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繪文──158 死神

 

 

CP：卡鳴卡…如果你要這樣看

注意：架空，清水，某程度上的意識流

待旗木卡卡西回神，他只發現自己站在一個感覺上相當虛幻的地方。天空的顏色不停地轉變，放眼望過去，就像是看不見盡頭。

 

銀髮男人不是很清楚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無論如何，前一刻他應該是待在親熱天堂的世界裡面，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樣子了？

 

於是他漫無目的地隨意找個方向往前走，但走來走去除了天空的顏色外一切風景沒有不變叫男人有種自己一直都在原地踏步的感覺。話說回來有些災難認急書裡好像寫著如果迷路的話最好就是待在原地一動不動等救援，不過他旗木卡卡西並不是那種喜歡等人來幫忙的傢伙，他只知道繼續在這種鬼地方待下去的話，說不定他遲早都會餓死。

 

餓死嗎，男人撫摸肚子卻沒有任何飢餓感。回想起來，他拿著親熱系列走在路中唯一的打算就是到公司對面的正宗和式料理店好好吃一頓秋刀魚蓋飯，以慶祝自己為公司提升了業績。

 

事實上公司也有些女職員想要約他一起去吃飯，不過旗木君發現自己比起三次元的女生，更喜歡那筆名為自來也的作者於書中寫下那些只存在於文字世界的女角。作為一名正常男人旗木卡卡西也會幻想自己如果可以像書內男主角一樣左擁右抱的話感覺會如何，不過大前提是他需要走出這個感覺好像是夢幻仙境的地方，至少扯臉的話他還是覺得會痛。

 

不過他到底走了多久還有這兒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呢？銀髮男人感覺已經原地踏步了很久而就算其他人都說他是（除了會讀變態書的）和藹大聖人也好，他的耐性還是有限的。直到最後，卡卡西終於都忍無可忍並淒涼地抱怨了一句：「唉，這兒到底是哪兒呀？」再向前踢了一腳，結果，他把一名突然從他面前憑空冒出來的東西整個踢跌。

 

「嘩呀好痛！就算我遲到了也不需要這樣對我吧？」是一把聽起來處於變聲時期的男性聲，事實上卡卡西以眼睛也能夠看得出被他踢摔在地上的是一名長有金色刺頭的男孩子，看起來大約是十六、七歲左右，說不定會更年輕。那男孩臉上有奇怪的鬍印，穿著一身整齊的黑灰色間條襯衣還有深黑色長褲跟深黑色長領帶與及黑亮色皮鞋，儘管全身都是黑色，卻反而更為突出了男孩頭上那片閃爍的金髮藍目。

 

銀髮男人單純彎腰看著這男孩按住屁股在他面前吱吱聲，接下來，少年哼一下跳起，然後用力指住較高男性的鼻頭開始破口大罵：「你呀！為什麼不在你死掉的方位等我呀！害我在這兒找好一段時間才把你找到！別以為我這新人死神好欺負呀混帳！」

 

咦？這孩子嘰嘰喳喳的在他面前說什麼了？死掉的方位？死神？這樣的話難道是代表…「嘛，孩子，依你剛才這樣說，我死掉了嗎？這兒是死亡的世界？」卡卡西抓著苦惱地說，雖然這傢伙說他死了，但男人自問直到現在也沒有死掉的實感。說不定是因為某些意外令他記憶流失了，又或是他從來也不認為自己事實上是活著。

 

呀，沒錯，雖然大家都說他是公司裡面最出色的營業處員而且還相當受女性歡迎，不過旗木卡卡西的人生基本上只能說是得過且過，而他再反思了一下，坦白說，也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剩下來。

 

好吧，卡卡西還是有滿一櫃的親熱系列，亦有數名會一起喝酒同時討論球賽跟女生的豬朋狗友們，但男人從來都不覺得自己跟那些傢伙有多親密，只覺得自己死掉的話說不定有點對不住那些傢伙畢竟他本來已經答應幫這些傢伙將親熱電視的首映門票拿到手。

 

