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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觀察席最前方的位置,著名音樂家旗木卡卡西望著名為漩渦鳴人的金髮青年握住小提琴跟曲譜,努力假裝昂首闊步地走到台前。
嘛…於是這小子就是波風老師的孩子了嗎…戴有奇怪面罩的銀髮男性思考,注意到台上的金髮年輕人一邊露出某程度上算是緊張的笑容一邊把樂譜放在曲架上,而卡卡西自己則完全靠在座位裡看表演。
結果又來一個被他耍的孩子。銀髮男人暗自偷笑,在半掩的目光下思考剛才於這曲目自選的青少年小提琴演奏賽舉行前抱住了琴盒跑到他面前的男孩如何用力鞠躬,說希望能夠成為他的弟子。
旗木卡卡西並不是一名喜歡收學生的音樂家,雖然平日在朋友面前表現隨和,但只要跟音樂方面有關係,那銀髮男人的眼光就會變得相當高。這名音樂家認為一個人對音樂的天分跟努力等都跟學習的緣份沒關係而最重要是跟音樂的齒輪有沒有咬合,而當那孩子自我介紹為波風水門老師的孩子時他其實是有嚇一跳,但亦不代表卡卡西會對這名從小就失去了父母的金毛小子放水。
他最近以波風老師的人生作為藍本撰寫了一首變奏曲,這並不是一首簡單的曲子,一般沒有兩三個月的練習是沒可能完美練成的。既然眼前這不識事務的小鬼剛才走來就是為了拜他為師請旗木卡卡西為青年接下來的音樂發展作深造,那身為一名天生不喜歡收弟子的男人,他便給這孩子一個幾乎可以稱得上為無法完成的挑戰──
他把樂譜借給這小鬼,然後讓漩渦鳴人在今天的比賽裡把當中的曲子演出來。
他甚至為那名面有難色的小子提出他能夠利用自己的名望來更改之前已經提交了的曲目,再加上一個小小的推動(「怎麼了,小子,別告訴我你害怕了。」「什、什麼害怕,我漩渦鳴人大爺最~喜歡就是挑戰了!我就演給你看!但成功了後你一定要教我音樂!」)於是銀髮男人今天便成功在這被強拉過來出席的無聊青年級小提琴比賽裡為自己找到一點樂子。
所以就算沒有人看見,他事實上正在面罩下奸笑。
不過收波風老師的兒子作學生嗎…卡卡西不是說沒有想過只是待漩渦鳴人的年紀適合學音樂時,他本人卻幾乎被勢如浪濤的音樂事業壓倒,所以沒時間去找尋那名剛離開孤兒院前往寄養家庭的孩子。待幾年後情況穩定下來,銀髮音樂家便完全忘了當初曾經有過打算。
當然啦,如果不考慮他從來都沒有收過學生,有了基本功的再過來讓他教似乎可以幫他省下一點功夫,不過看著這名漩渦把把琴舉在胸前而不是肩上,卡卡西認為這孩子需要把一些最基本的毛病改回來。
呀,就連握弓的動作也有點像三歲小孩子學習去拿湯匙的樣子,老實說,握得那麼緊是想幹什麼?
卡卡西不禁思考鳴人一直以來的小提琴老師是誰,居然連那麼明顯低級的錯誤也沒有嘗試為這小子改正。好不容易終於都整理好曲譜,台上的男孩吐了一口氣然後評判示意可以開始。卡卡西看著金髮年輕人開始跟從樂譜以比指示還要慢了丁點的節拍演奏,但隨此以外還算是能跟上五線譜上大部份的豆點。
變奏曲一般也是擁有一個主題而接下來的部份就跟隨這主題作出演奏上的變化,而作為這樂章的作曲家,卡卡西知道更嚇人的部份正在後方等著那可憐的青年…只是說只有二十分鐘不到的準備就可以把曲子主題以還算是流暢的方式演奏出,這小子對於五線譜的悟性還真的是讓人吃驚。
更甚者這還是銀髮音樂家剛寫了不久的曲子,一般人是沒可能拿到樂譜的,所以能夠排除漩渦以前已經練習過的可能性。
嘛,說不定這孩子真的擁有音樂天分。
第一段主題完結接下來變成第二階段變奏,在這兒卡卡西嘗試描述的是波風老師童年努力學習音樂的部份所以風格上也許有點硬朗。漩渦那握小提琴的方式害演奏的力度不好使但男孩依舊沒受影響似地繼續拉弓,說不定已經習慣了那種握琴方式,所以對於金髮青年才能顯得若無其事?
