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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話
小小的鳴人被嚇醒了,他剛做了一個惡夢。他的睡房太黑了,牆上的影子太嚇人了,看起來還好像是幽靈呢。他讓自己埋在被窩深處,想離開房間但門口太遠啦,而且他很害怕離開睡床後那些怪物就會抓住他的腳,安全實在離他太遙遠了。
過了一段時間他終於都鼓起了足夠的勇氣,小手把被子抓得更用力,靠到床邊來檢查地面。肯定了那兒什麼也沒有,與及計算了床跟門口的距離後,他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立即跑過去,被子如魔術斗篷一樣蓋住了他的身子,可以從任何將會出現的危機中保護他。
去到狹窄的走廊後鳴人緩緩地溜到另一個盡頭,是第二間睡房的所在。走廊也是很黑很恐怖,那打開的浴室門看起來就像是通向黑洞,如果走得太近就會把你吞噬。他再深呼吸一次,急步跳了過去,繼續以同樣的起步速度勉強跑到那閉上的門。他猶豫了一刻,他很害怕但他已經是大男孩了,他上個月甚至都沒有再於晚上開燈了。
轉頭,望到通向自己房門的走廊令他下定決心,他不可以回去。一隻小手從被子下面伸出來,然後猶豫地敲門。
「哥哥。」鳴人小聲從門前呼喚,他專心聆聽門後還有沒有其他聲音但他什麼也沒聽見,只有他偶爾會在寓所裡聽見的咯吱聲與及客廳那老爺鐘的滴答聲。這令他覺得更可怕,更擠到門前。
「哥哥。」他叩得更大聲,他想要哥哥但不想太大聲,這兒實在是安靜得連自己的聲音都會嚇怕他。
「哥哥!」他喊得更大聲,眼泛淚光,不停地擺身。
最後他聽見房間內傳來一點聲音,然後一把昏昏欲睡的嗓音回應:「鳴人…鳴人,是你嗎?」
鳴人為大門打開了一道裂縫。「我…我有惡夢。」他嘗試道。
「唔。」他的哥哥喃道:「進來吧。」於是鳴人匆匆站起並爬到他旁邊,他走開來給他空間。
強壯的手將鳴人拉得更緊,然後便把他包裹在安全裡面,把震抖跟恐懼都趕跑。
「不要害怕,我在你身邊,小魚蛋,他們不會再傷害你了。」
鳴人緩緩醒過來,好一段時間的第一次他沒有任何惡夢。他記不起這個夢,但他記得在裡面感覺非常安全,而且比起過往幾週,能夠如此平靜地醒過來,絕對是一個完美的感覺。
這感覺一直保持到他完全醒過來並想起昨夜發生了什麼事,貼住皮膚的內衣幫了他一個大忙但輕搖肩膀的手絕對不好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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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在一個小時前醒來。他一開始覺得自己的感情正互相衝突,對於沒有告訴鳴人真相與及他們昨夜所做的事而感到內疚…但同時,在長時間裡的第一次,他感到高興。不只是滿足或是棒,而是真的在高興。直到最後這感覺勝出,令他無論如何也需要把事情做好,如果事情變糟得話那他只要搞得更好,所以好一段時間的第一次,他對於整個情況都感到相當樂觀。
理所當然,保持二人關係進展良好的最好方式就是要對鳴人好,所以卡卡西小心地下床,這樣就不會把少年吵醒。根據他們昨夜的對話,這孩子平日會有惡夢,因為看來這次他沒有,卡卡西決定讓他能睡久一點休息多點。同時卡卡西洗了澡,並溜到大家都在睡的道場拿走鳴人的袋子。
瀏覽完日程表後終於也是時候叫金髮青年起床,於是卡卡西從辦公桌站起,走到沙發床旁並輕晃年輕人的肩。
熟睡青年那句喃進枕頭的「爸再給我五分鐘」絕對是卡卡西見過最可愛的畫面,儘管他絕對不會向任何人說出來。但這也好,因為他有種感覺說鳴人不喜歡被比較成一名可愛小鬼,儘管此刻男孩給人的感覺實在有多類似。卡卡西再次搖了一下對方。
