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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色誘惑
作者:Shidoari  譯者:夢兒

第八話 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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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一把響亮的男中音勉強轉移忍者們的注意:「可惡,現在他們不是知道了嗎!」

這把緊張並帶有侵略性的說話是來自其中一名守衛──那名男人長得很高,看起來恐武有力而且肚子的膨脹度可以令秋道家感到羞愧。他睜大了眼睛盯住了忍者群,然後原地擺身準備,衝前時刀鞘於石地上嘎啦擦動,短而粗的指頭不停地作出連串結印。

瀑布似的水份從男人的嘴裡噴出,直接衝向最接近的受害者──真司。好在這不是火屬性的術或更糟,攻擊只是直接命中下忍的胸膛並把他從葉忍所處的位置沖走了好幾尺遠。這突襲令栗髮男孩大叫,背部狠狠擊中了庭園最遙遠的牆,於是混亂突然爆發。(1)

之前被當成是一般平民的守衛都立即行動,中至高級的忍術與及敏捷的身手代表他們是一群處於中忍程度左右的忍者。天藏跳到那名攻擊了他學生的巨漢前,以反擊的方式成功把水遁打斷同時指令小櫻照顧那名從主樓門前摔下來的男人。卡卡西相當肯定那名傷痕累累的男子就是退休了很久的島津齊彬──他們的客戶──然後才衝進戰場。他注意到佐助的寫輪眼已經發動並旋轉,於旁邊處理著一小群敵忍;就在他打算去掃視鳴人所在時注意力便被分散。

卡卡西輕鬆就閃過了笨拙揮動的長刀並向另一名打算攻擊他的忍者下巴伸了一拳,聽到對方後退時那痛苦的吶喊與及看著那人抓住自己那粉碎的下巴,卡卡西轉身面對之前打算把他砍開的男子。為了閃躲同時攻擊,三百六十度的轉身令他有機會向鯉魚池投以一瞥,腦中分析到他的房客已經不再於那個位置。鳴人不在伸手能及的地點令他感到胸前湧出了不安,卡卡西選擇加快解決那名頑固長刀使的速度。

但事實上,於卡卡西向那名技術生疏的男人作出最後一踢時,一些金屬的東西從他的肩膀穿過,令他耳邊傳來了咻咻聲──是苦無。

苦無刺進了男人的左眼,令卡卡西欣賞到陌生人臉上痛苦與及恐怖,眼內液體跟血液組成的黏膜物從傷口流出形成了絕景,令卡卡西感到驚奇的是那人單純在地上拱身開始像魚兒一樣於地上翻騰。沒錯,這些忍者的等級實在是低得不應該由他這水準的葉忍來處理,但也不代表情況不會急轉直下──於是他保持警覺,轉向武器飛過來的位置。

但迎接他的不是一名同僚,而是一縷正在消散的煙(大概是來自消失的影分身)跟一大群於鵝卵石地上蠕動的忍者,那群人嘴中正吐出痛楚的嘶叫與咒罵。他們身上都有著各式各樣的傷害,從斬開腳腱、肩胛脫臼或是脖子扭曲(一種長期損傷,令人的身體有點不受控制)都有。最後面的情況令那名受害者正處於死亡邊緣,大字型地躺在地上就如神經打結,雙目凸出並汨汨喘息。

然而,一些橙跟藍的東西很快就於卡卡西的周邊視界疾衝而過,促使上忍轉身並掃視他的四周。注意到(大約)十一名男人跟其他人處於差不多的情況──殘廢、因為痛苦而抽搐、嗚咽──同時第七班一動不動地站在旁邊看著鳴人與及其分身高速解決整件事,令卡卡西皺眉並把戰鬥格放鬆。金髮男孩變出了一大群數目可觀的影分身,投擲苦無、手裏劍或是向敵忍拳打腳踢阻止那些人能太過接近卡卡西或是第七班。這是一個令人難望而且心痛的景象,令到旗木不知道應該驕傲還是生氣。

無論如何,鳴人的戰鬥方式就像是殺人武器。

就算這令到其他人不需要那麼努力奮戰,當下的情況亦令金髮男孩相當危險。因為實在無法預料鳴人會攻擊誰與及在什麼時候攻擊,這代表沒人(包括卡卡西)可以在情況不再受他的房客控制時介入──這種想法令卡卡西因為恐懼與憤怒而感覺嘔心。沒錯,能看到鳴人那暴力、忘我的戰鬥方式不應該那麼震驚才對,但眼前的景象跟訓練與及聆聽天藏解釋青年人的戰鬥風格時完全不同,這次卡卡西親身目擊那鹵莽、危險、血腥的場面。

天呀,卡卡西暗地裡到底有多希望他可以把鳴人某程度上塞進他的背心口袋,把男孩藏起來保護對方。但不行,就算多有衝動,他還是需要把這些不可能的想法推開,特別是他注意到那名迷你暗部還能處理一切情況。鳴人那群高質量的影分身會在受到太多傷害或是搞定目標敵人之後就散成了煙,男孩本身則與分身一起作出一系列出色(而且自創)的忍術跟體術來刺殺那些敵人,以接連不斷的攻擊令到敵人飛上天。然而,在腳踢體術與及包括查克拉的拳頭跟胳膊攻勢下,鳴人會用苦無或是拔出脇差來劃開那群敵忍的腳跟,成功令到他們無法再攻擊,並倒在庭園裡捲著身。

直到最後,於庭園的四面八方就只餘下一名敵忍站著,餘下的影分身噗一聲消失只餘下創造者──這名創造者立即衝向那明顯是領隊的人,是那名在戰亂的開始就用水把真司打飛的巨型大嘴巴畜生。天藏某程度上把這名首領的眼睛打傷接下來鳴人跟分身就介入,接管了所有人的戰鬥,令到隊伍其他人只能站在後方祈求情況不會變糟。

但鳴人進展得很順利,卡卡西可以看得出──男孩向對手的膝關節踢了一記狠的,令所有人都聽到一把嘔心的嘎啦聲代表了鳴人肯定粉碎了成年人的膝蓋骨。

熊似的人吠了一聲便倒在地上,但不像他的下屬,他沒有那麼輕易就放棄。沒錯,男子只能平躺在地上咬緊牙關,但他隨即就向鳴人的盲點佔便宜。在作出狠狠的一踢後男孩需要以四肢降落,令敵人有多出來的一微秒來抓住了地上那破裂的長刀。男人沒有浪費任何時間就整個人坐起,立即把刀柄撞向鳴人的金髮然後再來一次(這次命中了暗部面罩本身),令年輕人有一刻失去平衡,接下來巨漢便利用這個機會成功作了一些手印並吐出查克拉攻擊…

