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章是玉佳點的指定文。
要求內容:之前「平衡」那篇文章之中,另一個世界的卡卡西跟鳴子相識相愛至成家之間的波拆。
CP:卡卡西X女性鳴人
警告:架空,部份角色崩壞,自創角色,除了鳴人/鳴子外,凱、伊魯卡、水門、九品的性別倒轉。
其他廢話:雖然說是跟另一篇文章有關係,但就算你沒有看那一篇文章也沒問題,只是同一個世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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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冊
房子突然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
然後就是好幾個咳嗽聲。
「咳、咳咳!」金髮年約十五歲的女孩搧著鼻,旁邊比她年長兩、三歲的少年從地上爬起來。
「呀呀…好痛…」
「哥哥你在做什麼呀!」少女大力地嚥了一口,然後咳得更用力。
終於都站起來的銀髮少年一手掩住了嘴,另一手則拿起了一本厚厚的書冊,好不容易成功前進兩步,然後再次在塌塌米上坐倒下來。
注意到來自妹妹那怒氣的灰黑色目光,哥哥武矢只是揮著手自辯:「喂喂,這又不是我的錯,妳都知道媽媽喜歡把東西亂放啦。」
金髮少女鈴子先是懷疑地噘嘴,然後把地上一盒盒的箱子踢開。「唉,媽媽都那麼大了,還是長不大。」她抱著手閉上眼,一臉「真沒她辦法」的表情。
「先不說這個。」武矢拍了一下手上的書冊,冒上來的塵再次害他咳了兩聲,所以沒有注意到當中有著什麼微弱的聲響。「我翻到了寶物呢。」
聽到寶物兩個字,鈴子的目光閃起來了,立即衝到哥哥旁邊:「什麼什麼?」
「相冊。」銀髮少年指著上面用優雅的英文字母所寫成的Album Book,藍色的眼睛閃著光。
「嘩。」少女雙目更閃了,因為父親不喜歡拍照,所以家中很少照片。最多只有在父母的床頭,於一株小植物旁邊那兩個相架,一張是是鈴子十歲時拍下的全家照,另一張則是結婚照片。
「哦呀,想不到這種年代久遠的東西也會被翻出來呢。」從二人身後傳來了一把好聽的噪音,嚇得鈴子與武矢幾乎要從地上跳起,轉過頭,只見兩人的父親彎身俯視下來。一手握住腰,另一手則是只有母親不在時才敢在鈴子面前秀出來的橙書。
「爸!別嚇我們呀!」武矢把手放在胸前,呼了一口氣。
鈴子的目光卻變得更閃:「吶吶!這個相冊是哪兒來的?何時的?」
「唔…怎麼辦呢…」兩人的父親先是思考了一下,然後蹲了下來,放下了拿著書的手,無神的表情變成了笑容:「你們打開不就知道了嗎?」
「對對對!哥!快打開吧!」金髮少女用力搖著她的兄長,武矢只能「是是是」地回應,翻開了第一頁。
「呀。」兩人的父親突然吐了出。
兄妹先望向睜大了眼的爸爸,然後轉回前方,接下來倒抽了一口氣──
一同爆笑起來。
照片之中是穿著和服的旗木卡卡西跟漩渦鳴子,但女性那高髻的金髮被用力拉起,而男人的嘴巴似是幾乎被扯裂,而且還能看到女方踩住了男方的腳趾。
兩名孩子笑了好一段時間,期間父親只能別過頭抓抓臉,然後似是回想起什麼,輕輕勾起了唇。
最後是武矢先受控,擦去了快樂的淚水,轉頭問向他的父親:「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你們真的很想知道嗎?」
「是!」二人異口同聲地道。
「嘛嘛…」銀髮黑眼男人終於都放棄了蹲著,整個人倒坐在地上:「怎說好呢…總之,這是我跟你們媽媽第一天見面的日子,也是我們第一張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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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當水門老師,也就是你們的外婆,邀請我去跟她的女兒見面時,我是十萬個不願意。
說得好聽就是:「卡卡西你已經二十八歲了卻連女朋友也未找到我作為你的劇團指導老師真的很擔心你呀」,而說得難聽的則是她心中那句:「怎麼辦鳴子又把她另一名男朋友嚇走了這次才兩天而已!」
我之前從來沒有跟老師的女兒見面,事實上我當時參加劇團也是一個秘密,因為我的父親認為這種工作做不長,如果不是碰上老師的話,也許我現在只能在一所大公司之中跟客人談生意──這是我最討厭的事。
總之,因為老師對我有恩,我實在不能辜負她對我的一番好意,於是我則去了參加那場所謂的相親。
去到酒館的時候,我手上還是拿著書,而且我還刻意遲到了半小時。
老師並不在意,向我揮了一下手笑著請我坐在她旁邊。老師的丈夫,我現在的岳長,則坐在老師的對面,眼神尖銳地盯住了我的書。在他旁邊則是一名脹著臉的金髮少女。
她給我的感覺就是她實在是老師的拷貝。又大又亮的藍眼帶著觀察注視著我,鼻子小巧可愛,雙唇則因為口紅而泛紅。如果要說她跟母親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臉蛋圓得稚氣,更為她加添幾分可愛。
但不是我的類型,至少我那時是這樣想的。
她比我還要小十年,我認為現在的女孩十八歲不停交換男朋友還是很正常的事,而且這也代表了她善變。嘛,反正我當時並不在意,只是想著應付一下過了這午餐就好,然後再跟老師說不適合就行了。
於是我拉開了老師旁邊的椅子,坐下來的一刻──
「呠~~」
我睜大了眼,呆看著前方,那女孩立即大笑起來,於是我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理會老師那震驚的表情與老師丈夫那更皺起來的眉,我向眼前的小女孩吐了一句:「我對妳的第一印象是…我討厭妳。」
