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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約十來天之前開始,那名人類就每天晚上都會過來這座棄置公園裡給我各式各樣的食物。
那名人類的毛髮是不太常見的銀色,於月神大人之下淡淺的毛髮就會表現出柔和的美。我不知道為何那人的眼睛會不對稱,因為我從水中望向自己的臉時都只會看到兩顆菱角的大黑眼,而在附近徘徊的同類雙目的顏色都跟我一樣是單色的。我住在這兒很少看到其他人類,所以我懷疑兩隻眼睛顏色不同是否對於人類來說其實相當常見,這亦代表了也許還有別的人類跟這名男子有著同樣的漂亮的眼瞳。
反正我很喜歡就是。每天都期待著那人過來餵我魚乾跟一些味道不錯的肉類,而同時每次男人都會用那幾乎有我三分一個身體般大的溫暖掌心輕撫著我那黑色的皮毛。這感覺很舒服,所以我每天都會過來,除了有免費晚餐外,還只是因為我喜歡那個人的出現而已。
而今天則有點不同,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名長得比較矮小的人類男孩,頭上頂住金色的毛髮,臉上還有些很像我們同類所有的鬍子,而兩隻眼睛是蔚藍色的。不是說這男孩的眼睛不夠漂亮,但我肯定自己還是比較偏愛異色瞳。銀髮男人再次對我微笑,按下來把我最愛吃的烤魚放在我的眼前。
於是我直接享受前方的美食,同時蹲下來望著我的金髮人類正大呼大叫:「嘩…這就是卡卡西你說的貓咪了?」我沒有理會這個人,還是把整個心思都花在啃咬美味的烤魚。突然,我感到自己的身子被提起,美食就從我嘴巴之中掉落在地。比白昼天空更要碧藍的眼睛帶著閃耀注視著我,而我只能無言地盯住了那名人類的臉,等著對方何時才會把我放下來。
「鳴人喜歡牠嗎?牠已經在這兒徘徊了很多天,嘛,我猜想牠應該沒有主人。」銀髮的人類微笑道,憐愛地用手輕撫著男孩的毛髮。金髮青年的眼睛閃得我開始覺得太過耀眼,然後這傢伙還把我抱進他的懷中,用力得幾乎讓我窒息──也幾乎叫我立即向這混球伸爪。「卡卡西想收留牠?」青年胸腔伴隨聲音的震動令我有點不舒服,說實在,我從來都沒有被人類抱過,我之前真的不知道被抱的感覺到底如何──好吧,至少現在知道了:就是難受。
「你知道我家養狗…鳴人你可以收留牠嗎?這樣的話就算我不在時你也不會寂寞了。」銀髮男人柔和地說,然後把頭靠下讓唇按在年輕人的額頭上。我不知道人類這行為到底有著什麼意思,我只知道如果我再不離開這小子的懷抱,那我的烤魚晚餐就會泡湯了。老實說,我不介意被人類摸或是盯著看,在銀髮男人出現之前也有好幾次一些好奇的小鬼跟青年人會跑過來掃我的毛。但只是撫摸而不打擾我吃飯的話那就隨便你,唉,為何這名金色的小子就不懂得像他銀色的同類一樣單純在我吃東西時摸我毛呢?