「嘎？你居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死掉了？」那名男孩的聲音把銀髮男人從過去的思緒躍出，如果真的要老實，卡卡西對於這孩子說自己是「死神」這點還算是有點興趣。他望著這名臉上刻有奇怪鬍子的男孩從胸袋抽出一本極像某些知名漫畫裡面出現的黑色迷你筆記本，事實上就連上方也寫上了相同的英文字，說不定代表了這兒真的是死亡的世界或類似。「讓我看看…嗯，旗木卡卡西，終年二十九，於○月◎日下午一時十三分日本區木葉市第七大街的馬路上因交通意外離世，死因是頭部受到重創至靈魂立即完全脫離身體…呀，這也是你沒發現自己死掉的主原吧，混帳，一來就給我那麼麻煩的工作…」

 

交通意外，難道自己是因為太過專注於親熱系列結果沒有注意到車子出現嗎？想到自己整個人生居然會栽在親熱大陸裡面叫銀髮男人感到有點羞恥，但他也無話可說因為他還會走還會跳還會說話，實在沒有任何已經死掉的自覺。說不定要卡卡西相信自己真的離開了人世還是需要花一段時間，但現在什麼也不做的話感覺又好像有點不對勁，於是男人便把手放在頭上輕嘆了一聲，然後，才向那名長篇大論地抱怨什麼奶奶工作安排的男孩虛弱地發問：「那個…請問我們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呀，沒錯了，我們接下來要前往輪迴大廳那邊來讓你的靈魂輪迴轉世，你下輩子轉成什麼東西也會在那個時候才決定，所以別問我哦。」自稱死神的男孩子理所當然地道，不知為何卡卡西會覺得這小伙子給人一種相當迷糊的可愛感，想必再細問只會惹對方更生氣，於是便點頭，默默跟在這名男孩身後。

 

走了一段時間，四周的風景還是沒有太大改變，不過這孩子是死神的話那繼續跟著前進不會有問題吧？而且，卡卡西發現自己有點喜歡聽這名男孩抱怨為什麼他一開始要走掉結果得花時間去找之類的話，說不定是因為比起之前孤身上路，現在有個伴比較比較叫人安心？卡卡西本以為早已經習慣了獨自一人去做任何事，但此刻卻發現身邊有同伴的話，整個世界也不會顯得那麼無聊。

 

不過，就在他們走了好一段時間後，他發現這孩子的腳步加快而且表情看起來越來越慌。卡卡西看著男孩那某程度上顯得逗趣的樣子，於是暗自吃笑，並慢條斯理地道：「發生什麼事了嗎死神君？」

 

結果男人得到一個狠狠的「收聲！」作回應，然後就是左搖右擺的目光，看起來像是在找尋什麼。

 

「嘛…說不定是，你迷路了？」卡卡西心知肚明地指出，天，這孩子脹起臉準備哭的樣子真的很有趣呢，結果銀髮男人禁不住笑著期待男孩接下來說什麼「都怪你一開始亂走害我找不到路回去了！」之類的說話。然而，年輕的死神最後單純用力嘆氣，無奈地揮了一下胸前的領帶作發洩，然後才把低下的頭轉過來，以有點水汪汪的藍眼指過來說：「對不起…」

 

於是卡卡西歪頭，他不理解這孩子為何要向他道歉，畢竟銀髮男人自問並沒有生氣。他想要反問這孩子道歉的原因，不過對方突然伸手抹眼，然後以比剛才更響的聲音大喊：「對不起！我作為死神那就不應該遲到而且得好好把靈魂帶到輪迴大廳！我作為死神應該要把工作做得最好而不是害你更加苦惱！為你帶來這種迷惑我真的很對不起！如果你有什麼想要罵我打我的話，來吧！我不會躲避的！」

 

男人瞪大了平日無神的眼睛，過了一段時間他發現自己放鬆，然後伸手──就在這孩子縮身閉眼似是準備好忍受接下來的拳頭時，他把手放在男孩的頭上，輕擦了一下那感覺相當柔軟的金髮。「嘛嘛，不用向我道歉哦小小的死神君。你不是說我死了嗎？那我接下來除了你說的轉生外就沒有任何事要做了吧。」男人苦笑，裝模作樣地擺身：「反正現在我似乎不會累也不會肚餓，慢慢來其實也沒關係。」