呀,這樣的話,看來就連鳴人也有過一段耕苦的學習生活呢…卡卡西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靠前,仔細欣賞台上的青年於燈光下努力演奏的樣子。
一段比一段更加困難,卡卡西吃驚地發現那孩子就算掉了幾個外行人聽起來應該無關痛癢的音符還是努力跟了上去,儘管年輕人的表情亦開始跟隨難度而顯得有點苦澀。直到男孩演奏至暗示戀愛生活的部份,銀髮男人半意識地注意到那因為處於掙扎而顯得深陰的藍眼有一瞬間投了過來,叫卡卡西眨眼,然後他得假裝神態鎮靜地緩緩倒回椅子裡。
喂,剛才那種好像被電流穿過心臟的感覺到底是在搞什麼?
卡卡西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開始考慮如果這孩子成為他的學生後,他打算為男孩做些什麼。呀,一開始當然是要搞好鳴人的握琴姿態,看這小子已經越靠越前幾乎把琴撞向曲譜,總是令他覺得相當無奈。還有,男孩於某些節拍跟回弦的掌握方面也做得不夠好,所以也可以改善一下,反正這兒也不是太難處理。
只是說,演奏的時候再望過來的話你會分心的哦…
同時銀髮男人放下不知何時抓住了左邊胸膛的手。
又一段變奏,這兒應該是描寫一名傑出男人的死亡,亦是在技巧上最困難的部份,不過令卡卡西吃驚的是,漩渦鳴人居然會在這時放棄跟從他的五線譜拉琴。主題還是保留可是青年甚至放棄了看曲譜並開始了只屬於自己的演奏方式,銀髮音樂家只能瞪大黑色的眼睛驚訝地思考這孩子居然會在大型比賽裡這麼大擔,而且他能看出男孩並不是胡亂演出,這孩子甚至是在那原來的主題裡面加上一些…聽起來好像是自由風爵士樂的演奏。
於是卡卡西突然發現這孩子到底在幹什麼,叫他不禁於面罩下面勾起了唇。
嘿。這小鬼改變了他為波風老師亦就是鳴人父親所寫的曲譜,直接跑去演奏代表男孩自身的音樂呢…不,這孩子甚至連背景主題也改變了一點,由之前整體還是偏向平實柔和的風格,改變成利用不同的演奏技巧塑造出某程度上的出其不意。
呀,鳴人的個性原來就是這樣…有些時候銀髮男人真的不禁對於一段音樂可以完全表現一個人的個性這點表示相當同意。他彎起眼睛欣賞男孩幻化成音樂的人生,回憶起波風老師生前把頂住大肚子的九品師母帶來教室所顯現的笑容。這孩子出生那天父親為了拯救在馬路上的孩子結果自己被撞死而母親則是難產而亡,鳴人一個人到底怎樣成長的卡卡西不知道,但從這段音樂裡他可以猜想年輕人從來都沒有放棄。
看到台上的小子一邊拉琴一邊向他歡笑,如果是一般人這樣子改樂譜的話銀髮男人絕對不會讓那傢伙通過。然而。這名金髮小子並不是別的任何人──說不定作為水門老師的兒子對於銀髮音樂家來說是有加分不過…他親眼目睹鳴人此刻就已經跟音樂合為一體,這情況不單純是擁有天分或者努力可以做得到的事。
畢竟那孩子的表情正清清楚楚地向卡卡西指明:漩渦鳴人真正能夠讀懂音樂、真正能夠享受音樂。
眼看這樣的一顆不知道開鑿結果的原石在台上用錯誤的姿勢笨拙地演奏一首算是高水平的樂曲真的令他感到相當浪費,直到最後一段回到主題但事實上是回到被鳴人「改編了」的主題,演奏甚至還未完畢卡卡西心底已經下了一個決定。