效果不錯,她立即張大嘴巴靜下來。我微微彎向前拿出了藏在椅子中的惡作劇,於是家長們的目光立即轉到那臉開始紅起來的女孩上。
「鳴子…」九品先生立即扯住了女孩的耳朵,大聲呼喚:「妳又來了!都叫了妳別這樣作弄人家!我一開始還以為他真的放屁了!」
哎,好一個有話直說的男人。
「好了好了。」水門老師靠前拍了一下紅髮男人的頭,然後坐回去說:「現在大家也到齊了。那麼先開始吧。卡卡西,這位是鳴子,我的女兒。」
只見金髮娘抱住了手別過頭,然後才勉強吐了一個不情願的:「你好。」
「鳴子,這邊是旗木卡卡西。」
我單純點頭,利用演技來微笑。
然後奇怪的安靜從空氣中冒出來,但這不是因為傳統相親兩方那種尷尬的安靜,我個人認為比較像是生氣的安靜,畢竟我還為剛才的事而生氣,而從那雙熱烈的藍眼來看,很明顯她也是。
「那個…」漩渦先生似是我們之中第一名受不了這種氣氛的人:「你們兩個就不懂說些什麼嗎?好像是喜歡跟不喜歡的東西,夢想等等?」
那雙藍目更是危險,但比起我父親的來說,這不算什麼。
「對,卡卡西,不如你先說吧?」
我有時真的很佩服為何老師可以經常那麼冷靜,於是默默嘆了一口氣,無神地望向眼前的女子:「喜歡的東西?很多;不喜歡的?也很多。至於夢想…跟妳無關。」
呀哈,她的臉氣紅了。不知為何我覺得有張臉很可愛,現在回想起來…也許我當時已經被她吸引了也說不定?
但至少我不會對於一個才剛認識的人完全表現出自己,我只是逗樂地望向眼前的女生。
「…我喜歡拉麵,不喜歡小看我的人…」她說這句的時候盯住我的眼神變得更用力,然後繼續道:「嗯唔,夢想?」她突然作了一個壞笑:「就是這個!!」過了一秒我就發現自己左腳非常地痛。
腦袋花了五秒分析才覺悟到是這傢伙踩住了我,而且還要是用木屐,在我也是只穿了木屐的腳上轉來轉去。
說實,我可以忍痛,雖然這真的非常地痛──事後我還發現出血了;但我當時腦中唯一想到的就是絕對要教訓那可惡的小妞。
「小朋友,把妳的腳放開。」
「我不喜歡。」她甜美地笑道。
我靠前抓住了她的手:「放.開。」
「我.不.喜.歡。」她這次咧嘴而笑,伸前扯住了我的臉。
於是我實在忍無可忍了,水門老師我才不會對不起!總之我踢開了她的腳站起來,但她沒有放開我的臉,一同站起,再一次猛力踩向我的腳,而我則抓住了她那梳得整齊的金髮,她把我的嘴扯開,我把她的手拉開,然後…
「放開我,螺旋魚蛋。」
「絕不,農田稻草人。」
這一幕就被九品先生愉快地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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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後,銀髮男人發現他的兩名孩子都在地上滾來滾去。
武矢用力拍著眼前的相冊大笑,不知為何作了一些幾乎沒有被注意到的鈴鈴聲,而鈴子已經把地上的塵埃全都重新翻了起來。
說實男人也知道這場邂逅絕對不浪漫,而且還很可笑,所以只得臉紅地抓著頭。
直到兩名孩子終於都冷靜下來後,長有跟父親同樣臉孔的少年立即問:「接下來呢?你跟媽媽一開始就互相敵視的話,怎麼會結婚還把我們生出來呢?」
「對對!爸,告訴我們吧!」鈴子拉著其父親的手臂,一臉懇切。
「嘛、嘛,先冷靜下來。」銀髮男人從兒子的膝前輕輕拿走了相冊,放在自己盤坐的腿上,翻開了下一頁。
出現了兩張照片,一張是二人在摩天輸下的照片,當中卡卡西手上拿著一大堆的東西,而鳴子則向鏡頭作出V字手勢;而另一張則是鳴子滿口拉麵時被偷拍的樣子。
「這是你們第一次的約會嗎?」鈴子倒在父親身後道,指向了前者。
「嗯…可以說是吧。」男人點頭,憐愛地撫著那張相片。
「那即是怎樣?」武矢從父親面前把頭湊過來,倒轉看著相冊。
銀髮男人分別看了兩名孩子一眼,然後再開始了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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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次大失敗的相親後,我本來以為不會再看到那女孩,但結果接下來老師就總是把她帶到劇團中,害我幾乎每天都看到她。
儘管我當時想過直接把她當透明,但我想你們也知道,你們的母親是什麼人,要把像是漩渦鳴子這樣的女孩當成透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她把她的「夢想」實行了,每天晚上我離開了用來應酬父親的公司來到劇團時,迎接我的就是猛力一腳。只要我彩排時做錯了什麼,她就立即大聲嘲笑,似是非得把我惹著不可。說真的,下班後我已經又累又煩,還要受到她的折磨,我當時真的考慮過直接退團然後跪在我父親面前叩頭認錯。
有一天,我真的受不了。本來的工作因為公司出了問題需要加班,要我處理的文件也是平日的兩倍,而待我前往劇團被踩時已經遲了很多;直到劇團完結後,我立即倒在休息室之中,已經累得走不了,呀,我當天還未吃晚餐呢。
在我快要入睡的時候,休息的門被打開。
我保持閉著眼,假裝繼續睡,我當時不想知道到底是誰走進來,但很快我就感到身上被人蓋上了綿被。
然後我感到那人跪下來在我面前觀察著,無論是誰,我真的很想像那人快點離開,好讓我能好好繼續睡;只是過了一分鐘還是沒動靜,於是我以為在我等待的期間對方其實已經走了,在我準備張開眼確認時,前方傳來了一聲嘆息。
我認得出,是她。我從沒料到她連我想好好睡眠的小希望也奪去,只是她接下來的聲線教我吃驚。
「…為何你還在忍?」
那聲音,很悲傷。想著她平日那又吵又自信的噪音,這個又小又自悲。
我不知道她說我忍什麼,是忍著不讓她發現我醒著?是忍著她對我各種的折磨?
