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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FieldOfEternalSnow 譯者: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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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話
 
 
 
鳴人又在跑了,跑落走廊,跑上走廊。尋找著,跑到死胡同轉回去,打開一扇扇的門再關上去。總是在找尋,他找到落到更暗處的樓梯於是跑下去,走廊兩邊都是成排的門。就在這邊的某處。他打開了第一道門,什麼也沒;第二,不在這;第三、第四、第五扇門。沒有、沒有、沒有。一把聲音,來自走廊另一邊,盡頭第八間房。他跑到那兒,抓住了門把。噗通。不,他把手抓回來。不是這兒。後退,走到走廊另一邊,不要打開那扇門。噗通。他轉身,需要逃跑,手伸向第九扇門的門把,需要去躲。噗通。噗通。他後方的門爆開而一隻大手抓住他的襯衣後面。噗通…
 
 
鳴人驚醒了。他滿身都是汗,尖叫聲已經掛在唇邊隨時吐出,用力呼吸但還是覺得無法得到空氣。潛意識讓他開始作出了小時伊魯卡讓他做的步驟,閉上了眼並不斷地重覆同一句說話──我沒事,我沒事,這已經完了所以我沒關係了。我不會再被傷害了,不會痛了。我安全了,不用害怕了。我沒事的。他擺動腳趾、轉動腳踝,彎起了膝並微微提起臀──我的腳沒事。然後他對手臂作同一動作:移動手指、手腕、彎起了肘然後聳肩──我的手也沒事。他用手摸著胸前與及背──身體也沒事。最後把頭轉後與前──我的頭也沒事,所有東西也沒事,我沒問題。
 
確認過後他有一段時間保持靜默,閉上眼睛緩緩地深呼吸。最後他感到自己平靜過來才打開雙眼望向鬧鐘:六時零五分。他並不需要在七時前醒來,畢竟牙已經有了車子而他們的課最早也要八時半才開始,但他不太想倒回去睡於是便下床準備洗澡。
 
紋身把惡夢趕走了一天但今天的情況比往常更嚴重,牙說得沒錯,封印掉不代表讓它們消失…而明顯他的封印存在漏洞。
 
穿好衣物,距離他原來的起床時間還有三十分鐘,距離他跟牙一起上學還有一個小時多點。他整理自己上學的物品肯定已經帶上所有東西後,他躡手躡腳落到廚房去找早餐及做午餐。
 
十分鐘後久間下樓,而鳴人單純坐在廚房盯向牆壁。
 
「你什麼時候起來的?」其父親一邊問一邊把睡意從眼睛擦走:「我以為你七時才會起床。」
 
「是七時。」鳴人實事其是地道。
 
「是~~~~嗎,於是你起來,洗澡弄午餐就只花了,」久間望向時鐘:「兩分鐘?」
 
結果得到了提起單眉與及清楚地表現出「好吧我放棄」的表情作回應。「我六時起來,我想是老習慣。」鳴人說謊。
 
「我以為你的習慣是直到有人向你的耳朵大叫並用鐵橇把你撬出床之前,你都睡到像死豬一樣。」其父親把咖啡杯放下來。
 
「不,這可是我在十五歲的時候你自己在那個星期突然出現的壞習慣,你真的想讓我變聾嗎?而且你知不知,我的童年精神創傷可不需要被你火上加油了。」
 
「什麼,這可是對你好!…而且這真的很好玩嘛。」
 
伊魯卡跟久間的教養方式是不同的,沒錯,他們是相當肯定互相討論可以幫得上忙,但伊魯卡比較偏向緩緩接近,溫柔地問一些問題而同時會去保證一切都沒問題;久間在另一方面相信面對你眼前的恐懼是唯一可以完全跨越與及前進的方式。所以當鳴人開始跟二人一起住而久間發現他因為想起狐狸而害怕狗的時候,久間便把他留在犬塚家那放有犬類的庭園籬笆裡。然後他捉住了鳴人的手向哭泣的孩子解釋根本不需要害怕而且這些狗都不會傷相他。待在那邊一段時間發現沒有被狗吃掉,鳴人不再哭了,於是久間便穿過籬笆並抱住那名正撫模一頭友善拉布拉多犬的鳴人。就在那刻鳴人終於都真正跟牙結交,他們沒錯是同學但之前從來也沒有跟對方說過話,二人很快就變得密不可分而鳴人亦不再害怕狗了。
 
