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告白

CP：鳴卡鳴
注意：應該無
砂糖45678HITS點文

[2回]

「呀呀…為什麼會失敗的呀！」

於樹葉稀少的小林子裡，一名穿上了木葉中忍制服的金髮年輕人大地型趴倒在地，用力抓住泥地上的塵土，咬緊牙關一臉憤怒盯住在他面前慢條斯理地滾過去的枯葉。經歷了漫長的六年終於都由下忍榮升為中忍的漩渦鳴人從來都沒有感到像今天那麼失敗，他踢腿把自己撐起，吐了一口泥，一邊坐在地面一邊為臉蛋與衣服拍塵，同時輕聲抱怨自己到底在走什麼狗屎運。

說他漩渦鳴人居然不會使用瞬身實在太悲劇了，他老爸可是懂得飛雷神耶！就算鳴人不被喊成黃色閃光二世也好連瞬身也做不了那也太過丟臉了吧！無奈地垂下肩膀重重嘆息，鳴人抬頭望向沒有被葉子遮掩的天空，聽到自己喃了一聲：「唉，這年也會是個寒冬呢。」

木葉之所以被稱為木葉，是因為村子總是被茂密的綠色森林所包圍，以至如果你沒有地圖就很容易會在森林裡迷路，亦是隱村會被看成是「隱村」的主因。嘛，當然一道忍者村子是不可能完全靠自給自足的，村外也有一條常用的通道作為商貿來往，所以說是隱村其實也不那麼「隱」。只是如果不是木葉忍者的話，不小心在森林其他部份迷路還是很麻煩的，四處都有各種對付入侵者的陷阱，木葉的安全與繁盛還是得感謝當年初代火影的建設。

但就算想要依賴葉子作城牆，天氣也並不是那麼容易控制的東西，這亦是為何木葉每過數年也會有一次特別寒冷的冬季，碰巧這年就是其中之一。每到這種季節木葉的存在就會變得比以往更要顯眼，再看看天上的烏雲，現在離下雪應該也只差一點時間罷了。

「下雪嗎…」鳴人輕呼，向天空伸手，再無奈地苦笑嘆氣。木葉下雪並不常見，不過忍者是長年無休的，就算是終年下雪的國度他也去過，所以對雪其實也見怪不怪了。如果自己再年輕幾年的話說不定會因為準備下雪而興奮得活蹦亂跳，不過他已經是大人了！是中忍了！想著只要下雪就能堆雪人什麼的可不是一名出色的忍者應該做的事！

…好吧，他還是有點期待的。

這樣思考心情就變好，於是鳴人從地面跳起，拍拍屁股便打算再作嘗試。呀呀，到底是搞錯了什麼才會做不到的呀？鳴人苦惱地望向自己雙手，用慢速重覆一次結印的動作，腦中開始抱怨當年卡卡西老師也只是隨便結個印就能夠消失了什麼的為何他就總是做不到！

卡卡西老師…

鳴人不想要輸給旗木卡卡西，儘管那名男人總是唱什麼：「鳴人～你已經超越我了呢～」不過可惡！連瞬身也沒有做好那就不要談什麼真的超越卡卡西老師了，老師說那種話只會害他更不爽──那個人對他總是太溫柔了。卡卡西總是寵著他，教育他栽培他直到鳴人真的能夠成為獨當一面的忍者。金髮青年知道自己今天能夠站在這裡卡卡西老師占了很大功勞，他很清楚老師為他做了很多，很了解老師幫了自己很多，很明白自己其實一直都站在老師身後被老師那高瘦卻強大的身影保護著、呵護著、擁抱著。

鳴人知道獨力一人是無法成為火影的，可是他不希望自己只能在卡卡西的保護下成為火影，他想要保護卡卡西，他想要變得比那個人更強來守護對方、守護整個村子。這樣他便能夠成為真正出色的火影大人，那名一直都顯得懶洋洋的銀髮男人就能夠憧憬他，能夠看到他帥氣的背影並因此而戀上他。

因為漩渦鳴人喜歡旗木卡卡西。

他想要把自己最出色的一面展示給他所喜歡的人看…他想告訴老師自己已不再是當年的吊車尾了，他不需要被保護了，他不想被看扁。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鳴人總覺得老師會那麼在意自己，是因為老師也喜歡他，尤其是年輕人能夠感到一直都存在於兩人之間那似近非遠的距離。雖然身邊人總說他是呆子或者情商白痴，可是自從知道喜歡上銀髮男人後這兩年間年輕人也一直都在觀察對方，如果對於他們的相處方式什麼也沒有發現的話，鳴人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然而，他們沒有任何一人跨過那一條界線。