 

呀，是呢，他是死了呀…所以才會在這種地方跟一名新丁死神在一起於這個色彩繽紛但同時又一成不變的世界裡面到處團團轉。感到男孩抬頭於是男人把手輕輕收回去，那名少年的大藍充滿希望地望向他，但接下來，變成了皺眉。「那為什麼…你的樣子看起來那麼悲傷？」

 

咦？悲傷？卡卡西把手按在嘴上，一些屬於這孩子的味道進入了鼻孔但男人不懂得去形容那分感覺。他努力想要擠出比較好的笑容但結果都是失敗告終，於是，留在臉上的只餘下一個男人不肯定能不能說服這名孩子的苦笑。「呀，哈哈哈，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不過我想…說不定是我終於都開始出現一點自己真的死掉了的自覺吧…」

 

呀，是的，死掉了呢，於是他不能再吃到秋刀魚蓋飯了，原本還打算去慶祝的說…呀，這樣的話他果然應該要答應那些女同事至少吃一頓飯，整個人生都沒有跟女生一起約會過還真教人感到可惜。

 

還有，他真的不再能夠跟他那些豬朋狗友們一起飲酒說笑了呢，畢竟現在這兒只有他一個人了，一個等著死神把他帶到輪迴的地方再進入往生的靈魂…

 

整個人生結果也是沒有做到任何偉大的事，作為堂堂大男人，這感覺還真的有夠可笑。

 

看著眼前男孩那張悲傷的臉，不知為何他很想要把這個表情從小死神的臉上給去掉，因為要悲傷的話只要他一個人就足夠了。於是男人嘆氣，隨意就坐在這片泥黃色的地面，拍了一下旁邊的地以向男孩示意。過了一段時間後，金髮少年才緩緩地動身坐在他旁邊，將暗藍的目光投向那色彩過於耀目的天空。

 

「說起來，你們死神有名字嗎？你叫什麼名字？」卡卡西問，既然他整個人生都浪費了的話那說不定在轉生前一刻留下一些回憶比較好…當然啦他可以想像只要去到下一輩子，現在任何記憶與經歷就應該會全都不見掉，不過男人亦不是很想要在最後一刻都留有遺憾，特別是他已經死了的話，他真的不想要在後悔的同時把一切忘掉。

 

少年先以某程度上可憐的表情望向他，接下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便向男人擺出了笑容。這是跟死神君邂逅之後第一次看到對方笑，卡卡西認為眼前的孩子應該是那種喜怒哀樂形於色的男生，不過如果再次要他老實的話，他最喜歡看到的果然是這孩子的笑臉。「我叫漩渦鳴人，你叫我鳴人就行了哦！旗木先生！」

 

哦？本以為長有金髮碧眼應該是外國名，但聽起來卻是地道的日本名字。於是他向這鳴人孩子微笑，伸手拍向這男孩的頭，那柔軟的髮感叫他有點捨不得把手移開。「你也叫我卡卡西就可以了，鳴人。」

 

青年看來有點臉紅，不過很快就熱情地向他點頭，那鬍子笑容比之前更加愉快，使卡卡西心底有點高興。不想要改變這氣氛，銀髮男人便難得主動帶起話題，而且還是長久以來第一次由衷地想要知道別人的事。「你說你的工作是死神，你們死神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我們帶到那所謂的輪迴大廳嗎？」

 

「呀，事實上不只是這樣啦，但我作為新人結果只能做這些接待的工作。」男孩開始陳述，接下來把興奮的閃爍眼投到卡卡西臉前：「不過你別以為這工作會很好幹！有些前輩說過，某些靈魂真的很難纏，說自己不能死之類而不肯前往輪迴大廳，也有些靈魂傷心得完全走不動結果要我們使勁把那些傢伙拖過去。當然，這些都只是人類的部份，如果你引領的是獅子老虎之類的猛獸說不定牠們還會襲擊你，總之我們死神的工作真的相當辛苦，不過也是相當重要的工作所以我漩渦鳴人保證我絕對會做得最好！」