當鳴人坐起並把眼中的模糊眨開時,現實終於都用盡全力打中他,令他立即滿臉猩紅。提起了膝蓋把一隻手放在腿間,一另隻緊張地抓頭,單純是為了令那雙發抖的手有些什麼事情可以做,又或是藏起臉,又或是全部。他真的不知道,他只想要做些東西讓他感覺好一點罷了。
「唔…現在是什麼時間?我是指…我還有多少時間來準備?」他不能望向卡卡西的眼;這人肯定完全後悔了吧。如果自己嚴重搞錯了什麼,卡卡西真的只是在作弄他而現在當臉取笑他並把他丟出去怎麼辦?因為正常思考下,怎會有人想要跟一名跟那男人有關係的人一起…靠,他把所有東西都告訴那個人了,卡卡西沒可能想要跟他一起了。
「鳴人。」突然一隻手抓住了那放在腿間的手臂…只是這已經不在腿間。在思考過程中鳴人已經如以往般開始揪住心,甚至在醒來前都沒有注意到。充滿恐懼的藍目遇上了單一的黑。
「你跟那男人完全不一樣,所以別再對此責怪自己了。」
「你才不懂…」鳴人低喃。
「你有去謀殺你的妹妹、她的丈夫與及他們的兒子嗎?」卡卡西直截了當地問,眼睛鑽進了他,像是可以把他腦袋的每一個角落都看清。
「沒!」鳴人驚駭地吶喊。
「那這就是你的答案了。你不是他,你永遠都不會是他。心臟只是一個泵血的器官,而且不管別人說什麼,父債才不需要子償,更莫論說是叔父。否則就是整個家族都要坐牢,而不是一個人了。」卡卡西站起來,再次步向桌子:「至於你另外的憂慮,我會說也許我是名變態混帳,但我才不會在一名學生十八歲生日時撲向他只是為了一個笑。」於是他回望那名還是因為睡意而亂得可愛的學生。
如果鳴人對於表情判斷沒錯的話,他可以說那男人在笑。不想再討論他的叔叔,他抓住了卡卡西所說的後半部。「呀,還真是很由衷的愛的宣言呢。」他嘲諷地道:「我想我要神魂顛倒了。」
「沒錯,我實在沒有時間幫你寫詩或是送花給你所以這樣就好。」卡卡西說,把鳴人的背包丟詰去:「先去洗身,我們得出發了。」
「煩什麼,反正我們去到那邊都一樣會滿身汗。」鳴人說完打了一聲呵欠,睡得好的麻煩就是他完全不想下床。
「小鬼!因為我可不想跟看起來像是剛行完房的你出現在你的父親們前。」卡卡西壞笑道。
「好、好,了解啦,我會去。」於是鳴人終於都下床並步向連結辦公室的浴室。
就在門口閉上時卡卡西笑了一下,看來這孩子的心情比平日更要好。也許他的朋友說得對,鳴人只是因為生日而緊張罷了。當然,緊張的某些原因大概就是他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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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是,鳴人?」金髮男人耐心地回應。
「他在哪兒?」
「他在小睡,他今天很用心工作,所以他想過來之前休息一下。」
「他說過會來的!」
「他會,只是還未到。」
「為何未?」
「因為他很累,甜心。」一名紅髮女性走向廚房的途中說,稍為繞路來搞亂他的頭髮,並親了金髮男人的臉頰。
「但我想要給他看!」
「你可以在他遲點過來時才給他看哦。」
「爸~~」
「是,鳴人?」金髮男人微笑道,聲音還是帶有同一樣的耐性。
「鳴人。」
鳴人因為浴室門的叩門聲而回神。
「你洗澡淹死了嗎?」卡卡西在門後問。
「什麼!不,抱歉,我快搞定了。」他喊回去。再次望向剛準備要戴上的護目鏡。當他望向鏡子準備整理頭髮時,他注意到一滴淚從頰上流下來。『靠,我真失敗。』他思考並將其擦掉。
先深呼吸幾口氣,然後才打開門步回辦公室。看起來他開始記起當天的事,畢竟他已經是第二次如此失神了。他不是真的打算變成這樣,但請卡卡西在他們回程時讓他回家一下也許會是不錯的建議。『只是以防萬一…』
「給你,全都搞定了嗎?」卡卡西問,整理需要帶去青年中心的東西。
「對,全都沒問題。」鳴人說,抓起自己的風衣:「我已經準備好了。」