「你傻的嘛,明明那麼累還要繼續來。」
我還是沒有動,沒有睜開眼。
「難道被我踩,被我笑就那麼好玩嗎?」
嘛,看來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為何還不離開我?像以前那些人一樣?」
我嚇呆了,不知道她有沒有發現我的身體繃緊。我從來也沒有主動要在她身邊,只是她主動黏著我而已。
…黏著我…
我會這樣想,總覺得很奇怪,就像是她在追求我一樣。
「他們都說我太男子氣了,他們都說我一點也不懂溫柔,我一點也不關心他們…但我做那麼多東西,只是想要他們真的注意我而已。」
為何這孩子突然在睡著的我面前說這些話,我在很久之後才知道。但我有感覺她需要找人發洩,而且現在沒有人能讓她發洩。
「沒錯我是不懂溫柔,也許我除了拉麵外什麼也不會煮,也許我太吵了,但我…只是不想他們只喜歡我的外表而不是整個人,畢竟我真正的性格就是這樣。」
我繼續是沉默地聽著,反思她之前的所有行動,其實也沒有任何惡意,也許正如她所說:想人注意真正的她而已。我總覺得她可能會有不少同性或異性的朋友,但這種性格談戀愛的話,任誰也受不了。
而且不相信一見鍾情的我認為感情本來就是慢慢培養出來的,一開始就那麼過份,所有人都會被她嚇怕吧。
「所以我真的不懂…為何你還不趕我跑?難道你是M嗎?」她停了一下,然後才大叫:「難道我就一定得結交M的男朋友!?呀──對不起,太大聲了。」
如果她以為這樣我還會繼續睡的話那她真的太單純。
於是我從被子下方伸手,半摸索地捉住了她的手腕。我還沒有張眼,但可以感到她完全繃緊了。
「妳不是要結交M男朋友。妳只是要改變妳的策略而已。」我咕噥著,緩緩睜開了眼,來自走廊的燈太弱,我看不見她的樣子,只看到她跪在我面前的輪廓。
「你、你、你醒著!」
「對,我醒著。」我坐了起來,沒有放開她的手,但她很快就用另外的手用力打我。「你偷聽!你偷聽!」
「是妳主動跟我說的。」我自問說的是事實,好不容易才捉住了她打我的手。「妳男子氣?明顯是。不懂溫柔?那這被子是哪兒變出來的?」
她僵硬起來。我微微一笑,輕輕放開了她。「妳說妳想我趕妳跑?」明知道她的事跟我無關,明知道我自己的確因她而煩,但我不知為何會說出接下來的話:「妳每天都叫下班過來的我提起精神好好練習,我怎可能趕妳跑?」
我只看到她慢慢低下頭,於是我拍了她的頭髮,感覺非常柔軟。「我明白妳為何害怕別人喜歡的是妳的樣子而不是妳本人,只是妳用的方式不對而已,孩子,這樣下去的話,就如妳所說的:把所有人都趕跑了。」
「可是我…」
「我這星期六有一個休假。」沒錯我是有一個休假,我本打算在家中倒頭睡一整天,所以我到底在說什麼?「我跟妳試一次約會吧?」
「呃、呃、咦──!?」
可惜這兒沒有太多光,否則就能看到她臉蛋全紅了。
「我是說試,看看妳日後的男朋友可能會受不了妳什麼,然後我找方式幫妳改善。」
她安靜了好一段時間,然後才道:「謝謝你,卡卡西。」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她喊我的名字。
結果我了有一個地獄的週六。
我不知道她哪來的活力,還很會搶錢。
她首先把我拉到遊樂場,要我付了入場費,然後那些拋圈進瓶子之類的小遊戲她不成功的話就會試到成功為止,而且也是我出錢。
「那個…我不是由錢做的…」
「什麼?男朋友為女朋友付錢不是天經地義的嗎?」她用她那碧藍的大眼盯向我。
「但我只是…」跟妳裝著約會,然而我沒有說完就被她插話。
「我不管!我沒有拿到那九尾布偶也不會放棄!」
她對於別的小遊戲攤位也是同一情況,結果被強迫帶著各式各樣戰利品的我袋子滿滿,錢包空空。
接下來她還把我拉到過山車去。我已經婉轉甚至直接跟她說了我對過山車之類的機動遊戲有恐懼,但她就是不管,直接把我拉上去。
然後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下車那一刻,我只剩下本能,牽住了她用我的錢勝過來的禮物,繼續跟著她一步一辛苦。
之後就是海盜船,還要坐在船尖。
下了船之後是跳樓機。
然後說再想多試一次過山車。
最後就是…我要死了。
在遊樂場之中一名攝影師幫我們拍了照片,就是你們看到這一張,沒錯她又要我付錢,然後我們就前往拉麵店。
說實,我本來已經訂了一所西式餐廳的二人座,但她堅持要去吃拉麵,我只能接受,反正拉麵價錢應該不會跟普遍西式餐廳差太遠,甚至更便宜。
──然後我才發現我錯了。
她吃了六碗,整整六碗!我整個過程都只能盯住她吃,自己的麵只嚥了兩口。
「為何還不吃?你的麵要涼了。」她滿嘴都是拉麵,鳴門黏在她的嘴角旁,圓圓的臉因為熱氣而秀紅,來自碗裡的煙霧亦讓她那藍眼變得更是水汪汪。
突然,我有衝動想保留這一刻。
於是我抽出了暗自帶來的照相機──事實上我一直不拿出來的原因是因為我不太喜歡被拍,我不想要她搶過來拍更多,但早知道要付錢買照片我就早早拿出來了──
然後,偷拍了她吃麵的表情。
接下來好幾天,我都發現自己閒時總愛一直看著照片中那張臉。於是我不禁想著:
