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繪文──173 薰衣草田
CP:鳴卡鳴,其他
注意:架空,清水
與小灰半接龍式寫文,漩渦友人帳系列的第十七部。
第一部為059 翼
第二部為小灰的《刺》
第三部為083 獨角獸
第四部為小灰的《歸去之所》
第五部為090 傾瀉的生命
第六部為小灰的《無法看見》
第七部為102 流沙
第八部為小灰的《映照之物》
第九部為115 符咒
第十部為小灰的《瓶之彼端》
第十一部為124 午夜的鬼遊行
第十二部為小灰的《妖怪之名》
第十三部為135 虹
第十四部為小灰的《不變的容顏》
第十五部為152 豐收的季節
第十六部為小灰的《三日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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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出生開始人類就把一般看不見的存在稱為妖怪,久而久之,妖怪們也把自己喊成妖怪。而與人類本來的貶義不同,妖怪通常都會把自己看成是相當高尚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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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正在接聽電話。
卡卡西以刺蝟的樣子靠在房子走廊的共用電話旁邊,觀察年輕人偶爾會表示出來的卑怯。如果你跟這名年輕人不是很熟,你也許會認為漩渦鳴人是一名徹底開朗而且相當粗心的男孩;不過只要相處久了,卡卡西便發現這孩子其實對別人相當有禮貌,說話總像是害怕會得罪誰,如果有需要的話還會不停地道歉,接下來渴求用更快的速度來結束話題以防自己再說錯話。
特別是那些傢伙是鳴人以往的「熟」人。
他知道這小子在定居於現任監護人海野伊魯卡的家裡前都是不停地在各種親戚處轉來轉去,那些所謂的家族似是對於男孩看得見妖怪的事全不知情而一味把這現象定義為說謊癖。嘛,他是不知道人類對於感情這種東西到底是如何定義啦,反正他們妖怪一向做事都是隨心而流。比方說,現在待在鳴人身邊讓他覺得舒服,而他相當喜歡這男孩,所以卡卡西才會一直跟隨這孩子,友人帳的事不知不覺已經變得比較次要。
不過看著男孩的臉變得越來越皺就讓銀色刺蝟的小腦袋歪起來,他注意到男孩向電話筒說:「是、是,那就拜託你了。」的時候遲疑了一段極短的時間,但遲疑了就是遲疑了。小刺鼠甚至注意到於走廊另一邊客廳的黑髮人類亦垂下眉頭偷望過來,那明顯擔心的樣子事實上很輕易就能夠被讀懂──但亦在年輕人把話筒放下的時候假裝什麼也沒看見似的立即把頭縮回去。
鳴人按下話筒用力嘆氣,而卡卡西認為垂頭喪氣的樣子並不適合漩渦鳴人,於是「怎麼了?」的說話很輕易就被吐出。這叫少年立即苦笑,並像小狗般搖頭:「沒沒沒!只是前前收養了我的一家說要把爸爸媽媽以前的舊居出讓給別人…嘿,什麼也沒有啦!」然後年輕人便轉身,步向黑髮男人所在的客廳。
呀…很少看到鳴人那麼失落的樣子呢,卡卡西跳到鳴人頭頂並安坐於像鳥巢般的金毛世界裡。進入客廳後他發現那名男性監護人只是假裝什麼也沒做過般靠在沙發看電視吃煎餅,這叫卡卡西認為:有些時候人類的行為真的相當有趣。
待年輕人也在沙發坐下來,銀團從頭頂轉到鳴人的肩膀,同時少年於從茶几撿了一塊煎餅來餵他。呀當然也不是說卡卡西那雙刺蝟手什麼也撿不了,然而他某程度上喜歡被餵──當然,鳴人限定。
「那個…天秤先生有說到什麼嗎?」鼻子頂住了傷疤的年輕教師問,笑容有點硬不過卡卡西懷疑本來就有點心不在焉的鳴人有沒有注意到。金髮少年只是吃笑然後轉向伊魯卡道:「呀,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說他們打算把我父母以往的舊居給賣掉罷了,話說伊魯卡大哥,這星期天你不是說要我跟你去購物…」而叫卡卡西感到不滿的是下一刻他便因為突然「地震」從男孩的肩上摔下來,除而代之,那名銀球覺得超級像人類老媽子的男性雙手都握住了少年的雙肩,掉到沙發上的刺蝟只能略為怒氣地望向那打擾了他進食的人類,卻注意到對方的表情可以用「悲慘世界」四個字來形容。