但卡卡西選擇在這個時候介入,他已經再也無法忍受單純在旁觀看了。

旗木輕易就衝前並把涼鞋毆進男性的氣管,壓力足以令到那名粗壯的男人突然缺氧並嗆鼻,粗短的手臂抽動並取消任何男人打算作出的術。然而,卡卡西沒有理會敵人嘴裡那帶著喘息的懇求並以單一的眼睛瞪住了那名看起來驚訝的男孩,吠叫的同時面罩下的唇皺了起來:

「我有話跟你說!」



佐助雙手擠袋站在一邊,深色的眼掃視這華麗的房間並暗自因為在十多分鐘前所發生的事而沸騰。他很生氣,鳴人的行動明顯就是干擾了他本身的戰鬥並強制接管整件事──故意令到宇智波顯得很弱。那群敵人事實上是一群前忍者,以為把齊彬島津與及其家人/職員鎖起然後將自己裝成了大名的守衛是好主意的笨賊。這主意就是埋伏一群帶著捲軸的下忍小隊,希望奪去那昂貴的書卷並拿到黑市去販賣。

無論如何,佐助本身就可以處理他面對的那群笨蛋,不像真司或是緊張的小櫻。他本可以繼續在收集力量的路途中努力取得經驗,令他可以變強並解決某名家族末裔。

『不過做不到,』宇智波的腦中嘶叫,指甲刺進了手拳,胸前湧出了羞恥。『那怪胎鳴人就是要把腳插過來,把我擠了出去並令我看起來很…弱。』

他開始認為,也許這奇怪的傢伙──這漩渦鳴人,不可能單純是一名戴著祭典面具的跟風族。當他只能在旁邊啞口無言地看著那名金髮男孩時佐助的寫輪眼還是在轉,注意到鳴人那些實在的分身(與及男孩本身)的查克拉量實在是令人吃驚地高,高得不可能是一些沒有受過訓練、白痴、奇怪的無名小卒所能擁有的數量…而佐助不禁覺得他被對方的外表給愚弄了。鳴人才不可能會戴著祭典面具,看到男孩的訓練與及那些明顯的才能(雖然不是超級強,但已經很出色而且包含了驚人的潛力)也許那面具是暗部的一部份。

而這想法令宇智波憤怒地發抖。

「佐助?」

臉頰因為那柔和的女聲而皺得更用力,宇智波盯住了小櫻臉上那羞怯的表情。女性正以關切的綠眼看著他,明顯注意到他的不快。但他現在──或永遠都──不想管她,只吐出了一個咕噥就刻意遠離對方並選擇在別處沉思。他很快就步至房間對面,背靠住大房間角落的一根木柱子,暴躁地忽視了天藏老師投向他的皺眉並只是咬著口腔內頰。

「如此浪費人生真的是一個恥辱。」島津說,看起來很粗糙而且充滿了皺紋。他擦著自己正發抖的腳,其中一隻好眼睛從那長而亂的白眉下瞄起。「想想看,單純為了錢,這些無賴就殺了主樓幾乎一半的員工並把其他人綁在地下室裡。老實說,這世界有些事情永遠都不能改變。」

「你說得對,先生。」天藏同意,深色的目光從佐助移回他們的客戶。

年輕的上忍老師因為大名島津此刻的外觀而感到內疚,那名虛弱的跛子看起來殘破不堪而且滿身是血。老人坐在椅上擦著他的以往的戰積(左腿上的殘株),義肢已經被移開,短而亂的白髮染上了猩紅,其中一邊臉所受的傷重得男人只能用一隻眼來觀看。男人整個外觀都令到天藏憤怒得那些前忍者會帶著現金向他屈服,特別是他們運送的捲軸可是火影本人贈予島津的無價手工藝品。

嘆氣,天藏看著那名黑藍的男人給他一個微笑(而他努力回應)然後才轉過頭,暗自檢查他的三名下忍。他們看起來都似乎不錯,真司正忙著擰乾他那濕透的上衣而小櫻正集中沈思當中。他還記得粉髮女孩在他們第一個前往波之國的錯級任務遇見再不斬時的反應──那女生恐懼得整個倒了下來。然而,這幾乎已經是整整一年前的事,而且(儘管這次的任務跟剛從學院畢業就遇見危險叛忍的情況非常不同)小櫻再也沒有那麼誇張,還有受控的態度證明了她已經前進了遙遠的一小步。

接下來,就是外表沒問題的佐助那盤算著什麼的樣子。

年輕的宇智波落在房間最遙遠的角落,抱住手板起臉來背靠前木柱。天藏知道這名剛過十四歲生日的男孩正在為鳴人的表現而生悶氣,年輕暗部的介入絕對為他那狂妄的自尊作出了粗暴的一踢。沒錯,宇智波的確還是滿出色地解決了成群敵忍,但天藏沒有錯過其學生那些攻擊有多不流暢,或是某個拳頭錯過其目標,令到佐助更陷入一個盲目而且自尊心受創的憤怒。

於是,無論這件事令到現在的氣氛有多苦澀,天藏還是感激鳴人的干擾──救助了那名男孩與及不自覺地挫掉宇智波的傲氣──也許那名深髮小鬼在小櫻跟真司身邊不再顯得那麼優越。

『但令人羞恥的是他們還是分得那麼開。』天藏思考,他的隊伍此刻看起來就已經相當缺乏協調與及整體的合作性。在一開始時這群孩子還能給人相當大的期望,現在他們卻相當分散…『用凱的話來說:這實在是太不青春了。』

想起了青春,天藏再次轉頭找尋卡卡西跟鳴人的身影,但兩人都不再視野範圍之內。事實上,天藏之前只能震驚地看著他的前輩爆發出保護性並把鳴人扛在肩上,憤怒地遠離那名之前想要用斷掉的長刀刀柄來敲打男孩腦瓜的巨漢。

如果天藏當時不是在擔心的話,他也許會就卡卡西直接走進主樓說要找浴室這種在客戶面前缺乏舉止的行動而作出反對。棕髮男人一開始只感到很尷尬,思考為何另一名上忍會把鳴人抱走──直到他看到血液從男孩那破碎面具的邊緣下流出,於是就明白這是清理跟檢查傷口的時間。