也許我真的是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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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偷拍狂。」鈴子帶著鄙視的表情看著父親,害銀髮男人的心猛力一跳,其他人就管他的,他唯觸不想被女兒誤解呀!
「畢竟是家中有著全套親熱系列的變態,哎,還要是個抖M。」武矢同意,他在聽故事期間已經不自覺地坐到父親旁邊,結果一把就被父親狠狠地用手臂勾住了脖子。
「嗚嗚…你們這樣說真教我傷心…而且不要小看你們乾爺的作品呀!」
「是、是。」武矢輕蔑地說,為相冊翻了一頁,他突然注意到這兒鳴子的臉開始出現她的鬍子傷痕。
當中一幅只有她一人的照片,站在一些服裝間之中,雙手放後作出了轉身被拍的樣子。她的笑容很燦爛,跟之前完全沒有分別,甚至更漂亮。
鈴子與武矢都注意到父親之前那假裝悲傷的表情緩和下來。事實上他們都知道父親演戲真的很厲害,如果他不想讓人看到他的表情,那他絕對不會讓人看得見。
「爸爸…」鈴子主動拍著那片銀髮,現在已經可以看得到當中微微帶白。
武矢也在父親的胳肢下放鬆了身體,看著母親這一張照片。
兩名孩子都知道為何母親會比其他人多了六道傷痕,而且對於這樣也能堅強地笑起來的母親,最大的功臣莫過於就是她現在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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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個「約會」後,我殘忍地向她解釋了她到底做了什麼東西會害她的男朋友逃開。一聽到我一個月的薪金被她花光時,她立即向我道歉,但同時表明沒錢可還,我只好承認當買一個教訓;只是過山車的事她還是堅持這樣是為我好,儘管我已經解釋了有時男生還是喜歡被女生遷就的。
過了一個星期,我聽說她又找了一名新的男朋友,自此我也沒怎樣在劇團看到她了,而我亦忙得透不過氣,所以沒有怎樣為意。
只是再也沒有那吵耳的聲音,總覺得劇團少了些什麼。
直到再一個月後,我再次晚了下班,但到劇團後發現水門老師還未來。當我問同期的朋友帶土跟凜時,他們說老師的女兒受了傷正在醫院,老師正前往看她。
我突然感覺心都涼起來,她受了傷?於是我問出了醫院的所在,頭也不回直接駕車過去。事實上我這時已經覺悟到自己對她有好感,但好歹她有男朋友,所以我沒有表現出來,一直不停地告訴自己對方不會喜歡我這種老頭罷了。
走到醫院我看到了冷靜的水門老師與及向醫護人員大吵大罵的九品先生。看到九品先生行動那麼激烈,我真的很害怕那孩子出了什麼事。於是我跑了過去向水門老師問情況,他只是說女兒自行劃傷了臉,讓自己毀容。
然後我腦袋變成了一片空白。
緩緩地,我回想起之前她以為我睡著時向我所說的話,她說她不希望男朋友只是愛她的臉,如果是她的話,一定會做所有她想得到的東西以達到這個效果──
她從病房之中步出來。
「爸…媽…」她先是空洞地望向父母,那平日是碧藍的眼變成了無神的深藍,雙頰包住了紗布。
她看到我的時候,我注意到那雙眼睛微微點亮了一點,然後後退一步,再次暗下來。
「怎可以這樣…怎可以無法痊癒?」如果不是老師拉著,九品先生幾乎就要抓向那從女兒身後跟出來的醫護人員的衣領。「你們在做什麼!?我的女兒怎可以毀容?這樣的話她還怎樣見人、怎樣可以交男朋友?」
「我才不在乎。」金髮少女道,眼睛沒有望向任何人,但語氣很堅定:「反正就算交了,那些人都只愛我的樣子。」
「到底發生什麼事?」水門老師聲音冷靜,但她是一名很有才能的演員,我相信她內心正在沸騰。
女孩先是望了母親一眼,然後再次低下頭:「不關妳事。」
「鳴子──」
「夠了,爸,別管我。」
她一把衝過了所有人,不理會父親的呼喚,跑出了醫院大堂。
我的心一慌,擔心她也許會有什麼危險,只是向她的父母說了一聲抱歉,然後就追出。
我在醫院的後園之中找到了她。
她站在樹下,臉無表情地看著月光,長長的金髮在夜空下反而比平日更是閃爍。
就算臉兒蓋住了紗布,就算眼睛染上了紅,我還是覺得,那一名在月下泛著柔和金光的女孩,是最美的。
「…孩子,妳應該要回去,父母會擔心的。」
「…為什麼?」少女的聲音很小,小得讓人痛。
「因為他們都很重…」
「為何所有男人都是這樣想?爸爸也是,樣子就是一切嗎?那個人也是,一直說我很漂亮,一直說我很像貓咪,說我很可愛,他…他…」女孩咽了一口,然後用力搖頭,似是想把些什麼東西揮走。
「那個人怎麼了?」我有一種預感無論是什麼也絕對不會是好事。
「他…說要跟我上床,因為我很美。」
「上…床?」等、等等!最多才一個月而已,但…上床?我自問不是什麼保守的人,但才一個月就給我搞這種東西?很明顯女孩對這段感情是認真的!但那…臭小鬼!現在的小鬼都把談戀愛當成什麼了?
