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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嘩啦嘩啦地下,與偶爾傳來的風聲一起把整個世界擠進莫名其妙的沉靜。鳴人在巨型的傘下抬起書包掩住臉部也感覺舉步為艱,雨點就如無視綠色的傘子般直接打在他身上,他可以感到自己的夏季校服已經完全濕透,寒意亦漸漸向他的身體發出警告。
真不知道是否要怪他的老師長得太高所以雨傘也沒有任何作用,鳴人苦躁地咕噥一聲稍為歪頭,發現那名老師在口罩上的眼神也顯得一臉艱辛,叫少年把心裡想到的諷刺說話給咽回胃袋裡。
無論如何,忘了帶傘根本就是自己的錯,卡卡西老師看到他沒有打傘(在輕柔的嘲笑過後)願意把傘分享給少年已經是相當慷慨的行為了。旗木卡卡西老師的家在鳴人家再隔一條街的地方,之前也有幾次鳴人在部活後與銀髮教師一同回家,所以兩人撐同一把傘回家也算是很合情合理的事。
嘛,畢竟也是因為從小到大都與對方見面的鄰人關係,突然由直接名字變成旗木的姓氏也很奇怪。雖然不像兄弟般熟,卻又不能說他與這名高大的銀髮男人之間有太大間隔,於是鳴人才會以折衷方式把高中的生物老師喊成是「卡卡西老師」。
不過說實在,這種鬼天氣到底是不是老天爺吃錯了什麼?如果不是學校沒有廣播,他真的認為突然有颱風出現,而且他們離開學校時雨量雖不算小仍然適中。鳴人由衷覺得現在有沒有傘已經沒關係,先不說自己,就連卡卡西的棕色西褲在大腿以下都全都濕透了。
這也是他之前抱怨卡卡西為何不買車子的主因,兩人上學的路程走路大約是二十分鐘,雖然不算特別遠,可是鳴人覺得有些時候坐一下霸王車也不是什麼需要介意的事。
特別是現在的情況。
「這樣下去我口袋裡的親熱戰略也要報廢了。」銀髮男人突然在雨下悲慘地道,似是準備在這場雨傘Vs大雨的奮戰下宣告投降。鳴人以為──甚至希望男人會愛書愛得用他們今早的測試卷當成公事包下的防雨護盾,只可惜現在看來不盡然。
嘛,不過也沒有去除測驗卷已經濕透了的可能性,畢竟這名男教師很喜歡把不是重要得不能離校的小測試卷帶回家裡批改。
「誰叫你把那種書帶到學校裡看。」鳴人嘲笑了一聲,也不是說全然在諷刺,畢竟看到銀髮男人難得可憐的樣子還是挺好笑的。無論如何他們兩人就算不用別人說也知道自己現在有多淒涼,也不是說在這大雨滂沱的路上會有什麼人會取笑他們。
現在只餘下大約五分鐘的路,不對,只要再多走兩分鐘就可以看到他們居住的社區了,幾個月前在屋子與屋子之間的主要行人路上架起了擋雨蓋。
也不是說對改善現狀有什麼用,不過至少可以在頭髮都濕潤之前回到家,他的紅髮老媽不知為何總喜歡取笑鳴人頭髮濕透後那蓋住臉部的樣子,兒子已經十六歲了也還是如此。
「嘛,鳴人君,用那種書來形容美好文──嗚哇!」突如其來的強風把卡卡西那不太像教師與學生之間出現的自我辯論給打斷,鳴人吃驚地望向銀髮男人,就如慢鏡一樣看到墨綠色的大雨傘於卡卡西手裡擺了擺,然後整支傘柄就從教師手裡自動抽出去。卡卡西反應不及害整把傘就吹到行人路上的欄杆,反彈了一下並在風平和下來後於被雨點無止境打落的地上左右翻了幾次才停下。
雨傘離手不到兩秒,原來被保護的兩人就已經由頭到腳沒有一部份是乾的。鳴人放下就算舉高也沒有什麼用的書包難以置信地望向卡卡西緩緩地走向雨傘,撿起,想要再新抬起來卻在半路放棄,把傘關上去。
他們連最後兩分鐘也支持不到。
如果卡卡西夠年輕的話說不定會煩躁地踢一下地上的水洼,不過男人只是把已經無法再讓人好好呼吸的口罩拉開,用力嘆了一口氣,再把可以看到傷疤的臉轉過來面向鳴人。金髮少年得承認卡卡西為保持教師斯文的形象帶口罩上學挺令人失望,畢竟他覺得那道從父親嘴裡聽說是卡卡西年輕時與某些黑道幹架得來的傷痕感覺滿帥氣的,可是現在的情況真的使鳴人突然有種奇怪的衝動從胸口衝出,一直湧到他的嘴巴而出名先做後想的少年立即就把那份感情表達出來──
以蹲下搥地叩頭大笑的方式。
無論如何,銀髮男人那亂七八糟的頭髮全都在大雨裡垂下來了呀!雖然沒有了口罩不過眼睛都看不見了呀!天呀!那平日總是反抗地心吸力的頭髮居然無法支撐雨水的重量!他的老媽不應該笑鳴人,畢竟濕透的卡卡西才是真正好笑的對象呀!