也不是說鳴人沒有膽去表白，認識他的人也知道漩渦鳴人的臉皮到底有多厚，尤其是當年一直都被鳴人煩著的櫻，在知道鳴人有了另外的對象卻遲遲不去表白時也幾乎想要把老隊友拖進醫院檢查腦袋跟臉皮是否哪裡出了毛病。不過問題不是在於他的臉皮在這麼多年裡被磨光了多少，而是每次當他下決心想要表白的時候，也總會被某一道已經變得模糊的回憶拖住腳跟，叫他無法向似乎同樣喜歡自己的老師踏出一步。

鳴人依稀記得自己小時，曾經與誰約定過要「永遠在一起」。那個時候像今天一樣天空佈滿了灰雲，是難得會下雪的一年，亦是鳴人出生後第一次看到雪──不過這些都是他腦袋能挖出來的全部記憶了。更加詳細的情況到底是什麼呢，鳴人已經不太記得。他知道當年有人陪他一起看雪…

而那個已經記不住外表的人，跟他約定只要等他長大，就會永遠與他在一起。

聽到鳴人的說話後櫻就皺眉指出反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說不定對方已經忘記，沒必要為了一個從來都沒有出現在鳴人身邊的傢伙浪費現在能夠跟真正想要在一起的人交往的機會。不過問題不是那麼簡單的呀，畢竟他漩渦鳴人可是說到做到的男人，他們當年已經勾過手指──至少他記得自己有勾過手指，就這樣失約的話他的面子應該往哪擺？

而且沒有搞清楚當年的回憶就這樣跟卡卡西老師表白的話，他一輩子也無法安樂的呀。

結果在最後櫻罵他比女生更婆媽然後就敲了他的頭大步離開，害鳴人只能抽出他的蛤蟆醬，垂頭喪氣地為主要是被櫻清進肚子裡的團子付錢。不過呀，作為負責任的男人，他還是有各種各樣的事情得考慮嘛！雖說那個人直到現在還未出現，但萬一真的出現在他眼前的話，鳴人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對。

跟那人說清楚，自己已經有了另外喜歡的人，於是無法遵守那個約定了…嗎？

…真難看呢。

嘆氣，鳴人讓查克拉聚集於雙掌，重覆了一次瞬身必需要的過程，把目標定在不遠處的樹頂。「看招，瞬身術！」為了加強士氣喊了一聲，做好心理準備自己會像剛才般被煙包圍的下一瞬間就被一頭栽進泥土裡…不過等了很久別說嘴巴沒進泥，連查克拉煙也沒有出現包住自己，身體亦沒有移動過一分的痕跡。

「怎麼可能？」年輕人疑惑地自言自語，重覆了一次、兩次，但也只讓他像傻瓜般在原地大喊瞬身術，身體卻沒有移動絲毫。接下來鳴人便如神經病人般仰望天空舉高結印的雙手大吼不下十次的瞬身術，卻沒有一次成功把他帶到想要去的地方。

直到最後漩渦鳴人也不得不跪倒在地，雙手撐在泥土低下頭來用力喘出白色的霧氣，不過他才不會認投降。可惡，他只是今天狀態不好罷了！沒錯，只是狀態不好…等下去一樂吃拉麵，接下來他漩渦鳴人就能再次成為一條可以征服梁山的好漢！

決定好後，年輕人便再次從地面爬起，快步從林子奔向一樂的所在。

＋

鳴人是那種只要腦中想著拉麵就不會注意四周的人，但就算有多不注意四周，有些名為「違和感」的東西總會在適當的時候向你堆滿了拉麵的腦袋作警告，更不用說忍者的職業會把這種通知你危機的能力放大好幾百倍。

才走到一半年輕人便停下了腳步心感不安地觀察街道，環顧周邊風景，他能肯定這裡是木葉沒錯，整體結構跟他記憶的相同，不過好像有些什麼不對。困惑地抓抓頭，感覺不像是中了幻術呢，這一帶亦給年輕人某種…令人懷念的感覺。鳴人疑惑同時提防地繼續往前走，目光不停左右擺動以作觀察，卻害他幾乎沒有發現於正前方出現了一名跑過來的小孩子。

