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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他旗木卡卡西人生十四載從來都沒有試過像今天那麼煩躁。沒錯他是從九歲開始成為孤兒,十二歲時失去了一名重要的朋友而十三歲則失去另一名,令他開始覺得這個世界完全是苦悶與及是活地獄;不過,無論年少的男孩自以為經歷了多少,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街上的一角看到一名呃…張有感覺像是蟲子透明翅膀與及頭上兩條觸鬚的男人──沒錯是男人,從那奇怪的鬍子疤痕臉看來大約二十出頭的金髮男人──「飄」在一所拉麵店的門外面流口水。
如果這傢伙不是在「飄」,卡卡西大多會以為他在街上碰到了一名瘋子而立即無視甚至倒頭走然而那名男子真的在以拍打翅膀的方式上下飛動。銀髮少年目瞪口呆地觀察了那東西幾秒才發現四周沒有人注意到那頭「生物」的存在畢竟拉麵店門外至少排了一條不算長的隊,沒人對於這個「存在」有任何意見直到那名金髮男子突然跟卡卡西四目相視(呀,如果你要認真的話就是三目相視,少年的左眼在十二歲那年已經因為一次意外而被挖走了,那地方單純被醫院隨意放上了紅色的儀眼),少年想要立即別過頭然而在下一秒他就發現自己被整個撞倒在地上去。
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他只能抬頭,發現那傢伙正在他身上哭泣大喊什麼「我好肚餓」之類。儘管其他人應該看不見卡卡西身上的負擔但他肯定自己突然掉向後的動作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甚至有些好心人跑上前來問他有沒有事…不,不對,才不是什麼好心人這世界才沒有這東西。他用一隻手嘗試推開壓在他身上的金髮四不像,同時以另一隻手支援起自己,禮貌卻不由衷地向前來幫忙的人說謝但發現那名奇怪的男子依舊在抱怨自己的肚子有多空。好不容易他終於都推開了那傢伙,拍拍自己的上衣便假裝什麼也沒看到似的再似出發不過…喵的,就當自己沒有看到翅膀或觸鬚好了,哪會有一名堂堂大男人會把自己掛在一名年輕人的肩膀上而他把頭轉過去時還可以看到那名混蛋向他擺出一副水汪汪的可悲臉?
旗木卡卡西,別去理會這東西就行了。銀髮少年暗自決定並吸了一口氣,他大步前進、大步前進、大步前進希望可以擺掉那壓在他身後的重量然而不只是離拉麵店越遠他的腳步就變得越難,其他人都開始看著他那彎身前進的動作指指點點而少年的自尊正在處於轉頭大叫那東西滾開與及繼續這樣背著石頭前進之間,而他肯定無論是何者他都會在這群不認識的人心目中顏臉無存。直到最後,年輕人終於都服輸似地吐了一口氣,以非常小的聲音喃了一句:「喂,我買拉麵給你,但你要立即放開我。」而他身後的不明生物終於都停下了嗚嗚聲,緩緩放開了幾乎快要把他捏死的手,不過掌心還是輕按在少年肩上,令到卡卡西又一次暗自嘆氣。
好吧,看著這傢伙會飄的份上,他還是放棄直接逃跑的打算吧。因為是外賣所以少年可以不理會外面的隊伍而直接走進去,他買了一客最便宜淨拉麵便再次從店裡走出,看見那飛起來的…人型蟲子?怪物?巨型妖精?向他拿著的外賣袋流口水,令到銀髮少年不禁微笑──但在同一秒內他就再次擺出了之前無趣的臉,以天生的眼睛示意那名怪東西跟著他走,同時單手擠袋,暗自咒罵自己為何就要那麼愛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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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因為被廢棄而無人的公園裡,卡卡西坐在鞦韆而雙手落在大腿上,以半掩的目光望向座落於自己旁邊另一個位置的金髮男子把拉麵吃完然後雙手閤十大喊:「謝謝款待!」而從那連湯水也沒有浪費的吃法來說,銀髮年輕人終於都能夠肯定這傢伙真的存在,而不是自己創作出來的幻想。
少年有點好奇如果有其他人看見這風景的話會否看到筷子飄在空氣然後麵條憑空消失的場面…他甚至不太敢去思考如果拉麵不消失的話那會是什麼可怕的樣子…呃,算了,別去想這些,他看著那名男子一邊哼歌一邊把垃圾給放進拉麵袋綁好然後拋到附近事實上早已經堆得滿一滿的垃圾桶裡──結果命中了些破了洞的黑色膠袋並反彈,掉在同樣是垃圾遍地的旁邊,蒼蠅被嚇走但沒多久便飛回去。
一個失意的咆哮吸引了卡卡西的注意,他看著金髮男子胡亂抓頭然後站起,翻開那──現在看回來好像在藍天下反射陽光的透明翅膀,飛到垃圾桶前並狠狠地將拉麵袋與及裡面的膠碗都塞進那已經放滿東西的籠子裡。對方那明知道這兒已經沒人打理但還是如此有公德心的模樣令到卡卡西突然忍不住吃笑,而且老實說,反正別人都看不見這名男性,這傢伙為何就要那麼努力去做一些就算不做也不會受罰的事呢?
