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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結果稻草人跟著狐狸離開了,或應該說是,他們都是被趕走的。」卡卡西在面罩下苦笑,完全清楚如果鳴人是醒著的話一眼就看出自己現在的表情。他沒有發現自己這時牽住了床上青年的手腕並把它提起來放在自己的額上,直到他勉強想出接下來應該說什麼,才注意到自己一直都把鳴人的手當成是唯一的熱來源。「稻草人在外面見識了很多,但他們回來的時候…農田已經消失,農夫兩夫婦已經不在了。」
 
銀髮男人讓額頭繼續靠在青年的手背,不敢把目光從麥色的皮膚上移開。
 
「稻草人一直以為是歸處的地方,幾乎誰也不在了…」
 
小聲的說話,換來的就是一片無止境的沉默。
 
 
 
來說個故事吧
第十九話 現實不可能會是童話
 
 
 
我叫漩渦鳴人。
 
是一名聽說是因為意外而被送到過去的世界,打算利用這機會改變未來卻發現什麼也改變不了,擁有理想結果都失敗了的人柱力。
 
因為我受了傷(儘管還是好得很快)而且我肯定銀髮少年心力交瘁,我跟卡卡西在十月二十三日終算都回去站在木葉隱村的入口。
 
望到了死氣沈沈的村子,望到了正開始重建但還是亂七八糟的村子,望到了「我們」的村子已經不復以前…我突然想起在佩恩的戰鬥後我們的木葉也是類似的模樣,而我也是跟卡卡西(老師)一同回到這兒。然而今次不像當天,沒有人高興地歡迎我們,沒有人喊我是英雄或是其他什麼,沒有小櫻的擁抱也沒有大家的歡呼,只有一雙雙無神的眼睛,只有一個個無奈的身影。
 
卡卡西按住我的肩膀並以眼神叫我前進,我勉強讓自己提起腳步並更是牽緊男孩的手。我知道卡卡西也很難受,從少年那半掩的悲傷眼神可以讀得出來,但我卻說不出任何一句話,無論如何,這次的失敗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努力想要叫自己提起精神鼓勵卡卡西,可是最後還是有什麼力量阻止我去說什麼,阻止我去做什麼,唯一只能做的就是從那隻手裡找尋溫暖,並繼續向火影塔的路前進。
 
一路上有些人對我們苦笑,有些人對我們厲聲抱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有些人只是向我們點頭便匆匆離去,有些甚至忙於哀悼而看不見我們。怎說也好,這次並沒有長門那個把消逝的生命從黃泉裡帶回來的術,想起了那情況叫我不禁更用力牽緊卡卡西,如果當初卡卡西老師回不來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又要失落多久才能繼續前進。
 
但我發現我偶爾會得到一些憎恨的目光,就像我小時所得到的一樣。其實我的耳朵很靈,只是我一直都假裝什麼也聽不見罷了,彼此間的竊竊私語令我有種熟悉的傷痛,無論如何,因為我跟卡卡西在村子漸漸變得有名氣(多是從凱那爆炸性發言開始),結果大家都認得出我,都在說我跟那「怪物」有同一個名字。
 
令我不知道應該安慰還是替自己悲傷的是:他們並不知道那個「怪物」其實就是我。
 
但這些我也不在意,至少我叫我自己不要去注意,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果然還是先重建村子。我實在不能忍受我的歸處變成這個模樣,崩壞了的話就再次建構起來,畢竟這都是我的責任,作為男子漢大丈夫,做錯了的話就需要負上全責。
 
經過了感覺有點像是地獄的步程後(儘管我見過更糟的地獄),我跟卡卡西終於都步進好在還不算是被破壞太多的火影塔。我注意到銀髮少年的目光還是沒有改變而且就算我站在他右邊他也不常正視我,這個逃避的目光令我有點不舒服,但好歹雙手還是互相牽緊而我唯一可以做的是嘗試利用微小的撫拭安慰他──或是安慰我自己我不知道。不少忍者(就算是受了傷而且看到某些部份被包紮的)正在搭內跑來跑去,有些還是會向我們點頭不過有些看不見甚至躲避了我們的目光。
 
