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繪文──001 水

 

 

CP：卡鳴卡

警告：年老的卡卡西跟鳴人。

 

 

鳴人雙手牽在身後，站在新火影旁的位置，安慰地望著木葉丸的兒子於火影辦公室窗外的欄邊向所有在下方祝福他的人微笑揮手。

 

他從來都沒有想到脫下六代目火影的袍子後身體會變得那麼輕，現在，村子的未來終於都能交給年輕人去接管了，也許這就是當年綱手奶奶為他戴上斗笠時的感覺吧…輕鬆，卻又有點不捨。

 

不過對於鳴人來說，輕鬆的部份佔最多。當初他想要成為火影全都是因為他希望別人重視，讓別人看到真正的漩渦鳴人而不是街頭老鼠；接下來他想要遵守約定，畢竟他漩渦鳴人從來都是說到做到，就連佐助他也帶回木葉了，還跟對他始終如一的妻子於村中重建了宇智波家族；可是最重要的是他想改變木葉，把木葉變成一個更美麗、更有人情味的村子，並保護他所珍視的人們。

 

現年五十九歲，儘管不是說鳴人已經再也沒有作為忍者的能耐，但要肩負整個村子，對他而言已經變成了非常大的壓力。他現在只餘下力量保護一個人，一個他視之為最重要的人，他曾經說過無法把對方跟村子放在同一個天砰上的人。

 

他的丈夫，旗木卡卡西。

 

＋

 

新火影上任的儀式於傍晚完結，於是鳴人終於都可以回家。事實上在兩年前宣佈接下來火影的繼任人後，鳴人就已經在村子之中比較偏遠的地方買了一座樓房，並跟卡卡西搬了進去。

 

他一路上都在思考自己成為火影的前後都受到那男人多少支持。在鳴人強迫對方引退之前，旗木卡卡西都是一直都站在自己身邊給予建議與安慰的配偶、導師、朋友。卡卡西對於這名金髮前火影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回想起自己更年輕時曾經無數次被那男人所救，還有第一次在暗部任務之中殺人之後對方的擁抱如何帶給他溫暖…與及一開始，當那個人成為自己的上忍指導老師的時候。從相識直到現在已經四十七年了，漩渦鳴人並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時開始愛上了那個男人，但他真的很高興可以跟對方一同走過大半人生路。

 

穿過了唧唧而流的河溪，他踏進了兩人的家，迎面而至的是拉麵的香氣，這叫鳴人立即脫下他今後應該不需要再穿上的上忍外套，興致勃勃地走向廚房，看到他所愛的男人正為他準備他最愛的食物。「嘩～好香～」

 

「歡迎回家。」現年七十三歲的男人輕聲道，轉動著還在煮的拉麵。鳴人在好幾個月之前就注意到對方的右手抖得很厲害，是很久以前任務弄傷了手臂後引發的後遺症。那次的傷嚴重損害到了當年拷貝忍者手臂上的主要神經線，就連綱手奶奶亦無法完全根治，本來也沒有太大問題，可是隨著年紀變大所有老傷都再一次湧現，亦為卡卡西接下來的生活帶來嚴重不便。

 

鳴人很高興他叫卡卡西引退了。那名男人直到六十五歲，寫輪眼亦再也完全看不見時還是堅持想要守在鳴人旁邊。事實上卡卡西在過了五十歲之後某程度上亦變得相當頑固，有些東西說了要做他就絕對會去做，不肯就不肯，可是這小孩子氣的性格令到鳴人苦惱的同時亦覺得相當可愛。一開始鳴人真的覺得很奇怪，亦難免對於他的丈夫有著一定的煩厭，但很鳴人快利用他訓練出來的耐性，花了三個月軟硬兼施地說服了卡卡西說真話──原來卡卡西害怕自己變老之後鳴人就不想要他。哎！這真的很笨，非常笨，試問鳴人怎會不想要一名由衷地愛著的男人，一名永遠都陪同著他靈魂配偶呢？

 

直到現在也一樣，他還是愛著這名為他煮了拉麵，迎接自己回來的人。由此刻開始，鳴人不再需要處理忍者的職務，也代表了他有更多時間可以陪同卡卡西。就算男人的手正不停在抖也好，就算昔日的肌肉已經不再結實反而明顯是鬆弛下來也好，臉上出現了多少皺紋也好，鳴人還是愛著他。作為忍者他們都很懂得保持健康，卡卡西雖然比全盛時期變弱了不少但還是很精神，而鳴人的精力從來都沒有被任何人抱過疑問。他們還是會有性，會有利用對方的「耐力」互相作弄的時間，可是他們都清楚現在兩人更需要的就只是對方單純能在自己身邊，對於年老的人來說，最重要就是餘下的人生之中能有人陪伴自己，而鳴人相信他跟卡卡西都可以長命百歲。

 

