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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痕跡

CP:鳴卡鳴
注意:銀魂劇場版梗…相愛相殺風?一定程度上OOC。
因為完成時間是發表前兩個月所以也許有些設定跟不上連載(i.e.凱呀寫輪眼什麼的)。
小灰513[刪除]爆炸[/刪除]生日賀文。



拍手[2回]


+ + + + + + + + + +



(中)

被告知你患有絕症只餘下幾個月的壽命,對於一名病人來說光陰也許會過得特別快,也會對生命餘下的時間顯得特別珍惜。

然而,旗木卡卡西單純覺得這段時間過得特別長,他有好幾次忍不住想要在任務裡直接死在敵人手中,不過他是傳說中的拷貝忍者,旗木家的天才末裔,如何被殺掉而不會顯得刻意算是銀髮男人從進入暗部開始就在思考的問題。而且在這之上,他還擁有與鳴人的約定,鳴人說過了要親手殺死他,所以卡卡西就算感覺有多難受,也不能就這樣抓起苦無刺向脖子來讓自己一了百了。

就算他有些時候真的很想要這樣做。

卡卡西真心不理解為何鳴人說是愛他也會殘忍得給他一年時間跑去道別,銀髮男人實在無法面對他心目中重視的人,畢竟那些人在未來已經被他害死了。在上忍心目中他人生裡遇見的同伴全都是為木葉付出一切的英雄,而他只是一名過客,就算無法否認他為木葉寫上的戰績,不過對比其他人,自己最多也只算是苟且偷生的存在。

所以就算自己現在死了也值…可是…

「我雖然不知道你那所謂天才的腦袋放了些什麼,可是卡卡西,你的黑眼圈可比之前更大了,作為一名醫療忍者我可不能放任你繼續衰弱下去。」綱手放下銀髮男人剛才交給她的報告,傳說中的拷貝忍者又一次完成了一項S級任務,而如果不是因為現任火影突然心血來潮讓來自未來的火影也作為暗部加入的話,卡卡西非常相信自己的靈魂應該已經提早下地獄。

二十六歲的鳴人並不需要一同出席報告,所以現在站在綱手面前的只有旗木卡卡西。靜音似乎是在醫院忙著什麼於是不在場,回想起來銀髮男人最近也很少看到那名火影助手,也不是說上忍想要再看到其他人。

天知道潛伏在自己身上的術有沒有害死靜音,而且想起了就連作為最強醫忍的女火影也在最後親身敗在這種病裡,就算那名黑髮女性有存活下來,心情絕對不會好得了多少。

現在還能面對綱手已經盡了銀髮男人九牛二虎之力,於是他只能對火影保持沉默,眼神落在地上,不願意正視女性任何一部份。

「卡卡西,雖然未來的那個小鬼曾告訴你去跟其他人道別…不過據我所知,你根本就沒有與他們見面吧?」五代火影靠在椅背上,雖然銀髮男人沒有看到對方的表情,然而他能聽到對方語氣和善了不少,就算帶有怪責的情感,卻聽得出更多的是苦惱與無奈。「凱早前問我你有沒有任務,天藏與佐井都說他們最近很少看到你,明明他們還是卡卡西班的成員,可是領隊完全沒有出現感覺已經不太像卡卡西班了這樣。」

「那可以改成叫天藏班,我不介意。」上忍聽到自己反射性地回應,唯一露出的眼睛依舊聚精會神地注視一塵不染的地面,好像在觀察那裡是否藏有什麼可能危害火影的術,就算他理智知道這想法實在太可笑也好。現在要卡卡西面對天藏他們實在太困難了,腦裡的負面思考已經去到不斷想要控制他的手去拿起苦無,甚至打算先把刀子磨得鋒利以保證一刀能夠割斷大動脈的地步。

就算不用看,也能感到女火影用尖銳的目光觀察銀髮男人一段時間,然後綱手從椅背靠前,十指交纏以托起下巴。卡卡西儘量保持身體一動不動,他告訴自己不要害怕五代目的視線,然而來自心臟的震顫實在快要湧偏全身。

「小鬼,我個人還是希望你可以像往常般跟其他人交流,就算你本來就是名廢柴宅也好。」金髮女性輕嘆,用語不客氣卻讓沒有去掉之前的和善,而且對男人的稱呼亦代表女忍者並不是以火影的立場跟他說話。雖然知道綱手有多刀子口豆腐心,不過女火影這份母性般的善良只讓卡卡西更想要找個洞鑽進去。「我向你保證過我會在限期前找到解術方式吧?雖然還是得為最壞打算作好準備,不過也不用強迫自己過分擔心。」

不,卡卡西自問不是貪生怕死,就算他已經好想要逃避這個現實也好,直到現在他還有面對死亡的自覺而不需要未來的鳴人跑去追殺他。「綱手大人,在下…」

「我知道,你害怕的並不是死亡。」女火影插嘴,阻止銀髮男人無力的解釋,叫卡卡西忍不住稍為抬起半掩的目光,望向木葉所有忍者的主子。綱手淡橘色的眼睛依舊在注視他,可是在發現男人終於都回望自己時,那雙眼睛的力度明顯放鬆不少。「卡卡西,一名醫生無時無刻都在面對生死,雖然我被稱為史上最強大的醫療忍者,不過就算是我,也沒有能力拯救所有來找我的人。」