「好,那出發吧。」
「我們怎樣去?」鳴人有點不安地問。
「騎摩托。」看到鳴人臉上那不安的表情,卡卡西補充:「為何?有問題嗎?」
「呀…不、不,就是…保證伊魯卡不會看到我們在騎。」
卡卡西可以對什麼東西令少年臉紅作出狂想,但他不完全肯定為何不能讓伊魯卡看到他們騎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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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在二人到達青年中心時卡卡西很快就發現為何永遠都不能讓伊魯卡看到兒子騎摩托。那男人發脾氣的時候他還需要去躲開一支瘋狂的拐杖。在之前那個痛苦經歷下,卡卡西已經領悟到這名男人擁有一個相當噁心的幽默感,但他從來都不知道這樣矮小而且看起來那麼純品的男人居然能夠如斯可怕,他甚至可以跟綱手那傳奇性的脾氣枇比一比。感謝久間決定介入並分享他對此問題的看法,因為跟伊魯卡的見解非常不同,於是棕髮男人的注意力很快就從他移向自己的男朋友身上。
「他總是那麼過度保護嗎?」卡卡西轉頭,幾乎是低語。
「我已經警告你了。」鳴人在他的身後喃道,然後引領至體育室。
「如果他發現我們在交往,他會否閹了我?」卡卡西漫不經心地道,走向大堂準備好為他們的班作準備。鳴人暫停了一刻。
『交往。』鳴人思考,這個詞語令他心中湧起了莫明的激動,但他不禁在轉身開燈的時候笑起來。『這代表了他是我的男朋友了?』他之前從來沒有男朋友,這有點可怕,但他非常喜歡這個想法。
「不會,很奇怪伊魯卡看來不怎麼擔心我的戀愛生活。我是指,他沒錯總是用這話題來煩著我,但一般都是開玩笑,或是打探我當時喜歡什麼人,他說過最少目前為止我看人都很厲害,所以他相信我能作出正確的決定。而且他才不能說我,他跟久間約會時我想還要比我年輕,說實你要擔心的應該是久間。」鳴人翻起了最後的開關,並走向卡卡西幫忙放好餘下用來作熱身的錐筒。
「久間?如果你問我,他不是真的像是蠻橫家長那樣黏住你。」
「對,但思考上次發生什麼…事…」鳴人沒有再把故事說下去:「好吧,總之就是你不會想知道的。」鳴人甚至不肯定久間怎樣做得到,但在整個意外之後,白非常快速就搬走了,而他的男朋友不久後亦跟他離去。
卡卡西察覺到鳴人的說話背後藏有故事,但他不打算去打聽,而只是開玩笑地道:「呀,不需要給我任何機會去知道。反正在明天來到前指環就會在你那指頭裡,而且直到你四十三歲前都不會有鬼混!」
鳴人只是提起眼眉給了對方一個表情明顯在說:『唔哼…就像是你有能力做得到。』然後才走到房間存放東西的位置把餘下的錐形筒放好。
「你說得對。」卡卡西的聲音從他身後接近,然後擁抱他並把他緊壓在男人那結實的身體上。「現在我知道我一直都失去什麼,我才沒可能會拋下你。」
「變態!」鳴人假裝侮辱地說,不太用力地用手肘掙向卡卡西。
卡卡西放開了他並看對方步回房間的中心。「你總是說這不是好事。」他從少年的身後道然後才走上前加入。鳴人的回應被走廊那代表了第一批學生到來的聲音給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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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坐在走廊上,腦袋垂低令下巴能夠碰到胸前,把玩指頭而雙腳在空氣裡擺來擺去。一直以來他都是同年中最小的人,就算坐在矮凳他都還是碰不到地面。說起來這也是他從一開始就坐在這兒的原因。
為何會在今天發生呢…
他總是因為高度而被作弄,所以他嘗試用另外一個方式去處理,他沒有很多朋友但他的惡作劇與滑稽的行為最起碼令他能在班上受到某種歡迎。