鳴人之前說的那個星期是指當鳴人十五歲時,久間注意到這金髮男孩每次聽到巨大的聲音都會表現得吃驚,所以男人就主動肩負起責任──不只以不同類型的大叫聲來吵醒鳴人,他還會整天利用每個機會來出其不意地跳到兒子面前咆哮或是做類似的事。過了一個星期後,當這名爸爸嘗試吵醒他時鳴人終於都能夠冷靜地轉到另一面,但他卻得到一些糟糕的條件反射說只要有東西要嚇他那麼就會不自覺向那東西伸拳。
 
兩名父親對於紀律的看法亦完全不同。伊魯卡非常嚴格堅決,但他的懲罰絕對是公平的,亦從也沒有錯誤指斥任何人,他不需要這樣做是因為他就是知道你有沒有做錯。久間一般則會望向鳴人說「你不應該這樣做。」、「這不是太好。」、「別讓伊魯卡知道就行了。」或是嚇人版的「就等著伊魯卡知道吧!」
 
但二人都同意一件事,如果任何人有做過任何事去相害他們的兒子,那麼那傢伙就死定了,因為他們會為自己的兒子做出任何事。
 
「那你現在要出門了嗎?」久間問,為自己倒咖啡。
 
「很快出去了。」鳴人吃完他最後一片吐司:「對了,你年輕時就認識卡卡西對吧?」
 
久間從咖啡杯望上來:「對,有什麼問題?」
 
「他其實…我說他是否總是那麼…」鳴人停下來。
 
「哼?古怪?」其父親說,從口袋抽出一支牙籤。
 
「呀…沒錯。」
 
「孩子,就我所理解的卡卡西來說,沒錯他是名怪胎。這也沒辦法,畢竟他有個滿艱辛的童年。」
 
「艱辛的童年?」鳴人好奇地問。
 
「沒錯,但我可不打算特意告訴你,就像是我不會把你的過去八卦給別人,如果他想你知的話他會自己告訴你的。為何突然好奇?你可不會像伊魯卡那樣想把那人送去見閻王對吧?因為你面前的這個爸已經洗髒了手去幫忙,我只希望在真的搞出人命時他做鬼也不會第一名找我。」
 
「不,不盡然。只是…他看起來似是對我有些興趣但我不知道他的行動有什麼意義。他看來真的不像是隨便就去捉弄人的傢伙,但感覺上他真的在作弄我。」鳴人困惑了一段時間,然後再次望向父親:「對了,你洗髒了手是什麼意思?你做了什麼?」
 
久間只是咬著牙籤咧嘴而笑,攪拌落在咖啡裡的糖:「呀,不會很嚴重,絕對不是什麼大件事。但我肯定如果伊魯卡這些日子不是只能待在客廳的話卡卡西的下場會更糟。」看到兒子困惑的表情,久間繼續:「你今天就會知道我說什麼了,別擔心,我可不想破壞驚喜…而且你知道我越少越好,因為如果你不是由衷地吃驚的話那傢伙就會知道你也有份,他可不是虛有其名的前特警。」
 
「呀,別擔心,我也不敢想像你們兩個到底做了什麼。」鳴人從桌子站起,並步向走廊準備離開。當他走到廚房門時久間從後呼叫他。
 
「鳴人。」少年停下並轉身面向父親。「他是個好人,真的是好人,無論他做了什麼他也不是想傷害你。卡卡西是那種不會主動結交朋友的人,如果其他人不是跟在他身後主動認識他的話我肯定他會很滿足於獨處。所以如果他真的想去理解你,無論他用的方法有多幼稚或者古怪,事實上亦清楚代表了他不只喜歡你還很尊重你。」久間向兒子露出罕見的認真表情:「所以在你全力以赴去報復他之前,我想你應該先給他一次機會。」
 