鳴人亦明顯注意到,所以才會立即發抖跟尖叫:「哇呀!伊魯卡大哥到底──」
「那麼重要的事你居然說沒什麼!鳴人,雖然我跟你沒有血緣關係但我早就把你看成是我親愛的弟弟,而我的弟弟的老家要被人賣出去了這可是一件相當大的事!何時賣?什麼時候賣?到底哪個日子賣?我認為在這之前你應該回去你的老家看看!當作是送別儀式也可以!!」話說你根本就不是當事人那你整個淚眼汪汪是想幹什麼?卡卡西跳到茶几發現年輕人繼續也快被這所謂的哥哥給嚇哭了。小毛球相當清楚鳴人說這名監護人偶爾會比妖怪更恐怖到底是什麼意思,害少年唯一能做的就是發抖地回應:「下星期三…」
「那這星期天你跟倉鼠君一起回去看看吧,當成最後說再見也可以哦。」呀,這名男人由滿臉哭變成滿臉笑的過程還是挺快的,但這次輪到金髮少年著急起來:「不過…伊魯卡大哥你這個星期天終於都沒有需要出席什麼參觀呀旅行呀婚禮呀,我們已經約定…」
下一刻,男人便把手放在年輕人的頭頂,並臉紅地笑道:「在鳴人你結婚終於都打算有自己的家前,我們還有很長時間一起生活,所以絕對還會有很多機會一起去購物的。」叫卡卡西感到有點不滿的是鳴人亦開始臉紅起來,喂,那個男人只是把手放在少年的頭頂罷了,為什麼就可以搞出這種男孩害羞時才會出現的表情?事實上銀球亦不知道自己現在為什麼要生氣,他別過頭刻意忽視金髮男孩望睨過來的眼神,聽到年輕人高興地大喊了一聲:「嗯!謝謝你伊魯卡大哥!」
「那就這樣說定了。」黑髮男人說完後便再按了一下少年的頭頂搞亂男孩的頭髮,接下來便從客廳步出走廊開始向其他友人打電話說星期天有空什麼的。也不是說銀球專心地去聽,他發現鳴人的臉依舊在紅而且看起來有點茫然,莫名的怒火立即從心底湧出然後,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被男孩的掌杯住,而那雙有些虛幻的藍眼正專心一意地盯住他看。「說我結婚…嗎?」
卡卡西知道結婚是什麼,儘管他偶爾覺得人類舉行那種儀式是有點無聊…嘛,反正小時他曾經被帶土跟凜拉到所謂的婚禮會場一起拿食物(他才不會說成偷),吃得肚子發脹等都是些不錯的回憶。不過男孩的紅臉還是讓卡卡西覺得相當生氣,刺蝟變成了人型的翅膀妖物接下來便伸手拍向年輕人的頭頂。這顆頭是他的是他用來睡午覺的地方怎容那名在電話旁邊大聲笑的男性去搞亂,揮動純白的袖衣,下一刻,少年的臉就變得更紅:「呀,說不定老師穿著白無垢的話也會很好看…」
「那是什麼?」銀髮妖物沈聲地道,鳴人先是眨眼接下來立即搖頭歪嘴笑:「哎呀呀對不起!對不起!我這樣想果然害老師生氣了…」老實說他真的不知道鳴人說的白無垢是什麼而他生氣的原因並不是為了這種事,其實就連翅膀妖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氣啥,然而,在聽到伊魯卡那人類掛了電話並哼曲子走過來時,銀髮妖物便本能地從沙發上抱起了年輕人,然後直接飛到二樓去。
只留下黑髮男人向客廳那被打開的窗地疑惑地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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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是一個風光明媚的好日子,小毛球靠在窗前欣賞轉瞬即逝的景色同時小心車上的一名總喜歡從比較遠的坐位處跑過來想要逗他玩的小女孩。如果不是鳴人再三叮囑不能刺傷那名小鬼頭的話他老早就直接刺過去了,可是不行,他不想要引鳴人生氣,無論如何,這可不是什麼夠吸引的事。
就在他快要無聊到睡著,金髮年輕人突然靠前把手肘放在窗台上,蔚藍的眼睛落在他身上。「吶,卡卡西老師你有到過媽媽的家嗎?」少年的問題讓銀球反思,接下來他微笑(儘管他肯定年輕人看不見)地指出:「不,沒有,她生下你之前就失蹤了,嘛,我想就是你們人類說的嫁人去了吧。」然後卡卡西再把目光對準窗外的風景。