而上塔的半路我們看見阿斯瑪,他輕輕向我們點頭接下來抱住了文件快步穿過──只是我很快就聽到少年從後呼喚我們:「喂,卡卡西…還有…呃,鳴人…」我反射性地轉頭,卻見少年還是背對著我們,但腳步已經停了下來。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告訴我,我忘了些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而阿斯瑪接下來的說話提醒了我:「四代火影大人還有火影夫人的事…請節哀順變。」
 
我勉強感到我的手在抽搐,而卡卡西更是牽緊了我,儘管我不肯定他有沒有發現這個動作。「那個…我不是太懂應該怎麼說,但你們都把他們看成是家人吧。」家人,對,我的家人都死了,儘管從我大約九歲開始就再也沒有想過能看到家人,儘管從小開始我就沒怎麼有家的概念,但想起了媽媽每次如小太陽一般的笑著喊道:「歡迎回來。」想起了爸爸在上任儀式時那充滿了志向的演說…想起我從今以後就失去這一切,都令我只能用力咬唇以阻止悲傷繼續湧向眼睛,可惡!
 
我感到有一隻手按住我的臉,但沒有任何聲響,只有身體接觸。我很感謝卡卡西一句話也不說,就是他這份安靜令我可以有時間把內心正威脅要湧上來的傷痛壓回去,我勉強注意到阿斯瑪這時回頭向我擺出了無神的目光,令我回想起三代爺爺的喪禮,當時阿斯瑪老師的眼神亦如現在般空洞無光。對,三代爺爺,我們來這兒就是為了去見他,不過…可惡,三代爺爺未來也得死嗎?阿斯瑪老師未來也得死嗎?我果然是無法改變這一切嗎?
 
「這妖怪。」我突然聽到了旁邊傳來一聲低喃,然後一名忍者跟我匆匆地擦肩而過。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不過我可以感到我本來已經在冰箱裡的心一下子被丟到北極去,阿斯瑪皺眉而卡卡西還是沒有任何表情──或應該說,閉上了眼睛表現得相當無助。
 
「哼,那傢伙,有同一個名字才不代表他就是妖怪。」黑髮少年忿忿不平地喃道,但那名忍者已經走得很遠所以沒有聽見。在我臉上的手此時稍為向後移並纏進了我的金髮,這舒服的感覺是我目光唯一的救贖。「鳴人,不需要太過在意。」柔和但抑壓的男高音輕吐,我知道我不需要去意,並朝卡卡西努力搬出我在這十多年裡學回來的笑臉:「哈哈,我才不在意啦,你知道,他們說的人也不是我…」
 
但他們說的人就是我,我再次把這個不應該在我的頭腦出現的聰明見解給壓回去,說實在,有時我真的認為自己寧可當一輩子笨蛋也夠好了,畢竟笨蛋的話只會向同一個目標繼續努力向前。
 
「…在我父親離世後,你知道,有些人不相信白牙會…」卡卡西喃道,低頭,然後再次把無神的無光移上來:「於是他們認為我的父親是我殺掉的,當然,他們找不到證據。」
 
我可以感到憤怒突然冒起,不過銀髮男孩這時向我擠出苦笑,讓在金髮裡的手落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兩下,就像是好知己。「謠言這東西只是人們無法相信一件事情時才會到處散佈,他們只是想要利用謊言來平復自己內心的不安,至少我是如此認為。」銀髮少年繼續,而我感到他把我擠向他身上,不知為何我因為卡卡西的說話而笑了。雖然偶爾表現得像一名小孩子,可是我的男朋友在需要的時候卻會是一名可靠的大人,就像是卡卡西老師平日的態度,結果總是可以令到部下都願意跟隨他。
 
令我願意去打從心底信任他。
 
我回想起這本來只需要七天但結果卻花了十多天回木葉的旅程,我們期間都幾乎沒有說任何東西,但只要是沒有人在看的時候我們便會互相擁抱以找尋安慰。我肯定這少年本身亦像我一樣悲哀甚至更多,親眼目睹自己的同伴在眼前離世(無論是被石頭壓倒還是被千刀刺死)絕對不是一個令到任何人類無動於衷情況。但至少我的心情能因為卡卡西在而平復,我也希望少年因為我而不那麼悲傷,就算他把我當成是帶土或類似,我也希望至少自己能夠為他盡一分力…
 