鳴人溫暖地笑了。他之前已經一直都覺得那個人真的好人得太離譜,但相信他也許真的沒關係。「好吧,就一次吧。」
 
「你喜歡這人不是嗎?」久間問,牙籤下是奸笑。
 
「爸~~」鳴人臉紅地抱怨。
 
「那我就當是了。」
 
「唔…他的樣子又不是真的很糟…而且是你叫我給他一個機會的,你可不會說你已經有些東西反抗他吧?」鳴人辯解。
 
「對對,一個機會讓他成為朋友而不是一個機會讓他進入你的褲子,但你說得對。」久間嘆氣:「他是好人,我也沒東西要反抗他。」
 
鳴人離開抓起背包並穿鞋時其父親繼續道:
 
「但當他跑過來接你去作第一次約會時我還會踢飛他,在我看到你指頭上的戒指、完整的身心檢查報告、銀行存褶、犯罪記錄跟早至1700年的家族歷史前,沒人可以奪走我寶貝的貞操。打算追求我寶貝的變態全都去死,而且你還有兩週才成年。」
 
鳴人只是笑道:「別只懂說別人不會說自己耶,我知道你跟伊魯卡開始交往時他才剛十七歲。我猜你們不會只是整年手牽手吧。」
 
「這可完全不同。」其父親在鳴人剛走出大門時從後大叫:「伊魯卡又不是我的兒子!」
 
+++
 
鳴人跑過了庭園去到牙的家,等少年穿好鞋便一同走到車子,駛向其他朋友的家裡。鹿丸在門廊那邊等待,他打開後門時一把女性咆哮從屋子中傳過來,牙跟鳴人同情地面面相覷然後才向朋友打招呼。
 
「於是…妳的母親在更年期吧?」牙開始聊起來。
 
「天,別提了。我開始去想也許早點起來去乘火車更好,因為那樣我就可以在那女人醒來前離開,但這樣的話我又失去一小時的睡眠時間,想想真的很麻煩。」鹿丸說著進入車子並倒進後面的座位。「說起來這車子真不錯,可以來睡睡。」於是這名懶蟲就說到做到了。
 
鳴人竊笑而牙搖頭,眾人駛至街道盡頭去找丁次。他們來到的時候那少年還在吃早餐所以需要等幾分鐘待他出來。鳴人跟牙互相嘲弄來浪費時間,鹿丸才上車五分鐘便已經睡倒了。當丁次終於出來時他們能清楚看見其父親向兒子的背包塞一些薯片跟其他小食。那人在丁次上車並離開的時候向眾人揮手。
 