 

「哦，真是出色的理想呢，話說回來，死掉的人一般都會立即被你們死神送去輪迴的嗎？有些傳說寫著地下有一些靈魂居住的世界之類，又或者會在陽界留七天然後才被拉到陰界，這些都是假的了？」從來都不好奇這些內容，但發現自己死掉之後就突然變得什麼都想知道。在生前如非必要，卡卡西從來都沒有試過一次會吐出那麼長的說話，男人跟別人聊天時唯一懂得的回應的方式一般都只是最簡單唔唔呀呀或是直接把親熱天堂放在臉上代表話題完結，只是現在的改變他卻不討厭。

 

鳴人哼了一聲，這明顯健談的男生已經忘了之前的悲傷，沉醉於把自己的工作內容說出來，也許已經完全把卡卡西當成聊天的對象，結果一個勁兒地把想到內容的全數吐出：「嗯！幾乎所有靈魂都是在死掉後就立即被送到輪迴大廳…嘿！我們是有自己居住的地方呢，但這跟準備轉生的靈魂都沒有任何關係唷。你剛才說的陽界就是指生物還活著的地方吧？我們一般叫作邊作生界，的確會有些靈魂離開了身體後不會自動被這個冥世吸過來，所以有些死神的工作就是得前往生界把靈魂帶回來…哈哈，聽起來很帥對吧！」

 

「原來如此…我不是很清楚你們這邊的運作，但光是看你那麼興奮我就知道一定如你所說會是很帥的工作。」銀髮男人笑道，他發現鳴人這時的紅臉有點吸引他的目光不過卡卡西亦沒有去過分在意，轉而反覆思考鳴人剛才的說話，沒發現自己漸漸皺起了眉：「這樣的話，我爸生前還一直都在說希望死後能夠看到我那因為生我而難產去世的媽媽，看來也實現不了呢…」

 

所以死掉果然就代表失去一切了嗎？永遠都不能再跟認識的人見面了嗎？真實的感覺洗擦全身而卡卡西發現他原來很想念那些被他看成是朋友的人…至少希望能夠向他們說一聲再見。呀…說不定只要來到這地方後，他的父親也會後悔當初居然選擇走上自殺這掉路吧。

 

因為死亡的確就是代表會失去你曾經擁有過的所有，也包括那些被人嘲笑的屈辱，亦再也不屬於你的了。

 

「嗯…讓我想想…在死亡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只要你們死掉，也代表一生已經完結了，接下來的一切對於靈魂來說便再也沒有任何意義…死神手冊有一頁好像是這樣寫，嘩呀呀不過我搞不懂啦！！」鳴人抱住了頭咆哮，而卡卡西突然發現有些東西打斷了他心裡的弦線然後他的情感就再也止不住。

 

原來真的如此…在他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刻他其實已經失去一切了呢。哈哈，本以為跟著這名男孩一起聊天那自己也許可以得回一些生前無法完成的遺憾但結果卻發現，切，居然是什麼也不是。

 

男人伸手按住開始發痛的眼睛卻羞恥地注意到他的指頭亦漸漸被沾溼，卡卡西自問從來都不是那種會哭的人，甚至在父親喪禮時也沒有哭。他唯一記得自己曾經掉淚的經歷，只在朋友死掉並把眼角膜捐給他後以那孩子的眼睛哭過一次。呀，現在就連那些童年的悲劇對他來說亦已經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呢，一直以來只有生人才有權力為死人哀悼，但死人卻沒有任何權力為生者默禱。

 

而最可笑的是這一切全都來自一本親熱天堂與及一輛車子。

 

「卡卡西、卡卡西？你沒事嗎？為什麼突然哭了？」鳴人的說話再次打破了男人的思考，他以朦朧的眼睛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卻發現自己無法說話。明明為了讓這男孩安心他應該要說「沒事」、「我沒哭」，又或者是類似的安慰，但他卻真的說不出，完全說不出來直到他發現自己潛意識自動靠落在年輕死神的肩上，做出了他旗木卡卡西就算是做夢也沒有幻想過會做的事情──