他的哥哥今天來接他…
一般他嘗試都不會因為這件事而煩惱,但那大惡霸右近這次就是不肯去放過他,鳴人真的氣炸了,於是就打了對方。結果這變成了一場大吵鬧,厲害的是鳴人模仿他看過哥哥所做過的特技而勝出了。但當然啦,右近的雙生兄弟左近跑過去喊老師,這就是為何鳴人坐在教師休息室外的原因,他的班主任老師這時正跟他的哥哥討論。
「鳴人。」
鳴人不敢抬頭,只能盯住了哥哥的鞋子。這雙運動鞋已經相當殘舊了,鳴人有點想知道為何他不去買一雙新鞋,然後哥哥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
「鳴人,你知道你不應該這樣做。」他的哥哥平靜地道。
「是他先開始的。」鳴人頑固地把話說進胸膛。
「也許他開始作弄你,但我聽說是你先打他…」
「他值得!」鳴人頑固地向其哥哥的運動鞋大喊。
「到底他說了什麼令他值得呢?」他的哥哥困惑地問。
鳴人把臉更埋進胸前,咕噥出回答;他真的不想告訴哥哥右近說了什麼。
「鳴人。」他的哥哥斥責。
「他說你不是我真的哥哥!」
「鳴人…我們到了。」
『唔?』鳴人猛力抬起頭,不是哥哥的臉,他現在望到的是卡卡西頭盔的其中一邊,然後才四處張望。看起來他們停在一個小巷的某個地方。
鳴人搖頭,嘗試理解發生什麼事。他完全不知道為何二人現在於小巷而不是在學校裡,而最後一刻的閃回也都說不通。他只能僅僅記得當他小時有些惡霸會作弄他,但鳴人成長時從來都沒有哥哥,所以那一部份單純就是古怪。也許他不是真的在記得以往的事。
『真棒。』他想著:『我真的要變瘋了。』鳴人回想起他埋藏在睡房衣櫃後的箱子。現在要請卡卡西回去拿有點遲了,離開青年中心時鳴人實在太過分神令他想不起要請對方把他戴回家,而他甚至不肯定藏在那邊的藥是否能夠幫到他。這件事他沒有跟父親說過,但在他十三歲正式不再吃藥之前的幾個月,他就開始把那些藥丸藏在衣櫃裡。為了治理他的驚恐發作,他在他在十歲還是十一歲開始就吃這些心理醫生處方的藥,但當時他總覺得這些東西根本就沒用,只是他的心理醫生堅持他需要繼續多吃一點時間。更不用說他最後終於都說服久間跟伊魯卡說自己真的不需要吃藥,而且從沒再吃開始,他就不用再去作那些因為吃了藥而作的檢查了。
他真的永遠都不想再碰到那些藥,這會代表他真的有些什麼不對勁。但他會保留下來完全是因為在他內心深處總有一把嘮叨的聲音跟他說說「萬一」。
卡卡西一邊觀察少年吃驚地四處張望,一邊下摩托並脫下頭盔,小心注意把臉部左邊轉離少年然後才把大手帕拉下來。
「你一路上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什麼?」卡卡西的聲音有點逗趣。
「唔…明顯沒有。」鳴人說,把自己的頭盔脫下來:「我們到底在哪兒?」
「哦,只是一個小巷,先去對你作一些劣德的事,然後弄昏你,偷去你的肝然後把你賣去當奴隸。」卡卡西實事求事地道。
「唔,好吧。」鳴人翻白眼。
「你當然不知道,你從一開始就沒有聽我說。」
「我在聽了。」
「太遲了!」卡卡西明顯生假氣:「我才不想跟單純忽視我的人說話。」
鳴人阻止了自己再次翻白眼的衝動:「你知道嗎,有時我在想這個關係下誰才是要長大的。」
「變老是強制的,長大是可選擇的。」卡卡西說,捏了一下鳴人的鼻子。還未看到鳴人憤怒的反應,他便轉身並步上摩托旁邊的樓梯。「正如我之前所說,我只是過來取些東西跟餵狗,我很快就回來。進去那邊,如果有人打擾你,你就告訴他們你跟我一起。」卡卡西指向樓梯下的門然後消失掉。
「等等…!」鳴人叫著,然後慎重地望向那扇門。他不太真的喜歡站在只有老天才知道在何處的小巷中但他也真的不太想進入未知的建築裡。緊張地站了好幾秒後他認為在兩個地獄間選擇的話那扇門應該比較好,因為卡卡西叫他進去。他到目前為止都信任那個人,而且到目前為止卡卡西都沒有對他做過任何可怕的事,那這到底能有多糟呢?