好不容易利用拳頭把東西毆進去,那名金髮男子轉身,提起了手臂為自己的瀏海抹汗,令頭頂那雙觸鬚上下擺動真的令到卡卡西忍不住掩住嘴吃笑起來。老天他以往從來都沒有看過那種生物,隨了觸鬚跟貓鬍似的臉與及那透明色的羽翼外,這名男人身上還穿有感覺就像是彼德潘身邊女妖精那開了半邊背的衣物儘管這是橙色的,而在下方是一道黑色的長褲但沒有穿鞋子。這可笑的模樣跟衣著跟行為都令到銀髮少年在這多年裡面第一次放聲而笑,他沒有理會那名怪人憤怒地大喊:「什麼呀!」更甚者對方的紅臉反而令他笑意更深,他阻止不了自己的笑聲變得更響,直到少年終於都讓自己平復過來,他才發現那頭長有翅膀的生物已經飛到他的面前,以藍色的眼睛觀察他。
而這真的令到卡卡西笑意全失,煩躁的感覺再次湧起,並以稍為嚴厲的聲音問:「搞什麼?」
「呀,也沒什麼啦…」金髮男子拖長了聲音,接下來便裂嘴笑起來:「想不到你那張之前都板起的臉笑起來也可以那麼可愛呢…」
聽到這針對其男子氣的指責,少年人不禁立即從鞦韆站起來並指主對方大喊:「你、你才算是什麼東西,像你這種不知名生物才不能說我可、可愛!」可惡他的臉好暖絕對是因為在發紅,但年輕人實在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臉紅,該死的他怎可以讓自己那麼輕易地就在這頭無名妖怪的面前笑出來的呀!不過那傢伙的笑容看起來反而只是變得更加厚面皮跟燦爛,他幾乎想要逃跑不過少年的自尊要他留下來跟那男子當面對質,而對方沒有讓他久等,只是飛得更高,並反手以拇指按住了胸口,向卡卡西作出自我介紹:「嘿!那你就好好記著了,本大爺叫作鳴人,是一頭住在這附近的妖精!」
有一段時間,卡卡西只能呆望住那名飛在空中的男子,沒有發現自己的嘴巴半開。
「喂,那好像聽到我叫你去吃大便的臉是什麼意思?」金髮男人以頭向下的方式飄到少年面前,伸出兩手輕拍了一下男孩的臉,令到卡卡西終於都由震驚的世界清醒過來。
他用力揮開了那曾經跟垃圾奮戰過的手,接下來向那名…呃,還是叫鳴人好了,總之他就是向鳴人提起了嚴厲而且清楚表明「我不信任你」的單眉,同時抱住了手,聲音有點自嘲:「你說你是妖精?」他哼道,無視了對方有點畏縮的臉容。「我從來都沒有看過像你這樣大的『妖精』,妖精不一般都是長得很小或者很矮的生物嗎?比起妖精你更像是那些在兒童節目裡面扮成惡魔嚇小孩的大叔。」他向那張看起來其實不那麼老的心碎臉暗自吃笑,特別是鳴人的淚水已經像某些老動畫片般垂成兩個鐘擺互相碰撞的樣子,少年阻止不了自己抓頭:「那為什麼我會看得見你?」
「我才不是什麼大叔!我真是這兒的妖精!」鳴人突然臉紅大喊,接下來降落在地面並整個盤地而坐明顯在賭氣。眼看這名混帳翅膀大哥明顯不打算回答自己的問題,銀髮男孩聳肩然後轉身離開,老實說如果不需要的話,他也不希望讓自己陷入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去。
「呀,等等!等等小孩!你剛才問我什麼?」金髮男人以比卡卡西本身還要像小孩子的哀求語氣道,少年無奈地轉頭以半掩的目光看著那名伸手想要阻止他離開的…好吧,妖精。他嘆了一口氣,讓自己完全轉身但沒有提步回去的打算,只是站在遠處就這樣看著對方那有點苦惱的臉,再重覆了一次問題。接下來,他聽到男人整個乏力地塌坐在地上,然後抓頭,別開了目光似乎有點害羞:「人類只有在跟我們妖精擁有同一樣的感受時,才能夠看見我們。這亦是你為何看不見其他妖精的主因…呀,你之前說得對,其實我們妖精也有不同的外表跟大小,有些你們人類偶爾看到的是比較小的妖精之類然而明顯我不是那種,總之我想說的就是你會看見我,是因為你今天跟我有同一樣的感受。」