忍者並不並虛有其名，儘管只是一名中忍，不過以未來火影作為目標的話，鳴人多年來的條件反射可不會讓他那麼輕易就被撞上去。他抬起了一邊的大腿勉強躲過了那名似乎也是才剛注意到自己快要撞上來的孩子，與他同樣長有一頭金髮的男孩幾乎失去平衡幾乎摔倒在地，不過在最後還是轉身勉強阻止一臉摔個吃狗屎。

只是說最重要的問題才不在這裡！眼前的男孩叫鳴人瞬間張口結舌，因為…因為那名才剛剛抬頭的小鬼根本就是他呀！根本就是漩渦鳴人呀！大約是六、七歲版本的漩渦鳴人呀！

小男孩好像沒有聽到他像雞啼的呼喊便彎身道歉，然後轉頭大步跑開，於街上跑了幾步再回望過來，不過注意到自己依舊被盯住便立即別過頭繼續往前跑。鳴人的下巴狠狠地摔到地面因為這種事才不可能發生！為什麼過去的自己會出現在木葉？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不對這裡真的是他的木葉嗎？果然還是中了什麼高級的幻術吧？到底發生了什麼鬼事！

用力把下巴按回原位，金髮中忍只能在街道中央彎膝抱住腦袋，任得問號於頭頂成長，眼睛變成了漩渦。一團又一團解不通的謎團之霧不斷湧出，可是在鳴人快要被「難道自己不知何時生了孩子！？」的疑問窒息至死前，濃霧就被不遠處傳來了呼喊聲打散。抬頭一看，青年吃驚地發現是那名迷你版漩渦鳴人被推出店子外的喊聲，接下來的是那所店子的店員…不對，是老闆向那孩子大罵沒錢就別過來的咆哮。

鳴人想起來了，那名老闆雖然以前對他不太好，只是最近也跟其他村民一樣承認他了…而且那把棕頭明明沒有此刻看來那麼濃密呀。

小男孩只得用手臂抹臉，保持低頭從地面爬起，然後便不發一言地走向與金髮中忍相反的方向。青年無言地望向那漸漸遠去的細小背影，某種已經很久沒有出現的孤獨感向青年襲來，讓鳴人放鬆了身體，任得四周那些有關「九尾小鬼」的低語穿進自己的耳朵。

呀呀，已經很久沒有碰到這種情況了呢，現在鳴人只要走進什麼店子也會立即被歡迎甚至還會免費得到某些額外贈品，他早已經不再只有一個人了…

不過不能否認，眼前的劇目亦是漩渦鳴人整個人生的一個重要部份。

寒氣變得更令人難以呼吸，灰黑的天空告知眾人木葉快會被一層白色所掩蓋。雖然還是不知道為什麼會看到過去的自己，不過那些事情根本就不重要畢竟在青年能夠思考之前他的腳已經為他進行了決定，所以火影山上只有三張臉又或者自己熟悉的商店氣氛並不存在於這條街上之類的亦無需要被考慮，因為鳴人相信他的直覺。

為了在謎團裡找尋他想要的答案，看來自己不得不找到那小鬼。

緩慢的腳步跟隨停留在大腿的記憶，鳴人沿路前往他小時喜歡待的小公園。從公園外面望過去，果然可以在入口對角的鞦韆下面看到正抬頭仰視天空的小孩。在這種大冷天裡公園除了那孩子外就沒有任何人在，小孩的體溫一般都比較溫暖，能夠看到男孩每次呼出的白氣如何從天空消散。

真奇怪，明明那是自己的過去，鳴人卻沒法子理解到此刻在小男孩的腦袋裡所放的東西。他知道自己並非一直都那麼堅強，他知道他本人也有過輕視自己，對於自己的存在感到困惑的時候…

然而，在這瞬間鳴人實在無法看透那雙只管盯住灰色天空的藍眼，到底映照著什麼。

安靜地看了一段時間，小男孩只是繼續坐在鞦韆上仰視天空動也不動，叫青年鳴人開始覺得自己的耐性快被磨光因為就算那是自己也好，他就是無法放任所有表現得孤獨的孩子。「還是去安慰一下吧。」他自言自語地決定，拍了一下臉擺出笑容，不過在打算進入公園時另外的查克拉突然帶著警告湧向他全身，使鳴人忍不住停下腳步，吃驚得張口結舌。