畢竟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卡卡西。
 
可惡,為何我突然又想哭了,我喜歡他這件事有什麼問題啦,畢竟我又不是女生!!我突然有種衝動想要拉下少年的面罩去親吻他,就算阿斯瑪在也沒關係畢竟這只是一個漩渦鳴人式的衝動,但在我可以實行前我又注意到另一名忍者向我投以憎惡的目光,令我內心突然剎車,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從小開始我就不停問自己的問題)立即從我腦袋所有細胞中浮現出來:「吶,你們把九尾的人柱力…你們把那孩子,看成是什麼?」
 
我稍為從卡卡西身上推開,令我可以看見那有點吃驚的單一目光。阿斯瑪那雙悲傷的黑眼別向下,然後把一隻手從文件移離,抽出了一包煙,但最後還是放回去。「我未見過那小鬼,所以不知道。」現年十五的少年聳肩苦笑,沒等卡卡西回應便揮手轉身再次抱住文件離開。我注意到銀髮少年的目光變得比次前更要苦惱,垂下的眼簾令黑色的眼眸只餘向下彎的新月,而且看起來好像…有點失望?
 
「你在問什麼,鳴人?如果你偏要這樣問的話,那麼,你又到底把你自己看成什麼呢?」上忍反問,黑眼由失望的彎月轉成認真的半圓,我彷彿可以從那平日深不見底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反射,而當中的我──
 
並不是狐狸。
 
並不是帶土。
 
而是我。
 
不知為何,我又再次忍不住笑了。可惡,原來就是這個意思嗎?我真的沒有想過我到底把我自己看成是什麼,不,我是有想過的,但小時的我卻找不到解答,成為忍者後就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東西,哈,我到底一直都在搞什麼?「我可是漩渦鳴人,將來要成為火影的人!還有,我可是旗木卡卡西你的男朋友哦。」我不禁吻向少年的眼簾,他因為神經反射而畏縮但我可以從一直牽住的手裡感到他正在放鬆。
 
我跟少年再次交換了一個簡單但安慰的擁抱後便再次提起腳步向塔頂走去,儘管我還是得不停提醒自己我接下來不會再看到我爸爸坐在桌子上(也不可能是綱手奶奶,唉,我突然發現我很想念她),不過我總覺得自己有些心結已經解開──沒錯,看到村子被破壞的樣子還是很痛,但至少我有卡卡西,至少我還有卡卡西在我身邊。
 
火影辦公室此刻的門是打開的,也許是因為在這非常時期會有不少忍者出入所以也不打算關上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三代爺爺正在重新坐上來的辦公桌後閱讀文件,但我肯定他知道我們來到因為他很快便向我們點頭示意進來,令到卡卡西放下那正準備叩門的手。
 
「木葉上忍旗木卡卡西,以及下忍漩渦鳴人,回來報告任務。」少年放開了我的手後便把雙手都放在身後立正,我只見三代爺爺輕輕點頭,接下來把文件放回桌子上。「我已經閱讀由帕克君帶回來的報告跟捲軸,儘管失去了一名對於我們村子相當貴重的忍者,但我肯定你們已經盡力了。」
 
我不禁咬唇,凜離開一刻的畫面再次浮現在我腦中。可惡,如果我當時小心一點的話,如果我那個時候可以再強一點的話我不只可以解救凜,我甚至已經能在十月十日之前回來並把那名面具斑毆離村!儘管那名曉大姐說了過去的事不能被改變,不過我──「火影爺爺,為什麼你當初不讓我說出未來的事!如果我說了的話,那就絕對可以阻止這件事!那水門先生跟九品小姐…那爸爸媽媽他們也…」我不禁大喊,完全不在乎門檻大開,畢竟我還需要隱瞞什麼?根本就沒必要!
 