「我可不肚餓。」就是卡卡西唯一的回應,而且這傢伙不是吃了他買的拉麵了?那鳴人應該在他眼前消失了才對。「所以我沒有理由看見你吧?」真麻煩,如果他沒看見這傢伙並跟鳴人四目相投的話,他根本就不會出現這煩人的結果。
「不,這不是更深更深的東西才不是肚餓不餓的問題,如果光是這樣的話在麵店排隊的那些人都會看到我,我也不需要那麼辛苦了!」卡卡西逗趣地看著那男子拋高了手然後沉了下來擺出一幅失落的嘴臉,他沒想到這名看似比他大的人居然會有這種百變的表情。但少年決定不讓自己再被那名妖精的情緒吸引,於是他這次阻止了任何笑意,單純望向金髮男子那開始生悶氣的表情,小聲問:「那即是什麼?」
鳴人給了卡卡西一個少年自問難以理解的臉,老實說,他本身並不是那種很懂得去解讀別人表情的人,年輕人只是一名做任何事都總會一錯再錯,而不敢跟其他人有過份接觸的小鬼頭罷了。
從他九歲的某天於學校回來,看見獨力養大他的父親把自己吊在房間裡自殺開始,男孩便不停地經歷著失去。因為父親那不光彩的死法,本來敬仰他成績或外表的同學們開始因為各種理由而離開他,直到他沒錢再交學費後被開除;儘管當中還有帶土跟凜對他不離不棄並在卡卡西打工回來後三人一同擠在銀髮男孩那新租的小房間裡學習,不過那簡陋的建築經歷了一次地震就被毀於一旦而少年直到現在還能回憶起帶土為了救他而被大石壓到頭破血流的樣子。而在之後一年少年為了在這大人的世界生存而選擇加入些黑幫,跑去阻止他的凜最後於幫派跟條子的亂戰間被那些公僕亂搶射死,至此以後,卡卡西便發誓不再跟任何人有太過親密的人際關係,因為他們結果全都只會因為自己而死。
他結果只會失去所有在他身邊的人。
他繼續觀察男妖精的那張臉,直到最後鳴人突然跳起,令到銀髮少年需要抬頭才可以看清楚那名男子。他發現鳴人之前那讀不懂的思考表情已經換成另一個看起來相當柔和的笑容,但卡卡西沒有去問,也沒有讓自己好奇那頭非人生物到底有什麼打算,不過男人已經走了過來,稍微彎身令到自問已經長得不太短小的年輕人不需要把頭抬得太高也可以跟妖精的視線平衡。
「吶,你有時間跟我去一個地方嗎?」卡卡西有點吃驚對方突然問他這個問題,他反思了一下,反正自己今天沒有打工而他本來也只打算四處閒逛而不需要困在那被他稱為家的四面牆,於是少年聳肩,只見到那名男子的鬍臉變成了潤紅,溫和的笑容在某程度上變得更加溫暖──直到卡卡西突然發現自己被一把抱了起來。
他發出了一把丟臉的驚叫,同時注意到鳴人是以姬抱的方式把他掛在這名男人那穿有奇怪衣物的身上去。「喂,你在做什麼!」他想要叫這名妖精把他放回地面然而連話也沒機會吐出少年便發現自己經歷了一個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會在某天突然發生於他身上的事──好吧他也沒有料到自己會看到父親跟最好朋友們的死相但老實說有一點常識的就知道他現在經歷的事比太陽突然從西邊升起更加無可能畢竟──他,十四歲的旗木卡卡西,居然被一頭自稱為妖精的東西抱住還飛了上天空去!!