我又感受到青年的胸腔在震動,那應該是滿足的笑聲。好不容易我終於都掙離了那小子的前臂躍回晚餐所在並繼續吃,這次金色的小鬼只是把玩著我的尾巴,是一些我完全不想管的行為。
「好!卡卡西,我決定了就叫這孩子大和吧!」青年熱情的嗓音傳來,呀,魚兒已經沒一半了。
「咦?我之前已經幫牠取了一個叫天藏的帥氣名字呢…」男人扁嘴道,這叫金髮男子停下撫摸我尾巴的動作,然後誇張地大聲朝男人吼叫:「那什麼怪名字!我說還是大和比較好。」
「是、是,都聽你的。那麼等牠吃完之後就把牠帶回家,明天我們去獸醫那兒幫牠做絕育手術吧?」銀髮男性再次用手拍著青年的頭,得到了對方一個勝利的笑容。而我也把我的魚吃光了,心想那名有著月神光芒的人類應該也差不多是時候會擦我的頭了吧,但結果我卻居然是被那說話有點吵耳的男生再次抱起。
接下來這金髮碧眼的男生開始抱住了我行走,雖然我能感到那比銀色的人類更細小的手掌正擦著我的頭與身,但我還是偏向另外一人那更大的手掌──而其中一隻目前則落在青年那離男人比較遠的肩上,不發一言地跟著男孩前進。
在幾乎沒人的街上走了不久,我便發現自己被帶著一所被人類稱為「房屋」的東西,也就是說是人類們的窩。銀髮男人在玄關處揮手:「那麼我先走了。」而抱住了我的青年即立即完全忘了我的存在並放鬆了手,令我的本能立即反應過來以尾巴取平衡躍下去。男孩以失望的聲音喊道:「咦──?今天你不在這兒過夜嗎?」
「不了,明天一早我還有工作,但我保證下午會來接你。」男人伸手抬起了青年的臉頰再一次把自己的嘴按在對方的唇上,我站在玄關的階梯旁沉默地注視著其中一種我實在完全讀不懂人類在搞什麼的行為──把舌頭伸進另一人的嘴裡難道有著什麼意思?過了我也不知道多久的時間他們才分開,然後銀髮男人那雙異色瞳落在我身上,微笑,再彎下了身,並作了一個我基本上已經期待了整夜的行為:撫擦我的頭。
果然,被大掌所撫摸的感覺真的很舒服,我閉上了眼睛讓自己沉淪在感覺之中,可惜對方比平日更早放開我,單純微笑說了一聲:「那麼也晚安了哦,天藏。」而得到青年抽鼻大喊:「大和!是大和!」
「是、是。」銀色的男子步出了真正月神大人所在的戶外,我有衝動想要跟著他。「那鳴人,明天見。」然後在我可以步出之前大門就被砰一聲關上。接下來我所知道的就是我再次被那打擾了我吃魚的人類青年抱起,並說什麼洗澡之類的東西,而我發現我的目光無法從那棕色的大門處移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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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天我幾乎都在睡眠之中度過,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但反正感覺沒有影響所以我亦都不以為意。住在那名金髮人類家的新生活比我想像之中更沒有任何特別,無論如何就是吃的東西變多了,躺的地方舒服了,有一台叫作電視機的東西給我看,與及能被我用來把玩的老鼠變得更少。有些時候銀髮的人類會過來這兒過夜,而一般那個情況我的床就會由溫暖的房間搬到比較不溫暖的大廳。有些時候養我的人類會把我帶到銀髮男人那位於高樓上的窩,而在那兒我發現自己需要被好幾頭大小不同的狗隻一起圍著睡。雖然我的確有點害怕,但我實在是不敢去哼聲,哪怕某天那金髮小鬼決定不再把我帶來時,我就更少時間能看到那名漂亮的人類了…為此我需要忍,嗯,忍。
沒錯我還是很喜歡那個人,因為那人類的銀毛總是會令我想起月神大人。而且我現在也終於知道原來不是所有人類都有異色瞳──應該說除了那名男人之外就完全沒有,所以我很欣賞那人獨特的存在。反正只要乖乖地當一頭吃飽就睡,睡飽就吃的小貓咪,那我就可以得到那名人類的撫頭,偶爾在早上他還對著我額頭作出了帶有奇怪麝香味的親吻(同時那金色的小子會臉紅並向我擺出整天的臭臉),不過卻沒有擁抱或是其他任何更親密的動作,而這令我覺得有點…不足夠。
我希望能更多時間看到那個人,雖然不是說我討厭那金色的小鬼,但我總是希望可以再回到當初每晚只餘下我跟月神大人的使者相處的時刻。沒有任何貓不想跟牠喜歡的東西待在一起,比方說有些貓咪就很喜歡跟毛球把玩的日子,如果我可以讓一如以往般被那雙美麗的眼瞳注視,那就算要我永遠都不跳來跳去以撲到那可惡的狗尾巴草我都會願意──該死的金毛小子把它舉得那麼高幹什麼我捉不到啦!