牙在路上轉來轉去眾人則如平日一樣東扯西聊,半路上丁次從座位靠前並好奇地望向牙。
 
「你的臉有什麼呢。」他告訴其黑髮朋友。
 
「哼?哪兒?」牙用一隻手擦著臉,另一隻手還在軚盤上。
 
「就在你的頰上,看起來像是紅色的污跡之類。」
 
牙繼續用袖子擦臉,鳴人笑起來。「對,牙的臉上有些什麼。」他在笑聲之間道:「這叫作紋身。」
 
「我靠!」牙大叫:「快點告訴我嘛蠢材,我剛還用力擦呢!頭幾天可不能擦或是抓它!這看來怎樣?有沒有破損?請告訴我沒問題!」
 
「哎,冷靜冷靜,你的紋身沒事。」鳴人向其朋友道。
 
「紋身?」來自車子最後鹿丸那懶洋洋的聲音:「誰有紋身?」
 
「呀,懶蟲終於都跟我們玩了。」牙一邊說一邊用倒後鏡望向其朋友。
 
「我不認為任何人可以在你們那煩吵的叫囂聲裡面睡得著,相信我,我在家的時候還每天基本都是在大叫聲中睡覺呢。那麼紋身是什麼一回事?」
 
「牙的臉上有一個。」丁次告訴他的最好朋友。
 
「不是一個是兩個。」牙一邊說一邊提起兩隻手指讓朋友們看,就像是數字問題會讓三人困惑般。
 
「靠,牙你真的不需要再做什麼來讓你的臉變得更糟了,本來就已經夠可悲。」鹿丸懶洋洋地道。
 
「你說的話還真有點苛刻呢。」鳴人喊回去。
 
「管他的,我才懶得擔心我的臉,太麻煩了。」鹿丸說得對,從鳴人於小四遇上他開始,他就是同一個髮型跟馬尾。
 
「怎說也好。」牙道:「我不是唯一紋身的,鳴人在肚皮上還有很大的一塊呢。」
 
「真的?」丁次滿口薯片熱情地道:「給我們看看。」
 
「遲點吧。」鳴人道:「到學校就給你們看。」
 
「好吧,真酷。」
 
牙微笑望向他那金髮朋友,畢竟上週向人展示胸部的想法已經讓其朋友感到相當不舒服。沒錯這傢伙會在朋友面前脫下上衣但也只是有理由才做,像是換運動服之類的。每次鳴人跟大家游泳時甚至會穿上背心,所以他真的願意主動脫下上衣可是一件大事。也許那紋身真的有幫到他的朋友。
 
 
他們到達學校後,他們在停車場待了一會兒讓鳴人向其朋友們展示出他的紋身,然後再各自去到不同的教室。鳴人跟鹿丸去上圖像設計,而那對老師絕對是鳴人所愛。圖像設計是鳴人所有的科目中最愛的一課,而這兒的老師,出雲跟子鐵,絕對是當中的大功臣。
 
這對兄弟是一對非常友好的雙子,兩人的性格看起來像是日與夜但感覺起來就像是同一個人,兩人會互相完成對方的句子,思考跟喜好幾乎是完全一樣。二人都跟其他美術導師一樣充滿藝術性質。子鐵的黑髮上戴有深色的頭巾,令他那把又長又難處理的頭髮更加向外刺出,他的下巴上有個修整得很整齊的小小山羊鬍,不知為何鼻頭亦總是有一個繃帶。其兄弟出雲以把頭髮按下來的大手帕來平復他那野性瀏海,他總是把這推到一邊搞得半邊臉被頭髮蓋住,而儘管他沒有兄弟一樣如此突出,他也有一個奇怪的習慣就是只穿上套領來蓋住下巴。
 
二人是伊魯卡的老朋友而且有時會到青年中心作義工教孩子美術,所以經常能看到他們帶著一大堆的紙張與其他班上所需要的東西走來走去。二人在第一天碰上鳴人時就已經跟他一拍即合,總是開玩笑說他是這兩個人的第三胞胎。
 
當鳴人進入教室時出雲就飛撲過來,從後緊緊抓住了鳴人,其雙子兄弟從前面佔便宜,準備好去搔癢鳴人、給他一個開玩笑的拳頭或是任何這些瘋子想到的東西。這次鳴人不會讓他們成功所以他把腳伸到後面,勾住出雲的大腿並在步向旁邊時絆倒他,令到那戴著大絲巾的男人倒在其兄弟的懷中。
 