一進去後鳴人決定他永遠都不會去相信卡卡西了,而且很明顯就算那兒有多少強盜或甚至是冷血殺手也好他應該待在小巷中。
沒錯,待在任何人身邊,都一定會比待在那個擁有「你有沒有遺言」目光的宇智波旁邊還要好很多,因為只有這個家族才可以產出如此的惡魔。而且這傢伙真的需要戴紅色隱形眼鏡嗎?就鳴人來說就算這人沒有戴看起來都已經夠危險了。
結凍地站在那兒心臟狂跳了似是好幾個小時後那人終於都動起來,令到鳴人似是被攻擊了一樣畏縮。沒錯,鳴人已經有著太多關於紅眼惡魔的惡夢要處理了。他準備離開這兒跑去小巷,但在他可以轉身衝出前那人就說話。
「坐下。」這不是一個請求,而鳴人發現在自己可以理解到這人甚至說了什麼之前就已經坐在桌子的另一個盡頭處。
如果說鼬有因為某金髮男孩從後門走進他的紋身院而震驚的話,他也沒有表現出來。先別說他那知名的目光,他除了煩厭之外也沒有表現過太多的情感。這不是代表了他不能感覺到負面感情以外的任何東西,他只是很早就學懂不表露出任何其父親稱為弱點的東西,一般來說如果有些什麼能夠令他高興的話那就會很早就被奪去。顯然,除了生意與及看到平民時要把尊嚴表現得毫無瑕疵外,宇智波的繼承人不應該在乎任何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這種教養總是作支配的話,只要想一想這種事,鼬也可能會去翻白眼。
當這孩子開始過度換氣時鼬默默地咒罵卡卡西到底有多蠢,畢竟還會有誰會把這孩子帶過來還要經過那門口,很明顯那傢伙沒有警告這孩子他進去的到底是哪兒。也很明顯這孩子對於陌生人並不覺舒服,而且還有很好的理由,鼬也知道他不全然是看起來最友善的傢伙。他也許過份不擅交際而且以他那嚴肅的外表要讓人們遠離他完全不困難,但他不會對於嚇死一名過去已經受過足夠精神衝擊的人覺得有趣。
於是鼬認為一點的損害控制不會有問題,不管這到底有多煩;於是他在鳴人坐下來時就從桌子站起來並走向洗滌槽。
「喝。」他說,把一杯水放在少年面前。
鳴人憂心忡忡地看著他,然後才嘗試向杯子伸手。他沒有把目光從那男人身上移開,直到對方坐下來望回去;就在鳴人的目光在小小的休息室中掃著看看有沒有其他東西可以看時,他可以感到冷冷的目光向他的頭骨打穿洞。
有感覺是好幾個小時不舒服的安靜後鳴人終於都口吃道:「呃…卡…卡卡西說我要…在這兒等他。」
鼬只是盯住少年多一點時間,然後才彎身面向文件。他天生不適合聊天,而且有些東西告訴他就算去試,也只會把少年嚇死,所以他選擇忽視對方。
鳴人只是剛剛去放鬆的時間一聲吵耳的騷動從房子內傳來然後叫罵比賽就正式開始。
一開始鼬以為鳴人就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貓一樣幾乎要跳上天花版。他把筆放下去並用兩手的食指按摩鼻樑,然後才站起來打開了連接紋身院主要部份的門口。他現在真的不需要聽到這種麻煩,當他拉開門後,聲音在這房間可以聽得更是清楚。
「…我幹!你說什麼狗屎你這醜八怪!你根本就連狗屁都不知道!爬回你那些什麼鬼洞之中你這垃圾縫線畸怪!」
鳴人勉強認為他認得出那聲音,但在他可以記起之前那宇智波男人就說話了:
「這,」鳴人在思考單純用這個小聲但是依舊有著可怕威嚴的一個字,就能成功令到尖叫聲全都消失到底有多神奇。「是什麼意思?」
