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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讓他逃了!」
在無月的夜裡,安靜的莊園突然爆發了人們的吵鬧聲。
犬在吠叫,腳步聲一批批地始起彼落,從莊園跑出,向四面八方前進。
為了找尋從莊園裡逃跑的男孩。
年僅十二歲的漩渦鳴人飛快地跑在路上,儘管比一般同齡的小孩快,然而在逃避燈光、找尋可以躲藏的地方,還有繼續逃跑這些亂七八糟的情況加起來下,男孩的腳步卻變得比追在身後的大人們笨拙。
可惡。
鳴人在心底罵了一聲,穿過了街口,便看到了架有大橋的溪流。追兵的聲音越來越接近,於是立即把心一橫,翻過欄柵於石磚砌成的河堤滑翔,在快要到底時被磚塊與磚塊之間的縫隙卡了一下叫他整個人失去平衡,飛趴在草地上,好在餘下的高度不高,不致於摔死。
還未來得及為自己不需要於十二歲就告別人生的情況嘆一口氣,來自追兵的聲音便已經傳進耳朵,他的位置在路旁的街燈下非常顯眼,於是只能使勁從草地躍起,跑到橋樑下躲避。
看來那些追兵也知道鳴人有機會躲在河堤附近,大部份人留了下來,手電筒的光不停掃射河邊,揮向鳴人躲避的樑柱,而橋上呼喊的聲音與始起彼落。
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被捉住,而只要被捉住,他漩渦鳴人整個人生就會完蛋。當然,這種完蛋是代表什麼意思他都沒有從伊魯卡老師嘴裡聽說過,對於未知的未來感到恐懼,叫鳴人手心開始冒汗,心跳亦在這難得嘈吵的深夜如祭典般鼓動。
慌忙地四處張望,他發現自己似乎亦再也沒有發現其他可以躲的地方,就算打算從這兒移動,只要提起腳步就一定會立即被發現。而且可惡,剛才從河堤摔下來時腳踝好像扭傷了,儘管是可以繼續跑,但他知道自己沒有跑多遠就絕對會被捉住。
現在應該怎麼辦、應該怎麼辦、應該怎麼辦──突然強光照下來,把鳴人從慌亂裡嚇出,來自追兵的大叫亦讓他反射性地從躲避的位置開始往前跑。儘管看不見,異於一般人類的聽力叫他能聽到身旁流水的移動。雖然說處於腳邊的水聲還很平和,但他能聽到在二百米外的位置水流開始變急,如果他選擇在如此急湍的流水跳下去逃跑,他很有可能沒命。
不過如果被捉住也一樣,特別是那些人已經開始包抄他,前方有那些舉起手電筒的人滑下河堤,腳踝的腫痛亦在提醒他現在要以腳力突破是遙不可望的事。
混帳,他漩渦鳴人可不能在這兒就被捉住。他不可以失敗,伊魯卡老師對他很有期望,只是這樣下去──鳴人咬牙望向現在唯一能逃命的方式,夜裡的河流是深不見底,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不過…
不過除此以外他就沒辦法了,絕對要逃,絕對不能被捉住,而那些追兵已經跑得很近,他用力深呼吸一口氣,心裡默唸不可怕、不可怕然後…
鳴人伸手提腳,準備把自己投進黑河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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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什麼結實的東西從腹部捉住了自己,使年輕人事前準備好的空氣從嘴裡噴出,再下一瞬間他感到自己好像墜進了亂七八糟的光芒世界,加速害地心吸力向他整個身體作出拉扯。還未搞清楚發生什麼事,漩渦鳴人的下一個思考就是發現自己站在與之前與別不同的位置上。
這兒是水裡?不、不可能吧,他還可以呼吸呀。在嘴巴前有些溫暖的什麼阻止他喊出聲,心臟快得與停止的臨界點只差一線,而他用力眨眼,發現自己兩隻腳下面是…一條比學院訓練用樹枝更細的支架。
他的心跳錯過了一拍子,滿身驚恐害他想要喊出來,此時有些溫暖的什麼從他身後壓住他。這動作叫鳴人沾滿了冷汗的衣服更貼近自己的身體,害他忍不住哆嗦。
「噓…安靜,沒事的。」從耳邊傳來了聲音,是從未聽過的男聲,只是當中的平靜與迎刃有餘的味道成功讓男孩那本來止不住的嗓子受控,用鼻子在應該是手掌的上方淺淺地呼吸,氧氣不夠使他頭很昏。
在他跟身邊男人的腳下面是剛才不停地跑來跑去的追兵,在這位置能清楚看到那些人在呼喝「為什麼那小鬼不見了!」「找、給我繼續找!」並繼續把手電筒掃在河畔上。
鳴人知道只要那些人之中有誰抬起頭來,就有很大機會看到他。然而,此時耳邊再次傳來了聲音:「沒事的,他們不會發現這兒,因為那些人都不會想到我們居然躲在最顯眼的地方,而且你看?燈光完全把我們藏起來了,他們只能繼續在下面演猴子劇呢。」