卡卡西不知道為何綱手會開始說起自己的事來,不過他沒有作出任何反駁,單純站在原地又一次把目光四處擺。女性讓雙肘滑向兩邊而雙掌輕輕按在放有報告書的辦公桌上,緩緩地呼了一口氣,然後繼續:「成為一名忍者自然會有生命在手裡消逝的覺悟,可是當那些消逝的生命並不是你準備要殺的人,而是你打從心底想要救活的人時,那種感覺也不會比主動殺人更好受。」

此時銀髮男人終於都把目光定在火影身上,女性的眼睛已經收起溫柔,比之前更要認真,還能從略為皺起的眉間看見決心。「就算是我們,也會害怕是否自己的醫療失當害死我們救不活的病人,又或者總是思考如果自己的知識再豐富一點說不定就能夠拯救一個生命。為了救人我們無論什麼也會做,櫻也是,靜音還有我都是。然而總是沈溺在罪惡感不會為你帶來進步,為了盡量拯救更多的人,我們醫忍不振作可不行。」

卡卡西發現自己被五代火影的目光吸引住,那雙沒有放棄希望的眼睛,跟他所熟悉的鳴人重疊。

「所以卡卡西。」綱手的雙掌都握成拳頭,毫不動搖的目光仰視站在眼前的忍者,當中的威嚴反過來叫卡卡西覺得自己就算面對坐下來的女性,還是長得比較矮。「我不會強迫你去面對天藏與佐井他們,可是如果你連自己也放棄自己的話…在我們找出解術方式前你就待在醫院過日子吧。」

「…我瞭解了。」銀髮男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次鞠躬,他雖然知道女火影這樣做是想要鼓勵他振作,可是想到在這種已經有夠難受的日子裡如果沒有任務分神,只能在四面都是白色牆壁的監獄裡發瘋的話,可會比磨利苦無然後直接刺穿大動脈更要嗆。

他能用滿櫃子的親熱系列來打賭如果自己在限期來到前亂來,綱手絕對會讓他接下來的日子生不如死。

「對了,離開後也去見見鳴人吧…我說的是這個時代的鳴人。」女火影再次靠到椅背,嚴肅緊張已經消失不見了,可是認真還未完全被帶有悲傷的無奈所處代。「與天藏他們同樣,我不會強迫你真的去見他,只是那小子總在煩我想要知道你的去向,而且未來的小子也已經跟我說了他對你…」卡卡西感到自己終於都忍不住明顯地抖了一下,無法阻止自己抬起頭來睜大眼睛吃驚地望向在用指甲敲桌的火影。「嘛,我雖然對於你們年輕一代怎樣談戀愛不特別在乎。不過我能肯定那小鬼已經你家附近埋伏,因為他就是那種笨蛋。」

「綱手大人,您知道了…?」男人完全沒想到未來的鳴人會把自己的感情事告訴綱手,因為就算讀了很多愛情小說,卡卡西還是想不通鳴人對他的感情與綱手有什麼關係。

女性只是伸手按住腦袋,然後向他輕輕呼氣:「卡卡西,有些東西你就算這輩子躲開了,也只會為其他人留下遺憾。這件事你還是在見了鳴人之後再與大的那個討論吧,我能做的事情始終很少。」女性的聲音最後小輕得像是單純在自言自語,接下來五代火影便向他擺手示意能夠解散。

卡卡西再次鞠躬然後挺起身體準備離開,此刻他能看到綱手再次用拳頭托住臉頰,椅子略為轉向掛有歷代火影照片的牆壁,茫然的眼神反映出其主人已經完全陷入自己的思考中。



銀髮男人垂下頭來雙手擠袋緩緩走在回家路上,雖然之前綱手對他說了很多,卻也無法改變銀髮男人還是有很大可能要成為村子未來祭品的事實。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死了的話天藏呀櫻呀還有其他人都可以快快樂樂地活下去,木葉也不會面對比忍界大戰更難跨過的酷劫,這樣子真的比較好。

然而,綱手早前的說話裡有些東西吸引了他注意,那就是鳴人對他的感情。他想不通為何未來的鳴人會把那件事告訴女火影因為就算愛了也好不愛也好卡卡西還是得死,然而有一件東西他能肯定的,就是這個時代的鳴人就算沒有自覺也已經變得對他擁有奇怪的執著。

否則不會纏著綱手問他的去向。

所以銀髮男人才得在離寓所兩條街的路口停下腳步,皺眉嘆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已經夠老,不應該再處理這種事了,所以他沒有回頭,只能無奈地向地面吐了一句:「你老樣子不擅長隱藏氣息呢,鳴人,老師真的非常傷心哦。」