 

靠在別人身上抽泣。

 

反正他已經死了那所有尊嚴跟自我對他來說已經全無意義，他一直假裝自己什麼也不需要而在他終於都知道自己原來什麼都需要時就已經死了。不知道阿斯瑪還有雷同跟凱他們對於他這麼簡單就死掉有什麼感想…他們會哭嗎？他們會取笑他嗎？他們會生氣嗎？以前明明不在乎這些人對他的任何想法，但他現在真的很想要知道不過再也沒可能了，因為他已經死了，他已經再也沒有權力知道任何事。

 

他甚至沒有權力感受溫暖的手在他身上回抱，不過他還是欣然接受這份額外的恩賜。

 

＋

 

直到淚已止，卡卡西滿身感受到某種平和的感覺，就像是──事實上，其餘一切都變得毫不重要。他沉默地牽住漸漸認得路的少年繼續向前走，由衷感謝這孩子就在他身邊不過他知道在忘記所有事的一刻那現在他做了什麼就再也無關緊要。既然什麼也沒有的話那他便同樣沒有任何東西需要後悔，他對於鳴人此刻只有感激的心情，手牽手說不定就是表現這情感的唯一方式。

 

「看，這兒就是輪迴大廳了。」少年指住眼前的建築──又或是類似是遊樂場的地方因為那兒比較明顯的是一台巨型摩天輪。一些靈魂坐在那摩天輪上而在車箱轉到某些地方後，一道光茫略過而那些靈魂就這樣消失不見。說不定不同的高度代表了往生不同的道路不過男人發現自己一點也不在意，就算他未來變成烏龜蚊子或者阿米巴原蟲，也跟已經死掉的旗木卡卡西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鳴人領著他走到有點像是遊樂園賣入場票的地方，那邊有一名亦是打扮得全身黑的女性值崗，而這名女死神似是在觀察那些靈魂於通過閘門後會否自動就懂得走到摩天輪的下方排隊。

 

是靈魂對於進入彼世的吸引吧。卡卡西思考，然後聳肩吃笑。嘿，說不定那閘門就是他記憶的盡頭了，只要他走過那個地方，那旗木卡卡西就不再存在而單純變成等待轉生的靈魂空殼。

 

嘛，其實在他死掉一刻旗木卡卡西亦已經不存在了所以這也好。於是他便放開了鳴人的手，聽到這孩子「呀」了一聲，而那皺眉的表情果然完全不適合鳴人。

 

不過他不會再掉淚，他不會像這兒其他未通過閘門的靈魂般抱怨為什麼得那麼早死為什麼非得要轉世之類。他只是拍了一下少年那柔軟的頭髮並向男孩微笑，然後轉身，向那名努力工作的黑髮女性禮貌地點頭，雙手擠袋不回頭地步前，心想自己對於那抹金髮的不捨亦會在穿過這道門後消失無蹤──

 

「等等！卡卡西！」就在男人的腳步準備踏進的時刻，他聽到自己被叫那少年的聲音住。

 

不能期待，卡卡西，不能期待有什麼因為你已經死了。說不定那孩子想要你跟他說一聲再見，鳴人不是說過自己是一名新投入工作的死神嗎？說不定對那孩子來說再見之類的還是有需要，而男孩再多帶領幾個人後就不再會出現這種打算。於是他停下腳步，轉身，望著那名孩子似是決定了什麼的表情，伸手，打算進行最後道別的一刻──

 

「你過來當我的助手好不好？」

 

就是那孩子大聲吼出的說話。

 

卡卡西再次睜大了眼睛，如果他有心跳的話那一定正在加速因為他無法相信──甚至無法理解剛剛聽到的說話，這突然蹦出來的新名詞是什麼？

 