「可是我不想…我真的不想…我連他是否真的喜歡我也…」她再次搖頭,我很想把她抱進懷中,但我不知道能不能,畢竟萬一…
「在他叫我先去洗澡的時候,我在浴室找到了一把剪刀,想起他說我像貓般可愛,於是…」
我情不自禁吐了一口氣,看來那死小鬼還未佔到太多便宜。只是我也不禁為這名可憐的女孩落得如此下場而悲哀,她太堅強了,堅強得內裡事實上相當脆弱。
「鳴子。」我說,向前走了一步:「我認為妳很美。」
她猛力把頭轉向我,頭頂上的月光似是為她加上光環。
「就算是現在也一樣,我肯定,直到未來也是。」
「我…你…為何…」她在抖,非常清楚。我再走了一步,但她卻後退一步。
「因為這是事實,妳真的很美麗。」我再試了一次,希望不會前進得太快。
「但…我…」她按著自己蓋住紗布的臉,不太肯定。
「美麗的不只是樣子,還有妳的聲音、妳的氣味、妳的捉感──」這一項我不是很清楚,但我對此相當樂觀;然後繼續:「還有妳的心,妳的堅強、妳不輸給任何人的精神,我覺得是最美麗的。」
我一直都等著,夜風吹過,帶來的不是寒意而是溫暖的夏風。
接下來,她笑了,是就算有著那兩片白布也蓋不住的笑容。
我發現我無法把目光從漩渦鳴子身上移離。
「謝謝你,卡卡西。」
我只是點頭,然後把她送回父母身邊。
過了兩天,鳴子在劇團完結後主動把我留下。
劇團的大家對於她的自殘都隻字不提,但指向她的目光從不停下。
她把我拉進劇團的衣物間裡,在關上門的瞬間,那個努力擠出來的笑臉緩緩沉落。
我沒有說話,單純等著她低頭,嘆氣,然後才再抬起頭,堅定的藍眼望向我。
「卡卡西,我現在可以拿下紗布了。」她小聲道,然後走近我。
「嗯。」我不禁咒罵自己為何除了這一個字外就說不出其他。
「我想…我希望你是第一名看到我新樣子的人。」
「…嗯。」也許是因為我在醫院之中說過的那一番話,所以她才相信我看到她的樣子後不會傷害她。也許。
但無論如何,我也不會。
然後金髮女孩就在我面前扯下了紗布。
──我看呆了。
這叫什麼毀容?這樣可愛的臉怎麼叫作毀容?
兩邊臉,每邊有著三道向中心微斜的橫線,看起來就像是野貓的鬍子…不,她是一頭可愛的金色小狐狸,是一頭很難捉到、自由的狐狸。
「…怎…怎樣?」她的聲音有著恐懼,帶同時帶有幾分期待。
我搖著頭,好讓自己清晰思維,但她似是誤解成否定,立即害怕地畏縮。
「不、不,鳴子,妳的臉是我看過之中最漂亮的。」我走前兩步,伸出雙手杯住了她的臉:「妳完全不醜陋。」
她先是一呆,然後勾起了笑容,我覺得她有種想撲到我懷中的衝動。想必她一定也很緊張自己的臉…或…我希望,是我的想法。
「謝、謝謝你,卡卡西,真的謝謝你。」她把臉靠進我的手中,而我以姆指感受著那傷痕,很細、很新,像是用力一點就會被撕開,所以我很小心。「我不知道可以報答你什麼。」她繼續道。
我笑了,這孩子真的很可愛,很單純,卻很美麗。
「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但如果妳真的想謝我…我可以把妳這樣子永遠保留下來嗎?」
「咦?」
我暫時放開了她,轉到旁邊的櫃子,拿出了劇團用的照相機。
無論如何我之前就已經有著這種想法,讓她相信自己的樣子並不那麼糟,讓她知道在照片中她永遠都是主角。
「為何…突然…」
「可以嗎?『我的』小狐狸。」我笑著道,牽住了她的右手,彎下身,在指節上親了一下。我不能嚇著她,我要表現得像是一名紳士。
保持鞠身,抬頭只見她臉紅了,左手按住了臉,湧出了淚來。我知道這是好反應。
「誰是你的小狐狸了。」她先拭去淚,伸出了那隻手撫著我的臉。我能感到頰上被按著的位置有少許的濕潤,但真的很溫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但…只要你喜歡,照片也好…我…也好…你想保留多久也可以哦。」她小聲地道。
於是我站直了身,親吻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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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繼續翻著相冊,可以看到父母交往時那甜蜜的一面。
水族館下被大海包圍的世界,沙灘之中的比基尼與及猛力忍住鼻血的男人,有著兩人特色的雪人,結果又是拉麵的燭光晚餐。
「但…老爸當時已經那麼寵媽媽了嗎?」武矢厭惡地道。拉麵、燭光,這什麼組合?