男孩放下琴與弓用力行禮後幾乎忘了帶走曲譜就這樣跳下台結果被工作人工追上,於是銀髮男人從座位站起,離開睡在旁邊那名把他拖過來的真兇,暗自感謝猿飛阿斯瑪想要他「在這兒找個合眼緣徒弟」的好心,便向笨拙地抱住了小提琴跟樂譜的孩子伸手示意一起前往外面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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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你知道隨意改變樂譜的話會被扣很多分吧。」銀髮男人在雪白的走廊笑道,欣賞青年在他面前噘嘴畏縮的樣子。過了數秒鳴人才眨眼並像小狗一樣猛力搖頭,接下來皺起了臉蛋朝他握拳大喊:「什麼嘛!說明是『變奏曲』,那當然可以任得我來『變奏』啦!」
青年臉紅睜鼻哼氣的樣子實在是很可愛,不過更叫男人汗顏的是這小子對於「變奏曲」的定義,呀,真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是真的不懂還是假裝無知。他等到男孩檢查完手上的樂譜沒有缺頁然後便伸出雙手臉紅地把譜子還給男人,話說之前都沒有發現,但卡卡西此刻注意到鳴人握住紙張的手正在發抖,蔚藍的眼睛期待同時又有點慌張地望著他,就像是某些準備向暗戀對象表白的小男生小女生一樣。
而這想法叫銀髮男人得感謝面罩。
「咳。」他以清嗓子的方式來嘗試壓下臉上的紅昏,男孩突然像軍人般彈起立正讓卡卡西覺得逗趣。知名音樂家一手接過樂譜另一隻手伸出來按住鳴人的金髮,他幾乎沒有向任何人這樣做過,更不用說對方還是一名已經過了可以被摸頭年紀的陌生青年──但他就是有這種衝動。「你是叫作鳴人君吧。」銀髮男人輕吐,得到男孩一個慌張的點頭。於是卡卡西便放下了按住男孩的手,然後以嘆氣來平復自己:「我接下來會問你幾個問題,我希望你能夠老實回答我。」
青年顯得有點茫然,但還是又一次點頭:「嗯,問吧,還有別再用『君』,害我好像小學生。」對此,銀髮音樂家住不住吃笑,但還是平復了自己並把半掩的目光投向青年放在長椅上的小提琴,然後開始了第一個困擾他的問題。「那麼,鳴人,到底是誰教你那種握琴方式的?」
男孩歪頭看起來很困惑,於是卡卡西換了另一種方式:「嘛,你之前都是跟誰學琴的?」鳴人依舊遲疑叫音樂家覺得奇怪,接下來,青年人終於都搖頭,並理所當然地道:「沒有,我都是自學的。」
自學?沒有任何人教這孩子小提琴於是這小鬼全都是自學的嗎?就連其他樂理知識也是嗎?卡卡西對此感到相當錯愕,結果惹來男孩有點羞怯的吃笑擦鼻:「別那麼吃驚嘛,旗木老師,現在只要懂得上網你就可以學會很多東西,而且就算我想要找老師,我也沒有錢去學…」卡卡西知道波風家理應有不少財產,然而這孩子既然是孤兒那十八歲前也應該無法正式承繼那筆可觀的金錢。男人讓目光半掩然後輕吐:「那把琴呢?」
說到這兒鳴人燦爛地笑了,卡卡西突然感到左胸某部份似是變成羽毛般飄了起來。「這是我小學時一直照顧我的班主任伊魯卡老師送給我的畢業禮物,他知道我一直都想要有一把小提琴,於是掏錢送了給我。」從小學開始…想必這孩子應該很珍惜自己的小提琴了。銀髮男人再次帶笑輕撫青年的頭然後年輕人的笑容讓他的心再次抖動──
等等!他才不是什麼一見鍾情主義者,而且這孩子還要是一名男生──「那為什麼突然想要找老師?你不是說網上能學懂很多東西嗎?」卡卡西問,盡量使語氣平復。
「好色仙人…」男孩張嘴,然後再次臉紅。「呃,我有一位名義上的監護人終於都旅行回家了,他跟我說有些東西就算我獨自一人多努力也做不到,所以需要另外的人們來指導我…」鳴人皺眉的樣子叫音樂家猜想這孩子說不定是一名不喜歡依賴別人的小鬼,呀,這跟卡卡西某程度上是一樣呢,也許是因為鳴人從小就沒有可以依賴的對象,所以比一般的孩子獨立吧。