「又、又不是真的要去隱藏氣息!」卡卡西轉頭,能看到從身後的告示牌後冒出了金色的腦袋,十八歲的漩渦鳴人臉紅地站起,然後一臉不高興地向其下忍導師咬牙切齒。想到未來鳴人的表情就算刻意想要藏起卻也不難讀懂就叫銀髮男人不禁苦笑,他完全轉身好讓自己面向少年,年輕人走到離卡卡西只有幾步遠的地方,然後雙手擠袋一臉不高興地睨向地面。

最近的孩子…

「嘛,有什麼事?」銀髮男人以比較冷淡的聲音問,他不能與這孩子太親密,特別是知道鳴人對他擁有感情後,卡卡西反過來更無法接近對方因為是他害未來的漩渦鳴人心死的。能夠看見少年用力哆嗦了一下,藍眼小心翼翼地移到銀髮上忍雙腳,然後抬起了瞳仁,好像做錯事的小學生偷偷觀察教師的表情般賣力扁嘴。

然後男孩再次落下眼睛,好在鳴人沒有做那些扭身的動作否則銀髮男人會懷疑這小鬼是否突然變成少女漫畫的主角。「我說呀,卡卡西老師。」好不容易少年才道,重新正視卡卡西而眉頭變得比銀髮男人更皺。

上忍心裡知道不想來的終究還是要來,於是他閉上眼睛再於心底吐了一口氣,便以平淡無感情的聲音反問:「什麼?」

少年這次沒有畏縮,只是用力咬唇好像在思考到底要說什麼。漩渦鳴人在別人心目中都是有話直說的存在,如此遲疑叫銀髮上忍有點不習慣,可是與未來那名成熟得有點無法接近──雖然他也有個人理由不接近──的六代目火影相比,眼前的少年始終還是一名小孩子。

「我說呀,卡卡西老師,我最近都很少見到你呀,已經好幾個月完全沒有一起出任務了…還有一樂!老師你明明答應過我一起到一樂的!直到現在你都還未實現約定呀!你這個大騙子老師!!」男孩在最後猛力指向卡卡西,銀髮男人突然有種回到當年,鳴人、櫻、佐助都還是剛從下忍畢業的第七班時代。那個時候他幾乎每天都會遲到然後被鳴人與櫻指著喊騙子,就連一向表現得比其他人都更要冷靜的佐助也在兩人後面哼鼻,小聲抱怨自己珍貴訓練的時間就這樣被浪費掉之類。

所以銀髮男人無法回應,他腦袋比較隨便的一部份想要吐嘈鳴人有多在乎要他請吃拉麵,可是腦袋另一邊比較認真的部份告訴卡卡西這樣下去會不行,因為那孩子已經對你越來越執著,而這種不知何時芽生的感情在不久將來就會因為他的死而發展成絕對不應該盛放的東西。真的不行,他不能讓鳴人變成那樣,因為旗木卡卡西終究還是得死,如果眼前的鳴人知道他會死的話接下來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如果鳴人知道他為了村子而死,那這孩子,會有什麼樣的心情?

他應該現在就回絕對方嗎?

他應該…

「卡卡西老師?」金髮少年疑惑地問,叫上忍回過神來賣力眨眼,反射性地隨口道歉了兩次,可是心底依舊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卡卡西不擅長處理愛情,他本人已經沒有未來了,所以才放任來自未來的鳴人繼續哀悼於那已經切腹的自己,某程度上他們可說是同病相憐。

可是現在的鳴人還可以回頭,只要他做得狠心一點就可以回頭,只是他應該怎麼樣才能夠使少年回頭卻不會太傷害那顆珍貴的心?雖然鳴人以往總被櫻回絕,可是這孩子對櫻的感情與對自己的感情是一樣的嗎?

面對上忍隨口的道歉,少年顯得更為不滿,接下來抱住了手別過頭哼氣,更大聲地抱怨:「是、是,反正老師你就是喜歡做任務的大忙人,總是跟那個暗部大哥在一起,我看到你們連住的地方也是在一起!所以連拉麵也只會跟他吃了吧!哼哼!就算沒有老師,我漩渦鳴人也可是很受歡迎的!想要跟我一起吃拉麵的女生可是從火影山山頂排隊排到南門那邊!」

還真是看不見從火影岩的山頂排隊排到村子南門的女生呢,話說少年為何那麼強調女生這個名詞?銀髮男人幾乎被自己心裡的吐嘈弄笑,然而上忍只是垂下肩膀然後向少年彎起了新月眼的笑容,沒有理會少年顯得疑惑的表情,便再次轉身背向鳴人,揮手,以輕鬆的語氣說了一句:「那麼你就跟那些女生一起吃拉麵吧,老師很忙,所以先走了。」

接下來他再次雙手擠袋走在回家的路,大約十來步之後,男人能聽到從身後傳來咆哮的一聲:「卡卡西老師大笨蛋!!」卻完全沒有回頭。

沒錯,他的確是笨蛋,因為上忍完全不知道面對鳴人應該怎麼辦才是最好。先不論自己身上就算沒有那種術面對年輕人的表白應該怎樣做,畢竟現在的最大問題是:命中注定卡卡西再也無法向鳴人的心意作出回報。他覺得自己直到死亡的瞬間也不會理解到什麼是愛情,他不懂得去愛人,也不值得被愛。