「喂,小鬼,給我起來。」男人用鞋尖聲踢了一下少年的側身,語氣一點感情也沒有,而鳴人抬起頭來的時候忍不住重新爆笑因為教師把一邊的瀏海拉到旁邊露出一隻眼睛搞得對方現在好像瀏海被切了大半的山中井野。男人報復性地往鳴人對摺的右腿又踢了踢,鳴人花盡所有平衡力才阻止自己摔進感覺已經像是嬰兒游泳池的街道。
不行,真的笑得肚子痛。
過了一段時間大雨依舊沒有停下來的跡象而鳴人終於都平復那笑意,抬起頭來發現男人明顯試了幾次把瀏海都梳向兩邊,只是出來的效果還是引來少年一兩聲吃笑。卡卡西一臉無趣地伸手拉年輕人站起,漆黑的雙眼注視為自己拍塵的少年,然後,向拳頭咳了一聲笑。
鳴人先是吃驚地望向對方,羞恥一瞬間壓下笑意,因為有老媽已經夠嗆了不要連卡卡西也──只是說對方的樣子果然還是超級好笑,他不知道銀髮男人到底在笑他什麼,然而說不定,真的說不定自己現在重新笑出來的理由其實與卡卡西不相伯仲。
「呼呼,你知道你的樣子,呼呼,很好笑嗎?」卡卡西在努力抑壓的笑聲之間道。
鳴人只能閉上眼睛猛力搖頭,唇角依舊勾成歡笑。真可惜,男人頭髮濕透的樣子不再可能從他腦中移走了:「哈哈哈!你才應該照照鏡子!」
「咳,現在那麼大雨鏡子也會照不清吧,唔呼。」男人的聲音有點發抖,接下來鳴人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於是他低下頭來跟隨旁邊老師重新前進的腳步。「快點回去吧,感冒就不好了。」
卡卡西關心語氣藏不起笑意,儘管鳴人實在氣不上去,畢竟男人本身的形象也超級好笑。他們在大雨下快步前進,到了真正習慣男人現在的搞笑模樣不會再忍不住笑出來後,鳴人終於都覺悟到自己之前很少聽到卡卡西像剛才般笑出聲音。
到達雨篷下卡卡西擺了擺可以看到裡頭背心的白色襯衣,鳴人難以置信地望向銀髮男人,腦袋高速旋轉,回放教師剛才低沉好聽的笑聲,直到他發現自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快點回家吧,否則就要感冒了。」男人柔和地說,伸手輕推金髮學生的背指示他向前,鳴人無法從冰冷的校服裡感受卡卡西的大手現在到底是什麼溫度。他繼續回憶之前銀髮男人的笑聲,有點迷糊地認為他喜歡那聲音,於是反過來捉住卡卡西冰冷的手臂下決心把對方拖到自己家裡,沉溺於這個連他自己也覺得神奇美好的衝動,沒有理會對方驚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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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九品笑了整整兩個小時直到水門回家後見到他的妻子整個幸福乏力地趴在沙發上,留下完全無視母親存在而偏向不斷對銀髮男子臉紅微笑的鳴人,與顯得相當不好意思並且一臉莫名其妙的卡卡西幫忙弄晚餐。
水門只是向穿上自己衣服的卡卡西與及明顯表現得像九品陷入初戀不讓對方離開的鳴人擺出笑容,然後就走向浴室,在心裡慶幸他離開辦公室時大雨已停。
唔,現在只要肯定吹風機在浴室裡就行了。水門從容地想,這樣的話九品就不會在他洗好澡後再次笑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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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我真的很久沒有打自己的文了,久得我差不多把作者的話打成譯者的話囧
這是段子,嗯,段子。
本來是給自己用來過生日的,然後想起了79日。
我真的覺得如果卡卡西不帶護額淋雨的話頭髮都會垂在臉上,這樣應該會很好玩XD
至於最後水門對三人的反應我自己覺得莫名喜感XD
這篇文章的設定裡卡卡西算是鳴人的「鄰家大哥哥」,不是太熟但也絕對不會太疏,所以鳴人得花點時間注意到自己突然被對方吸引了而卡卡西更是不明所以,嘛,至少爸爸沒有打算對鳴人的追求說太多XD
那就這樣吧。
順便,提早說句九品媽媽生日快樂\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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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資料
HN:
夢兒
性別:
女性
生日:
1988/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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