『我想鳴人一定會沒問題吧,畢竟卡卡西前輩還向他大叫了呢。』天藏帶著壞笑沉思,回想起拷貝忍者那些幾乎想不見的聲音從走廊盡頭的浴室迴響。

『呀,我想我還是最好別去八卦,很難得會看到他生氣。』



鳴人利用齒間吸氣,因為白晢的手不小心太過用力擦在他的鼻頭而縮向後。他沒有理會那平日冷靜而且下垂的目光變得更尖,再次提醒他在一刻前從對方身上得來的抱怨。鳴人還是因為卡卡西突然就向他大叫而感到麻木跟困惑,而且男人不是以男孩習慣了的方式來大叫,令到他來不及做好心理準備。

不像惠比壽別名混帳老師,卡卡西沒有直接向他大喊,也沒有點點口沫伴隨那些令人傷心的說話吐出。卡卡西只是提起了聲音但還是能保持著平衡與深沉,勉強受控的語調令鳴人想起了輥軋的雷聲。還有,卡卡西對他最侮辱的稱呼就只有「笨蛋」而他事實上也不是太過注意。

然而,十三歲男孩真正注意的是成年人就他的行為明顯表現出來的不快。

鳴人不會期望在他平日的介入與及令人殘廢的戰鬥方式會為他帶來「謝謝」或是讚揚之類,但他沒有料到上忍會生氣。無論如何,鳴人什麼也沒做錯,除了不小心把一名前忍者的脖子弄斷外,他只做了有需要而且有必要做的事(在沒有大太傷害的前提消除了主要危機)。

他不明白為何對方會生氣,他不明白為何卡卡西會作出一個奇怪的目光並緩緩變成一個悲傷的寧靜…

鳴人把另一波的暈眩眨開並搖動他那旋轉的腦袋,希望可以除去那些感覺。但希望沒有應驗反而變得更糟,他只能努力忽視思想與及情感的奔流於他那抽動的頭顱旋轉,於是男孩便利用物理上痛楚來分神。他坐在大理石製的浴室座臺上,移向那瓦製的洗臉盆,同時努力忽略卡卡西單一的目光,男人的凝視突然令他感到微小與無助。

「你的鼻子沒有碎掉,但很明顯腫了。」上忍單調的聲音於廣大浴室那些高級瓦磚內迴響。「你唇上的裂縫也許得作一兩道縫針。不過我比較擔心你的頭…你有什麼感覺?」

嚥了一口侵入其嘴巴的鐵味,鳴人聳肩。某程度上他覺得自己能呼吸也做不到就更不用想著要說話,嘗試集中於手上的東西令他胸前跟咽喉每一秒都繃得更緊。那是他的面具,他那美麗的、美好的、救命的面具…而且還破了。不是太過明顯,但還是有受損。

他把藍色的目光集中在那幾乎可以說是鋸齒狀的碎片,粉碎的位置由面具最下方的邊緣一直去到鼻子那不太平坦的位置。這不會秀出他的臉,畢竟切口實在太幼了,但他下巴跟嘴巴的一部分還是會展示出來──這想法令他不安跟嘔心。他試著輕敲暗部面具上包圍住失去部份的幼小網狀裂紋,因為發現沒有東西掉下來而感激,然後他向口袋伸手,再次抽出那些可以令他的面具回歸完美的小塊物質。

一個小小的悲痛聲自然就從鳴人咽喉傳出,不知道這令卡卡西不再觀察金髮上那些濕紅的部份並望向青年。上忍不舒服地移身,從之前傾向鳴人的方式站直並稍為後退,然後再次彎身去望進那呆然帶紅的藍眼。

「呀。」就是從卡卡西唇間唯一吐出的聲音,其眼睛因為鳴人那完全迷失的表情而睜大。

旗木掙扎了一刻,之前所有的不快、恐懼與及焦慮從胸前消散而餘下的只有震驚。這看起來真的像是…不對,那雙眼睛絕對是因為鼻子上的傷才會顯得水汪汪。狠打鼻子總會作出這種效果,令到你的眼睛湧出類似是淚水的東西。但漩渦鳴人,那名暗地裡相當有才能的跟班魔才不會因為破唇、腫鼻、撕開的頭皮與及絕對存在的頭痛而哭泣,(就算某程度上真的很痛)這孩子也是很堅強的,不是嗎?

鳴人急猝地哼鼻,這動作令他因為痛楚而畏縮,完全沒有注意到卡卡西在看。男人跟年輕人一起退縮,眼前男孩明顯的不適令他無法阻止自己,他本打算向鳴人的肩膀伸手時一把帶著濕意的抽鼻聲離開了青年。這聲音令卡卡西凍結,手還是停在空中,他只能看著那緩緩地流血的唇伸出,那雙藍眼開始缺堤與及…

「你在哭。」的聲音從卡卡西的嘴裡吐出然後才進入他的思考,他的腦袋跟聲帶再次無法達到共同合作的標準。

至少這次金髮男孩從小手上的面具抬起頭來,藍眼向卡卡西那蹲身的姿態緩緩眨眼。就在這個時候鳴人才像是剛發現卡卡西一直看著他然後吞嚥,發痛的頭過濾著那些聽起來很遙控的聲音直到他終於都注意到男人口中剛吐出來的是什麼。

「呃…咦?」小小的暗部結巴,把面具放在櫃臺並小心伸手輕按在臉頰上眼睛的下方。含糊地熟悉的鹹澀弄濕了他的指尖,令鳴人立即困惑地皺眉。「我的眼睛,」他低聲地喃喃自語:「正在漏水。」

「在哭。」卡卡西糾正,隨即進入了審問模式:「是你的頭嗎?」

暗自喃著「哭」這個字鳴人只能疲倦地眨眼,幾滴眼淚流過了臉頰並跟黏在下巴的鼻血混在一起。這個字聽起來很熟,去死,就連眼睛那水汪汪的感覺也非常熟悉,但他不認為自己在很長、很長的時間裡有哭過了。也許一次兩次,在進入暗部之前或是有一次惠比壽老師真的非常生氣,令他的眼睛都變水而且有現在的感覺。但無論如何,鳴人感到不舒服,不是因為物理的痛,而是因為他那破損的面具與及卡卡西之前那面向他的憤怒。