對方似是看表演的語氣使鳴人的心跳又錯過一拍,只是說,隨時間流逝,他原來亂七八糟的腦袋亦開始變得清晰,對於身邊的人的身份也有一定概念。深知道這名男子不是敵人叫男孩感到安心,卻同時開始有種失落感從內心深處冒起。
伸手,為了不摔下去他只得輕輕捉住了比他更高的人的大腿,而對方終於都放開了自己的嘴巴,轉而把手安放在男孩的肩膀,輕柔卻穩定,好讓鳴人不會從這瘦削的支架摔落在地上。
現在他知道了,他們兩人都站在電燈柱上面燈光照不到的地方,這也是鳴人第一次站在那麼高的位置而且身邊幾乎沒有什麼支撐,然而也許是習慣了吧,所以雙腳都沒有發抖,不,甚至有點麻木了。
於是少年只能賭氣地俯視追兵們生氣地摔手電筒的樣子,因為他現在心情也沒有比那些找不到自己的追兵好多少。
直到最後,那些人便認為鳴人不再於這裡了,大部份繼續往別的方向找,有些則回去報告,不用兩分鐘河堤邊再次回到平日的安靜。
「嘛,差不多是這樣吧~」剛才救了鳴人的男性輕鬆地道,於是年輕人知道危機已經解除,不過可惡,他就是高興不起來呀。再次肯定自己能夠站隱,他輕輕放開了身邊男子的褲管,小心翼翼地蹲下去,雙手握住了燈柱的鐵架,然後瞇起眼睛,望向那只要滑下去就可以讓他重新腳踏實地的支柱。
「不懂得下去嗎?」那名男人問,男孩立即咬牙,抬頭怒視對方,而他第一次發現這名男性的外表──也不能這樣說,因為那傢伙居然四分三張臉都用布蓋住!
除了彎起來像是漫畫人物在笑的右眼外就沒有看到臉,於是刺頭一樣的銀髮便成為了男性的商標,叫早已經被扯火的鳴人保證自己絕.對.會一輩子也記得這個人。「囉…囉嗦!我已經在學院學過爬樹了!這種情況才難不到我!」他不高興地回嘴,然後小心地爬向燈柱柱子的部份,已經不想再跟這個人打交道。
「嘛,我抱你下去吧?」男人蹲下來以絕對是在幸災樂禍的聲音建議,可惡,比自己有多幾十年經驗就在向他擺架子…也不是說鳴人接下來還有別的機會了。
「…是因為我已經不合格了吧。」十二歲的男孩反問,不甘的情感湧上,讓他滿身發抖。這下子可爬不下去,眼睛也開始變腫了,不過他不想要向眼前那個問也不問就將他抱上電燈柱的男人求助。「可惡,那就由得我吧!還未完成任務就被監考官救了…所以我不合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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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秀者,是異於普遍人類的存在,他們擁有強大的身體機能,有些人甚至擁有一些無法由科學解釋到的能力,以一般人的口吻來說,就是異類的存在。
優秀者通常一出生就會被負責追尋他們的優秀者同伴發現,然後跟普通人完全分隔開,並接受專門訓練。但因為出生的瞬間鳴人就呼出了九尾幻獸,被發現擁有特殊能力,結果鳴人的父母在鳴人出生第二天就被因為害怕而暗自處理優秀者的國家機關迫害至死。
好在,於危急關頭時鳴人被優秀者學校的人發現然後救走,於是成為那邊的一份子。
一般來說,優秀者經過了控制力量的訓練後就能夠回到社會,隱藏身份與普通人一起生活,這亦是絕大部份優秀者選擇的道路。然而失去了父母的鳴人並不知道回到一般社會後他能夠做什麼,便加入了學院另一個奇怪的出路機關,只要成功畢業,就能當上在城市怪談裡被稱為「怪盜」的職業。
這項職業由盜取一般寶物去到政府重要文件的任務都有,學員會在學院裡得到一連串的盜竊訓練。而鳴人的畢業考試要求就是要從一個有錢人家裡盜走一塊原來並不屬於這家人的寶石,並將其偷偷還給把這寶石看成重要母親遺物的失主。
而整個過程都會有一名監考官在旁監視,然後由監考官判定考生是否能夠成功畢業成為正職怪盜。
可是現在,鳴人反而被那個銀髮的監考官救了,他已經失敗了,他當不上怪盜,這下子他就要被加上「禁止為了私利擅自使用特殊能力」的咒印,然後被踢回一般人所在的社會。因為有時就連優秀者也不知道自己發動了能力,這種只要不小心觸犯就會使他整個身體經歷五分鐘痛不欲生感覺的咒印,會害鳴人比從一開始就選擇自己當回普通人的優秀者生活得更艱苦。
可惡…鳴人感到自己快要悔恨得掉下眼淚了。
「哦?」那名銀髮監考官此刻輕吐,然後閉上了單一的眼睛。「不過你是為了讓同伴們成功逃跑,才會刻意跑去做餌吧。」男人語氣不再是幸災樂禍,反而有種無奈的感覺。
糟了,自己不合格也算了,這傢伙不是打算連櫻跟佐助也不放過吧!