還未搞懂發生什麼事，年輕人在眨眼的瞬間便看到了在年幼的自己旁邊的鞦韆坐了另外一個人。白色的瓷製犬面望向正前方，銀髮略為隨便地梳向旁邊，標準的無袖暗部裝束於這寒冬裡顯得格格不入，唯一使人感到一絲暖意的似是只有脖子上的鮮紅團巾。

天呀，鳴人的嘴巴還未能閉上，畢竟就算現在這個暗部打扮認不出來也好剛才衝向自己的查克拉也清楚告訴青年坐在那邊的暗部可是旗木卡卡西！他知道卡卡西老師以前當過暗部，可是老師到底什麼時候又重新進暗部了？明明直到昨天也還是卡卡西班的領隊呀！

不對。鳴人倒抽了一口氣──他終於都意會到了，這裡不是鳴人熟知的時代…這個公園…這個景色…是他那模糊記憶的一部份。這份理解讓他呆住，阻止自己再次像瘋子般抱頭，只能放鬆手臂，把目光投向公園入口對角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灰黑的雲下看不清鞦韆上兩個人的影子，沉默繼續占據公園好一段時間。直到鳴人見到年幼的自己放開其中一隻牽住鐵鏈的小手，伸直手臂，盡可能把掌心往天空伸去。

「你想要拿什麼嗎？」溫厚的聲音傳來，把小男孩嚇著，亦使公園外的青年心猛力跳了一下。雖然距離太遠不是聽得很清楚，只是鳴人還能感受到卡卡西老師又沉又舒服的嗓音，於這寒冬裡燃點了一絲暖意。

倒是金髮男孩沒有注意到聲音裡的溫柔，幾乎嚇得從鞦韆摔下，不過還是在危急關頭抓住了吊鏈，整個人僵坐在鞦韆好一段時間才為自己的屁股不用受難慢慢地吐一口氣。把依舊發青的圓臉謹慎地轉向坐在旁邊的男暗部，卡卡西還是保持同樣彎腰將手臂托在兩膝上的坐姿，不過犬面已經轉向男孩，無法從面具下看出任何表情。

鳴人也是花了好一段時間才能從單一的右眼讀懂銀髮男人最基本的喜怒哀樂，旗木卡卡西並不是願意向人坦然自己感情的忍者，不過相處久了，自然也可以從其他各種地方理解上忍當刻的感情。比方說暗部現在把面具靠在其中一邊的拳頭上，代表了銀髮男人的心情並不糟，大概正從小男孩那誇張的反應裡取樂。呀…這想思考鳴人總覺得有點不高興，就算不是自己也好，那小男孩始終還是自己…雖然亦不是自己…可惡呀！鳴人不滿地瞇眼：是自己又不是自己什麼的實在太煩人了！


年幼的小鳴人先是讓目光逃開好幾次，接下來用力抽氣下定決心，一臉緊張地望向銀髮暗部好一段時間，

最後終於都放鬆身體，從鞦韆站起，重新伸出手臂仰視天空。「我要拿到這年的第一片雪！」不服輸的語氣從男孩嘴裡冒出，藍眼由之前讀不懂的無神變得堅定不移。「我絕對要拿到！然後就可以實現願望了！」

呀。金髮中忍輕聲感嘆，回憶打響了青年腦裡的鐘，而他非常吃驚自己為何會忘掉。對了…當年忍校的同學都在他旁邊討論只要得到新一年冬天的第一片雪花，那心底的願望就可以實現。雖然鳴人並沒有參與任何與其他同學的討論──又或是他曾經嘗試過，但是其他同學也只是向他擺出苦惱的表情然後遠離他──然而他還是聽到了這些傳言並嘗試捕捉那片雪花…