於是他嘆氣,努力不理會自己的聲音有多不穩定。「不,我沒事。」

「你眼睛的動作有點遲鈍而且…」淺髮男人停下來,眼眉爬上了額頭:「你有點搖擺,也許是腦震盪。」

在鳴人可以回應前他發現自己的臉再次被卡卡西的手抬起,這次是翻開眼簾並自言自語。男人也許是在檢查他對光的反應之類,鳴人能想起好幾年前忍醫們都在向他做同一件事。然而,鳴人沒有理會卡卡西的手部動作,好在男子沒有再次不小心撞到他那抽痛的鼻子。

而令鳴人感到滿足的是,他可以感到卡卡西那因為戰鬥而粗糙的拇指正於他的眼下輕拭,移開那些因為挫折就擅自流出來的淚水。他閉上了眼睛,而卡卡西繼續這安慰的動作,直到鹹淚不再流出還在繼續。到最後,男孩含糊地感到臉上兩邊的手在移動,修長的指頭纏進了耳朵後的頭髮,無指手套那粗糙但熟悉的感覺輕輕落在他的鬍子臉頰上。

閉目感受臉上那舒服的手,這感覺令鳴人覺得很高興,他還特意去享受…直到其中一隻手移開。

他聽到了布物沙沙的聲音然後一個小小的咕噥從上忍的唇吐出,緊接就是一些柔軟而且溫暖的東西壓在唇上。鳴人因為下唇那突然的刺痛而瞇大了眼,但在微痛出現那一刻就消失了…令青年只能就剛發生的事眨眼。

「你吻了我,」鳴人說,之前那嘔心的緊張立即離開他。「恰當的吻。」他補充,回想起上忍在他唇上的輕啄,藍眼因為快樂與安心而睜大:「你沒有生我氣!」

但卡卡西什麼也沒說,至少一開始沒。男人只是站直,鳴人小點的血沾上了他的下唇。他提起了白晢的手來讓那用來掩住臉頰下半的深色布物回歸原處,鳴人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卡卡西給他的彎眼笑容與及輕輕的吃笑。

「我當然沒有生你氣。」儘管看到鳴人憔悴的樣子,上忍還是愉快地實話實說:「我知道你過去曾經對付過高級忍者,但你沒聽見我之前對你說的話嗎?」

「你…你叫我作笨蛋。」

「對。」卡卡西點頭,緩緩地深呼吸了一口氣:「那你應該知道為何我生氣。」

鳴人從他之前那個謙遜的駝背姿態抬頭,繃緊了肩膀同時一股憤怒滲入了藍目。「不!我不懂!」男孩咆哮:「我對一個人過份了一點並在最後對付那名胖子時笨拙了一些,但就是這樣而已!」

「我做得好!」鳴人堅持,拳頭擊向他所坐著的櫃臺上:「你沒事,對吧?虎前輩也沒事,不是嗎?而且他的下忍也沒問題!」

「你果然是搞不懂。」卡卡西坦然地道,因為青年的怒火而暗自嚇了一跳。「我某程度上對你的行動感到驕傲,鳴人,但我生氣的原因是你令到你自己陷入危險。」

但年輕人只是盯向對方,震撼與困惑刻進他那紅腫的五官,就像是在那一分鐘前鳴人的思考還不存在著卡卡西擔心其房客身體的概念。而且在覺悟到這是事實令上忍責備自己──這孩子不習慣這種東西。然而,就在卡卡西想要為自己之前的憤怒解釋時,鳴人(如以往一樣令人吃驚地)伸手並拍向他的二頭肌。

「我沒事,你知道,我之前試過更糟。」鳴人保證,聽起來相當像是成年人在安慰小孩。「我不會結疤所有不能給你看,但之前試過一次大腿被刺穿…還有一次我跑得不夠快結果吃了一記火術,的確很痛,我右邊的暗部護臂黏在我的皮膚結果需要做手術來移除…」

「這解釋了為何我見到你時你沒有穿上。」卡卡西心不在焉地說,總是思考為何這名暗部裝男孩沒有那部份的裝備。他曾假設是因為男孩的大小,但很明顯不是。無論如何,卡卡西擦著下巴,暗自發誓他需要改變孩子那無私、鹵莽的戰鬥壞習慣並也許向他介紹團隊合作這重要的概念。

「不過…」

「沒有不過。」青年插話,給男人一個笑容──但很快就動搖。「痛。」他嘶道,手指輕擦在他那發痛的唇,完全沒有注意到笑起來會令到傷口再次裂開。「這也會痊癒的,很快,我希望。雖然平時只有嚴重的重才會好得很快…」

然後陷入了安靜,舒服的暫停緩和了兩人間的緊張。鳴人從金色的瀏海瞄上去同時卡卡西讓目光落在年輕人身上,二人互相望住對方好一段時間然後才開始對浴室的其他東西提起興趣。男孩把玩著掌中暗部面具的碎片同時卡卡西向其中一個架子跟盆栽懶洋洋地眨眼──直到二人再次回望並注意到目光對上。他們保持這個想要望向對方卻不想被注意到的幼稚嘗試,但兩人每次都失敗,總是看到鳴人立即就轉頭或是卡卡西突然就假裝掐鼻。

然而,在過了好一段長時間後,就如平日一樣,鳴人打破了寧靜。

「我…我可以再要一個嗎?」

「唔?」上忍移著身子,望向青年時雙手更是埋進口袋。鳴人只是仰望著他,期待著一些東西,那張骯髒的臉很快就發紅,受傷的唇勉強抽成笑容。

「再要一個什麼?」卡卡西緊張地問。

鳴人提起了一根指頭,指向血染的唇:「恰當的吻。」

儘管旗木並不會把那些純真的輕啄看成是「恰當的吻」,但也許這只是他那些病態的成年人曲解概念與及他有更多知識或經驗罷了。當然給予鳴人笨拙的啄吻也是一件神奇的事,這會令他的身體引發起電流,令他抖擻而且還讓他感到奇怪地有活力。一段時間前他突然想要向那傷心的青年作出柔和的啄吻,這單純只是一個衝動而已,他知道他得安慰男孩與及他自己。無論得付出什麼,卡卡西也只想消滅那令不舒服地抽心的絕望與及水汪汪的大眼內藏下的悲傷──於是他衝動地向那裂開的唇印下了細心的吻。