一隻手輕輕撫掃他的刺毛讓銀球真的幾乎想要睡,回想起來,根據人類那些奇怪的習性,九品在木葉的居所也應該沒有了吧…其實卡卡西根本就不知道那名紅髮女生住在哪邊,又或是那女性有沒有一所可以遮風擋雨的房子。
然而,跟長年住在神社草木的妖物不同,人類完全不懂得什麼叫作於山林生活。
「那卡卡西老師呢?在我找到你之前你都是住在什麼地方的?」少年的問題讓刺蝟把目光從進入隧道後變得漆黑一片的窗子轉回去,他審視那孩子興奮的眼神接下來跳回男孩的大腿上,而沒多久鳴人便繼續為他梳毛。「沒什麼,隨便選一棵樹,一個洞,一片草地就能睡,你不是不知道我們妖怪一般住哪兒。」小銀團平淡地指出,同時火車駛離山洞再次回到陽光下,他可以聽到鳴人吸氣準備回應什麼,然而,那該死的小女孩就在這時跑過來並指住了他大喊:「好可愛!!」
而他發誓他一生也忘不了那名髮型超級像糖果的小女孩如何能夠把他的刺毛都梳成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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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秤重吾是一名看起來相當親切敦厚的男人,這名聽說已經開始上了年紀但外表還是相當年輕的人類男性客氣地招呼鳴人跟「小團子君」進入一所普通的民房。呀,不知道鳴人有沒有發現,不過卡卡西一進來就感覺到這個家裡有某種妖怪的氣息存在,嘛,似乎已經寄居在這家裡上十年了,說不定曾住在這兒的鳴人本身也有發現…畢竟男孩說過這家人曾經收留了鳴人一段時間,嘿,儘管已經忘掉也不一定。
不希望男孩再介入一些不必要管的事,銀球決定對妖怪的存在保持沉默,並坐在男孩的肩上跟隨那髮型相當奇怪的男子一起步向客廳。在這走廊的半路他發現房子的主人還有一名…應該是女兒的紅髮眼鏡娘,那抱住手不高興的表情說明這人類並不是什麼好相處的傢伙。
「呀,是香燐醬嗎?很久不見了!」金髮少年主動打招呼,小姑娘只是用某種觀察的目光上下審視,接下來,終於都露出一點可以稱為笑容的表情:「看樣子還活得不錯呢,鳴人君,還有別醬我,就算你的說謊癖有沒有治好我也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
「香燐。」重吾喊了一聲,不知為何那名女孩甚至是鳴人都隨即顯得畏縮──呀,人類是可以單手把桌子壓出裂縫來的嗎?不過很快少年便回神並苦笑向女孩說:「抱歉。」並步進客廳裡,那名男子繼續以平實的聲音指示:「還不快點為嚇人砌茶?」結果引來少女的扁嘴:「是…」
沒有待腳步聲消失,天秤家的主人便已經溫和地說:「對不起,鳴人,我家香燐永遠也不懂得什麼叫成長。」同時,從某些櫃子上方取了一串鎖匙:「這兒是你們舊居大門與及一些房間的鑰匙,開門的時候最好比較小心,畢竟也已經很久沒用了,所以也許有些地方生鏽了也不定。」
卡卡西沒有錯過男孩接過鑰匙時眼睛閃過那串複雜的光,有些時候他希望自己可以更加能理解人類的思考,但他不是那種會利用人心找食物的妖怪,所以沒有這種能力。
直到橘髮男人坐下來後,兩名人類便開始交換一些類似是「真的很久不見你也長大了呢」與及「現在的海野先生對你好不好」之類的寒暄,卡卡西沒有打算專心地去聽,於是從鳴人的肩膀跳下去並開始了在這房子裡的刺團兒大冒險。嘛,人類的家其實每所也沒什麼不同而只有大(比方說是擁有櫻花名字的小姑娘那重建了的園子)跟小(比方說是…嗯,其實他不覺得那名黑髮傷疤男的房子算小,其實卡卡西亦沒有見過太多人類的窩)的分別,他不知道回老家對於鳴人來說到底有多重要,但他想要鳴人高興,他想要讓那名只要看到父母照片就已經很高興的男孩更高興,那偶爾陪著這孩子瘋一下也沒關係。
儘管,當他經過廚房,在外面聽到少女的聲音不停地抱怨:「那個小屁孩,以為自己是誰了可以叫我什麼?『香燐醬』!?靠!那種說謊癖最好就是跪下來哭著喊我『香燐女王大人饒命』!然後向我道歉千次萬次!老爸也是明明只是個騙子罷了為什麼就要對他那麼好…看我幫你的茶加多點鹽!」於是這情況連卡卡西亦不禁立即黑線。
嘛,到底是那名爸爸搞出來的壓力還是別的原因才會令這女生長成這種性格實在不得而知,只是說他能感覺到另外的妖怪正在他上方的天花版觀察這女生,感覺似是在吸收更多這女孩的妒意。
呀,是妒忌嗎?