一成不變的節奏大約保持了四個季節。在月神大人以完滿的臉容出現的某個夜裡,養著我的兩名人類從一所充滿了味噌味道的吃麵店子中步出,漫無目的地走了不久後就被一大堆我能感覺到充滿了惡意的人們所包圍。青年跟男人的臉容立即變不同了,銀色的人類擋在我跟孩子的面前,我亦只能在金髮青年的懷中觀察接下來發生的事。
「…要我們回去組織?別說笑了,我們都已經金盤洗手了好幾年,有了正當的生活,拜託你們不要再打擾。」銀髮男人以我之前從來都沒有聽過的憤怒語氣道,月神大人今天也好像特別地皎亮。
「哈!難道你們只是換了一隻眼跟多了幾道傷疤就害怕了?」一名有著直長黃毛的男性道,伸出了舌頭豎起中指。
我可以感到青年又再次過份用力地抱住我,嘛,不是說我介意,一年來我已經把我的肌肉練得相當結實,我相信這小子無論怎樣壓也壓不死我的…希望。「我們才沒有害怕!我們只是不想再跟你們這些混帳傢伙混在一起而已!」
「但我們這些混帳傢伙現在的確需要你們。」一名臉上滿是補丁的人道,我讓黑毛都豎起,希望可以嚇走那些傢伙。「接下來我們老大需要做一單大生意,而組織之中就只有你們的能力才可以勝任。人稱地獄守門犬的旗木卡卡西還有九尾魔狐的漩渦鳴人哦…」
「那些都是過去了。」儘管不知道他們都在說什麼,我能聽到銀髮男人的聲音有點畏縮。
「幹!見鬼!總之把他們都帶回去就可以啦!混混們!上吧!」一名穿著西裝打扮得相當誇張的男人大喊,而一直沒作聲的赤髮男子亦衝前想要向我的月神大人作出一個有力的勾拳。我可以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人放開,著陸後我本能地想撲前咬向那些入侵我地盤的人類,但金髮青年已經更進一步伸掌擋下了對方的掌頭,並向赤髮男子的腹部送出強而有力的一拳。
接下來一切都變得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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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所於黑夜中還是相當明亮的建築物外,我蹲在樹下的陰影等待剛才被一些穿上奇怪服裝的人類帶進去的銀髮男人跟金髮青年。我本來試著想要跟進去,不過我很快就被看起來很兇惡的人們給踢開,所以只能單純蹲在這裡。
唉,不知道他們何時才會出來呢?還是否會只有一人出來,甚至是兩人永遠都不再出來。因為某些原因,我在第一個希望與及第二個希望之間掙扎,我想要我的月神大人可以再次回到我身邊撫著我的頭,但一年的相處令我亦不希望那吵鬧的青年突然就從我身邊消失──不過我並不是犬類,我想就算真的發生了,我也很快就能不當成是一回事。
最後我的眼睛捉到了緩緩從大門步出來的銀色身影,於是我離開了樹蔭,慢條斯理地向那回望著似是想要等待什麼但結果等不到的男人處走去。最後我站在階級前方靜待男人回頭,好不容易那美麗卻無神的異色瞳終於都轉回來注意到我,我看著他對我苦笑,並蹲下來向我伸手。有時在家中男人也會這樣做,於是我上前嗅著他的手,沒有等我就上面沒有食物感到可惜,他就一把勺起了我,然後緩緩地走到我剛才一直待著的樹蔭,再蹲了下來。
我的月神大人在真正的月神大人下方顯得相當的…憔悴。我不知道為何,儘管我的夢想終於都實現了,我能感受這名人類抱住我時那懷中的溫暖了,然而對方的悲傷傳送我的心底深處,令我情不自禁地伸舌舔向他的臉。
「好癢,別這樣,天…大和。」終於都看到他笑了,大掌再次把我的頭壓下來,然後男人把我整個身體按在他的胸前,再開始喃喃自語。
「鳴人…」
就算我不懂人類的話語,我也知道人類們就是利用這些音節來稱呼那名給我吃飯的青年。我突然發現,儘然那永遠閃爍的陽光不在這裡,但我的月神大人心中顯然並沒有我,他一直以來所想的果然只有那名金髮孩子而已。這令我的心不知為何覺得很痛,但我還是沒有哼聲,單純聽我所喜歡的人類繼續自言自語。