「喂!」出雲大叫:「那是什麼意思?」
 
黑髮雙子笑了。「對,你可不應該以牙還牙的哦。」他諷刺地道,讓其兄弟獲得平衡:「你應該像平日一樣無助地吃掉才對。」
 
「對不起。」鳴人擦擦腦袋並向二人露齒而笑:「我單純這段時間不能讓你們搞壞我的肚皮。」
 
「你肚子痛嗎?」出雲問。
 
「伊魯卡還真會讓你拉肚子離家。」子鐵補充。
 
鳴人回應前更四處張望,因為比平日更早來他跟鹿丸是這兒唯一到達的學生。看到只有自己,金髮少年向兩名年長的朋友笑意更濃。
 
「不,不是肚痛,我有這個。」他自豪地說並微微拉起襯衣,露出了身體的下半與及新作的紋身。
 
「這還真酷。」子鐵彎身讓自己看得清楚。
 
「真厲害。」出雲得把他的兄弟推開才能看見。
 
「這不是你上月的設計嗎?」子鐵用手肘開兄弟推到一邊。
 
「伊魯卡對此說什麼?」二人同時道而終於都站並排站著,二人的臉都跟鳴人的肚臍平排。
 
「呃…那個…你們看…」鳴人開始道,雙目徘徊在房間裡,就像可以從角落找尋一個隱藏的答案。
 
「我想他是想說他沒有告訴任何一名父親自己去了紋身。」鹿丸從他的電腦後懶洋洋地道。
 
「你真敢死。」子鐵站直起來。
 
「比死更糟。」出雲補充。
 
「我們什麼也沒看見。」黑髮男人一邊說一邊把鳴人的襯衣拉回去。
 
「我們不打算跟你一起下地獄。」他的大絲巾兄弟向後退了幾步,就像是他剛發現鳴人身上有高度傳染性的病毒一樣。
 
鳴人翻白眼,半抱怨:「為何連比伊魯卡更大的人都會害怕他。」
 
「呀,明顯你今天還未看到卡卡西。」出雲開始道。
 
「伊魯卡絕對在他的臉上簽過名,還是用又大又亮的霓虹字來寫。」子鐵說完。
 
「沒錯真的很閃。」其兄弟同意。
 
「我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但這不會很糟糕吧,他們只是在這週末見過一次。」
 
「所以在伊魯卡坐在他的獸穴裡默謀他的邪惡大計時,我們絕對不會做任何把伊魯卡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的事。」
 
「讓那人無聊根本就是犯罪。」
 
「他到底做了什麼?」鳴人好奇地問。
 
「呀我們可不打算扯進去。」雙子同時道:「不只因為伊魯卡,我們更不想去得罪卡卡西,他之前可是特警成員呀。」
 
更多學生擠進教室,鳴人需要回到座位而這對兄弟開始授課。子鐵處理電腦上的圖像設計而其兄弟則處理所有不需要用電腦的設計部份。這一課給學生很多自由,他們可以在紙上畫草稿跟設定,在電腦上工作或是想的話能把兩者結合起來。他們亦可以選擇可以用這設計來作些東西,像是網頁、海報或甚至是一些可以塗到衣服上的圖畫,儘管鳴人幾乎是唯一會使用這最後選擇的人。
 
接下來的課,也就是連續的四堂課,鳴人繼續他的設計。他有點好奇父親到底對卡卡西做過了什麼但很快今早的夢佔領了他的思想。儘管表現得快樂,但從早上開始他還是感到有點不安。沒人知道鳴人事實上是隱藏真感受的專家,這是他在被寄養家庭之間推來推去時學到的,他單純只會選擇讓像伊魯卡、久間跟牙那樣親近他的人知道他的感受。但這次沒有任何人,他不是真的有什麼特別原因不去告訴他們發生什麼事。不知為何他只是覺得這一次他們都幫不上忙,他認為他需要獨自去看清楚。而且,他真的想去、需要去,找出他到底失去了什麼。如果他的夢與不安消失掉令他找不到,那麼他更偏向還會夢得見,他需要找出自己到底在找什麼。
 
+++
 
鳴人的運氣在午飯時間稍微走下坡,他跟鹿丸安靜地步向飯堂,鹿丸如平日一樣沒有說很多而鳴人在自己的思想中迷失了。對於金髮少年來說這不算是少見,如果他不是在快樂地吵鬧,那他偶爾就會神遊太虛,所以鹿丸並沒有非常在意。
 
這發生在他們剛步進飯堂入口的時候,鹿丸走去食物隊而鳴人停在門邊,半個腦還在思考今早的夢而另一半則掃視場地看看有沒有僻靜的位置。
 
突然鳴人感到一隻手觸碰、抓住他的襯衣後方而在他能夠思考之前鳴人那暴力的本能出現。他一瞬間向後伸手,抓住了那隻手彎身並快狠準地向前拉,一個過肩摔將威脅從後拉飛倒在前方的地上,這當然令到整個飯堂都立即靜下來,所有的眼都黏住了鳴人跟另一名少年。好不容易鳴人終於都回復六感並發現自己剛幹了什麼,而同時理解到地上的人原來就是無論自己有多瘋狂也最不想去惹上的人。他不只把學校中最受歡迎的少年擊倒下來,他還把那該死的學生會主席擊倒了,是那個在第一天相遇時就相當討厭他的少年,宇智波他媽的佐助先生。
 