「哦？你有什麼願望嗎？」銀髮暗部以輕鬆的語氣問，不過青年現在真的很想找個洞躲起來因為那個可是他的夢中情人而被他的夢中情人聽到自己的願望那也太過…丟臉了！

「還用說嗎？就是希望有人不會討厭我！」男孩理直氣壯地喊，臉蛋再次回到紅潤：「就算不喜歡我也好…我也希望有人不會討厭我！」

於是鳴人只能夠雙手掩臉，打從心底努力阻止奔出去一拳敲在那小鬼頭頂的衝動。

這願望本身其實不丟臉，他知道的，沒人會喜歡自己被討厭，就算是已經做了心理準備被討厭的忍者，就算是總愛表現得陽光漩渦鳴人也不會例外，想要得到別人承認基本上是人之常情。可是…只有在卡卡西面前他不想示弱，他想要讓喜歡的人看到他最光輝的一面，就算這願望本身不算黑歷史也好，只要銀髮男人存在，就會變成黑歷史。鳴人當然知道他已經不只一次在卡卡西老師面前把事情搞糟了，但那些始終都是情不自禁嘛！他已經很努力地進步，很想要讓老師看到他最出色的樣子！

他不想要被銀髮男人看到自己的軟弱。

一些冰冷的東西在此刻碰到鳴人用來掩臉的手，從指縫望出去，才發現在天空醞釀了很久的細雪終於都開始緩緩落下。金髮小孩與銀髮暗部一同抬頭仰視片片雪花從天空飄落，安靜漸漸支配了整個小公園。「哇，是雪呀！」第一次看到真雪的迷你鳴人本來還一臉感動的樣子，然而男孩很快便垂下眼簾，失落地放下雙手。

「怎麼了？」卡卡西語帶疑惑地問，十指在雙膝之間交叉，毫不在乎印有了紅色刺青的白晢手臂暴露於冷雪下。

男孩單純搖頭，背向暗部雙手握拳，但從金髮青年的角度可以看見那張小狐臉正在不高興地噘嘴，陰鬱地咕噥：「這下才不知道是否第一片雪花呢…」

無數的細雪此刻不停飄落，掉落在地上並不會立即化成水點，說不定所謂的第一片雪花已經落在地上，就算要找亦不可能找到。莫名其妙的失望在此刻亦從青年鳴人的心底湧上，雙手握拳，他由衷希望這孩子真的能夠得到第一片雪花。以為早已被遺忘的回憶在此刻重新甦醒，是孤獨叫鳴人向初雪許願，是寂寞使鳴人不肯服輸。

他低頭咬緊牙關，暗自斥罵自己為何在這種時候會幫不上忙。

「嘛…一定是第一片哦。」銀髮暗部輕柔的聲音再次傳出，叫大小版本的鳴人一同抬頭，雖然依舊看不見面具下的表情，但是青年可以想像出卡卡西那新月眼似的獨特微笑：「你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呢。」

「咦？」小男孩終於都轉頭望向老樣子坐在鞦韆上的暗部，卡卡西除了保持原來的姿態就沒有任何明顯的動作，整個放鬆的感覺於這場雪下散發出奇妙的安心感。

「我喜歡你哦，鳴人。」溫柔的聲音傳來使青年感到身體似是被電流通過一樣，天呀，這是他夢寐以求了很久的對白，叫金髮中忍不禁臉紅地掩住嘴巴，靠在公園入口附近的花壇阻止自己會因為突然的酒醉感昏倒過去…可惡他是乙女嗎！？

倒是年幼版本的他並沒有想到那麼多…或者說不定那小小的腦袋有想到很多，卻完全不是青年版本鳴人腦裡面放有的東西。從小男孩身上傳來用力抽鼻的聲音，於是金髮中忍強迫自己再次站好，望向那瘦削的背影如何面對卡卡西忍住壓根兒就忍不住的淚。

呀…心跳還是很快，好丟臉，不過也…

好高興。

「暗部大哥你真的…喜歡我？就算知道我的名字也…喜歡我？」金髮男孩由衷感動地問，聲線在發抖，還是可以聽出當中的缺乏自信。得到暗部肯定的「嗯」，小孩便又再用力地抽了一下鼻，這次真的露出了笑容。

說不定當年的他並不知道「喜歡」的意義，就算不是戀愛感情也好，能夠被「喜歡」，對於當年的漩渦鳴人已經是奢侈，因為男孩所追求的其實只有不想被討厭。

「啊，鳴人，還有哦，一同看到第一場雪的兩人，會注定永遠在一起呢。」卡卡西保持那放鬆的姿態，而這句對白終於都為青年那越來越清晰的回憶拼上了最後的拼圖。他吸了一口氣，等待接下來他知道會出現的句子，等待那一直都在困擾自己害他無法向銀髮教師告白的畫面，等待他從小時開始就期待能夠實現的約定。「不過不是現在，鳴人，等到你長大成為忍者…我們便永遠在一起吧。」