沒有回應,鼬繼續:「如果你沒有一個理由,那保證不再要打擾到我,飛段。」他完後就用力關上門再走回原位。他坐下時給了少年一個厭煩的眼神,才把紅色的目光轉回文件上。他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但飛段跟角都就是他星期六坐在這兒重新處理這週會計的理由。如果這還不夠的話,感謝卡卡西,現在他旁邊還有一個看起來像是要把自己弄到神經衰弱的傢伙。
然後後門再次被打開。『一講惡魔,惡魔就到。』
「呀,看來你見過鼬了。」卡卡西道,終於都進入了休息室。他這句話換來的是兩雙一模一樣的目光;儘管鼬的一直都比較可怕,但鳴人的也令人吃驚地相當接近。他微微思考著自己不在時鼬是不是教了那孩子什麼東西。
「好,我想我們應該走了。」卡卡西抓頭道,現在想起來,他真的需要先警告鳴人一聲。「我們有很多東西要做。」
就在他跟著急步離開的鳴人步出去時,他含糊地聽見鼬低聲喃道:「呆子。」
於二人都在外頭並準備好騎車回學校時鳴人厲聲喊:「你應該要先警告我!」儘管他很快就知道那傢伙不會打算傷害他什麼,但跟那人一起關在那小房間中可不是去公園野餐。
「只要你理解他,那他也不是那麼糟的。」卡卡西說,把頭盔交給鳴人:「說起來,他是佐助的哥哥。」
「我知道他是一名宇智波!」鳴人一邊尖叫,一邊把頭盔戴起來:「看來我應該要因為他不是跟著我的人而高興。」只要想想就讓他哆嗦:「就像是我還未有足夠惡夢。」
卡卡西在扣頭盔的半路停下來。「佐助跟著你?」他難以置信地問:「不知為何我覺得這很難以置信。」
「你信什麼都好,他就是在跟。他說他在好心幫我,但我現在上學去就連上廁所他都是在吊著我。」
「唔。」就是卡卡西所說的全部,然後他就坐在鳴人前方把車子踢起。他最近都看到那男孩在午餐時跟鳴人坐在一起,雖然他認為這很奇怪但他也沒有想得太深。但看來這有點不正常,還值得去研究一下,特別是他已經在某天聽到佐助二人粉絲團在飯堂門口的說話。
「我不知道你住在曉上面。」鳴人說。
「嗯,因為我跟鼬的老交情,於是在我需要時他給了我地方住。」卡卡西喚回去。
「明白。」鳴人自言自語。他只是希望卡卡西不再有什麼特別古怪的朋友需要在日後跟他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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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鳴人跟卡卡西知道這天會如何結束的話他們就不會如此無憂無慮。但就算有著那些閃回,鳴人也不會有能力預計到事情將會變得有多不對勁。沒人會。
二人回到道場的時候情況還是很好。牙以提起單眉跟一個「我很明白」的表情向鳴人打招呼時他的臉是一片猩紅,但好在,當眾人聚集在一個小小的房間觀看之前比賽的影片而凱跟卡卡西指出有什麼錯誤與及值得參考的技巧時,牙知道怎樣保持他的大嘴巴閉上。
接下來於眾人一對一交戰時東西開始走下坡。牙跟鳴人如平日一樣組合起來作第一戰,因為他們實力相當所以二人都會以第一戰來作熱身跟讓血開始流動,然後才去做一些比較有挑戰性的事。
他們找了一個不錯的地點,而且因為決鬥開始後人們一定會走來走去,所以不同的組合之間有很多的空間,所以就算要討論東西也不會被別人聽見。於是在兩人開始時牙就佔了這個便宜。
「那麼,想跟你的好知己說你昨晚到底睡在哪兒嗎?」牙於投進鳴人的時候問:「或是說睡不好?」