黑髮少年向鳴人丟出他最佳死亡視線,這不幸地對於鳴人不太有用畢竟他已經跟伊魯卡活了好幾年,而同時佐助的朋友重吾跟水月把他扶起來。
 
「你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呀吊車尾!」佐助開始道。
 
「你可別那樣子嚇我呀混帳!」鳴人厲聲道。
 
「你擋住了整個入口呀蠢材!我只是想要你離開!」
 
在鳴人或佐助可以說更多前,整個房間都充滿了三把女妖的尖叫聲而小櫻、井野跟香燐全都飛到她們那可憐佐助的身旁,不是說他需要這種結局,畢竟鳴人能夠肯定佐助跟其兩名朋友所受的苦足以把他從這兒毆到外太空去。
 
於是鳴人發現自己僵硬地站在這兒而三名女生開始互相爭鬥並討好佐助,後者開始嘗試去把自己從這些瘋狂女生撬開,同時他的朋友們為了不加入戰亂而強迫後退。鳴人亦開始找尋最接近的逃生口時他被剛來到的最好朋友所拯救,好吧,牙的行為不是這名狗控所能夠做到最聰明的事,但沒有選擇之下只要能逃離混亂鳴人什麼也願意接受。
 
一把大大的哨聲響遍四周然後其朋友的聲音從人群間冒出:「小妞,坐下!壞女孩!」這句話引來了一片靜寂,牙望向把全部注意力都轉來集中在自己身上的人群。「什麼?這對狗有用嘛。」他快樂地道。
 
這當然對女生不太有作用,很快她們三人就跟牙作了一場吵鬧的語言爭鬥。儘管鳴人很感激女生們的注意力轉向他的朋友,但這不是太幫得上忙,因為結果那三名男生重獲自由能夠再次接近他,佐助再次向鳴人發出他的死亡視線。
 
從飯堂對面注意到騷動跟清楚不能光讓鳴人與佐助處理這件事的鹿丸選擇在這個時候插進來。「這單純是誤解吧?鳴人被嚇倒的話會出現可怕的反應,他並沒有任何惡意,你也明白吧?」他望向重吾道。所有人都知道就算這大塊頭看起來像一名職業摔角手,他還是偏向避免任何暴力,這不像他那暴力狂朋友跟佐助──其實這黑髮少年看起來也不像是太在乎鬥爭什麼的,除非是某名金髮少年挑釁他。
 
但二人很幸運,因為重吾抓住了其朋友的肩並開始引導二人離去,這亦令到女生們不再跟牙去吵而跟上三人的意中人。在離開前佐助轉過頭望向鳴人,看起來想說什麼但還是停下。他的臉微微表現得相當困惑然後才回到那無感情的面具下。
 
鳴人讓自己平復下來才望向兩名朋友,好在牙什麼也沒有察覺到。他跟鹿丸一樣,把鳴人的行動當成了被驚嚇時的反應而沒有其他。
 
當然在午餐餘下的時間鳴人的朋友們都在大笑跟向他開玩笑,他亦如平日一樣跟眾人說說笑笑但現在有些新東西讓他困惑。他不能明白佐助離開時的反應是什麼意思。
 
另一邊的佐助則如平日一樣進行午餐,毫不理會那些煩人的貓咪在他旁邊大戰、黏著他、跟著他後尾,而他亦沒有說出一個字。但不如平日,現在有些東西正在困擾他,他本期望會在那吊車尾的臉上看到一大堆的表情:憤怒、恐懼、煩躁、冷漠、以為自己勝出的白痴驕傲甚至是他那快樂的傻瓜笑容,但他沒有料到自己會看見在男生的雙目徘徊著驚惶,然後才搖走並就如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快樂地望向朋友們。
 
++++
 
鳴人接下來的時間都相安無事,他跟鹿丸去上美術史,二人都因為惠比壽在同一段無聊的美術時代中重覆又重覆而失神了。不是說他對歷史特別反感,他相當喜歡自己去讀,但問題是這名老師有些什麼東西讓他不可能集中在課堂上。
 