「他們是自願犧牲自己的,為了村子,為了他們的孩子。」可惡!三代爺爺你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嗎!我實在阻止不了接下來的說話衝破雙唇:「我知道他們是自願我知道他們為了村子的未來犧牲自己我知道他們愛我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拜託你不要說這種話好嗎?」我能感到堅實的手按住我的肩膀不讓我擠向前方爺爺所在的位置,但我實在制止不了。可惡,我要的可不是這種回答呀爺爺,我只想知道為何你們當初全都不願意聽我說罷了…
 
「他們已經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了,鳴人君。」什麼?「他們甚至知道卡卡西君一直都在幫你,所以才會作出那個任務把你們送走,免得你們過份改變歷史以出現不必要的後果。」火影爺爺抽出了煙管,向桌上文件隨意地敲了一下,然後點火。但等一下哦,等一下…「你說爸爸媽媽他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這就是命運,他們為了保護你,願意接受。」煙管放進老人的嘴裡,接下來向天空吐了一口。
 
我聽到我旁邊傳來了一聲嘖,卡卡西閉上了眼睛並把頭轉向無人的方向令我完全看不見少年的眼神。不過這到底都是在搞什麼?到底都是在搞什麼了呀!!命運這東西不是用來踏破的嗎?再說我根本就從來都不相信命運這種東西!從小開始有多少人跟我說我成為火影的理想是不可能?但我還是要做給他們看!我想要他們對我改觀,我想要保護這個村子不讓其他人受到跟我一樣的痛苦,我想要改變別人對於九尾的看法,我想要改變九尾對於人類的看法。我肯定根本就沒有東西是不可能!
 
但我還未有機會反駁,我便發現我的鼻尖叫煙管指住,就連卡卡西也好像嚇一跳。「三代火影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我總覺得少年隨時已經準備好代替我承受任何攻擊,但我怎可以讓他這樣做呢?於是我乾脆就用鼻子把這煙管頂回去!呀靠,煙冒出來的味道很糟!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鳴人君。但我們現在可以做到的並不多,為了保護你…或是剛出生的人柱力──」男性略為唦啞的聲音突然被壓得很低,以防有其他人聽見──儘管也不是保密得需要利用阻止隔牆有耳的術:「我們不能把波風的名號交給他,讓他太早知道自己是四代的兒子或是狐狸的容器只會令他更自卑,而且我也會禁止村內的成年人向年輕一輩提起這件事,希望他至少能有點童年朋友…」
 
如果我的個性自私一點,我說不定已經哼一聲反駁老人所說的話。我知道他是為我好,我知道他是為我好但我同時不禁覺得整件事都很諷刺,如果真的有所謂的神去掌握命運,那您可以告訴我:我被丟到這時代到底有什麼意義呀!難道神只是想要讓我受罪?只是想要懲罰我嗎?那我到底做錯了什──
 
一隻手再次牽住了我的手,卡卡西向我歪頭示意他在令我有點忘了呼吸。對了,如果我不是來到這個世界的話,我就不會認識那麼多有關這孩子的事,我說不定也不會跟卡卡西一起交往,而也許卡卡西老師還會一直寂寞下去…
 
卡卡西老師…
 
「我…好想改變未來。」我不禁道,反牽住少年的手。「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了。」用力搖頭,對,不只是我一個人在努力。「我們都…很努力很努力想要保護重要的人,爸爸媽媽也好,帶土跟凜也好,還有其他人都好。爺爺,我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
 
「對,你們真的很努力。」我勉強聽到了爺爺的聲音,可惡,我才沒有哭!但我自知忍不住發抖。「你們都幹得很好,鳴人,還有卡卡西。」被提頭的銀髮少年好像稍微抬頭,我看不清楚但我才沒有哭!「沒人會怪責你們的…我保證,另外還有…
 
「觀迎你們回家。」
 
可惡。
 
可惡可惡呀!
 
能有人告訴我為什麼嗎?
 
…為什麼我就不能解救這麼棒的爺爺呢?
 