至於現在,卡卡西已經清醒過來,不再為之前目睹鳴人粗心的戰鬥而憤怒與震驚,在陌生而且無聲的湧淚下出現那無法形容的憂心亦不復存在。也許,之前那個單純的親吻衝動再次令卡卡西進入了從男人第一次得到那些可愛的吻後就一直在逃避的困境…不過他不在乎。

這次,他真的、真的,不在乎。

鳴人看起來一如既往地厚面皮,鬍子臉上泛起了紅暈,(因為暈眩而有點模糊的)藍眼睜大然後等待。就算有著腫紅的鼻子、切得很深的唇與及染紅的頭髮,鳴人看起來就如以往般有魅力,就如以往般快樂。於是卡卡西帶著清醒的思考順從並摺起了腹部,拉下了面罩並向青年那沾了汗的額頭按下一吻(醒清得不去敲向那看起來正發疼的唇)然後再拉開,感到自信跟滿足還有…更不像是一些骯髒老頭。

「嘿嘿嘿。」男孩愉快地吃笑,令卡卡西感到一點害羞。「我能不能再來──」

「今天已經足夠了。」卡卡西指出,打斷這名小壞蛋那貪婪的天性。鳴人的臉頰與及那柔和的聲音已經令他感到太過溫暖,卡卡西需要用咳嗽來分神,然後才把目光放在那有點裂開的暗部面具上。

注意到男人皺眉,鳴人放鬆了拳頭,揭露出從面具掉下來那些收集得來的碎片。這兒只有三片,有著不同長度與大小,好運的是肯定可以用強大的膠水修理好。然而他現在沒有任何膠水來把暗部面具粘起來也代表了虎前輩跟下忍們可以瞄到他臉上的一小部份。

糟糕。

「來,」卡卡西說,立即吸引了金髮男孩的注意。男人從鳴人濕透的手收集那些碎片並把他們安全地收進背心口袋:「回到木葉之後我就會把他修理好…」

這令鳴人抓緊了拳頭,恐懼再次湧上:「呃,不過…我的…」

「等等。」對方安靜地指示,鳴人只能深呼吸了一口並壓制他那些湧出的情感並集中他眼前於那名強大、會保護他跟照顧他的男人。他只見到卡卡西移開了面罩上那些深色、帶著彈性的布物,下方卻揭露出另一個後備面罩,立即吸引鳴人的注意。男孩因為戴著兩個面罩有多奇怪而笑了,但沒有抱怨,特別是卡卡西輕輕把那移開的面罩放在鳴人的臉上,讓它圍在對方的脖子。

於是鳴人安靜地看著卡卡西弄濕了面紙並把血從他的鼻頭、雙唇跟臉頰抹走然後才洗擦暗部面具那些猩紅的污垢。甚至在卡卡西的大手用力擦在他的下巴想要移開那頑固的血卻不小心令到鳴人的唇刺痛起來時,鳴人也沒有畏縮。不過在完成清理後,那雙白晢的手便熟悉地把圍在鳴人脖上的布物給拉起,成功在卡卡西移開手時令到那某程度上鬆弛的物料變得更緊與及舒適地貼在青年的臉上。接下來,卡卡西小心地把碎裂的暗部面具放回其主人處,那借回來的面罩只是落在鳴人的鼻頭下,完美地蓋住了口部與皮膚可能會被看見的部份。

完成,鳴人那影子下的眼藍變亮而卡卡西後退了一步來欣賞他的工作。上忍不禁向自己的臉伸手,指頭輕擦著下頜,並皺起了眉。失去其中一片面罩令布物的觸感顯得更薄,現在使用的只是後備面罩叫他緊張不安──他感到奇怪地赤裸。

「這有你的味道。」鳴人熱情地尖叫,脹起的鼻子作出了一些熱切的鼻音令卡卡西臉頰變熱。

『老實說,』上忍看著,不肯定他是否要假設青年正在猛力地向他借出的面罩吸氣。『如果這是愛的話,那我絕對是出了一些嚴重的毛病。』

不過上忍沒有抱怨,他的心不再因為鳴人那無私的戰鬥風格而帶著保護性的憤怒發抖。這孩子之前真的嚇壞了他──嚇死了他──而這種感覺他之前從未經歷過。但這些尷尬的吸鼻聲只表示出男孩現在到底有多好,而且還活著──於是卡卡西讓自己去歡笑。



傍晚為天空染上瑪瑙色,淺藍的月亮是緩步小組唯一光芒的來源。從遠處看到木葉的大閘,代表大約一個小時應該就可以回到「家」,看你有多趕。也許他們衝過去的話時間就會立即縮短好一大截,但整個隊伍似乎滿足於緩步前進與及互相聊天。

好吧,天藏除外。

棕髮男人之前注意到他的前輩,卡卡西,把鳴人放在他的肩上而不是讓孩子步行時曾向對方開玩笑地使眼色,小小的腦震盪與及幾個瘀傷似乎就是整個任務唯一的傷害,以任何標準來說也是一件豐功偉積,但天藏還是不禁向卡卡西展露出笑容。沒錯,在他們離開大名的宅第時鳴人因為震盪而顯得搖擺不定──但在下午那男孩可以走得很好。然而,卡卡西還是快樂地把細小的青年提在他的肩上,令鳴人高興與及令下忍們因為有免費車而妒忌地皺眉。

而接下來他們之間只是一個眼色,一個鳴人沒有聽見的低語──一個玩笑:

「你看起來就像是在家裡呢,前輩,你的頭在鳴人的腿間…」

結果在天藏得到那個臉紅反感、微微逗趣與及震驚的目光時,他就知道太遲了,立場已經改變了。他就應該要想起自己不應該向有名的拷貝忍者開玩笑,特別他不如紅豆或是阿斯瑪在那些尷尬的暗示上顯得那麼機智。不過看到鳴人愉快地落在那寬大的肩膀、大腿舒適地靠在卡卡西的脖子兩邊、短而強的腿部懸在肩上同時雙腳吊在卡卡西的胸前,這句話就從天藏的腦中冒出來。

呀,天藏是看到前輩眼中閃過了逗趣與震驚,暗示了對方覺得這個下流評語有趣──直到較年長的上忍發現這句話其實是在取笑他。嘛,也難怪天藏會處於當下的情況:臉頰每秒都在變紅,心都響得在彷彿就在耳邊跳動,他只能聽著卡卡西跟下忍們討論一些聽起來很單純的話題而這包含了天藏人生中某個弱點:海野伊魯卡。