他直覺用力抓住了那名金髮男性的脖子阻止自己向下跌,無論如何這也是幾乎可以碰到雲底的高空而他有點好奇地上的人會否看到他獨自一人在飛。男人只是向他回以一張稚氣的笑容,儘管卡卡西某程度上很想要就為何這傢伙不問清楚他就把他抱起而抱怨,或是去理解清楚鳴人到底想要把他拐帶到哪裡去,不過再次,於他只是張開嘴巴卻還未發聲時,鳴人便已經搶先並高興地道:「我帶你去的地方別告訴別人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再次把蔚藍的目光從廣闊的天空轉回來,這名金髮大哥的笑容令到銀髮少年發現自己無法鼓起怒氣而只能別開頭把目光放在身下的景色。穿過了他所住的區域後是比較有錢的人居住的城市,他記得自己很小時曾經在這種地方住過,不過他沒有對於現在的情況感到遺憾,無論如何,他值得受到這種待遇。
閉上了眼睛再次張開,少年人感到內心受到不知到底是什麼的衝動所驅使,令他輕吐:「卡卡西,我叫旗木卡卡西。」
然後他感到鳴人在雲端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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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目的地是一個荒地裡的小花園,雖然不大但還算是很整潔。鳴人把卡卡西放下來後便飛到一些灌木旁邊細心檢查那些葉子,至此少年人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於是單純四處張望然後開始隨意走動。他看到在某處鐵絲網後面貼有一張寫上「私人用地嚴禁內進」的超老舊告示牌,令他不禁回想自己以往跟帶土與凜常常前往他們秘密基地的日子。無論如何,像是這類荒地一般都會成為自稱勇敢的小孩跑來冒險嬉戲的遊樂場,但他不是很清楚那名明顯二十多歲的男人(事實上是否真是二十多歲卡卡西可不肯定,畢竟鳴人不是人類而是妖精)是否還會在這種地方幹那麼呃…孩子氣的事,無論如何,銀髮少年已經很久沒有再讓自己表現得像是小孩子。
他從一些盆栽旁邊看到了幾乎褪色了的跳房子塗鴉,想起了以往帶土總會跳錯數字令少年不禁微笑,結果他沒有注意到鳴人就在他身後突然就將他抱住,卡卡西嚇了一跳但發現是那名事實上正飄在半空的厚臉皮妖精,他才讓自己緩緩地放鬆一口氣,接下來扭身,想要甩開這個令他略為感到不安的接觸──他很久沒有正式觸碰過任何人了。
然而年輕人只是成功甩開肩膀上那粗壯的手臂,卻沒有發現自己的右手被對方捉了過去,他看著鳴人落在地上一邊拉住他的手一邊向後跳房子就似是已經熟悉這兒的數字與及位置而卡卡西沒有想太多便發現自己以踏步方式跟隨那些數字前進。卡卡西發現他們跑過了一個又一個的跳房子塗鴉,在這期間金髮男子的笑意越來越濃,他不知道鳴人想要把他帶到哪兒去而感覺自己好像在這兒轉了一個圈後,妖精大哥終於都停了下來,令卡卡西有時間回氣的同時發現男子從一堆箱子裡面找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豆袋?