 
我抱住了卡卡西用力向他索吻,他的激烈回應令我知道他亦是同樣地空虛、同樣地痛苦、同樣地渴望獲得什麼東西來阻止內心的狂躁。可惡,我甚至不知道我的腦袋在想什麼,火影爺爺要我們去看一下剛出生的我但我發現我一步出火影樓看到那頹垣敗瓦就阻止不了自己把少年拉到其中一所還未倒下的建築物後面然後一切都突然變成了模糊。
 
我只知道我把卡卡西用力壓向其中一面牆然後就拉下那該死的面罩並把唇給按下去,我能肯定少年當中有什麼東西可以填滿我的內心但我不知道是什麼。我只能本能地去找尋、本能地去吸吮、本能地跟他勾起舌頭互相糾纏但目標其實只打算更加彼此深入。我甚至不知道我唇角那些感覺濕潤的唾液是怎樣流出來的畢竟我總覺得我跟他的嘴已經連接得密不透風,但果然還是不足夠,我還需要更多,我還必需得到更多,但我不能完全明白那是什麼,但在我發現的一刻,我才知道我的手已經擅自拉起了少年的外衣,在那堅實同時柔軟的腹前以高速上下擦拭。
 
不夠接近,果然還是不夠接近,少年的手掌穿過了橘色的風衣並按在我的背部,他想要把我推得更接近他並且還完全不在意自己已經快要成為我跟牆壁之間三明治火腿的事。我讓我其中的手留在卡卡西的襯衣下而另外一隻為了找尋舒適而自動落在他的臀上,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切都可以那麼全自動,但我只是想要更多更多更多不滿足不滿足不滿足而我甚至感到嘴唇被啜得很痛但還果然是不足夠,特別是我使力把手壓向他的臀,我可以聽到一把喊進我咽部的聲音而我肯定我欣賞這平日卡卡西不會讓自己呼出的吟唱。
 
我稍為把頭從他的臉上移開來吸氣,但天呀少年那腫大了的唇還有半掩的異色瞳跟開始泛紅的臉頰都令我直覺立即把唇再次撞上去。少年沒有任何抱怨並重新向我回吻,我享受這令到不安的心境漸漸平復下來的時刻,我享受這令我內心開始變暖的時刻,我享受這由之前的空虛變成安心的時刻。
 
直到他緩緩地放鬆我背部的手,我才緩緩地把嘴從他那比剛才更要腫大的唇上移開,並自然就為男孩唇角舔走銀絲。卡卡西小聲喘息而我阻止不了自己稍為彎身並把頭靠在他的胸前,感受少年胸膛的起伏,可惡,他果然要長得比我高了…唉,也罷了,反正這不代表了什麼。少年似是把唇按在我的頭頂,我讓我的雙手都留在同一位置不過再也沒有任何行動,我有點想要反問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但我問不出,因為我實在是太過累,事實上我甚至不能肯定我一直以來都做了什麼。
 
而卡卡西一直都陪著我。
 
令我突然想起之前我約定會一直在他身邊的說話,事實上是否只是希望單純反過來想要他永遠都留在我身邊罷了。
 
我果然是自私鬼。
 
該死!
 
 
勉強重新整理衣物跟心情,我們進入火影爺爺說的什麼暗部醫癒設施所在已經是晚上,聽說只要為了保護重要的血脈,就連被稱為完全沒有感情的暗部也有負責照顧初生嬰兒的部門。卡卡西向守在門口的面具忍者出示爺爺給我們的捲軸後對方便無言地把我們放進去,而老實說,微暗的走廊令我有點不舒服,而「我」所在的房間亦有兩名暗部看守,但他們沒有再問更多只是輕輕點頭,令我有一瞬間疑惑暗部之間是否有不用言語就能互相溝通的方式。
 
不過我沒有對此想太多,特別是卡卡西向我點頭示意讓我來開門的一刻我甚至無法相信他居然要我這樣做。但無論如何,裡頭的人可是我,就算遲還是早我也得面對他,面對過去的我自己,於是我只好把手伸到門把,小心翼翼地把這拉杆式把手壓下去,接下來推開了那感覺有點重的門。
 
想到這就是我嬰兒時期曾經待過的地方還是令我感覺很神奇,而我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裡頭的燈光明顯比外面亮一點,一名沒戴面具但臉無表情的女忍者(我想是暗部的護士)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向我們點頭。我注意到卡卡西從旁邊拉住了門不讓它關上並望向那名女生,對方只是以尖銳的目光回望了兩秒便流暢地站起並緩緩地步離房間,但她離開前好像突然用力盯住我的臉頰就像上面有什麼骯髒的部份,我一開始不知道她到底在望什麼,但就在我自然步前望向床上嬰兒那一刻,我懂了。
 