在等待最後一課完結跟課後活動之間的一個半小時裡他都跟朋友們在外面聚在一起。鳴人也是最近才知道丁次事實上參加了兩個社團,昆蟲社與及烹飪社。鳴人之前並不知道一般的社團一週都只會聚會兩至三次,而不像是會有比賽的如武術社跟鹿丸所待的棋藝社團一樣天天都需要練習來讓學生都準備好作任何比賽。儘管事實上他們只需要一週出席三次但大部份學生都偏向認真看待,於是結果每天都會去進行練習。
 
當鳴人跟牙出現在練習的時候金髮少年已經準備好要去做一些他跟避免讓伊魯卡生氣一樣一直都嘗試去避免的事──吸引那名綠色野獸導師的注意。他幾乎快要跟那男人接獲,一把非常熟悉的聲音卻把他拯救過來。
 
「鳴人…我們需要討論一下。」卡卡西在他身後道。
 
鳴人,聽到來自其朋友奇怪的聲音,先望向牙然後才轉身。在面向男人的時候他終於都能清楚明白為何自己的朋友看起來像是剛吞了一整袋的檸檬並努力不因為那份酸味而把臉皺成一團。沒錯這人的外表跟平日沒有分別,他沒穿著練習時穿上的武術制服,身上是合身的長褲與及單薄的長領衣,還有那慣常的口罩及大手帕。其朋友笑到要窒息的原因是他平日的銀髮現在變成了一頭更是明亮的髮色,確切來說是霓虹橙。
 
「我靠!你的頭髮搞了什麼?」鳴人大叫。
 
「呀,什麼也沒有。」卡卡西快樂地道,每一個音節都帶著諷刺。「只是覺得我需要去作一些改變。」他一邊說一邊抓住鳴人的手臂並開始把他引領至道場:「現在來說說之前提過的討論…」
 
被拉進房子時鳴人幾乎張口結舌,二人穿過了主要練習場並安靜地走過鳴人之前從來沒有來過的長廊。他在要去問到底發生什麼事的邊緣時卡卡西突然就以短時間把他拉進一間房間鳴人亦發現自己被釘在門的背面,卡卡西站得危險地接近而兩隻手臂都在金髮少年腦袋的兩邊。
 
「你…你在做什麼?」他問,心底咒罵自己那又小又弱的聲音。
 
「你知啦。」卡卡西懶洋洋地道,他那嘶啞的耳語把電流刺激送向鳴人的身體:「我知道你迷上了我,但你真的不需要以把我的頭髮染成你的顏色來徹底標誌領地,你可以像普通人一樣約我出來。」
 
「我…我才沒…」鳴人的話因為卡卡西靠得更近而說不下去,他可以從右頰感受到男人的呼吸,這次他只得嚥氣。
 
「哦…真的嗎。」卡卡西向他的耳朵輕語:「那是誰?」
 
「我不…」金髮少年感到一隻手落在其左臀旁的門上,他甚至沒有注意到男人何時把手從自己的腦袋旁邊抽離。他不自覺地微微靠向右,步得更接近男人的臂裡並為了把頭歪離卡卡西而暴露出脖子。
 
鳴人可以感到精細的頭髮撫擦他其中一邊臉頰而熱空氣如虛魅般於其皮膚上蕩漾,然後被布掩住的唇跟自己的脖子連繫上。他難以思考、呼吸、站立。鳴人肯定他那麻木的腳會在膝蓋於腿間迷失方向時害他撞到地上去,單臀如折磨一樣壓向自己那正要變硬的下身然後才離開,鳴人幾乎要嗚咽。
 
「那是誰,鳴人?」卡卡西說完就通過面罩細咬著鳴人的耳垂。
 
鳴人的身體完全被接管了,他所能想的、覺知到的或是感受到的就是卡卡西的體味、對方壓向自己身體的感覺與及男人那嗓音給他的影響。
 
「伊…」鳴人因為一隻手從他的T恤內滑上而抽氣。
 
「是?」
 
鳴人深呼吸一口氣並抓住卡卡西衣服的前面,半咕噥半呻吟地道:「伊魯卡叫久間這樣做,因為你在捉弄我。」
 
「是呀。」卡卡西後退,聲音突然完全正常。
 
鳴人沒有注意到因為失去接觸而發出的嗚咽,二人就如永恆一樣站在那兒,一手捉住較高男人的汗衣上而另一手還藏在年輕人的襯衣裡。鳴人突然眨了好幾次眼然後由頭到腳都燒起來了,把手抽回去並低頭,就像仔希望地面裂開把他整個人吞下去。不幸地,其眼神不是落在地面而是還在懶惰地在撫模自己腹前的手。他突然完全覺悟到自己現在的情況,看著自己的襯衣如何被推上去就如另一人亦根本就沒問題去看。
 