「哈哈,比起一開始的時候好多了。」二人的父親輕聲說:「我不是那種什麼都會遷就女朋友的人,所以只要我有不滿都會哼聲,嘛,你們的媽媽只要心情好的話也滿通情達理的,事實上她很容易對我心軟。」
「切,是爸爸你太容易對媽媽心軟吧。」鈴子點頭,哼了一聲鼻音。
銀髮男人只是繼續作出柔情的微笑,接下來,相冊翻到了其中一頁,他停了下來。
是現任劇團的大家,與及中間抱緊了鳴子的卡卡西。主角二人看起來相當高興,而後方的有些似是在歡呼,有些在鼓掌。
「吶吶,爸爸!這是什麼一回事?大家都好開心呢!」鈴子相當興奮,黑眼內是因為看到照片中的快樂而湧出的好奇。
武矢的藍目亦相當閃爍:「大家在慶祝什麼嗎?」
「唔~」兩人的父人作了一個耐人尋味的表情:「可以這樣說。」
「爸~告訴我們吧!」金髮女孩坐在地上彈來彈去,有時還真覺得她的行為很像母親。
「是是,那麼應該從哪兒講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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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們交往的一年半,我終於都發現自己需要有一些改變。
我不是不滿足跟鳴子一起的日子,相反我覺得很快樂,是我活了三十年以來最快樂的一件事。
可是這樣下去不行,我一開始的目標並不單純是星期一至六每天早上八時出門上班,晚上五六七八九甚至十時才能下班前往劇團,然後只有星期天才能跟鳴子約會,或是被少有的表演佔去。
事實上我已經跟好幾名在高中時代一同參與劇社的朋友聯絡,幾經說服,他們部份人有意思跟我合作開設一個屬於我們的劇團。水門老師對這想法也十分支持,其實我當時所待的劇團比較像是一所演員訓練學校,不需要你付錢來學習,但沒有特別多的工作收入,亦沒有讓你上電視台的保證,但對正考慮日後是否在這行業之中繼續發展、出人頭地的成員來說,卻是一個不錯的中轉站好使你決定前路。
錢我已經存好了,人也收集足夠了,地點亦已經找到了,就連劇本──我從來沒有想過親熱系列的原作者自來也大人會願意為我們寫劇本!原來鳴子至小就把自來也認作乾爹,跟水門老師也搭擋寫劇本演出了好一段時間,聽說最愛的乾女兒的男朋友要開劇團,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於是當時我只餘下一個問題。
我的父親。
他不是笨蛋,他知道我過去一直有前往劇團,並希望我快點放棄跟集中在他所「理想」的事業上。
但很明顯我從來沒有放棄過。
…好吧,說我沒有想過放棄就是說謊。儘管我沒有真正表現出來,但好幾次壓力實在太大,難得的幾個演出結果都因為某些個別理由而不太成功,教我身心都很疲累。
記得有一次我發燒了,但當天的演出對於劇團非常重要,如果少了一個人,那麼劇目就會演不了。
我還記得自己最後終於都在出場前的一刻倒下,而代我上場的是鳴子。
她一直都有看著我們彩排,雖然抱怨過但也不介意我跟她約會時拿出書背台詞,所以她很理解我的角色到底是什麼人,儘管對白就…還算勉強記得吧。
只是看到她穿上男子王族裝的一刻,不知道是因為我發燒還是什麼呢…我又看到她另一面全新的美──我總覺得,如果她是男孩子,一直會是瀟灑、自信,而且會吸引人跟在身後的陽光型小帥哥。呀,說起來,不知你們還有沒有記得,但這個猜想的確在好幾年前被確認了,雖然依舊不失純真。
好像扯得太遠了。
總之,我需要說服父親讓我建立劇團,我需要讓他知道我們的實力如何、夢想如何,這是我的個人鬥爭。
理所當然,他大發雷霆。
「你認為你自己到底是什麼?你加入了那個所謂的劇團以來有什麼成績嗎?拿到多少錢回來了?比你在公司之中的多嗎?」
這些他全都說得對,但我也有我自己的理由。
「我已經有足夠的金錢與經驗,現在只欠更多彩排時間而已!當我們的劇團做大了會謙得比現在更多,錢真的那麼重要嗎?」
我們家不是特別富有,但也不算窮,甚至比小康更好。而加上我沒有太多的渴求,所以我一向都不特別注意用錢的方面。
「你自己說會這樣說,雖然你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但日後真的要結婚生孩子怎麼樣?就那種連名字也沒有的爛劇團可以成家立室嗎?」
──我突然無法反駁。
我忘了鳴子的事,沒錯,她還年輕,才二十出頭,還有很多機會,但我…
我已經三十了,也許再多拼幾年就沒活力了。劇團是我的夢想,但我不能等到我實現夢想才去迎娶她,我不能讓她在眾多親戚面前跟一名老頭結婚。
但我也不能放棄夢想,而且說真的,對於成功率我也沒有十足肯定,只有我一人的話失敗也可以重來,但我不能把她拖下水…
「這樣又如何?」當我再也騙不過鳴子的雙目,把我的擔憂告訴她時,她單純這樣說。
「什麼叫這樣又如何…鳴子,妳要知道萬一…」
「我漩渦鳴子的字典之中沒有萬一。」她滿臉笑容,是無論我看多少次也教我心動的笑容:「你會做得到,卡卡西,我相信你會做得到。這個世界上沒有做不到的事,而且這是你教會我的。卡卡西,是你一直以來的堅持,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真心愛我的人。」