他花了每一份意志來阻止自己不把自己的涼鞋塞進真司的咽喉、用手肘向小櫻的臉毆過去跟把佐助踢走。那名平日不愛社交的宇智波在有參加這場討論,令到情況變得更糟。三名下忍們都不知道自己正在吐出由說話做成的火藥令卡卡西某程度上可以用來向天藏作出遲來的報復。

「伊魯卡老師在每個星期天的訓練時間也會來。」小櫻說,綠眼因為學院老師而閃著溺愛。「他過來時會帶著自靠的餃子、飯團跟曲奇作午餐!」

「還有上個月他帶我們去瀑布旅行!」真司快樂地補充,轉向那沉默地點頭的佐助其吐出了一個問題,嘗試回記起那愉快的經驗:「他甚至幫我們訓練是吧?」

「水上步行。」宇智波提起了眉頭表示有點煩躁:「不過不像你,不是所有人都濕透了。」

天藏阻止了因為回想起那天而微笑的衝動,當天是一個好日子,剛步進了初夏,熱浪還未入侵,而他們五人放鬆休息直到下忍為了提升查克拉運用而自覺走到附近的湖面。比起他本身,伊魯卡總是更懂得與小孩子相處,就像是身體裡同時住著老媽子與及權威的指揮者,準備好只要在天藏因為下忍們的要求下凋謝時接管。

「每星期天?」卡卡西的語氣很好奇,而且還很甜呢,天藏盯住了木葉那遙遠的大閘,思考那東西為何好像突然變遠了。「喂喂,伊魯卡老師跟天藏老師還真的很熟哦。」

然而,小櫻沒發現自己被卡卡西那聽起來很親切的問題逮住,天藏只能低頭。

「在天藏老師成為我們的老師前他們其實都不認識對方,伊魯卡老師幫了他,現在他們就像一對好朋友了呢,卡卡西先生!」

卡卡西微笑,唯一的眼睛彎了起來:「嘛,我肯定伊魯卡老師幫了很大忙,我說得對嗎,天藏?」

「嗯。」深髮男人說,表情提防而且聲線很低,努力忽視那暗示的語氣。他嘗試避開卡卡西那怪誕的笑容並集中於鳴人的藍眼,懇切地盯住了那名暗部面具男孩,由衷希望足夠眼神接觸可以令到人柱力聽見他的想法。不過也沒用,天藏自暴自棄地想著鳴人單純說一句話就可能會毀滅下忍對他所有尊重同時向阿斯瑪或紅豆引進一大堆全新笑話。

就算卡卡西只會把這些尷尬的玩笑跟唐突的作弄藏在心底,但只要小櫻或是(絕大可能)真司從鳴人口中聽到什麼,他們絕對會跑去告訴其他的下忍們。天藏已經可以想像到了,遙言由青年人開始一直散播至火影本人處,再加上伊魯卡本身絕對有可能聽到這些話題,那一切都要玩完了。伊魯卡會發瘋、鬧脾氣,而且也許(只是也許)不會再跟他說話,想成天藏違反了他們的約定。

「幾天後就是星期天了,你應該過來會會伊魯卡老師!」真司說的同時小櫻點頭,快樂地補充:「對,卡卡西先生你應該要來!」

『我覺得…我要中風了。』天藏的腦袋吐出,深色的眼睛從鳴人那難忘的藍之中移開。他用力吞嚥,心跳聲快要蓋過小櫻、真司跟卡卡西之間那些有關伊魯卡跟天藏是「好朋友」的話題。『呀呀,請閉嘴,請閉嘴…』

他跟海野伊魯卡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是基於社會交際而已。一開始這單純是出於職業,從伊魯卡跟他作出激烈的爭論開始就擦出火花。回想起來,天藏甚至不記得那名長髮深皮膚的男人向他大嚷什麼,大概是類似不如那人般理解下忍們的事之類的白痴話。不過一年前的對話天藏事實上只聽了一半,目光忙著盯住了在他面前那名熱情的導師,而且他有一個想法就是──我希望能變成他那樣。

他希望跟那名大呼大嚷的海野一樣熱情而且能夠理解他的三名學生,於是他以想要對教育方式的指點來令對方靜下來,亦令男人因為話裡的欣賞而臉紅並接受了這個請求。他們去一起吃拉麵、散步,或是天藏會坐在伊魯卡沒人的教室,看著對方改卷的同時聆聽建設。一件事往往會引發另一件,學生與及建議已經不再是他們對話的中心而且兩人偶爾亦會有所往來。然後,在柏拉圖的交流之中,酒精在某夜突然入侵了他們的身體,情感、性慾還有愛幕,把他們的邊界完全推開,結果過了一個只有含糊記憶的白痴夜後他們在早上只餘下臉紅與及困惑。

接下來,他們(主要是伊魯卡)要求別再提起當夜並保證他們還是繼續當朋友,選擇不再面對這件事。呀,不過天藏有多希望可以再把事情再次提出,以更清醒的思考感受同樣的興奮感覺。這次會更慢,不會那麼粗魯,感受到柔軟的黃皮,長髮在他臉上搔逗的感覺與及…

「呀吼。」前暗部重重呼氣,伸手按住了他的臉。他轉身,嘗試不理會卡卡西那帶著勝利的羞怯表情,好在他的下忍似乎沒有注意到。不過鳴人卻向他歪起了頭就像是一頭好奇的小狗…

…而天藏希望──不,乞求──大地可以把他吞噬。



卡卡西愉快地倒進浴缸,享受著在他完成某些村外任務時那些偶爾會出現的快樂。不是說跟第七班與鳴人一起的任務有任何部份接近上忍習慣的程度,當然,下忍的存在還是為他帶來不少風風雨雨。他把這任務歸類成輕鬆的(就算因為敵人攻擊令C級變成了B級甚至更高),但跟這個看起來鬆弛的任務同時出現的情感包袱令他更是疲倦。於是,就算沒有得到任何危及生命的傷口或是不需要連續行動,身體上的疲勞實際遠低於面對一群十三至十四歲孩子所帶來的心理負擔,特別是你知道他們是你的責任同時世界只充滿著危險與血腥。