可笑,居然會就那種簡單的事跑去妒忌鳴人。明明那男孩什麼也不敢去得到,如果哪天就連那個伊魯卡亦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說不定鳴人也會為了對方的幸福而主動離開那個家。
就連友人帳的名字亦一張接一張地還回去…那麼,到底還留下什麼是真正屬於這孩子的?
於是銀球暗自嘆了一口氣。
「我建議你還是快點滾開,別再出現在我眼前。」卡卡西向他頭頂的妖物說道,他可以感到那頭妖怪的氣息離去,同時紅髮眼鏡娘抓起那放有味覺殺手的盤子步出廚房。嘛,那種小妖物才不需要勞駕到卡卡西親自去驅除,但是說如果鳴人在意這家人,他可不希望這些人類在那孩子的面前出事。
儘管他不認為這女孩值得被鳴人的善意所保護。
只是說,靠,那頭妖怪沒有聽他說的直接消失而居然跑過去打擾鳴人,看樣子有些傢伙不教訓一下還真的只會變得更加煩人。他立即從廚房門口轉頭穿過了女性的雙踝鑽進客廳,沒有理會女孩的尖叫跟那名重吾男性對鳴人決乏反應的疑惑,小銀球從地面飛彈並照出了代表威嚴的光芒將那捉住了鳴人嘴巴的黑影妖怪給趕跑,解開束縛後少年立即乏力地向後掉卻好在被重吾捉住,然後那個香燐姑娘便出現在客廳門口,並暴躁地道:「漩渦鳴人!你那頭老鼠是什麼一回事!還有你又在裝什麼讓老爸傷腦筋了!」
「香燐!」這次男性的語氣有點重,鳴人不是反應得快的人類,只是也夠機智得能利用桌子來撐起自己並向重吾苦笑:「對、對不起這是我的錯。」如果不是這兒太多人卡卡西真的想變回人型將鳴人抱進懷裡讓這名努力的孩子休息,但可惜,在那些麻煩的人類當中他不能這樣做,結果銀團只好站在旁邊觀測少年打算怎樣處理。「對不起,重吾叔叔,我得離開了,打算快點前往我的家。」少年努力擠出笑容,而橘髮男人以有點失落的聲音指出:「不用那麼急,其實我們可以再談一會兒…」
結果,眼鏡少女哼了一聲:「他想要走就由他走吧!」「香燐!!」可是男人還來不及發罵,鳴人便已經主動站在兩父女中間,為這對人類打完場:「沒關係、沒關係,我明天得上學所以也沒辦法在這兒留太久。鎖匙的事真的麻煩你了,重吾叔叔。」
看到男孩已經站穩,銀團便再次跳到鳴人的肩膀並以異色瞳盯住香燐。說不定這女孩的個性才是吸引剛才的妖怪留在這個家裡的主因,但亦因為這種妖怪的影響所以那些負面的情緒才會湧得那麼快。不過重點是,他真的不想要鳴人再於這所房子久留,卡卡西甚至懷疑這少年是否天生擁有吸引麻煩過來的體質,於是他於暗地裡同情地親了一下男孩的下巴,而得到的是一隻搔他鼻頭的食指。
男人繼續想要把鳴人留著叫那女孩的臉看來越來越氣紅,嘛,反正他們都準備走了那女孩變成怎麼樣也不關他的事。他會保護任何對於漩渦後裔來說最珍切的東西,不過人類跟妖怪不相同,妖怪也有妖怪自己的食物鍵,太過打擾可能不太好。
儘管他不認為那頭黑色妖物站在屋頂注視他們離開是一件好事…說不定回去後才告訴鳴人可以找那紅頭的除妖師把這傢伙趕走,但他只希望這孩子此刻不需要介入太多無聊的麻煩,因為卡卡西由衷地想要男孩永遠都能夠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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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得路吧?」卡卡西在鳴人的肩上問,男孩拿在手上的字條寫下了房子的住址然而小刺團連一道筆劃也看不懂。金髮少年立即高興地指出:「當然!你以為我漩渦鳴人到底是誰!我還記得只要去到一所拉麵店轉左,附近就是我的家了!」結果毛球亦不禁再次黑線。
嘛,拉麵跟鳴人某程度上的確算是分不開的詞語。