我睜大了眼,看著金髮少女移近了我,主動靠在我的肩上。
「吶,卡卡西。」鳴子從口袋子之拿出了一顆小鈴鐺:「這個給你。」
「什麼?」
「你要記得,」她把銀鈴按在我的手中,移著頭,望向了我的眼。「只要我迷失的話,就請用鈴鐺把我帶回來。你就是我的鈴鐺。」然後她合上了我的手。「你在我眼中,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我才會如此愛著這孩子。
如果她說我是她的鈴鐺,那麼,她也是我的鈴鐺,清晰的聲音把我帶到正確的路上去。
我不能辜負如此相信我的她,也不能辜負相信她的我。
這就是我們的關係。
於是我跟父親約定了,接下來,我會借水門老師的名義,跟新的劇團成員一起演出劇目作比賽,只要成功得到任何獎的話,他就得讓路。
自來也大人聽說後,為我們帶來了最出色的劇本。
他的妻子綱手,說我們需要一名導演,並主動擔當──她真的是一名好領導,看得出我們哪兒出問題,哪兒可以更是發揮。
出雲跟子鐵是一對非常出色的相聲組合,總是能帶給觀眾歡樂。
久間跟雷同對於道具供應等非常熟悉,而且總會在我們精神上有任何需要的時候在旁邊出現幫忙。
而劇團家務都是由伊魯卡負責,她可說是我們這兒的大媽,甚至在最忙碌的幾天每天都為我們炒飯。
凱則是我們專門的化妝師,儘管她的樣子可怕得你不相信她真的是一名化妝師,但能力卻非常一流,似乎是因為她以往曾經暗戀過我?我不肯定。
紅豆總是有著奇怪的想法,她可以把一名女巫系的角色演得很真實,而且充滿自信。
阿斯瑪在高中期間已經是一名非常出色的演員,常常跟我搶男主角的位置──當然我個人並不特別想要當──只是因為他的大塊頭,常常被當成奸角,讓他暗自哭泣卻不放棄。
他的新婚妻子紅是唯一看得出阿斯瑪不如外表那麼可怕的女生,亦是一直支持阿斯瑪演下去(跟搶作男主角)的決心。
還有…一直支持著我的鳴子,那名對演戲沒有多少認知,卻每次我下台時給我毛巾或飲料、鼓勵我或是由踩我的腳變成拍著我的頭說下次要做得更好的女孩。
我擁有我的劇團、我的木葉劇社,那我還需要害怕什麼?
結果可以說是慘敗。
外面的人太強大了,又或是我們想得太簡單了──我是指,自來也大人的劇本很好,我們的實力也已經發揮至極,不過…
我們一個獎也得不到。
我知道,我的父親在看,在我離開的時候,他就等著我。
「現在你知道了吧?你無論怎麼辦,也會失敗。」
我只得茫然地望向他的身影,他那束雜亂的銀色長髮,在街燈下非常耀眼。我不敢直視他的眼。
「那現在跟我回家,別再作夢,明天好好上班。」
就在我順從踏出第一步的時候,懷中鈴鐺作響。
本能地回頭,鳴子正以堅定的眼神望著我。
然後我想起來了,我真真正正的夢想是什麼。
「爸。」我呼了一口氣,直視著父親,說:「你知道嗎?『我有很多喜歡的東西跟討厭的東西,至於夢想就不關任何人事。』這是我每次被強迫要說自我介紹時所說的話。」我直視著父親,看到他的眼睛睜大了一點,接下來我讓聲音微微變大:「但下次我會認真跟人說:我喜歡的是演戲、我討厭的是『我不是自己』,至於夢想:我要以我『自己』的身份跟鳴子一起走過餘下的人生!」
然後我轉身,走向在夥伴前方的鳴子面前,單膝跪下。
從口袋之中抽出了盒子,面向女孩打開。我知道,當中是一顆戒指,上面還繫著金色的鈴鐺。
我本打算在劇團真的得到任何獎後,直接在台上送給她的。
但現在已經沒關係了,因為要見證的話,有大家就已經足夠。
「漩渦鳴子,我人生的金鈴,請妳嫁給我。」
我望向那張吃驚的臉,她一手掩住鼻,但也能清楚看到臉紅;那片金光、那片清晰的藍眼、那牽住我的心的美好笑容…
「我愛妳,漩渦鳴子。」
然後我握住了她那放在身旁的手──我可以感到震抖,卻沒有掙扎──把戒指套進左手的無名指裡,並把鈴鐺按在她的掌心,為她合上手指,緊緊握住,而我亦沒有放開她的手。
我向她笑著,無論現在發生什麼事也好,也阻止不了我去笑;但我同時也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不知道跳了多少次,直到感覺如幾個世紀後的最後,紅豆吹了一聲口哨拍向鳴子的肩,女孩才似是回過神來。
「還等什麼?快點答──」
「是是是是是!我願意!我願意卡卡西!我也愛你!」
於是我站了起來,把喜極而泣的鳴子抱進懷中。很奇怪,此刻的我居然是如此平靜。
四周傳來了掌聲與歡呼聲,我不是太聽到眾人真的在說什麼,只知道我們都被都被推推撞撞,耳邊絕對是一些恭喜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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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張照片,是當時你們爺爺拍下來的。我不知道,原來他有帶照相機,準備在我真正勝利的一刻拍下。」
兩名孩子的父親說完後,抬頭,卻見二人的母親正站在他前方。
「鳴子…」他略帶吃驚地道,然後臉紅了。她到底是什麼時候站在這裡?