「真的？」男孩高興地喊，跑到暗部面前，毫不害羞地牽起那隻不知道曾經保護了多少人的手，對手套尖長的指甲研究了數秒後便用細小的尾指勾在男人的小指上。「那就來勾手指！約定了！等到我長大後，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失約的話就要吞千根釘！」

「嗯，約定了。」卡卡西輕輕回勾，把面具臉靠向鳴人，用聲音封印了儀式的最後部份：「失約的就要吞千根釘。」

鳴人在公園的對角望向年幼的自己與及卡卡西那純真的約定，丟臉與高興的感覺再被放大了數倍，直到最後某種突然從心底湧上的幽默感居然勝出。他發現自己開始勾唇，得掩住嘴巴才可以阻止剎風景的笑聲打破雪境下這個…他也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的氣氛。

可惡，他是笨蛋…在這兩年裡他都在慌張什麼！他所喜歡的人就是當年跟他約定的人，卡卡西老師說不定也是在等他想起來才一言不發，不過想到這些年裡他一直都好像傻子般面對老師就會苦惱…嗚，果然還是太丟人了呀！

「鳴人，你的褓姆也差不多是時候去接你了吧？」銀髮暗部舉起了另外一隻手的食指好心指出，叫男孩從邊哭邊笑的勾手指動作中轉頭望向男人所指的時鐘，隨即大喊一聲糟糕。放開卡卡西的大手，迷你鳴人慌忙地用力為自己抹臉。金髮青年可以看到卡卡西此時輕輕拍向男孩的頭，就像是成為卡卡西老師真的成為「卡卡西老師」之後所做的事…然而他沒有記得自己當時有被拍過頭。

回想起來，鳴人比任何同齡的孩子都更早進入忍校，亦正因如此，他獲得了自己的房子，不過還是會有幫他準備三餐與定時清理房子的「褓姆」。只是說，他跟換了好幾次的褓姆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交流呢…當然，如果褓姆來找他時他不在的話鳴人總是會被罵，所以男孩都會盡量準時回家，反正就算留戀在街上，他也永遠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暗部哥哥，我先回家了…我們之後會再見的吧？」男孩在最後小聲地問，這時卡卡西已經把雙手都重新放在膝上，坐在矮細的鞦韆表現得似是什麼事也從沒發生。

不過一切都真的發生了，鳴人這輩子已經用他的眼睛第二度見證。他見到銀髮男人點頭，以沒有改變的沉實柔和聲線帶笑輕吐：「呀，已經約定了吧？在你成為忍者後我們會再見的…所以，加油成為一名出色的忍者吧，鳴人。無論多久，我也會一直在這裡等著你。」

最後那句沉重地敲向鳴人的心臟。可惡，是真的，果然老師是一直等著他去表白，老師一直什麼都不說就是等著他去告白…也許不一定是戀愛方面的告白不過自己居然什麼也忘掉害他白白浪費了這些年。太爛了，他這種人實在太爛了，為什麼他就不能再厲害一點成為老師心目中一直等待的出色忍者漩渦鳴人呀！

小男孩大喊我會成為最棒的忍者你要等著我！然後就跑出了公園，沒有注意到自己穿過了一直都在旁邊偷看的中忍，於細雪下吐出了興奮的白煙。待腳步聲遠去，公園便再次變得安靜，世間一切的聲音彷似被雪吸走，儘管木葉還未真正被純白主宰。鳴人一直盯住年幼的自己消失的方向，心裡千頭萬緒，他不知道現在應該要做什麼，直到後方傳來使他整個僵硬起來的聲音：「喂，在那邊偷看的，出來吧。」

呀呀。鳴人歪嘴黑線：果然是被發現了…不對本來就是卡卡西老師的查克拉警告他不要前進的，雖然不知道為何，只是鳴人也不打算深究。

無奈地離開公園入口外面的花壇，鳴人走進了現在沒有一名孩子的小公園裡，站在暗部打扮的卡卡西面前幾步遠的地方，只見男人抬起頭來穿過面具的眼洞注視自己，雪下的沉默漸漸被尷尬所裝飾。可惡，現在應該說什麼才對呀，他這是穿梭時空回到過去？總不能告訴過去的卡卡西老師自己瞬身失敗了結果來到這裡剛好看到那一切然後他自己的臉皮都不知道還餘下多少厚度對吧！