卡卡西還勉強記得那些是什麼,把一些小顆粒放在袋子裡並把袋口縫起就成了一個好像是能拋來玩的豆袋。他沒有真正玩過那種東西不過在鳴人把磚頭大的袋丟向他整張臉時,少年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那把他鼻子弄痛的兇器掉在地上,以半垂的目光望著那名整個在捧腹大笑的妖精,然後彎身從地面撿起豆袋並隨意地向上方拋了兩下──然後就整個丟到金髮妖精的臉上而就算只有一隻眼睛他對於自己的命中力也相當有自信。
結果混戰就開始了,兩人互相用豆袋丟來丟去而不知何時開始卡卡西甚至為他跟鳴人暗自計分說有多少被丟中有多少丟不中。因為自己一直大喊領先結果男人那越來越不服輸的表情令到少年禁不住奸笑,當然這讓他再次得到了一臉豆袋與及那名大小孩的笑聲。於是少年放棄了繼續數而讓混戰繼續下去。
接下來,滿身都是汗與及小小瘀傷的兩人就決定幹些沒有那麼劇烈的東西,結果鳴人很快就提議去翻花繩,說實在卡卡西從來都不知道這名男人不只是喜歡玩些孩子氣而且還會玩這類女孩氣的…呃,真的會玩嗎?看著鳴人想要搞出一座橋來最後卻把自己雙手捆住令到銀髮少年需要吃下一口笑,他無奈地為金髮男人的手解開繩子然後自己在弄,儘管花了一點時間但他始終還是做到一座橋出來,而這感謝凜以往總愛在他跟帶土旁邊玩花繩。接下來他又做了星星跟塔跟魚這類他曾經看過凜在他身邊做的東西,鳴人似乎越來越興奮並在他旁邊大喊:「我要學再教我!」而年輕人只能嘆氣。他沒有理會那個「再」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單純嘗試教這名看起來比他年長的男人翻花繩,不過他實在不知道鳴人的腦袋到底放了什麼,怎麼教也好那名大哥也好像不能理解,結果卡卡西還是得親手為對方翻,然後那名妖精就當是自己成功了,還高興得跳起來然後興奮地飛來飛去。
接下來他們開始玩紙牌而少年發現鳴人每次輸贏的表情差別真的可以很大,卡卡西本身沒有真的會把勝負放在心中然而這名自稱妖精的臉容總是令他忍不住搖頭掩嘴竊笑、吃笑,直到有一次鳴人連輸了五場後他不禁指住那名整張臉都皺起來的大男生大笑起來。就算鳴人生氣地把他撲到在地要威要搔他滿身但他就是阻止不了自己繼續笑而當然鳴人實踐承諾的一刻他就以另一個不同的理由笑了。兩人在地上翻來滾去了一段時間,直到終於都連金髮大哥自己也笑到疲累並放開手,他們才分別倒在地面仰望那開始要變成灰藍的天空,卡卡西可以聽到自己與及身邊妖精的喘氣。
可惡,雖然這事實令到年輕人那自問已經成為大人的自尊感到煩躁不過…他真的、真的沒有那麼久笑得那麼高興了。卡卡西感到男人翻身而他亦把臉轉過去,不知為何,看到鳴人那半邊的透明翅膀,他非常好奇另一邊會否因為躺著的姿態而壓壞。
「吶,玩得高興嗎卡卡西?」那名永遠都厚臉皮的大哥問,少年阻止不了自己勾唇。然而年輕人的自尊才不打算讓嘴巴出賣他內心所想,於是卡卡西便低哼了一下就轉移話題:「這地方是你的家?」他之前好像聽說鳴人是住在舊區附近,而這兒可是比較有錢的人才會住的新發展地區,兩者才不能說近──當然對於有翅膀的傢伙來說也許這兒真的可以算是近吧。
然而,他注意到男人的藍目沉了一下,但很快就回到原來的光彩。「不,這是我跟以往的朋友們的秘密基地罷了。哈,我想直到現在也是。」他以側躺的姿勢聳肩,然後再次整個倒回地上去。「呀!好累!」
「…是你們妖精的朋友嗎?」卡卡西不自覺地問,但出口就後悔了。他從側面注意到鳴人的眼睛又一次閉上,從心底湧起的關心令他需要用手肘支撐自己來看對方的表情──少年沒有料想,在那溫和的笑容的另一邊,一滴幾乎看不見的淚水,從男子的眼角滑落,但很快就本人被擦去。「嗯,是人類的朋友。」
他倒抽了一口氣並等待鳴人再作出任何反應,他不想要強迫這名男子繼續說些什麼,每畢竟個人都曾擁有自己不愉快的故事,如果這名大哥不想說的話他不會強迫;但他突然發現自己因為看到對方那鬱悶的表情而心痛,這就像是一種共鳴的感覺,儘管他不知道自己跟鳴人到底有什麼地方相像。
結果不知過了多久,金髮男性終於都再次張開嘴:「佐助跟小櫻…他們以往都是我的最好朋友。我直到現在也搞不懂為何他們第一天會突然看到我,不過從互相認識開始我們便每天都在這個見面一起玩,我想是因為我們彼此都由衷地當對方是朋友的感覺令到我們能夠繼續看到對方吧…直至我們長大,佐助跟小櫻結婚了,我都很替他們高興而我甚至在他們婚禮時在他們旁邊祝福不過…」