可是還未有機會作聲抗議,鳴人就感到自己的頭被按住,溫暖的大手像逗狗般撫掃他頭頂的金髮。「很偉大呢,雖然是有點笨拙…呀,看來也不只是你哦。」
「咦?」
「喂,吊車尾,你在哪?」小小的聲音傳進了鳴人耳邊,低頭望向聲音來源,卻發現在旁邊的另一條燈柱下,有兩個孩子的身影躲在光芒照不到的位置,只有半個身體露出來。「我知道你聽到的,快滾出來!」
「吶…佐助君,鳴人真的在這裡嗎?」於烏髮男孩身後的粉髮女孩擔憂地問,碧眼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我們得盡快把已經將寶石還回去的事情報告,被監考官發現的話,我們也會不合格的…」
「剛才的傢伙說找不到鳴人,所以那傢伙絕對在這附近藏起來了…可惡,櫻,他沒出現也許是受了傷,我們得快點找到他…吊車尾,別躲了,動不了也給我吱一聲!」
櫻還是顯得有點遲疑,不過很快就深呼吸了一口氣,從燈柱下踏出堅定的一步,雙手放在嘴邊小聲喊道:「白痴鳴人!你害我跟佐助君不合格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鳴人心中冒起了亂七八糟的感覺,他的同伴回來找他了。他比剛才更想哭,因為鳴人根本就沒有想到佐助跟櫻會為了他回來的。在學院的時候,他跟在女生之間很受歡迎的佐助早就已經互相看不過眼,而一直都是吊車尾的自己跟讀書成績非常優秀的櫻之間除了互相認識外也就沒有任何特別交流。這次任務的同伴都是靠抽籤決定的,得知道吊車尾的鳴人在隊伍裡時那兩人甚至曾向他擺出苦臉。
只是說,明明可以自己合格,櫻與佐助還是回來找他了。
可惡,不過他們的監考官就在鳴人旁邊看著整個情況呀!佐助跟櫻應該得回去報告完成任務,現在走回頭的話完全是破壞了考試規定。可惡,他們也會不合格的!為什麼自己就會那麼不中用,自己一個人失敗也算了,卻連帶其他沒關係的人也跟他受罪!
「你真有一群好同伴呢。」銀髮監考官輕吐,聲音帶有溫和的微笑。還未有時間對這名似乎還在幸災樂禍的人生氣,鳴人就感到自己被人從燈柱的金屬架上扯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生存本能只來得及叫他使命抓住身邊男人的衣物,接下來他就有種自己從高處掉下去的失重感覺。
在下一瞬間,被銀髮監考官抱住的鳴人眼前,就出現了櫻與佐助徹底吃驚的身影。將已經嚇得站不起來的金髮男孩就這樣放在地上,銀髮男人便向三名根本就是一臉慌張的少年少女們彎身,高興地道:「嗯!我是你們這次考試的監考官旗木卡卡西,而從此刻開始,也會是在你們成為獨當一面的『怪盜』前專屬於你們三人的指導老師,也就是說,是你們的上司。」
「咦?」
「上司?」
「這即是說…」
「猜中了!」名為旗木卡卡西的男人向三名小孩高興地舉起了食指,一個接一個地指向三人:「漩渦鳴人同學、宇智波佐助同學、春野櫻同學,恭喜你們合格了~」
有好一段時間,在場沒有人作聲,鳴人只能目瞪口呆地盯住眼前的男人,對方的說話還未能夠在他腦袋裡被徹底消化。完全不知到底過了多久,對方便從彎身的姿態站直,在這個角度下,銀髮男子那被燈光照出的高度叫鳴人想起了巨人。
旗木卡卡西先是嘆氣,然後抓抓頭,四分一張臉於燈柱下擺出了苦惱的表情:「嘛…你們難得合格了,就不能顯得高興點嗎?」
於是鳴人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跟與他同樣失去力氣的同伴一起,難以置信地苦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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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最近日照時間變短了,下班的時候天都已經變黑,經過橋底時我望向那些橋墩便開始思考如果我想躲起來的話,應該躲在哪。
感覺好像每個地方都會被燈光照到,然後我就望向燈柱,發現了因為光線對比,黑夜裡不用力的話會很難在燈柱上面看到什麼──加上很少人會刻意抬頭望向燈柱上面,而且從那邊俯視人流的感覺好像也很帥氣,於是這篇文章就這樣出現了。
我很喜歡「幫助別人的怪盜」這個梗,也許小時看春菜老師的漫畫看得太多了吧XD
不過比起怪盜VS偵探,我更喜歡培育新一代的梗就是。
嘛,讓「不想要當一般人的優秀者」去做「為有需要的一般人服務」的怪盜也是有意義的就是。
不過這篇真的只是寫寫玩,沒有繼續的打算啦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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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資料
HN:
夢兒
性別:
女性
生日:
1988/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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