就連在閘門旁邊的黑髮女性亦嚇一跳並喊道：「喂，鳴人，這也太…」然而還未說完，那金髮孩子已經跑了過來，直接將卡卡西從門邊拉開，同時以堅定的語氣向那女生大喊：「靜音姐我已經決定了所以妳不要反對！我們死神可以選一名我們所負責帶領的靈魂成為助手，這在死神手冊裡面已經寫得很清楚所以我就選擇卡卡西來當我的助手！就算我在學校裡是吊車尾也好，我也可以努力工作努力進步成為一名出色的死神，為此我需要一名出色的助手而我覺得卡卡西就是最棒的人選了！」

 

銀髮男人還未完全吸收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那名為靜音的女性便已經急吐：「不過這位只是你第一名負責引領的靈魂，你知道你能選擇的助手只有一名，為什麼你不再多接觸一些靈魂學懂摸清楚各種的個性後才慢慢去選擇最適合自己的助手呢？萬一後悔那就是永遠的了呀！你知道我們死神絕對不能因為個人感情而影響工作──」

 

「我只知道如果我現在不把卡卡西留住，那我就絕對後悔到永遠。就算是靈魂也好，也從來都沒有任何人願意聽我說那麼多，也會…那麼信任我可以做得到。」男孩以相當認真的語氣道，不過…

 

等等哦，鳴人，你不是說過死了的話代表一切也沒有了嗎？

 

「──不對，就是因為他是已經離世的人但也給我他就在我身邊的感覺，所以我知道我需要的就是卡卡西，我肯定跟他一起的話那我絕對可以成為最偉大的死神，我需要的就是他而且只有他一人罷了！讓我們自己選擇助手不就是為了這樣嗎！？」

 

那為什麼你還會說你需要我的存在呢？我明明已經死掉了，不應該，亦不再需要留戀於任何一切了…

 

黑髮女性咬住下唇，接下來嚴肅地指出：「不過…這些事亦需要被你選擇的靈魂同意才能成立。那麼旗木卡卡西先生，死神助手的工作在深入後就不再簡單，而且如果你成為了這孩子的死神助手你就再也無法得到輪迴重生的機會，永遠都只能讓時間停留在這一輩子，那你也願意嗎？」那名靜音小姐的語氣相當冷靜，伸手按住卡卡西的肩膀，嚴厲的眼神作出某程度上的要脅。

 

銀髮男人這時幾乎想不到任何東西，畢竟有一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已經不再存在了，已經對於整個塵世感到無遺憾了不過…

 

當他發現自己不自覺地把手按在那柔軟的金髮，男人突然理解到，那些所謂要把過去的一切全部拋開來並自行消失掉的決心，對他而言是絕對做不到的事。

 

對於這可笑的事實感到喜怒交雜，於是卡卡西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即抱緊了鳴人，害男孩立即因為吃驚而尖叫但銀髮男人已經下決心絕不放手。他用心細味少年的身體為他帶來的溫暖，與及感受那種男孩身上發出但他不懂得如何形容的氣味。不，比起之前卡卡西發現自己已經能夠說出這名死神的味道所代表的是什麼，不是任何真實的東西，但亦不是死亡的氣味，也不是所謂活著的氣味。

 

取而代之，這個事實上是一道──

 

屬於「存在」的氣味。

 

而他亦發現自己真的很喜歡看到鳴人對他歡笑的樣子，就像是現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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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我發現我滿喜歡打一些讓卡卡西陷入某種好像再也無法回頭的思想，然後就讓鳴人來一個大逆轉把對方拉進另一條路裡的文章。

嘛，我想這是因為我總是喜歡鳴人這種出奇不以吧，老師某程度上是擁有不想要出現任何大改變的想法，不想要別人過於親近他這樣的話那就寧可主動讓自己顯得比較冷漠。

不過讓鳴人把對方從孤獨裡面帶出來的想法總是能夠捉住我的萌點，而且因為上面只寫卡卡西視角所以無法清楚交代的是，鳴人亦是難得能夠碰到這麼一位願意聽他說話亦願意依靠他的存在，所以才會在短時間裡就對卡卡西有這麼大的好感。

嘛，因為關係到死後的世界所以也許文章不是那麼容易看懂吧…(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