有一段時間沒有聲音,而處於不想讓鳴人說出來受苦與及由衷地關心對方為何心痛之間,卡卡西發現自己選擇了後者。「他們從那時開始就看不見你嗎?」少年問,已經完全坐在男人旁邊,而對方輕輕搖頭:「不,不是的那太老套了,他們當然還是可以看到我,我們依舊是好朋友可是…」至此,金髮男性的聲音突然變得非常小:「某天,小櫻被謀殺了。」
銀髮少年倒抽了一口氣,他突然想起了凜,那名女孩就是在他眼前被槍殺的。「太複雜的東西我不懂,我只知道佐助懷疑是他的哥哥幹的,接下來想要計劃復仇。天,我有一段時間心情跟他一樣我們甚至就如何為小櫻復仇的事商量了很多但有一天…我突然在想,復仇後小櫻就會開心嗎?那女孩就會復活了嗎?」男人亦伸手把自己支撐起來,這角度令卡卡西能看見那雙翅膀如何對摺於妖精身後卻不受重量所影響。「我們甚至不知道佐助的哥哥是否真的是要負責任的人而結果…」卡卡西看著鳴人苦惱地咬牙切齒的樣子,他很想伸手,卻有什麼東西…什麼纏繞了他多年的東西阻止了他。「我還未能勸告他,他便再也看不見我…而我不懂得人類的字所以我連信也無法留給他,結果沒過多久,他便再也不回來這兒了。」
「於是你便搬走。」卡卡西小聲總結,想要離開傷心地是人之常情,他相信妖精也一樣。
不過這次鳴人沒有回應,過了一段沉默的時間後,他才看到金髮男人再次擺出了笑容,而卡卡西心想說不定這就是妖精大哥鼓勵自己振作起來的方式,令年輕人的心再次翻痛起來。「呀,別說這些了,需要我把你送回去之前的地方嗎?對了,夕陽的天空會很美,你一定要看看!」
鳴人伸手拍向少年的頭而卡卡西只能稍為臉紅落下目光,他還是不習慣這種親密接觸但比起一開始他發現自己沒有主動把手揮去,無論如何,他剛才的表情一定很苦了,否則鳴人也應該不會突然這樣做吧。看著男人翻翼起飛,卡卡西突然感到靈機一動,接下來便搶先問:「你說那個佐助還會不會再回來?」
「呃?」妖精歪起了頭,然後微笑:「我有種感覺,他遲早會有一天回來的…嗯,一定會。儘管他是否能看到我就…」微笑緩緩地變成苦笑,那個「遲早」真不知道真的是所謂的第六感,還單純只是這名大哥的奢望。無論如何,卡卡西也從地面爬起並稍為拍身,接下來走近鳴人飄浮的地方:「你這兒有沒有紙筆?你想要跟他說什麼,我來幫你寫。」
因為年輕人由衷地不想要見到鳴人…再露出那寂寞的笑容了。
而他發現自己也很喜歡對方那充滿了感謝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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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少年醒來,他如常去各式各樣的地方打工,直到傍晚才帶著辛苦了整天的收入前往街市買菜。直到那個時候年少的卡卡西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然而在他回家的半路,他不知道自己思考什麼恍了神令他突然才注意到自己已經轉進了昨天,他第一次看到那叫作鳴人的妖精所處的地方。
回想起來,結果除了上下款外,鳴人昨天只請卡卡西在信上寫了三個字:「對不起」就把男孩抱回去。他們在空中看了夕陽而卡卡西當時因為被各種複雜的感情纏繞,只能沉默地欣賞火紅的天空到底可以有多美,在男人的懷中感覺到底可以有多舒服正確。直到太陽完全消失,天空變成了深紫,兩人回到之前被廢棄的公園後鳴人便把自己溫暖的額按過來,銀髮少年當時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那單一運作的眼睛,令他可以捉到鳴人最接近自己、最美好、最幸福的一個笑容。
「也許你明天就再也看不見我,也許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永遠都只會存在於我們的回憶裡面。畢竟人的情感、我們妖精的情感可以變得很快,就算那是曾經內心深處紮根的情感,也可能會被另一個更激烈的情感取代同時消失…呀,怎說也好,卡卡西,謝謝你幫了我,我真的很喜歡你呢。」