幾乎看不見就如絨毛一樣的金髮,黑實的皮膚還有圓滾的臉與及閉上的眼睛,衣服是天藍色的就像是一條毛巾的樣子,但我最注意到的不是這些,而是在安睡的嬰兒那幾乎向下掉的奶嘴旁邊那整體的六道紋符,每邊三道。
 
很細很幼,而且新得幾乎看不見,但還是存在。我不禁伸手戳向嬰兒的臉頰,想感受一下那些傷痕是否跟我現在的一樣那麼粗糙那麼不舒服不過…我只摸倒像針細一樣的東西,但令我不知道應該怎反應的是,床上的小嬰兒開始小聲嗚咽起來。
 
「糟!」真的糟了!他越喊越大聲還可以不停地擺頭,怎麼了怎麼了我做了什麼嗎?以往D級任務的經驗叫我立即把孩子抱起並不停地搖希望他可以收聲,不過老實說這孩子可就是我的說,我抱住小時的我這點怎樣想也很奇怪!(儘管我抱住我的黑暗面亦令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當時沒有這種想法?)呀,拜託你就別哭了!「吶吶吶,我請你到一樂吃拉麵所以能乖乖的睡回去嗎?一樂哦!你最喜歡的一樂哦!」為什麼出動到一樂他也不收聲!這孩子難道不是我!?
 
「鳴人,不如讓我來試試看?」我聽到卡卡西突然道,並伸出了手打算接過我手中的孩子。呀,太好了!如果是卡卡西的話一定會有辦法的!於是我把還在擺頭嗚咽的嬰兒小心翼翼地交給銀髮少年,他好像說了一聲「很小…」然後便緩緩地以托住頭的手指輕掃嬰兒的頭髮。呃,很厲害!那小鬼不再哭了並張嘴閉嘴好像想說什麼。呀!「果然是想要拉麵吧!」我大聲道,但卡卡西用力地「噓」得我自動畏縮,呀,糟了,少年皺眉代表了他正不高興,我每次都得花很多心思才能再次逗回他呀!(像是答應他一星期不吃拉麵而每餐都得吃蔬菜…嘩,回想起那那真是地獄。)
 
他靈巧地勾起手,把掉到嬰兒下巴的奶嘴重新放回孩子的嘴裡,哦哦哦!不愧是卡卡西真的很聰明!明明他不久前才第一次真的碰到嬰兒(就是那混帳佐助)!我敬佩地望著他再次把嬰兒時代的我放回不大的床上,蓋上了感覺就像是一條抹汗手帕的被子後便彎身隔著面罩向那孩子的額頭印下了一吻──呃,等、等等!「卡卡西,你剛才──」
 
「噓!」呀靠,他的眉頭比之前還要皺!我立即本能地收聲並望著我的男朋友輕擦那小鬼的腦袋並讓身體完全站直,該死該死該死這小子到底是誰了可以讓我的男朋友親吻他──
 
「鳴人,別告訴我你在向你自己吃醋。」銀髮少年的語氣相當平靜,但我看到的哦!他的眼神閃過一瞬間的逗趣。不過…喂!我怎可能向自己吃醋了!「才──」卡卡西又狠盯了我一下。「──沒!」我強迫聲音收到最小,但還是可以保留住我的感嘆因為我才不是吃醋!這小子只是…這小子又不是…唉我到底想要說什麼的呀畢竟他的確是我呀!只是他又不是我,所以卡卡西要親他的話這還是有點──
 
這嬰兒是我,但他同時不是我。
 
等等,難道這就是卡卡西老師一直以來的想法?如果他真的在過往見過我,這樣的話他到底是用什麼心態來面對我?
 