對不起,鳴人。

卡卡西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人生有任何一件事情是「值得」的。



回到寓所後他能看見二十六歲的金髮青年站在窗旁撫摸ウッキー君,鳴人於六年多前送他的盆栽在這些日子裡為他可說是沒有什麼生活感覺的房子裡加添了一點生氣,而銀髮男人不禁思考在他離開前是否應該把盆栽還給鳴人,還是於附近的公園裡找一個好地方放它繼續自然成長。

上忍扯下護額,然後一屁股掉到床上感受裡頭彈簧所帶來的震動,他放眼望向自己整齊的書桌,非常清楚如果平日的話他可以就這樣坐好一段時間直到太陽下山了才從床上站起來準備晚餐與洗衣服。

這是他進行了一個S級任務而好運沒有在醫院醒過來的話總會面對的日常。

然而,就算對於那些在他刃下消逝的生命有點失禮,現在佔據卡卡西腦子的並不是他們的叫喊與怨恨,亦不是幾乎落在他身上的血雨與無法閉上的眼睛,而是由金色與藍色組合而成的笑容。他能感到來自未來的鳴人緩緩地轉過頭來看著他,上忍亦將睜開的眼睛移到青年處,卻見對方已經幾乎整個人轉向自己,掛上在無表情的同時略帶苦惱的狐臉。

而他冷靜地等了好久,對方終究還是沒有主動帶起話題。

自從鳴人告訴卡卡西對他的心意後,兩人之間原來還有點關係到現在與未來的閒聊已經只餘下必要的交流。就如之前所言,卡卡西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愛情與及徹底愛上了他的鳴人,他也認為青年如果再跟他有太多交流的話說不定只會害自己更為傷心,所以兩人都選擇什麼也不說。

不過像未來火影這樣厲害的忍者,應該知道過去的自己曾經在這所房子外面埋伏他吧。正如綱手所說,卡卡西也非常清楚在自己死之前還是絕對有必要討論到這個問題,畢竟他知道那孩子相當重視自己心底裡的各種感情。

儘管上忍不認為自己值得讓鳴人傷心,可是卡卡西能肯定只要那善良的孩子知道他的死訊,甚至是被處死的理由,內心絕對會跟在他房間的六代目火影一樣,出現一輩子也治不好的傷痕。

於是他再次將目光放在書桌,以最輕的聲音小聲吐:「鳴人,在我死了後,這時代的鳴人…會跟你一樣那麼傷心嗎?」

時鐘滴答滴答地往前進,代表銀髮男人的限期也在滴答滴答地縮短,他的劊子手沒有立即回應,這份沉默使銀髮男人忍不住開始覺得心跳在緊張下加快。

然後他聽到對方嘆了一口氣,上忍再次把眼神移向青年,已經能夠看到年輕人的悲傷笑容。他總認為鳴人對這個只有絕望的人生已經感覺很累,可是卡卡西無法把漩渦鳴人的名字與死寂連成一線。

他不想連現在的鳴人也會在他死後失去本應該存在的陽光。

「哈,卡卡西老師,你還真自滿呢,以為這時代的我會因為你的死便那麼簡單就倒下嗎?」金髮青年搖頭,可是那擠出來的笑容很快就消失,卡卡西相信六代目火影已經發現他並不是在開玩笑。就算不用提醒,活生生的例子已經站在銀髮男人的眼前,鳴人放下撫摸綠葉的手低下頭來,臉上再次回復平日那看破塵世似的毫無表情。

沒多久,青年便再次轉身,把目光投向窗外,緩緩地張嘴:「我已經與綱手奶奶討論過了,在一切都完結了後,奶奶會告訴這時代的我…當然還有其他人,你接下一個只有拷貝忍者才能完成的超長任務離開了木葉,這樣的話大家就不會懷疑如常過日子。雖然說只要這時代的我接手六代目火影後就全都會穿幫,不過既然奶奶不會病死,長老也不會讓我那麼年輕就繼任,只要時間久了…我就算知道事實也不會那麼痛苦吧。」

年輕人輕輕握住胸膛,木葉忍者統一分發的黑色制服被麥色的大掌扯得略皺。「他現在還可以慢慢忘記這份感情,可是我已經不能了。卡卡西老師,你自殺的那個場景…已經永遠都刻在我腦裡去不掉了。就算我真的好想忘掉,就算我知道我得忘掉…可是見到一個接一個村民發病,可惡,我腦子就總會再次想到那一幕!」

鳴人的聲音變得嘶啞,卡卡西知道這孩子又一次拼命忍受那從心底湧出來的情感,明明如以往般直接抒發出來會舒服很多,可是青年卻依舊在作沒必要的忍受,所以銀髮男人選擇什麼話也不說,就算不多,也希望鳴人可以繼續將心底裡的鬱積朝上忍發洩。

「在我發現時,我已經變得完全不能失去卡卡西老師了…老師,你知道嗎?在那個時候,我真的想要追上去呀!我想要前往你所在的地方呀!可是…我想起了我是火影。」鳴人握緊拳頭拼死忍住發抖,叫銀髮男人突然覺得火影這個職位已經不再是鳴人的理想,而是一個讓青年變成現在如此自責的枷鎖。「我不能放棄我的村子,所以我努力下去,我努力找尋能拯救木葉與整個火之國的方法,花了數年終於都被我從爸爸留下的記錄裡找到了這個術,可以拯救村子的術。」