「話說回來,卡卡西老師,剛才謝謝你幫了我,但那妖怪到底是什麼?有沒有害的?」少年收起地址接下來望向前,儘管時值春天接夏,一直待在這晴天的雪白街上免不了會叫刺球覺得有點熱。得知道這名總愛惹麻煩的孩子絕對會問他這個問題,卡卡西嗯了一聲然後便顯得若無其事:「那只是喜歡吸收別人負面想法的妖怪,看那個大小應該暫時對於那個家的人類沒什麼影響。」他感到鳴人在他旁邊安慰地垂頭嘆氣,突然男孩再次抬頭,腳步已經停下,表情比之前更要驚訝:「等等老師,你說暫時是什麼意思?」
刺團妖物望向遠方便繼續解釋:「再過兩三年吧,那傢伙的妖力就會足夠把那家人給吞噬,所以我們──」小毛球還未把接下來的話給說完金髮男孩便隨即開跑,這叫卡卡西得立即利用那雙小手抓住年輕人的衣袖才免得掉下去。好在鳴人立即伸手把他抓回較穩定的手掌上同時大聲呼叫:「為什麼你不早點說!」銀球只能咕噥了一下:「我就想說我們可以回去後才──」
但他未說完,鳴人便已經向那依舊待在屋頂的妖物大喊:「你想要來吃我那就過來吧!」然後便再次開跑,這次卻跟著那團黑色的影子。
靠,這傢伙真的是全世界最麻煩的小子!當這孩子的保鑣還真是一件超級苦事!因為相當清楚鳴人是打算把妖怪引離原來親戚的住處,卡卡西待男孩跑得有夠距離,然後就立即按準機會變回人型同時單手揮出雷光,結果,那頭妖怪再次因為他那突如其來的攻擊而逃掉。
鳴人再跑了一段距離才停在一片近河草地上,這孩子一屁股摔在地上喘氣,卡卡西便忍不住於旁邊抱怨:「你這傢伙還真愛好管閒事。」
他看到少年立即向他擺出笑容同時捉住男妖今天淺紫帶花的浴衣,咽了一口,便高興地啼叫:「沒關係因為我身邊有卡卡西老師!」
「你…」銀髮妖物真的沒好沒氣了,沒辦法誰叫他喜歡待在這名年輕人身邊。每每要他承認自己喜歡這名人類還是有點叫他不安,看著鳴人跑到滿臉紅他並不禁臉紅,於是他把目光轉向大河,和風輕輕吹過,帶有一點溪水的味道。「我也不是萬能的,總不能一直保護你。」
「呀,我知道,所以我才約定了也會保護卡卡西老師你。」年輕人的聲音開始變得平實,總覺得,這孩子的胸襟完全是來自人類寂寞的心。大部份妖怪都是相當寂寞但只有這名男孩非常特別,無論面對什麼難關,漩渦鳴人都不願意去怪責任何人,滿腦只懂把所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當成是理所當然。
如果不是這樣,說不定早就已經活不下去吧…
然而就是因為這種無私的個性,才會做出像剛才叫香燐的那種自以為是的人類,呀,說不定就連那個女孩也是寂寞的一類?反正人類的事他也不是很清楚。「想要保護別人先保護好自己。」卡卡西教訓道,笑容依舊。然而,在同一樣刻他終於都感到現場氣息不對,可是因為之前都太過放鬆,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太遲。於是沒有半秒,卡卡西便發現那捉住自己浴衣的手完全放鬆,咚的一聲,金髮男孩就這樣倒在他旁邊的地面。「鳴人!」
可惡,是剛才那妖怪,想不到會那麼窮追不捨…但像鳴人那般靈力好的人類的確並不常見,漩渦女子感覺就像之前這孩子喚出來的式神般,外表看起來很弱小但內裡卻相當強大。卡卡西從地面抱起男孩並按在懷裡,輕輕拍打少年的臉,同時咬緊牙關,小聲地道:「鳴人、鳴人,拜託,別輸給這傢伙。」
儘管腦中思考自己有多相信鳴人,只是從心底湧起的緊張卻叫卡卡西無法冷靜下來。每一次只要發生什麼事,這孩子總是會拼命想要守護身邊重要的傢伙…可惡,為什麼這孩子總是那麼教人擔心!「這種妖怪專門挑戰人類的心最虛弱的時候入侵,說不定剛才這孩子跟那些人類見面令他動搖了…」他喃喃自語,按住年輕人的頭本能地想要保護對方。可是現在那些妖怪正在鳴人的內心,而不傷害鳴人的話銀髮妖物什麼也做不了。
如果他剛才及時注意到並為鳴人擋下攻擊…
反正他也有了那隻紅色的眼睛,再多一點古怪的東西也沒關係。
只要為了鳴人,作為保鑣,作為這孩子身邊特別的存在…他甚至可以連命也不要。
妖怪並沒有死的概念。
「不、不要走,為什麼,我沒有說謊,不要離開我…」男孩開始自言自語而雙手正向前想要抓住什麼,卡卡西見狀立即緊張地以一隻手同時握住少年那雙只扒到空氣的手,並用力地牽緊。「鳴人,我在這兒,鳴人,加油,把那妖怪趕出去,你能行的,鳴人,我就在你身邊。」不停地喊出名字以求傳遞到少年的內心深處,他真的害怕,他真的相當害怕男孩會就這樣輸掉然後就再也看不見這孩子。