──打個比方,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你那位老師,為何一直以來都那麼逃避你嗎?小子。
 
九尾之前跟我說的話再次進入我的腦中,令我不寒而顫。
 
──也就是說,你的那名老師,正在未來等待過去他所認識的你,而不是一名只把他看成是導師跟超越目標的小鬼。
 
卡卡西老師在等我,而不是那名明明沒有任何記憶卻一直都追趕著他希望他能正視自己的無知小子。
 
可惡!果然我一直都害卡卡西老師那麼痛苦,果然我一直都那麼自私只看到自己的事。那笨蛋!為何總是要待在我身邊不自己去找其他的人來繼續向前?但大前提我居然會把卡卡西棄之不顧?我無法相信我居然會向我最喜歡最喜歡最喜歡的人做出這樣的事!
 
卡卡西是可愛的、聰明的、感性的、怕寂寞的、可靠的,還要是最最最最最厲害的,他才不值得受到這種待遇呀!但未來並沒有「我」的存在,這也是事實。如果九尾還有曉的那名大姐說得對,已發生的一切不能被改變的話,那麼我的確是將會作什麼事令我不得不離開他。而且大家都說老師在等我,老師在等我的話也代表了…
 
對了,儘使已經發生了的一切不能被改變,但如果我們打算去挑戰我們所不知道的未來呢?
 
呀!好複雜!!我不自覺地再次望向嬰兒,這孩子一臉舒適的樣子真的令人相當羨慕。突然過去的回憶就像是走馬燈般在我腦中飄過,我想我的記憶大約是從三、四歲左右開始吧,我不太記得,我只知道火影爺爺偶爾會教我讀書寫字,我只知道我學爺爺所教的方式去買東西但我只買了一根蔥就花光爺爺給我的錢而且買回來的還要是一根爛蔥,我還能想起爺爺偶爾會找些人來照顧我並教我獨自生活的方式,但我還記得我在很多忍者跟平民的家庭裡轉來轉去直到我六歲開始便自己一個人住,而我甚至不知道那名監視我的暗部從何時開始存在,說不定是從現在開始就已經在守候我了吧?
 
這令我不自覺地把目光掃向窗外,但這兒已經是暗部的建築物了,連窗子也被黑色膠袋之類的東西封死了所以什麼也看不見。唉,算了。
 
但無論如何,我剛才想起的事就是我眼前這名無辜的嬰兒未來將會經歷的事,而我第一次理解到別人所說的「愛莫能助」到底是什麼意思,畢竟有些東西光是思考感覺就已經相當奇怪。好不容易,我把目光轉向卡卡西,少年只是繼續望向床上入睡的孩子若有所思,儘管我實在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也許是跟我類似吧,比方說,我們剛才前來暗部醫院的路上便碰到了一群大喊要「把臭狐狸找出來直接殺掉它」的村民甚至忍者,哈,這樣想的話我的命還真是很硬呢,居然直到現在也死不去。
 
「放心吧,卡卡西。」我自信地道,嬰兒那天使一般的睡相令我突然有種想要哭的衝動。但這可是我,而我已經很久沒有因為自己的待遇而真正掉淚,因為我從很小開始就理解到這根本就沒有用,更何妨男子漢哭什麼?「你看我也活到我現在了!這孩子也一樣會的!」我利用展示二頭肌的方式告訴他我到底可以有多生龍活虎,他先是苦惱地皺眉然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還真是…」他搖頭苦笑。
 
我也不禁向他笑了,有些時候我還是很清楚自己的臉皮是滿厚的,嘿,儘管我不知道為何。按照習慣接下來應該是牽手的環節,不過來自後方唦啞的咳聲卻吸引了我們的注意。
 
呀,靠,房門站著剛才的女護士,難道她要把我們趕出去了嗎但我們才在這兒沒有待很久!「有人找你們。」她簡單地道,有人找我們是什麼意思這兒可是暗部的醫院!「別在這兒聊太久。」女性繼續道便轉身讓路,而取代她的另一個比較巨型而且寬大的身影,看到那熟悉的外表我那想要哭的衝動再升一級:「自、自來也爺爺!」
 