想想以往的任務包含過度失血或是連續一個多月也只靠兵糧丸過活,你就會覺得相當可悲。

『也許我老了。』卡卡西在腦中喃道,把濕透了的布巾按在他的額頭與眼睛上:『或許我只需要放鬆。』

看著鳴人那些出色但無私的戰鬥風格真的幾乎把他嚇破膽,就算之前跟男孩討論過並冷靜下來,那嘔心的緊張此刻再度出現。這就是為何卡卡西只希望泡在浴缸裡,讓這些可怕地難忘的攻擊(與及幻想──思考如果有什麼出了問題)全都從腦中抽出然後倒床。他們剛好在午夜時份步進村子接下來鳴人與他便跟第七班分開──於是旗木就在這兒放鬆然後才回床,時鐘正在敲著一時零三分。

卡卡西作出一聲咕噥,向暖水沉得更深。他需要彎起白晢的雙腿來讓身體可以泡進小小浴缸內那帶著礦物味並滿載幸福的的溫水,直到旗木感到肥皂輕撫肩膀,他相信自己正處於平和與舒適中。他不禁嘆息,在他真正願意去欣賞後,肥皂浴所帶來的長久快樂就成為他一直都在期待的東西。

聆聽熱水連續滴下來的聲音,上忍讓肩膀完全潛入,腦袋開始思考任何比起真司的嗚咽、小櫻的尖叫與及佐助的板臉更愉快的事。他微微哼鼻,帶著逗趣回憶鳴人之前在河裡的行動,自豪地說著什麼赤裸之類的說話。老實說,那青年真的太那啥了,就連天藏也覺得可笑,卡卡西實在無法阻止那湧上來的笑意。

直到旗木回想起那誘人的本錢──鳴人的下身。

他在那天之前從來沒有看過男孩赤裸的臀部而這可是一個吸引人的品質令到卡卡西──當時──只能努力避免望過去。沒錯,在之前那由親熱變成互擦的時刻他亦從擠壓那雙肉球而得到快感,但真的看到那白晢的臂部卻是另一回事。

在他們之前的互相摸索環節中這美而華麗的部份甚至沒有完全被鳴人那單薄的四角褲礙事,天,閉上眼睛時腦中正在擴展那些色氣的景象,卡卡西甚至還能從掌心感到那柔軟、發熱的臀肉。

睪丸傳來了攪動的感覺,卡卡西吐出了一把緩慢的唔音並從溫暖的沖澡水中提起了右手。他讓指尖懶洋洋地從腹前掃落,感到老二因為期待而抽動起來。利用肥皂與及溫水帶來的摩擦打飛機總是一場盛宴…而且自慰總是可以平復他一天的壓力──或這次,兩天。

但羞恥的是卡卡西甚至沒有機會杯住睪丸,他活著的災難、那名有著誘人下身的青年──漩渦鳴人從浴室門飛了進來。

門口拍在牆上的砰聲令卡卡西立即彈起,阻止自己心臟病發的同時努力抓住了浴缸邊緣,水滑的手令他滑了好幾次才成功讓自己腳起。但在最後(於放鬆過程間、下身微微覺醒至拉緊、看起來完全想要發脾氣時)那濕透的面巾從他的眼前滑落,給他看到鳴人那裸露的笑臉。

「找到了!」年輕人大喊,沒有理會對方給他的目光。

鳴人接近時卡卡西只能自浴缸難為情地移身,固意把肥皂泡掃過來掩住他的腿間,想要藏起他那有點變硬的男根。他努力不理會那雙藍眼正跟隨他那羞怯的動作,與及忽視青年結痂的唇如何伸展為一個好奇的笑容。鳴人正要張嘴,絕對已經準備好破壞卡卡西那些正在崩潰的理智,但銀髮男人插話。

「超能膠?」

「唔!」鳴人尖聲回應,提起了一支用了一半的小瓶子。「這東西落在你廚房那些收藏著繩子、剪刀跟其他垃圾櫃子的最後方。」

「好,那麼…」卡卡西停下來,舔著發乾的唇。也許是因為熱水或是鳴人明顯在睨視著他,總之男人已經開始感到某程度上的頭昏:「那麼把這放在廚房裡,我很快就出來幫你把面具黏回去。」

不過卡卡西語氣之中那「出去」的暗示明顯被男孩錯過或是忽視,事實上,旗木只能帶著恐懼望著鳴人給他一個叫人無法呼吸的笑容並開始把忍犬外套擺開,然後就是橙色上衣還有…

「呀,鳴人…如果你想要洗澡你最好先等我出去,行嗎?」

「別那麼害羞嘛,卡卡老師。」鳴人快樂地說,正解開他的短褲:「而且,大家都知道一起洗澡可以加強關係,一本書寫著──」

「在公眾浴場,鳴人,公眾浴場。」成年人堅持,把青年的話打斷:「有很大的空間與及毛巾來給人隱私──不是我這小小的浴缸,行嗎?那麼──」

鳴人青藍色的短褲因為青年柔軟的大腿熱切地一踢而命中牆壁,完全阻止了卡卡西那絕望的語調。男孩很快就把內褲的橡根拉開同時卡卡西嘗試(真的、真的嘗試)保持他下身被蓋住並向旁邊勾子的布巾伸手。儘管這兩件事(令他不需要羞恥並能圍住毛巾逃出浴室)似乎不可能同時做到,但卡卡西還是嘗試…指頭成功擦在柔和布物一刻他覺悟到自己已經太遲。

鳴人赤腳於浴室瓦磚內行走的聲音令到上忍畏縮,特別是男孩爬上了浴缸邊緣,令卡卡西完美地看到對方那豐滿的臀部。無論如何,卡卡西不再去向毛巾伸手,鳴人掉進他的腿間令他吐出了一個挫敗的嘆息,水散湖一地而他只能看到一個笑容。

「嘿,又暖又捧。」青年快樂地移身,四肢擦在卡卡西的腿間,沒注意每一個動作都令男人抽動。

經過了幾次的移身跟濺水,青年最後終於都在一個尷尬的姿態下安份下來──坐在浴缸旁邊卡卡西小腿上方,膝蓋勾住了邊緣而滴水的雙腿在外頭懸掛著。銀髮上忍盡所能保持不動,肩膀繃緊而單一的目光尖銳地看著他那名帶有破壞性的住戶──並等待。

他不知道他在等什麼,但絕對是一些東西。無論如何,他懷疑這名苦戀的小動物是否真的滿足於赤裸地坐在浴缸內他的旁邊,不說任何不妥當的話或是做一些類似令人不舒服的事。然而,過了好幾分鐘鳴人還是沒有動,享受著暖水,卡卡西感到他的肩膀因為冷靜與及(他還敢去承認)沒有得到任何不妥當的行為帶來的失望而下垂。

