉身,然後小步跑離。
卡卡西在門邊站了幾分鐘,看著鳴人離開的方向直到他看不見那高瘦的年輕人。再俯視自己那沒用的手,他盯住那些應該在幾個小時前就燒燬跟染血的繃帶到底怎樣子完美好缺。如果他集中的話,他可以感到微弱的金光正在他那黑色暴風雨似的查克拉狂暴下閃爍。
「喂,給我滾下來。」他大聲吼道,懶得轉身望向那安靜地落在他身後的斗篷身影。
「是?」暗部問。
「他昨晚何時離開?」
「他沒離開。」
卡卡西緩緩地把惡毒的目光投向面具男,某程度上滿足於繃緊暗部背後那幾乎看不見的畏縮與及反射性地咽下了恐怖。
「如果你告訴其他人,我會像剝葡萄那樣子幫你剝皮。」
「…明白了。」暗部鞠躬然後就如潛進水裡般消失在地面。
他走回自己的寓所並用腳跟把門踢回去,聽聆大門快樂地砰了一聲。鳴人的氣息滿佈四周,使房間就算看起來很陰暗也好,亦同時顯得相當明亮。他雞皮疙瘩地喊自己別再想下去,得回憶起由高熱引發的精神錯亂下,他阻止自己享受鳴人的存在那些不會被可惡的罪惡感刺傷的模糊片段。儘管自己想要扯頭髮,但他只能把手背按在太陽穴上面。
卡卡西恐怖地縮手,然後又痛苦又笨拙地把他被包紮了的手指梳進銀線裡再扯到眼前。搞什麼!?為何那些氣味會黏到他的頭髮上了!?他大步走向洗手間,拉開面罩,把頭放在洗臉盆再打開冷水,把陽光的味道、如催眠曲般使他入睡的聲音、靠在某人身邊而那人把手指梳在他頭髮上的不合理畫面全部沖走。
抬頭盯住鏡子,一頭厚厚的銀線掛在眼前把水點滴在臉部跟脖子上,鏡子反射出的是一張讓他感到害怕的表情。這表情並不屬於他的臉,才不屬於這裡!這些都不是他需要的東西!這些不是他想要的東西!他好不容易終於都抑制自己對於那個變化術的慾念,現在的情況某程度上還要糟更多。
「就是這樣吧,」他小聲地道:「我真的在慢慢變瘋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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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的話:
俳句的部份小灰有幫忙想過^Q^
嘛,其實我都是在亂翻的^Q^
修改於2014年4月17日
PR
個人資料
HN:
夢兒
性別:
女性
生日:
1988/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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