「不是好色仙人了嗎小鬼。」他勾起了唇並緩緩地走進來,可惡明明我見到他的一刻那麼感動但這混帳又在說什麼了!但我總覺得男人有些不對勁,直到我認真地把目光從那張長方臉移向下,我終於都知道那種違和感出現在哪兒。「好色仙人!你的手!」靠!他的右手被三角繃帶包紮而且看起來傷得很重!但男人把左手舉起而食指放在唇上叫我們安靜,但這情況叫我怎樣安靜下來呀畢竟他的傷──
 
直到我聽到身後傳來了嗚咽,呀,我真的忘了這兒有嬰兒!而且那孩子何時把奶嘴吐出來了?卡卡西立即把那膠嘴給輕輕按回嬰兒的嘴裡,溫柔地梳順小孩那些幾乎不存在的金髮而我心理總是有些不是味兒。可惡,我才沒有吃我自己的醋!我只是…我只是…「自來也大人,發生什麼事了?」少年放開了床上又再次入睡的小子後便轉回自來也面前低聲問,對了我還沒有弄清楚好色仙人的手到底為何會搞成這樣不過…
 
「九尾。」可惡,這還真是有夠乾脆直接的答案。
 
我用力咬住牙齒來阻止湧上來的悔意,如果不是我那麼糟──夠了,漩渦鳴人,你還打算把自己踩到哪兒?這才不是我!這才不是一直以來的漩渦鳴人,漩渦鳴人不是一直都只懂得勇往直前的嗎?做錯了的話就去補救,補救不了的話便再去補救,然後再補救再補救這樣的話一定會有一次可以成功的!所以,我…
 
「呆子,你們都沒有做錯,所以別向我擺出這種像吃了苦瓜的表情啦。」我突然感到厚大的手指輕擦在我的眼簾下,自來也的笑容令我回想起那名在當年為我買冰棒的老人,令我回想起那名總是笑口常開滿腦好色思想的師傅。但很快他就把指頭移開並向卡卡西那單一的眼睛做了同一個動作,而我這時才注意到少年亦露出相當內疚的表情。對了,卡卡西也把自來也師傅看成是乾爹之類的人物,但最後居然不能為這人做些什麼,我們真的…我們真的…
 
「有些東西改變不了的話不要勉強去改變,你們已經很努力了。孩子們,做得很好,不愧是水門還有白牙大人的兒子,我保證他們一直都相信你們,而且會為你們的表現而驕傲哦。」自來也把手放在卡卡西的頭上用力擦了一下,然後轉向我的頭令我感到熟悉溫暖的大手。可惡,好色仙人,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們明明是忍者要向自己所知道的東西負責任,為什麼你還要就我們──就我的錯來說這種話!但無論如何…無論如何…
 
我還是只得倒在他的肩膀用力痛哭。
 
我實在無法阻止自己在此刻徹底崩潰。
 
夠了,我真的受夠了,我一直都在假裝什麼了,堅強?自立?強大?屁!我就連我的父母也救不了!我就連凜跟帶土也救不了,我甚至連好色仙人還有三代爺爺等都救不了!「你也是,哭也沒關係哦,卡卡西。」我彷彿聽到有人這樣說,我彷彿感到在我旁邊有另一個溫暖的東西被壓在男人相當寬大的胸腔,我彷彿感到在震抖的手指套住了我的手,我彷彿聽見熟悉的男高音小聲地道:「但我早已經把淚都流乾。」
 
而在這個時候,我向自己下了一個決心。
 
我果然要反抗這所謂的命運。
 
畜生。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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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這話感覺好流水帳而且比較短XDD嘛W打這篇的時候我正生病就是啦XDD
結果越打越沒有耐性…OTL(校的時候還發現錯字連篇OTLLL)
雖然感覺上好像虐了一整話但說實我真的不知道哪兒虐了,我的文筆果然不夠去寫一篇成功的虐吧…但這情況不會保持很久的畢竟總是思考負面事的話就不像鳴人了XD而且我也發現最近幾話很少集中描畫鳴卡之間的感情或其他類似的描述(只有部份牽手與及戀人間的簡單交流),於是就加上了中間互相渴求對方的部份,嘛,反正字數本來就不足了所以請大家就這樣睜一眼閉一眼吧(死)
是說這故事也快完了…比原本預計的還要多幾話甚至每話都比較多字數,但也真的感謝一直以來都有追看這篇文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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