那就是,回到過去親手把旗木卡卡西殺掉。

「雖然那不是能夠拯救『大家』的術。」鳴人繼續道,在青年的心目中,「大家」理所當然地包含了旗木卡卡西,拯救村子與拯救大家是與別不同的概念。「可是我已經想不到辦法…火之國已經沒有多少存活者,其他國家甚至架起了圍牆,還任由那些可能被傳染到的築牆工人與守備忍在那邊自生自滅…」

「無法回到更早…我被施術的時間嗎?」卡卡西小聲問,他當然知道鳴人絕對已經考慮過這種事,不過還是忍不住。

一如所料青年搖頭,在自責下開始歪曲的臉此時緩和了一點。「我只能從留下來的記錄追查到是你暗部時代中的術,可是哪項任務,是什麼人施術,還有就是施術的條件我們完全不知道,說不定這是殺了施術者後一定會受到的咀咒,一個人能夠穿越時空的次數不多,我不能冒這個險。」

從鳴人身上聽到「不能冒險」又一次使上忍感到微妙,他不知道這到底是鳴人被迫進絕望才會有的個性,還是青年單純在長大後變得更成熟。卡卡西強迫自己從鼻子用力吸氣,再緩緩地吐出使面罩變得濕暖。可惡,他已經聽夠未來的鳴人以至整個火之國到底有多灰暗絕望了,卡卡西想要知道的並不是這種事,他想知道的可是現在的鳴人於未來到底會變成怎樣。

「不過,如果你花了七年時間也忘不了那個惡夢…你認為這個時代的鳴人,到了發現事實的時候,真的能跨過嗎?你認為他會高興嗎?」於是卡卡西阻止不了自己吐出這一句,語氣有點用力,就連他自己也覺得聽起來好像在責怪於他眼前的青年。

金髮年輕人向他稍為瞪大眼睛不過很快就回復陰沉的臉,甚而比之前更黑,完全轉過身來指斥男人:「…你就那麼害怕死?」

「你真是這樣想呀,鳴人。」上忍由衷苦笑,沒有被青年的要脅動搖,因為此刻動搖的人明顯不是他。「所以我才拜託你得好好監視我…我信任你能夠做得到。」卡卡西漸漸落下笑容,觀察青年那嚴肅的表情如何慢慢瓦解成不安與猶疑。「可是殺不殺我不是現在討論的重點,鳴人,你應該比誰都更清楚你自己吧?」

青年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回應,然後,低下頭來盡其所能地表現得冷淡:「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我終究也會殺了你。」

「呀,約定了嘛。」銀髮男人無神地盯住在他正前方的書桌,他知道這孩子已經忍夠了,就算火影已經變成了一道枷鎖,就算身邊人已經離自己而去,就算除了殺掉旗木卡卡西以外就沒有任何依靠而更甚者還是深深愛著一名已經死去與準備親手殺死的人,這孩子還是在獨自一人努力著。

所以卡卡西真的很想讓鳴人哭出來,至少,讓那以往都總會把一切都表露在臉上現在卻只能忍受的孩子,可以找個位置發洩一下。

「對了,有句話直到現在也沒有說呢,鳴人。」銀髮男人從床上站起,緩緩地走到窗邊。他實在沒法子正視青年接下來的表情,只能舉起手,讓掌心落在青年那終究沒有超越他高度的頭頂上。「恭喜你成為火影。」

在他放下了手轉身前往洗手間的同時,卡卡西終於都聽到來自青年抽泣的聲音。他沒有回頭,只是從後輕輕關上門,打開水龍頭希望給鳴人一個私人空間去放聲痛哭。

於洗手間的鏡子裡卡卡西能夠看到自己臉上長有清晰的黑眼圈,叫他重新想起不久前與綱手的會面。於是銀髮男人向旁邊自嘲地哼了一聲,羨慕洗手間外面的鳴人至少還有能力把情感發洩。



卡卡西知道十八歲的鳴人依舊沒有放棄。

經歷了上次的對質,銀髮上忍便開始有意識地躲開鳴人,儘量走在與那孩子相反的路上,就連碰面也似乎成為一種病,一種說不定比潛伏在他身體裡的術更嚴重的病。當然,銀髮男人亦有躲避天藏與凱,這下就算說他是與世隔絕也不奇怪,除了購買日用品以外便不再與任何人作太大交流。然而,只有漩渦鳴人卡卡西真的需要花心思躲避,因為那孩子好像把他的行為當成是某種挑戰,下決心就算反轉整個木葉也得把他找出來。

銀髮男人有請求綱手給他在村外的長期任務,可是金髮女性以「限期變得接近你得隨時留守在木葉」為由,只給上忍做些村內任務,於銀髮男人再作請求時那名女火影便立即拍桌大喊「你以為我是為了誰才會在醫院的研究部做通宵!?」叫卡卡西重新對於何謂「沉默是金」上了重要的一課。