「那最後的問題。」銀髮男人把手按在對方的肩膀,輕擠一下,希望能讓青年感到安心。「世界上那麼多音樂家或者小提琴教師,為什麼就得選我?」他微笑問,令他奇怪的是這孩子的臉突然紅得很要命,不過天,更奇怪是漩渦鳴人這號人物無論是什麼表情都能叫卡卡西感到相當可愛。好不容易青年終於都用力吸氣然後以藍目直視男音樂家的眼睛,咬牙的笑容似乎就是漩渦鳴人的商標。
「這個呢,是因為初中時我在NICO裡面看到你在紐西蘭的小提琴演出…」金髮青年頓了一下,然後擺出比之前高興百倍的笑容。「我覺得你當時實在是帥弊了!那是我爸生我前為我媽寫的曲子吧?老天!那麼難的樂曲你也能流暢地奏出來!於是我知道你絕對是一個很厲害的音樂家,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有一天可以跟你同臺演出!」
紐西蘭嗎…銀髮男人回想起當時,那應該是快要十年前的事而他當時是受到邀請參加一場記念歷代各大音樂家的演奏活動。當年他演奏了老師所寫的曲目而今天老師的孩子演奏了他自己的曲子,事實上當年他在某段亦有改編了波風老師的樂譜,也許這孩子亦發現卡卡西那跳出五線譜的舉動。
「呀,還有錢不是問題哦!我下星期就十八歲了!到時我可以用我爸爸留下來的錢交學費!」青年突然不知從何處蹦出一句,似是害怕卡卡西還在考慮。看來對方真的很想要成為他的學生呢,老實說卡卡西本身亦不希望目睹這難得咬合的齒輪因為找不到良師而被迫鬆開,儘管銀髮男人不肯定自己是否一名合適的教師,不過…
在他面前的男孩還真是閃閃發光呢。
於是他又拍了一下青年的肩膀,高興地問:「你午餐喜歡吃什麼嗎?」結果鳴人立即向他眨眼,然後歪頭道:「拉麵,不過這跟學小提琴有什麼關係?」
「站在這兒不好聊詳細,說到拉麵的話那就一定要試試這附近的一樂…你有沒有嘗過?」卡卡西利用在鳴人脖子上的手把青年轉到自己旁邊並將對方帶到長椅,幫鳴人拿起小提琴。嘛,是有點老舊但從剛才的演奏來說音色相當不錯,這孩子珍惜樂器的表現叫卡卡西不禁為波風老師感到驕傲。
「聽說過但那邊真的超貴!我、我還是未能…」
「你是我的學生了吧,那我請你吃。」
他向立即停下腳步的鳴人微笑,直到青年的頭頂因為理解而爆出蘑菇雲。當然,因為第一次主動同意收學生,事實上就連卡卡西亦表現得有點緊張。銀髮男人很感謝面罩的幫忙或應該說是春天的花粉,畢竟他不知道自己的臉會否比鳴人此刻的柿子更要猩紅。
卡卡西從不相信一見鍾情,然而,他猜想有些東西他們兩人能夠一起培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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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我明明是樂器白痴,為什麼那麼多題目都跟樂器有關係^q^
好吧五線譜跟樂器是兩碼子的事XD
原來是想著讓鳴人吹薩克斯風的,但一來之後真的有這條題目(淚),二來薩克斯風變奏曲聽起來好像相當…太過不好搞,而且我更不肯定這世界上有沒有什麼薩克斯風青少年比賽之類的,所以…^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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