結果四唇互相觸碰的感覺,直到此刻,依舊殘留在年輕人的唇上。過了整天少年還是能夠品味當刻的味道,他還能細味當中的柔軟,是…一些卡卡西從來都沒有經歷過的東西。
但這座拉麵店前再也沒有看見鳴人的存在,只有一些下班急著回家見子女的上班族、一些住在這區但還算可以偶爾整家出來吃飯的家庭、與及青澀地手牽手的男女…
而卡卡西把單一的目光放在地下。
在他身邊的,只有他一人的影子。
成熟的少年突然很想去哭,但他已經發誓不會再哭,所以卡卡西的眼睛是乾的。少年一步一步穿過漸漸變得人來人往的大街,想要跟著自己所熟知的路再次步回家,然而在經過之前那被廢棄的公園時,他讓自己帶著最後的希望抬頭,然後,他看到了。
鳴人正坐在鞦韆上帶住笑容望著他,而卡卡西的自尊與及感情對抗直到最後感情獲勝而他發現自己緩緩地步進公園裡。鞦韆上的男人先是吃驚接下來笑得更燦爛,兩人的目光切熱地對上,然後鳴人從鞦韆站起,沒有拍動翅膀單純走近少年。
「人類與妖精,只有在當天心底擁有同一個感覺時,才可以見面。」金髮男性高興地道,沒有阻止淚水流下,便彎下身一把抱住了少年。「而我現在心底只有一份感情,卡卡西,我真的好想見你,我好想跟你在一起,好想吻你,好想愛你。」
少年沒有發現自己的手指無法支撐他買回來的菜,他只知道這份認知令他感到高興、由衷地高興。但他沒有說出來,只是把手伸過去環住男人那相當高的背。
「這份感情,我可以永遠都保留在心底嗎?」鳴人這時問,那份笑容落在卡卡西的唇上,而少年有點吃驚地發現自己沒有任何動作打算阻止,但更令他吃驚的是他還主動用力回報。
幾個低吟,幾聲喘息,直到兩人終於都從熱吻分開,男孩才帶笑撫向對方那張不算是全世界最帥氣最可愛最漂亮的鬍子臉,甚至他注意到對方還有那雙──真的令他此刻笑了出來的──蝴蝶觸鬚,但對卡卡西而言,這張臉、這個人卻是最美的。「我也可以問同一個問題,鳴人,你能向我保證你不會離開我嗎?」不會像父親、不會像帶土或凜般離開,因為他再也無法經歷多一次的失去。
「嗯,我可是說得出做得到的妖精哦!」就是對方厚臉皮的回應,而至於卡卡西本身的承諾…
他選擇讓自己以吻去封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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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我到底又在搞什麼…OTL
感覺上是設定有點敗筆…其實我本來是想要打小小鳴人妖精在上班族的卡卡西耳邊吵著什麼要人家別再看橙書呀認真點呀別再遲到什麼的,怎知道一下筆就突然一個衝動變成了少年卡卡西,好吧少年卡卡西也算了,但因為想到是少年卡卡西…於是就想要打一個大人鳴人,而結果大人鳴人的話又覺得個子太小好像超奇怪,於是就做了這個大號的妖精先生但配戴了只有放小號才會顯得可愛的觸鬚跟翅膀然後…呃,就這樣了(死
而因為突然改了設定再加上我當時的心景問題令我需要將整個預想情節都由頭重改,結果變成了一邊打一邊想情節的情況,所以有些連接位可能怪怪的我沒有發現,因為我本來是打算寫鳴人認識卡卡西然而想不到如何扯出解釋於是又刪字放棄了OYZ
無論如何我個人覺得這篇情節上應該沒問題吧…就是對於這大號鳴人的想像上…(炸
其實我真的覺得說與其說他是一名帥哥情人或是其他…他應該是那種平日滑稽有趣但在你需要的時候又是可以依靠的男朋友類型吧W
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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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兒
性別:
女性
生日:
1988/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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