──明明人類那麼短命,為什麼要保護這孩子?
他記得有一次,紅豆暗地裡問他。
儘管卡卡西本來打算繼續用一開始碰到其他妖物時的回應:單純浪費時間;然而,對於那名還算是友人的女妖怪,銀髮妖物只能笑著吐了一句:
因為我喜歡他…吧。嘛…就算不是這樣也沒關係,但我認為,我至少還是希望能夠見到這孩子在最後一刻…都可以向我歡笑。
所以…「鳴人,你不是孤獨的,無論其他別的什麼都已經離開你,我也不會,所以鳴人,戰勝它!」卡卡西懇求地喊,就在這時,他感到年輕人反過來捉緊了他的手,而銀髮妖物能看見那些變弱了的黑影從年輕人的滿身緩緩地湧出。
將少年的額頭夾在下巴,翅妖立即以另外一隻沒有被牽上的手召喚出雷的力量。
這次的攻擊實在是響亮得就連鳴人亦立即被嚇醒並在彈起的同時把他的下巴撞飛天,而散成一團的黑霧此刻亦被揮開。得知道少年沒事,卡卡西亦終於都可以緩緩地放鬆,並輕撫下巴:「嘛,鳴人,你那頭槌還真的很痛呢,一直都懷疑你的腦袋是不是石頭做的。」本以為對方會立即發脾氣暴走,但妖物的嘲諷結果只換來一個低頭的:「對不起,老師,讓你擔心了。」
看著人類的年輕人這內疚的表情,卡卡西不禁將手放在少年的頭頂並輕擦了一下:「我知道你希望幫助那一家人,但你下次亦別這麼衝動了,聽我說完再行動,好嗎?」就在他情不自禁地思考這孩子內疚時到底能有多可愛,他發現自己被年輕人撲個滿懷,而且還整個躺倒在草地上。
而少年人的唇就這樣撞上他的。
不知道這孩子剛才昏倒時到底碰到了什麼樣的惡夢,可是這個被稱為「吻」的行動包含了滿滿的熱情。卡卡西沒有反抗並讓鳴人繼續深入這個吻,舌頭於這時入侵口腔,於是銀髮妖物便以自己的舌頭壓回去,得到男孩一把低沉的唔響。
然後就是「媽媽媽媽那個人在幹什麼」與及「咦?怎麼那人好像浮空了…」的聲音,叫鳴人立即彈起來慌張地結巴自己在練習魔術。卡卡西繼續倒在草地上聆聽年輕人那靠不住腳的解釋,異色瞳舒服地眺望天空的盡頭,而剛才被撞痛的唇,亦在此刻勾成一個快活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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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卡卡西提議可以拿地址問別人的時候,少年立即搖頭並堅定地指出:「不,我會自己去走。」然後化成一個有點害羞的笑容:「嘿,如果連回家的路也要問的話那我不就很丟面了?」當然有些時候銀球真的很懷疑這名天生路痴是否真的懂得路前往目的地,不過感謝這孩子靈巧的鼻子,拉麵的味道總是無法從漩渦鳴人那比狗更靈的嗅覺逃得掉。
接近目的地卡卡西便嗅到一些花香味,跟住宅區不同鳴人的老居似乎是位於一些比較偏遠的地方。「這些味道真的很懷念呢。」鳴人一邊高興地指出一邊小步跑過一些彎路,轉過幾個圈後一片紫色的小田野進入眼簾而銀色刺團聽到少年大喊:「想不到居然還會在!」
「很美呢,這是什麼植物?」紫色的田海隨風成浪,那柔和的風景叫毛球禁不住由衷讚美。鳴人高興地於田上跑了幾圈才便離開了那片似乎有人用心打理過的花草地,叉住腰興奮地道:「是薰衣草哦,爸爸總是說媽媽喜歡這種花…」年輕人呆了一陣子接下來笑容有點苦:「呀,也不是很記得了。」同時抽出了鎖匙,為那看起來有點老但還是很堅實的大門打開了鎖。
拉開的時候,年輕人吸了一口氣,並高興地道:「我回來了。」然後才緩緩地步進玄關並把鞋子留在大門處。儘管裡頭除了牆壁跟紙門外便已經什麼也沒有,只是說那個姓天秤的人類之前應該已經為了鳴人打掃了一下,所以亦才沒有感到太多塵。這所就連妖怪也沒有的空房子看起來相當冷清,但同一時間,卻有一種舒服的感覺。