「為何你…」鳴人沒說下去。在卡卡西把他拉走前他有期待著什麼,當然他會期待,明顯這人會認為自己跟這惡作劇也有什麼關係,因為他的老爸已經聰明得向男人留下一片大大而又尖叫著的橙色線索,除非用永久油性筆在對方身上寫滿自己的名字,鳴人可認真的不認為其父親可以提示更多。他料到這人會作出一些報復之類的東西,但他完全沒有料到會被壓在門前,在他終於都望向四周時才覺悟到這是儲藏室。
 
「這是最好方式來得到我想要的。」卡卡西漫不經心地道。
 
「呃?」就是鳴人嘴巴能作出的東西,他的腦袋正忙著理解發生什麼事。有一分鐘那男人聽起來好像很煩躁,然後他就被調戲,現在這人只是站在這兒像什麼奇怪的事情也沒發生過。
 
「這讓我得到我想要的資訊不是嗎?」卡卡西說。
 
「是的…」鳴人還在低著頭。當然,他有多笨呢,沒有一般人會對他有興趣的,不是那一種;他甚至還蠢得希望卡卡西對他有著作弄他以外的任何興趣。「當然。」
 
卡卡西可以看到在自己的話語後眼前男生那立即出現的轉變,他本打算把這當成小小的玩笑來改變氣氛,但看著這少年的反應對方明顯把這當成了另外的什麼,畢竟那聲音很糟而且整個身子都消沉了。卡卡西感到憤怒填滿了自己的心,鳴人看起來不全然而被傷害,如果這孩子受傷害他會明白的。鳴人看起來就像是他已經習慣了失望,不,不是習慣,他看來就像認為自己從一開始就不值得自己所失去的東西。
 
當感到鳴人拉著自己的襯衣邊緣時卡卡西望下去,就在他讓自己的手移離時他不禁在布料蓋住視野前發現少年腹上的黑線。「那是什麼?」卡卡西問。
 
「嘎?」鳴人嚇一跳。
 
突然卡卡西的手再次提起了鳴人的上衣,儘管這次是猛拉而不是他之前用的勾引行為,指向上面的印記說:「這個。」
 
「紋身。」鳴人說並生氣地把衣服用力拉回去。「因為這樣我兩三天不能去練習。」少年現在有點不安。「那麼如果你不再勾引我的話我就走了。」他說著轉身準備打開門。一隻手落在他的腦袋旁,按住了門,阻止他逃跑。
 
「呀,我還未勾引夠你。」卡卡西的聲音有點像宣誓:「長遠來看並不是。但你的父親們明顯不認為在我把行裝放在青年中心時把我的洗頭水換成染髮劑已經足夠,他們還認為需要特別把我的代換衣物都泡到搔癢粉之中而且不這會立即出現成效,儘管已不像一開始時那麼痛但我想最少也要花多兩天來讓那些皮疹完全消失。」而就這樣卡卡西把鳴人從門前拉開,開門並步進走廊。就如突然想到一樣他再次轉向少年並補充:「我想我應該高興久間還是有良心不搞我的內褲。」
 
鳴人看著男人離開時他才第一次覺悟到對方步行方式有多不自然,就像是移動一下也害他痛。當卡卡西從視野中消失後鳴人再次閉上了門並滑下去,坐在小房間的地面上他不禁向整件事大笑,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做。其父親們故意地,或是意外地,把他直接連到惡作劇上去。他碰過最性感的人幾乎告訴自己真的想要他,而他只能跟著一個「正在變大」而且看起來不會很快就消失的問題坐在這該死的儲藏室地上。鳴人把自己的頭靠後並撞上了門,目光落在一大卷的廁紙上。呀,最起碼那可以幫他處理其中一個問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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