直到麵條煮熟，鳴人為卡卡西拿出了碗，並緩緩放下了湯麵。拉麵永遠都是鳴人最喜歡的食物，當然跟卡卡西同居的頭幾年他那不健康的飲食習慣已經被全數戒掉，怎說也好，他始終無法說服銀髮男人跟自己一同愛上拉麵。不過也無他，因為最愛的人喜歡吃些健康的東西，為了對方鳴人亦願意吃，反正也不是難吃。有時會自己煮，有時是對方煮，有時則是兩人一起煮，每一餐都別有一番滋味。現在這餐拉麵鳴人知道是卡卡西為了說聲「一直以來的火影工作，辛苦你了」而為他準備的慰勞品，所以當二人安靜地吃完了晚餐後，鳴人所說的一聲「謝謝」，卡卡西亦深知肚明地以笑容作回應。鳴人愛著對方的笑容，這個笑容很好看。花了八年終於都看到了當年拷貝忍者那傳說中面罩下的樣子，他當時第一個反應就是情不自禁地吐出一句卡卡西的笑容真的很漂亮，令到銀髮男人相當高興地回道鳴人的笑容亦是他所見過的笑容之中最美的，就這樣交換了兩人第一個吻。當時他們還未互相向對方說過一聲「我愛你」，心底某處卻都已經相當清楚。

 

一同洗碗後兩人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休息。鳴人一般都喜歡把腦袋枕在卡卡西的大腿上，而他的丈夫則搞弄著那一頭開始漂白的金髮。輕柔的觸摸令到鳴人覺得很舒服，電視這時正放著女生向為她付出很多的男生大叫分手的肥皂劇，令到鳴人更是昏昏欲睡。他始終搞不懂為何有些人會那麼笨，會拋棄真正對他們好的人；鳴人的初戀是跟他同一個隊伍的女孩子，可是他很快就知道自己所需要的不是一名永遠都得不到的「挑戰」，而是真正愛著自己的對象，他亦知道自己身邊就有一名。所以他很珍惜、很珍視，無論接下來受到什麼批評或指責，他會跟卡卡西肩並肩把一切都面對並跨過，直到最後終於都在朋友們的祝福下步進教堂的時候，鳴人就知道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分開他們。

 

事實上到最後鳴人真的在丈夫的腿上睡了，直到晚上十時左右卡卡西才輕輕把他搖醒並輕問他有沒有打算洗澡，鳴人才想起自己這天沒有洗，於是羞怯地笑著說會，便進入浴室準備沖澡。洗完之後鳴人回房，發現卡卡西已經在兩人的床上睡著了。老人都偏向早睡早起，就連鳴人也不例外，不能再習慣日夜顛倒亦是這名前火影引退的其中一個原因。他吹乾了頭髮，輕輕向配偶說了一聲「晚安」之後，便讓自己陷入溫暖的夢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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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第一張看到的就是那帶著微笑望住自己的表情還有「早安」的低語，鳴人知道卡卡西應該如此看著他好一段時間了，但他心中只覺甜蜜，便伸手親吻了對方的額頭，而得到臉頰上的吻作回應。

 

然後鳴人跟卡卡西開始去準備早餐──這可是他們很久沒有一起做的事。通常火影早上都需要聽一大堆夜歸忍者所作的匯報，接下來就是閱讀手寫報告，有時還一大早就需要出席國家聚會，鳴人肯定那些場合裡在所有影之中，只有能忍受連續幾天不睡的我愛羅才能夠保持足夠精神。總之，這些一切全都成為過去式，這時的鳴人只需要炒雞蛋，同時卡卡西正烤麵包。鳴人相當不喜歡麵包皮，可是卡卡西卻很喜歡，所以你有時可以看到卡卡西的三明治會多夾幾條麵包皮變成了水母的樣子，這可是鳴人很久以前建議不會浪費食物的做法。

 

吃完早餐換好衣物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鳴人真的很久沒試過那麼悠閒害他實在有點不習慣。接下來兩人離開房子準備前往慰靈碑，然後到市場買菜，午餐過後便漫無目的地到處逛街，這就是計劃。卡卡西鎖門的時候鳴人走向流在家門前的溪河，清晰的河水於圓形的溪卵石上緩緩流動，幾乎看不見的魚群互相碰頭、游走。沒多久之後髮色已經由銀色變灰白的男人緩緩走過來，微笑向鳴人伸手。接過了那被時光洗擦過的掌，兩人一起肩並肩地、安靜地走向森林之中。

 

一切就猶如河水般，細水長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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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想寫年老的鳴人跟卡卡西好久了（炸）

有這個想法事實上是很久以前在街上看到兩名大約上了八十多歲的夫婦應該是從市場走出來，並互相牽手，緩緩地拖著腳走在街上，令我有一種佩服的感覺。

於是這篇文章就這樣冒出來，作為三百題的第一題，我想應該沒有太大問題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