鳴人四處走動打開窗子,卡卡西則望向在走廊上的塗鴉,逗樂地發現這名孩子的畫功從來都沒有一分的進步。在所有窗跟門都打開後房子的空氣亦開始流動,年輕人站在能夠望向所謂薰衣草田的庭院裡,而卡卡西能夠從鳴人的眼神看到,這孩子的思緒開始退回過去。
呀…原來九品喜歡這種花嗎?小銀球並不清楚花兒除了能夠做花蜜跟結果實外還有什麼作用。不過只要思考當年的女性於這小田園裡快樂地笑出來的畫面就叫卡卡西微笑,儘管不認識鳴人的父親,可是如果當年那名總是找他比賽變成跟他聊天的女性在最後一刻都能夠笑著的話,說不定──
卡卡西再次望向鳴人,而他發現少年的淚水開始流了下來。
他想去安慰,想要為男孩抹淚但鳴人的笑容不知為何阻止了他這麼做。於是小毛球便繼續守在年輕人旁邊望向那片粉紫色的田,和風吹過,讓溫和的香氣滲入舒爽的房子裡。
這片安靜一直去到男孩自行抹淚,並向他感謝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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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回去交還鎖匙,他們才發現這事實上只是很短的路程。於夕陽下前進,卡卡西坐在金色的窩裡思考鳴人剛才為老家鎖門時的安靜還有那總是掛在臉上的淡淡笑容。他真的很希望能夠去理解人類的想法與及一切的情感,畢竟卡卡西從來都沒有家人,重要的友人已經離開了他而現在他唯一擁有的就是這名他打算永遠守護的孩子。
說不定人類的心胸比他們妖怪實在是寬闊很多吧…又或是說這只可以拿來形容鳴人,畢竟那名叫香燐的眼鏡妹妹此刻就出現在他們的跟前,從那煩躁的表情看來,女性就像一直都待在這裡等他們。
「呀,香燐醬,碰到妳就好了,能把這鎖匙還給重吾叔叔嗎?」鳴人以平日的嬉皮笑容道,得到少女扯臉的一句:「別醬我!」與及一個相當不滿的:「為什麼你不親自走過去還呀混蛋!你知道你剛才突然走掉真的很失禮嗎!我爸又不是對你有多糟!」
鳴人立即哆嗦並畏縮了一下:「不過…我再出現的話會害妳苦惱吧…」卡卡西不知道鳴人有否發現女孩的態度是出於妒意,嘛,原來家族之間也可以相當重視那些獨一無二的情感…這樣思考的話,他有點理解到年輕人剛才於老家的淚水到底是從何而來。
「對,我是很苦惱不過你讓爸爸失落的話我就會更苦惱!你以前跟其他親戚走掉之後,他一直都很希望能夠見到鳴人君你,現在終於都有了機會,所以你快點給我死回去!」小姑娘的臉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越變越紅,倒是鳴人的笑容變得越來越由衷。看到年輕人能快樂卡卡西亦不禁覺得滿足,於是小毛團便用針輕戳了一下少年的臉,然後便跳到地上,穿過女性的腳步然後轉頭等待金髮年輕人跟上。
鳴人先是無奈地向他笑了笑,而卡卡西繼續假裝若無其事。「那打擾了哦。」少年最後快樂地指出,眼鏡姑娘亦嘆了一口氣並從後跟著前進。一路上這名吵耳的女性在抱怨鳴人別像小孩子在別人的家裡面搞這個搞那個,儘管態度依舊,然而銀球可以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氣氛已經沒有之前那麼蹦緊。
事實上,最後他們還發現那薰衣草田是天秤家有空的時候前去打理的,說不希望那麼漂亮的花田會就這樣枯萎。「嘛,薰衣草的花語可是:等待的愛,非常適合水門那傢伙…我想他已經等到了他想要等的人,或應該說反過來?」橘髮男人在他們離開前說,並把一些乾了的薰衣草書籤送給男孩。
儘管卡卡西不知道除了那些可以看圖懂故事的漫畫外,這孩子還會為那些書籍做書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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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火車上,外面天色已黑所以刺團妖怪不再靠向窗子假裝娃娃,他更不希望自己被某些路過的小女生當成是什麼可愛的東西不停扭捏而最安全的方式還是靠在鳴人的脖間。