「那孩子因為真的打了人所以還在被扣查…因為我們的背景,我肯定那些警官不會輕易放過他…可惡,我們已經決定不再做那種事,只希望能過一般人的日子…為何事情總會變成這樣?」我看著他伸手掩住了發紅的眼瞳,餘下另外的黑眼充滿了混濁,我無法像以往一般從中觀察到我的影子。另一隻包住我的手正在發抖,於是我跳離了男人的懷中,直視那比以往都還要暗淡的銀光…此刻我突然注意到,我所喜歡的月神大人也只是一名普通的人類而已,跟其他人並沒有任何分別。
貓隻知道了自己所依靠的東西不再能被依靠時,就會主動找尋其他可以用來作依靠的地方。於是我轉身漸漸步離那名當初每天來為我送食物的人類、為我找到一個溫暖的窩的人類、總是笑著輕拍我的頭的人類…
然後我發現到我的腳步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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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我能聽到鳥叫的聲音與及人類的呼喊聲,因為太過舒服所以我不想張開眼,直到我身後的溫暖源頭移開,令我立即因為突如其來的寒意而打了一個小噴嚏,翻開了雙眼,金色的陽光伴隨清晰的嗓音傳了過來。「呀!卡卡西你這懶蟲快給我醒來!看你們睡在哪兒?感冒了的話可不關我的事!」
我舔著自己的前掌並用它來擦臉,希望能夠弄清楚情況。但很快我便感到自己被提起並按進另一個發出溫熱的身體──是金色的陽光,而我的月神大人則微微抬頭輕吐了一聲:「早安。」
「早安屁!卡卡西!現在已經早上七時了!你這名白痴男朋友居然跟這頭白痴貓一起睡在這兒等我,萬一那些吃國家飯的不把我放出來該怎麼辦?」接連不斷的聲音攻擊叫我猛力轉頭,好不容易才終於都從昏厥中回神,我唯一可以看到的就是銀色的人類微笑站起,而我亦因為金髮小子撐起自己而被升高。很快我看著那頭髮有點亂的男人向青年暴紅的臉頰印下了唇,然後讓手穿過了年輕人的背來摟住對方的肩,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任何特別事情一樣開始步離這寒冷的樹下。
回程的時候我一邊盯住了銀髮男人,一邊聽著他們討論什麼有目擊者證明那小子打人只是出於正當防禦,所以就被放出來而只需要去過幾天再去報到之類的東西。也不是說我聽得懂他們說什麼,但只要我的月亮能因為太陽而發出我喜愛的笑容…
於是我打了一聲呵欠,讓自己趴在青年的手臂上讓自己再次入睡,同時期待下一餐到底會是什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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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這篇副題──完全不知道自己其實做了結紮手術的大和(立即被K飛)
一開始看標題我就已經決定會是以大和視角看卡卡西,本來真的想著單純是火影世界觀下後輩君看著前輩有多寵愛鳴人的描寫,但想想看這樣的話實在又是太~過無聊了而且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表達後輩君對前輩的愛慕畢竟我從來都沒想過那CP於是就很乾脆地…(ry
雖然當中混了一些我在書中讀到的貓咪習性,但始終我沒養過貓,對貓不太熟,所以我不能肯定是否百分百正確,如果我不小心變成了說錯話的佐井,那煩請各位愛貓之人不要介意。
上面提到的惡棍四人組的確是曉的某四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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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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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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