於是上忍偶爾連家也不回,只有在肯定這時代的鳴人已經離開村子或者有其他東西正在忙的時候,才會回家休息一下或者換衣服。不過那小子不會真的找上他家,畢竟男孩好像完全不想要面對寄住在卡卡西寓所裡的「暗部」。上忍本以為那小子會因為某些理由與未來的鳴人大打出手,可是銀髮男人也相當慶幸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卡卡西知道他躲開其他人是因為罪惡感,可是他躲開鳴人除了因為內疚,還加上了他不能讓鳴人對他有更加強烈的感情這項理由。當然,年輕人有多不愛放棄上忍是知道的,可是他餘下的時間也不多,只要這期間避過了,鳴人接下來的人生也不會再有旗木卡卡西的存在,那時間應該足夠將這不知為何會出現的感情沖淡。

雖然銀髮忍者不認為那孩子會在十年八載後就完全忘記重要的同伴,可是他希望至少到那個時候也不會太傷害鳴人。

嘛,也不是說卡卡西直到那時會有能力看到。

然而,男人發現他越是躲避,自己就越是投入這個遊戲,越是投入他就越期待自己會有一天被鳴人找到,然後會有一天,像以往那樣,向他擺出那陽光似的笑容牽起他的手。然而不行,這次的事情就連未來的鳴人也已經失去希望,期待現在的鳴人拯救自己感覺就像是白痴。那孩子的確是有那種能夠使人信服的能力,可是銀髮男人得死守那一線。

他不能再依靠那孩子了,現在面對鳴人的話,卡卡西說不定會受不了把自己現在受盡的一切都告訴對方。

而這樣,單純只會鼓勵鳴人前來阻止上忍被未來的自己殺死罷了。

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動搖了卡卡西也不知道,於水門老師死後,銀髮男人也經歷過心力交瘁的時代,現在的情況就似是回到當時,就算自己擺出多堅強的臉,內心深處也由衷地希望有人能夠在乎自己、關心自己,而三代目火影,還有凱與天藏終究也沒有…

坐在自家的床上用力握拳,卡卡西再次告訴自己他不能夠再想別人了因為再這樣思考下去他只會想要依賴那些在未來都只會因他受苦的存在。只能做村內任務代表空閒的思考時間也會變得越來越多,就算擁有整櫃子的親熱系列,銀髮上忍最近也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能力再去細閱當中的文字。

就算是自己,也覺得他還真夠可憐。

此時寓所的鎖匙傳來聲音,沒多久戴有面具穿上連帽斗篷的六代目便推開門緩緩地步進這所不算大的宅子。關上門後青年便翻開帽子摘下面具,然後好奇地盯住也在盯住對方的銀髮忍者。兩人互相對視了一段時間,而鳴人依舊站在門邊,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後青年才突然臉紅,一言不發地別開頭。

他們基本不說我回來了與歡迎回家,可是這樣子的交流…感覺還是第一次。

卡卡西不知道他為何會盯住鳴人,可是上忍發現自己此刻很想念鳴人尷尬的紅臉,那名男孩總是會被他的玩笑惹毛,每每見到少年的咆哮總叫銀髮男人覺得無奈卻有趣。可是在這之上他更想念鳴人的笑容,自從躲開那名孩子後他就再也沒有看見那張笑容了,未來的鳴人也不怎麼會笑,想到這點突然叫銀髮男人有一種缺少了什麼東西的感覺。

他想念凱的挑戰,想念天藏的吐嘈,雖然很奇怪不過也想念櫻的拳頭,亦想念佐井那看不懂氣氛的個性。銀髮男人總是站在外面看著他重視的人們如何作出溫馨的日常交流,可是鳴人總會在某個時候回過頭來,向他揮手,帶著歡笑跑過來,牽住他的手臂把他拉進跟所有人一起談笑的溫馨世界裡。

「歡迎回來。」卡卡西忍不住道因為這是他人生裡罕有能夠說歡迎回來的機會,那個時候,成長了的鳴人跟自來也一起回來,那個時候他也…

六代目吃驚地望向上忍,從於廚房找什麼的動作止住,然後藍眼淡下來,沒有作出任何回應便重新找東西。這叫卡卡西好奇對方在找什麼因為青年沒多久便放棄然後直接從自己的忍包裡抽出苦無,用一隻手夾起一小撮蓋眼的瀏海,再遲疑地把苦無抵上去。

卡卡西覺得現在他不介入的話就會出現一些不得了的事。「等下,鳴人,你在幹什麼?」他從床上站起,雙腳已經準備好隨時衝前阻止年輕人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行為。

年輕人的目光更加暗淡好像在說你好煩,然後終於都投降放下雙手,沒好沒氣地站在上忍面前,開始無聊地用食指轉動苦無。「看了不就懂了嗎?剪頭髮。」

「就我所知剪頭髮應該是用剪刀而不是苦無,而且木葉也有不少出色的髮型師,不用自己出手去剪。」卡卡西輕輕嘆氣,抓頭轉身蹲在床邊,打開抽屜找尋剪刀。他這裡有文具用剪刀可是那不夠利,而專用來剪頭髮的他還是有一把,然而只會在偶爾長出一兩條奇怪的頭毛時才會用。髮型師都總是在說他的髮型有夠奇怪,可是銀髮男人本身也沒能力對旗木家的遺傳恩子作出什麼轉變。