鳴人從容地躲開並抓住了牙的手臂企圖把對方纏下去:「如果你真的需要知道,我在卡卡西的辦公室睡得很好。」
牙利用鳴人的捉抓把他拉前,成功向鳴人的旁邊作了一個攻擊,然後那比較矮小的少年放開並再次跳離攻擊範圍。「還有?」他一邊說,一邊用手臀擋下了飛踢。
「還有,」鳴人哼氣同時躲開了另一個攻擊:「對此我只能告訴你這些。」他笑道然後跳到一邊再次閃過了牙衝前的突擊同時絆倒了這少年。
這發生得太快了,所以他們完全不知道要來。二人如平日作戰一樣,一邊對打與互相嘲罵了好一段時間,然後牙從鳴人的肩膀後方看到卡卡西正走近來觀察二人的戰鬥。
「別再看了鳴人,你的男朋友走過來了。」牙開玩笑地道,翻身作了一個高踢。
一般都不會因為牙說任何的話而狼狽的鳴人,此刻卻狼狽了。過程只有一秒,但已經夠長時間令牙在鳴人能擋開前直接踢中了鳴人的腦邊。鳴人只有足夠時間感覺到,然後頭就因為痛苦而爆開,抓住了頭蹣跚地走到一邊。
房間似是在轉,當他抬頭時可以看到牙那模糊的臉,但聽不見對方在說什麼。他能聽到的就是腦袋就如心臟在跳動。噗通。他嘗試把視野搖清,但這只是把情況變得更糟。噗通。鳴人的呼吸開始加快,他感到自己快要嘔吐而心跳聲教他發狂。噗通、噗通,聲音在腦中繼續又繼續,就像是他被困在其中一個惡夢裡而且醒不過來。他再次搖晃地走了一步,發現強狀的手臂緊緊抓住了自己。『他捉到我了。』就是唯一在他腦中迴響的東西,然後暈過去。
卡卡西本來只是緩緩地走近來觀察二人的戰鬥,卻看到了這件事的發生。感覺就像是看慢鏡,牙說了一些東西令鳴人分心,而鳴人很快就把頭轉過去望向他,然後才轉身,太遲擋下來自牙的飛踢,而牙因為沒有料到另一名少年會如此失去集中,無法阻止踢腳進作。卡卡西看著鳴人搖晃地退了一步,接下來又一步同時他跑了過去,剛好在鳴人倒下跟失去意識前抓住了少年。
他轉向牙,大聲叫他去拿急救箱與及冰袋,充分把那震驚至現在的牙嚇回神跑離,然後再次轉回鳴人。他小心地改變抓住少年的姿態,同時緩緩地把他平躺在地上,肯定不會撞到他的頭。就在他把少年安置好後,他感受對方的頭骨,然後是脖子,看看有沒有破碎或是其他傷害。什麼也找不到,他安心地嘆氣,然後利用脖頸感受少年的脈搏,是有點快但正以均速平復下來。
此時凱亦跑了過來,而牙帶著冰袋跟毛巾回來。「凱,叫其他學生離開這兒,我們不需要觀眾!」卡卡西向他的同僚厲聲道。
「好吧…」就是凱所說的全部,然後向牙伸手。
「別管他!」卡卡西再次厲道,然後從牙的手上搶走冰袋,用毛巾包好,小心翼翼地按在受攻擊的位置。
凱就如被燙到一樣把手縮回去,接下來指示其他走過來想看看發生什麼事的學生們離開房間。
「鳴人,起來吧。」卡卡西懇求著現在躺在其懷中的少年,在肯定沒有什麼損害後卡卡西已經跑謹慎丟到天邊並把少年安頓在自己懷中。
「他不應該要…」
「嘎!」卡卡西打斷了牙。
「什…什麼也沒。」棕髮少年說,同時退後了一點。
卡卡西非常理解這少年說得沒錯,鳴人應該需要躺好,但他不能再讓自己放開他了。
「鳴人,鳴人,張開眼。」他再次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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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聽到一把聲音在呼叫他、懇求他、乞求他做一些他不太肯定是什麼的事。他感到有手觸碰他的臂,抓住,但不痛,就算被牢固抓住應該會傷到他的小手,但感覺只是有一點麻木。