就在刺蝟快要陷入睡眠的世界,他感到年輕人的聲帶在發震而低沉的聲音進入他那貼緊脖頸的耳朵:「對了,老師,樹洞什麼的比床舖好睡嗎?我不覺得這會很好睡呢,下雨的時候一定很冷。」卡卡西先是眨眼,花了一段時間,才意會到這名孩子是在繼續下午於火車的話題。
對於長期住在森林的妖怪來說,睡在那些地方並沒有什麼大問題而且他還有翅膀或者刺毛作保暖。想要用這句話反駁的時候另外的想法卻立即出現在腦中,於是銀球頓了一下,接下來,才緩緩地回應:「嘛,那些也已經不重要。」
「咦?」少年的頭稍微靠下讓刺蝟縮得更進對方的頸間,他向男孩的疑問暗自微笑,然後才輕輕指出:
「鳴人你就是我的歸處。」
欣賞男孩的臉轟一聲變紅跟聲帶那些無意義的結巴,不知為何這樣逗一下鳴人真的讓他覺得相當有趣。不過卡卡西自知剛才的話並不是開玩笑,而是認真的,但他害怕自己再提的話男孩的腦袋真的會燒成灰。
無論如何,他們步進了海野宅後便齊聲說了一句:「ただいま(我回來了)。」而結果那名黑髮男人穿上圍裙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他們都嗅到了薰衣草以外的香味:「是拉麵!」「秋刀魚!」
「呀,鳴人、倉鼠君,おかえり(歡迎回家)。」監護人君興高采烈地走到玄關並搞亂鳴人的頭:「路上辛苦了,我做了你們最喜歡的食物,洗澡後一起過來吃吧。」
卡卡西沒有錯過鳴人這次的臉紅跟吃笑,然後男孩便丟下了書包直衝上二樓的房間同時哼唱:「拉麵、是拉麵~」銀球回望了一眼那名大喊:「別在屋子裡奔跑!」然後緩緩地步回廚房的男人,這次他沒有之前那些莫名的憤怒,而是由衷地,為男孩那幸福的笑容感到高興。
然後便跟年輕人一起以晚餐作目標全速奔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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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薰衣草的書籤被夾在鳴人那新買回來的相簿裡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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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感覺好久沒打友人帳了,什麼設定也被我忘光的樣子囧
嘛,這話是刻意用卡卡西視角的,畢竟用鳴人視角感覺好像完全是重覆一次夏目這一集的內容(而且我還把同學的部份跳去…光是這樣已經一萬字了…),而且卡卡西本身其實也沒有什麼集中提到他的戲份,所以結果只好這樣選。
出來的效果…嘛,少了吐嘈就是,所以文字也許不夠以往活躍^Q^不過我在友人帳裡很少寫從卡卡西那一方看鳴人,現在的感覺還是不錯啦W
是說我個人滿喜歡香燐的,至於為什麼重吾是爸爸…
我想不到其他角色可以做這種事了嘛^Q^
真可惜之前水月被我用了,否則我讓他來當媽媽(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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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資料
HN:
夢兒
性別:
女性
生日:
1988/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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