「我剛剛出門本來是打算這樣做。」鳴人抱怨,向冰箱皺起鼻頭,對於來自未來的青年來說會擺出如此明顯的表情實屬難得。上忍將飯桌旁的一道椅子拉到寓所中央,然後開始找尋報紙,他不喜歡讓頭髮撤得滿地都是。「可是我走到髮型屋才想起我要剪髮就得露臉,我這張臉太好認了,尤其是那所髮型屋居然把木葉英雄的海報貼得那麼大…」年輕人有點羞怯地表示,接下來才把臉轉回來,而卡卡西已經把報紙都放好,手握剪刀與圍巾站在椅子後。「…你在幹什麼?」

「幫你剪頭髮哦,英雄先生。」上忍微笑,而且這是由衷的笑容,因為年輕人說無法去剪頭髮的理由實在太好笑了。現在看清楚鳴人的頭髮的確長得過分了點,雖然腦袋後的頭髮再長多點就會變得很像水門老師,可是瀏海前散成一團的金毛怎看也差不多是時候要處理了。

青年先是難以置信地盯住上忍,然後小聲吐了一句:「多事。」不過還是乖乖走到椅子裡,任得上忍幫忙圍上剪頭髮用的圍巾。卡卡西本以為鳴人會大聲呼喊自己來又或者抱怨不要喊英雄什麼的,見到青年那麼聽話使上忍反過來有點吃驚,可是他很快就振作過來,握起青年的一把頭髮。

咻的一聲,零碎的金髮便落在報紙上,卡卡西不發一言地揮動剪刀,本職不是髮型師的自己沒有得到青年懷疑的發言讓他覺得奇怪。可是上忍也是多剪了幾刀後才決定把好奇心表示出來,他不認為請教鳴人為何不介意讓他剪頭髮的問題會做成什麼樣的大破壞,而且青年的頭髮實在柔軟。

儘管之前拍頭的時候他已經從指間感受過無數次,可是感受那一小點一小點的髮絲落在指上,叫銀髮男人有種內心都要化掉的感覺。

「我本來以為你會抱怨我不是髮型師會幫你亂剪頭髮呢。」卡卡西輕吐,多摸幾次青年的頭毛然後才開始找尋另外太長的部份。沒有戴手套使他連掌心也被那刺上來的毛髮刺癢,可是整體感覺還是很舒服。

年輕人在他的雙手下保持沈默,然後卡卡西注意到鳴人圍巾下擺放雙手的位置隆起,好像是青年再次握住了拳。「你之前幫我剪過…」鳴人小聲道,這使銀髮上忍感到睜大眼睛因為他除了幫自己略為修剪以外就從來都沒有為任何人剪過頭髮,現在能幫青年剪髮全因為寫輪眼──年輕時還不習慣長時間只張開一隻眼睛,而那個時候他覺得在別人面前閉上雙目會很沒有安全感,去髮廊也無法戴護額或眼罩,結果他就從鏡子那邊把剪頭髮的手勢給學會了。

上忍停下動作表示他對鳴人剛才的發言感到奇怪,青年在他掌下略為低頭,然後才以非常低沉的聲音指出:「…在火影登基儀式之前那天…」

這代表了未來的卡卡西曾經為鳴人剪髮,還要是在他病發之後,就像是沒有想過自己會否傳染給鳴人。青年似是感受到來自身後的憤怒於是把身體更加靠向椅背──靠向卡卡西,來自青年的體溫好像開始傳到自己的腹前,使上忍突然有種從高空跳下來的無重力感。

「是我叫卡卡西老師幫我剪頭髮的,因為我知道有九喇嘛在我就不會感染,雖然像大戰時把九喇嘛的查克拉借給大家也阻止不了疫病散播,不過我能肯定至少我不會有事,這也是我被選作火影的原因──大名與其他上層部都只願意見我。」金髮青年繼續冷淡得心寒的語氣,成為火影不是因為實力而是因為大名害怕其他人會傳染他們,亦為鳴人現在火影的職位再加添一把新鎖。想起來真可笑,以往大名總是害怕人柱力的存在,現在他們卻只願意讓鳴人去接觸…上層部還真清楚理解什麼才是最能保障自己的東西。

「不怕我會剪得很難看嗎?」上忍繼續以溫柔的聲音問,重新夾起了一小撮。

青年輕哼了一聲,然後大聲嘆氣。「如果真的難看…我現在就不會讓你剪了,卡卡西老師。」寒意退失,餘下的只有淡淡的寂寥。「上任前要做的事實在太多了,沒時間去髮廊,於是我拜託老師幫我隨便修一修讓我的頭髮在上任儀式時不會長得太糟…可是你的手勢真的很好,老師,就連大和隊長也說我很帥氣哦。」