當黑暗開始退去時,小小的鳴人可以聽到聲音變得更大聲。是木哥哥那青春期的聲音。
「鳴人!醒來呀鳴人!」
為何木哥哥聽起來那麼擔心呢,他只是太累而已,他只是想讓眼睛休息一點而已。也許木哥哥只是想他醒來跟他玩?木哥哥說今天會照顧他,而且兩人會去玩他送給自己作生日禮物的新遊戲哦。
「鳴人…別離開我!醒來呀…求求你別離開我!」
哥哥到底在說什麼?他就在這兒,他沒有去別的地方呀。他只是太累,真的太累了。他想要跟哥哥說,但當他嘗試說話時卻只能咳嗽。他可以感到胸前有著鈍痛,而且他在抖,房間變得很冷。
「鳴人…張開眼…求求你,鳴人…」
為何木哥哥在哭?鳴人掙扎著困意並打開了眼。他看到了自己哥哥那雙恐懼的異色眼瞳。現在鳴人害怕了。為何木哥哥滿臉是血?他受傷了嗎?鳴人想要去問發生什麼事但他說不出話來,只能再次咳嗽,把更多的血濺到哥哥的臉上。突然雙手被捉痛了,胸前的刺痛變得無法忍受。他想去尖叫但他做不到,他無法呼吸,只能把更多的血咳出來,在他嘗試喘氣時咽喉作出了汩汩聲。
然後房間變得愈來愈多人,把哥哥從他身上推開。他嘗試向木哥哥伸手,嘗試去反抗,但他動不了而且除了令人作嘔的血液外沒有東西走出來。接下來陌生人包圍住他,互相大叫然後把他包在一些東西裡並撿起他。他嘗試要去保持距離但他一直握住的刀子從手上掉落並於地面叮噹作響。在恐慌中他還是聽到一把聲音在呼喚他,但聽起來不同了,而且有雙手再次捉到了他的手臂,但這雙手更大。
「鳴人醒來!…求求你張開眼!」
現在的鳴人掙開了眼。在眼前的是卡卡西那單一的黑目,而且有一刻鳴人可以看到他滿臉是血。這一次他做了在好多年前當怪物把他的家庭帶走時他做不到的事。
他尖叫起來。
一個痛苦、可怕,來自咽喉的尖叫。而當他開始後他便停不了。他只是繼續尖叫而當有人把卡卡西推開時他尖叫得更多。
另外的人此刻捉住了他,而他現在可以看到人們如當夜一樣在他身邊走來走去。他腦中的某一部份令他知道他應該認得出在自己前方的人,但腦袋擠不出那個資料。他現在可以想的就只有他的哥哥,整個思考都集中在他身上。他需要去找他的木哥哥。為何他們要把他帶走?為何他們要把他帶走?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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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的話:
很明顯下一回相當重要,說出了鳴人與卡卡西一半的過去,也就是整個「當夜」發生的事。
我不能再說什麼,我只能說我自己看幾次就哭幾次。
可惡…打完此刻我的心臟也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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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兒
性別:
女性
生日:
1988/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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