於是旗木不情願地再次放鬆,嘗試忽視鳴人那柔滑的皮膚於水底下按在他身上那種邪惡的快意並…順其自然。



「你看起來不錯的,我的孩子。」

「是…是嗎?」

「對、對。」猿飛重覆,提著煙管向前方的小暗部微笑。

因為比起猿飛最後一次面對面看到對方,漩渦鳴人現在看起來真的不錯。他眼前的金髮男孩不是穿著他的暗部裝束,而是比較普通的衣物當中包括了炫目的橙色上衣、深色的短褲與及可笑地熟悉的背心。

火影需要承認在這些年頭裡他那雙銳利的眼睛總是錯過鳴人身心那些明顯的徵兆,但就如任何人類,猿飛在得知道男孩的暗殺任務後就已經能夠從錯誤中學習。此刻,年老的火影向水門唯一的男孩保持注意,細看每一件他投放在應該是安全的暗部關於男孩的東西。

然而,看到鳴人現在的外觀,他很快就感到相當內疚。

當然不是改變衣飾令他內疚,事實上,而是鳴人身體上可見部份的改變。青年的目光比之前更有生氣,暗示了得到更多的睡眠。還有,鳴人看來還變重了一點,不是太多,但足夠說服猿飛這名年輕人終於都吃完每一餐,不再骨瘦如柴但還是保持著柔軟苗條。但大前提是,最明顯的改變是陽光髮男孩身上傳來的幸福感覺,更令猿飛想要為把鳴人交給卡卡西照顧這個決定鼓掌歡呼。

想起那名旗木,火影在他的木椅上移身,回想起他在幾週前捉到有關導師與房客的交流,沒錯就是他監示那兩人的時間。

不過,想著卡卡西跟鳴人的事就再次引發二人明顯互相抱有好感的問題,(就算猿飛真心信任旗木不會在身體上傷害鳴人,他不希望男人令男孩悲傷並把他推開,)令到老人有點進退兩難。如果鳴人的心靈太像小孩子的話,就算身體的確神奇地(跟尷尬地)比起普通的十三歲更要早熟,他也會命令卡卡西不要作弄鳴人那看起來相當嚴重的迷戀。但鳴人並不幼稚(最少在這個特別的觀念裡)於是猿飛就保持著旁觀看情況會演變成哪樣。他向旗木投以最大的信任,而且如果那男人在理解到男孩的個性前就向鳴人作出糟糕的想法,那麼…好吧,三代目可以肯定整個情況不會是有趣的更不用說讓它發生。

於是,年老的火影抽肩當聳肩,消滅那些圍繞著忍者二人組的思考。接下來便開始鑽研從今早開始就令他煩惱的問題…

「我今早跟天藏聊過。」猿飛開始道,臉部似是在笑同時卻皺眉:「我需要指出,我沒有覺悟到惠比壽老師沒有向你提供基本的性教育指導,直到天藏提及他有跟你討論。」

「呀,」鳴人在辦公桌前移身:「那個。」

「對,那個。」火影不自禁地吃笑。

「我現在全都知道了,所以沒關係。」

移開了煙管並因為略為失望而皺眉,猿飛嘆道:「我想要說的是…唔,如果某些身體上的東西要發生的話,你可以過來找我。」

「但你是火影,」戴著暗部面具的年輕人難以置信地道,想著向老人要建議真的是奇怪的想法:「你應該有更重要的事做而不是──」

「沒關係。」他插嘴,提起了手作出安慰的動作。『覆水難收』這個成語正帶著苦澀逗留在舌上,再次提醒他就鳴人的教導方面做成那一系列的錯誤。無論如何,他需要讓男孩知道一件事…

「只要你想要建議或是跟我說什麼,鳴人,我絕對會為你騰出時間。」

藍眼移向一邊作出思考的動作,猿飛希望自己的說話能被對方理解。於是他便翻找自己桌上的文件,給予兩人幾分鐘的安靜同時思考天藏的說話與及呈上的報告。報告內容與及前暗部的說話都給了他愉快的資訊,指出鳴人正跟第七班交往而這令猿飛胸前燃點起溫火,棕髮老師並不知道他的肩膀接下來的時間都變得更是輕鬆。

聽到鳴人那粗糙的聲音所吐出的個人問題令到那團火繼續閃耀。

「你結婚了,對嗎?」

「呀,」猿飛眨眼,因為話題改變而有點跟不上:「沒錯我是。」

鳴人向桌子靠得更近,雙臂落在平滑的木上:「她試過…害羞嗎?」

感到耳朵因為尷尬而變粉,猿孩向男孩緊張地吃笑。「鳴人,你想說什麼?」

鳴人給他的表情就算戴著那看起來破碎的面具猿飛也能讀懂。

天,老人甚至肯定這種帶著傲慢的瞪視可以被任何人解讀,就算互相語言不通也一樣。這是一個半由衷的幼稚目光,是那種任何家長(或是一些有經驗的青年)直接就能理解的話:「回答問題就行了,老頭。」於是,為了證明他真的想要提供建議,猿飛沒有選擇,只能以對方的心理年齡來對待那名十三歲男孩。

「沒錯,在我們第一年交往時她很害羞。」老人回應,輕咬住臉頰來止住一個吃笑並忽視那雙好奇的藍眼裡那明顯的集中。「我需要作一大堆的追求,這是肯定的。」

「追求?」鳴人插話,完全疑惑。

猿飛擦著脖頸,因為覺悟到鳴人那些問題從何而來只好向卡卡西暗自道歉。不過,去死,這並不阻止老人向前方的男孩解釋,畢竟整個情況實在太過珍貴了。於是道歉什麼的先放到一邊,火影靠在桌上,笑容令他的臉頰皺起並以一個柔和卻權威的語氣解釋。

「呀,這可是一個很有用的技巧,鳴人,非常、非常地有用。要去追求的話,你首先需要先讓自己表現得比整齊接下來…」




待續

===========================
譯注:
(1)那個術叫「水遁.水喇叭」,原作裡其中一名岩忍用過的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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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兒
性別:
女性
生日:
1988/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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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是夢兒專放火影同人的地方。
包括了自創同人與及英文翻譯同人。
請勿無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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