「居然在這兒看照片沒有叫我?」金髮女性蹲了下來,伸手分別搞亂兩名孩子的頭,最後就兩手一起把玩丈夫的。
武矢按住了頭頂噘嘴,而鈴子則若無其事地拍平。
「鳴子,妳什麼時候在這兒?」
「由你說『請妳嫁給我』開始囉。」然後她把兩腿伸向前跪下,沒有注意到丈夫那已經紅透了的臉,為看起來還餘很厚的相冊再翻一頁。
那兒有一個凹陷的箱子,裡頭是兩顆鈴鐺。
後面還有兩張照片。
一張是大兒子出生時,兩名笑到幾乎像在哭的家長,一同抱住了連眼都未能睜開的武矢的照片。
另一張是女兒出生,表情不比之前好多少的父母親抱住了女嬰,還有似是想向鏡頭作V字卻變成W的銀髮藍眼小男孩,一同拍的照片。
「難道這兩顆鈴鐺就是…」
「訂情信物唷。」鳴子甜笑道,再次抽出了兩顆鈴鐺,依舊是清脆地叮叮作響。
兩名孩子一同期待地望向卡卡西,他只是別過臉抓著頭髮,然後深深吸氣,笑了:「對,是訂情信物。嗯?怎麼了?你們都找到你們各自的可口小鈴鐺了嗎?」
「爸爸變態!」
「最~~討厭爸爸了!」
「鈴~子~~~~妳這樣說爸爸很傷心呀!」
「喂,你們三個別逃!快點給我把這兒打掃好!」
於是鳴子閉上相冊,並追了出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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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因為由相認相愛到成家真的認真細寫會超長,於是用了很久沒用的說故事風格…呀…雖然最後好像還是失敗了,由說故事變成單純的第一人稱而已…
總之這是點文的第一篇文,雖然之前已經有想過再寫一點這個世界觀的故事,但結果都是沒勇氣…所以應該說…真的謝謝點了這篇?(喂)
是說我打算就上面幾個部份作一些注釋~
有關鳴人以外的角色性別倒轉設定:
凱跟伊魯卡是因為在一開始《平衡》那邊作了這個設定,所以同一世界的話他們當然需要保留這個性別XD
九品跟水門則是因為:1,《平衡》那部份我已經說了鳴子原性漩渦,而我不想思考姓氏問題,入贅這設定感覺要解釋什麼,所以我不想用;2,反正除小鳴外還有兩人已經女體化了,於是這樣比較好玩(事實上這點才是最重要的←)
不擅長過山車的卡卡西:
在《平衡》那兒我也提過,別人喜歡架空的卡卡西還是強強的,於是我就把這個弄成比較…書生味?(笑)
拉麵:
去過日本旅行的大家都會發現日本拉麵很貴…其實只是你的導遊或是旅遊指南的錯(死)
「去到日本一定要吃拉麵」,所以就有這樣賺錢的人了…嘛,反正是否物有所值就看個人,我自己倒不愛吃拉麵(遠)
鳴子的前男友:
我心中沒有想過他是誰,大家想代入是誰也沒關係,只是我偏向你們把他當成自創路人甲。
男性鳴子:
就是鳴人不是嘛XDDD
《平衡》之中忍者世界的鳴人穿越過來,當時武矢只有七歲,所以是十年前。
事實上在這兒說故事的父親也不年輕了…
鈴鐺:
送鈴鐺其實主要代表了祝福平安與及牽掛、「請你想起我」的含義,也即是暗示我喜歡你。
不過我在這篇文章上也加上了些其他的意思XD
佐久茂:
我不是真的想把他寫成蠻橫父親那樣…他這樣做也是出於父愛。像之前九品因為女兒毀容而說出那些話一樣,希望大家能注意到。
當眾求婚:
有時我會思考卡卡西對於戀愛的處理到底是什麼樣…我覺他絕對是那種只要有機會就會公然親熱的人,當然求婚也一樣,因為他知道別人會向他們送上祝福…希望角色不會太過崩吧。
劇團未來:
看過《平衡》就知道過得好好的XD雖然不是最好,但至少大家都可以把劇團保持作正職。
那就這樣W
謝謝玉佳的點文W
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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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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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
生日:
1988/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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