說到大和的名字時年輕人的聲音抖了抖,卡卡西感覺青年有些話沒有說,然後他想到了,那個時候大和已經得病,亦代表離銀髮男人自殺的日子沒有多遠。看到鳴人成為火影,所以未來的自己終於都放下最後的心頭大石了吧,於是卡卡西除了害死同伴與所有無辜的人外就再也沒有任何遺憾…

可是就是這個決定,使剛當上火影的青年失去其中一個繼續通向希望的理由。

剪刀嘎喳作響,金髮從刀鋒掉到被圍巾包住的肩膀,而部份繼續滑落到舖有報紙的地上。卡卡西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說話,可是令人吃驚地,在他剪到一半時,坐在他前方的溫暖存在突然主動帶起話題:「今天…又是蔬菜餐嗎…」

上忍的目光跟隨青年投向迷你廚房,看到剛才被他放在桌上的蔬菜,卡卡西小聲地嗯了一聲,然後不禁略為苦笑:「鳴人直到現在還是那麼討厭蔬菜呢。」

兩人依舊會有一同吃飯的時間,雖然卡卡西認為自己在未來死後鳴人絕對會看過他的臉,然而兩人基本不說話甚至沒有眼神交流亦叫銀髮上忍有點想念當初學生們總是賣力想要看到面罩下面藏有什麼的時光。當然,年輕人把某些蔬菜挑出來的行為還是很明顯,就算這個時代的鳴人終於都願意吃點菜,不過某幾種小孩子特別不喜歡的菜類那孩子一樣會敬而遠之。

「嗯。」青年同意,上忍考慮既然打開了話題的話不如試試繼續聊下去,卡卡西已經很久沒有與別人聊天,他總覺得現在唯一知道自己感受的就只有眼前的鳴人了。

「那麼你當上火影後還會繼續修練嗎?」想起鳴人剛成為下忍時總是吵他大喊修練修練,銀髮忍者能感到心底湧出的暖意開始與腹前傳來的溫暖融合,而他的頭腦也變得比之前更平靜。

「你在開玩笑麼,不修練的話就不能當上一名好火影了…」鳴人輕聲道,語氣不再冷淡嚴厲,應該也知道卡卡西只想要跟自己閒聊,像是回到一開始青年還未向銀髮男人表白自己在未來的心意時。「就算其他地方放棄了這個國家,火之國本身也很多土匪打算乘亂破壞,為了讓人們過得比較安心我們還是有在努力的。」

「所以你還是向家裡那個長得很像我的布偶不停毆?」上忍開玩笑地問,青年整個人猛力發抖害卡卡西差不多錯手剪太多。然後鳴人轉頭,突然站起來害身上的金髮都撒落在地,六道鬍痕加深了年輕人臉上的紅暈。

「別…別說笑了!我才沒…我才沒…」

「是、是,請重新坐下來吧,火影大人,上次見到我的布偶綿花都冒出來了,我還真可憐呢…」

「你說什麼!我有重新修好──」青年用雙手掩住嘴巴,臉已經變得不能再紅了,然後茫然地轉身再次倒進椅子裡,嘴巴好像在嗚咽什麼。卡卡西暗自搖頭苦笑便重新夾起了金髮,到底已經幾多年了?青年前來這個時代的一刻,居然還保留那種布偶。

「…我覺得我瘋了呢。」銀髮男人自嘲地道,鳴人稍為抬頭,然後躬起肩膀虛弱地抱怨什麼你從一開始就已經是瘋子之類,可是卡卡西心底知道自己不是開玩笑。

感受金髮於指下的柔軟,甚至還有某些掉落在腳上的搔癢感,拷貝忍者真心覺得自己絕對瘋了。畢竟只有瘋子才會拿縫有自己樣子的玩偶開玩笑,只有瘋子才會與自己的劊子手在一起說笑。

只有瘋子才會喜歡上一名下決心想要殺掉自己的人。

卡卡西認為他自己不會學懂愛情,可是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就在知道鳴人直到現在還保留那個他當初以為只是咀咒人偶的東西那瞬間,一種名為震撼的感覺就衝進銀髮男人腦中,以無法解釋的方式清晰地告訴上忍「你已經喜歡上漩渦鳴人了」。害卡卡西覺得自己還要繼續瘋狂下去的就是他居然對於這份似是突如其來的感情一點也不內疚,他有衝動想要作弄鳴人,他有衝動想要看到鳴人擺出痛苦以外的表情。

他想要看到鳴人只為他歡笑。

此刻待在上忍面前,讓他覺悟到自己感情的鳴人並不會笑,於是卡卡西無法說清楚自己喜歡的是未來的鳴人多點,還是這時代的鳴人多點…不,這樣想想說不定他更早前就已經喜歡上這孩子,而卡卡西只是,於年輕人璀璨的光茫下瘋狂得一直也沒有發現。

不過,就算喜歡上鳴人也好。

這樣他就更能夠下決心為鳴人犧牲自己。

所以,請把那個布偶丟了吧。卡卡西暗自祈求,嘴巴不再說話,繼續安靜地為眼前的青年剪髮,同時於面罩下微笑。

只希望這個時代的鳴人至少能夠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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