「…鳴人？」銀髮忍者在此刻嘗試問，使青年瘋狂轉動的腦袋瞬間止住，而他冷卻的思考唯一能夠感受到的只有自己的臉正越變越紅。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卡卡西老師…什麼都知道。」年輕人不好意思地抓頭，別開目光同時暗自咒罵到底他的勇氣跑到哪裡去，也不能怪櫻會罵他婆媽，因為他自己也受不了自己。

不行，在老師面前這樣他漩渦鳴人的面子都要丟清光了，於是青年深呼吸了一口氣直視男人的犬面，說不定得感謝這個面具，至少他不會擔心自己看到夢中情人對他失望的樣子…好吧也不是說原來那四分一可以看到多少。

卡卡西蹺起了腿，靠向前用拳頭托住下巴，感覺依舊在打量眼前突然變大了的鳴人。「…原來我會成為老師麼…」銀髮暗部於面具下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不知為何，這句疑問平復了年輕人內心的不安，儘管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變得比之前更重了。

「呀…唔。」於是青年吞氣回應，任自己繼續苦笑，努力思考應該怎麼接話。「那個…剛才的…其實…」他吞吞吐吐地說，腦袋亂七八糟就是無法為自己連接成一句有意義的句子，害鳴人越來越暴躁。在最後他毅然投降，望向與他不同根本就是充滿耐性的卡卡西，在喜歡的人面前裝帥的打算都死光了，反正他終究還是做不好…不過…「老師…你剛才說的…喜歡…是真的麼？」

「是真的。」二十出頭的暗部不作多想就回應，那種乾脆使鳴人在內心用力搥地，儘管他在表面保持冷靜──至少他認為自己是在冷靜。

不過…再次強迫自己盯住卡卡西，鳴人想忍住臉紅的結局還是只得用力嘆氣。果然不行呢，他全敗了，他真的全敗了呀。拖住無力的腳步走到旁邊的鞦韆，一屁股倒下去，沒有理會鐵鏈咿咿呀呀的抗議。「我…真是難看死了。」鳴人用手臂抱住了兩邊的吊鏈，望向繼續被白雪遮掩的地面，然後一臉無奈地苦笑：「明明不想被老師看到丟臉的樣子，不過我居然瞬身術失敗跑到這裡，然後就看到小時的我在以前的老師面前也居然會那麼…遜。」

「是很遜，而且你一直以來都不是這樣的麼，看來就算長大了也沒有變呢。」銀髮男人在他旁邊直截了當地指出，這審話就如一道粗刺直接刺進鳴人的心裡，叫年輕人需要彎身按住敝血的胸膛，珍而重之地捧住自己破碎了的心…嗚，雖然是事實不過老師你說話也不用那麼過份嘛！「只是，」卡卡西繼續道，放開繞起的大腿，變回一開始靠向前伸大兩腿的坐姿。「就算是笨拙的鳴人…也不是已經很努力了嗎？看來你長大了，變成出色的中忍了呢。」

其實不只是中忍…還是木葉英雄哦！鳴人很想這樣說，然而銀髮男人再次望向前方，使青年突然覺得自己那番話就算說出來也沒有作用…卡卡西老師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一切。對了，說不定老師是其中一名負責在他小時保護他的暗部！因為就算是忍者當中也有會欺負他的…所以一開始時暗部才會警告他不能接近那名人柱力的孩子吧。

苦笑，輕輕鬆開抱住鐵鏈的手臂，金髮中忍覺得自己越來越遜，不過也罷了，他此刻還未是火影，依舊無法贏下在他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夢中情人。只是說呀，既然當年跟他約定會在一起的人就是卡卡西老師的話，那他就算現在去表白，也不用擔心自己會吞千根釘子了吧？

沒錯！看他多聰明？

興奮的心情於此刻躍起，叫他立即把身子連鞦韆一起轉向坐在他左邊的卡卡西，緊張的笑容無法從臉上移離。「那個…卡卡西老師！剛才的約定直到現在我也還未忘掉哦！」好吧，其實是忘掉大部份了，不過他當時連名字也沒有問嘛，根本就不知道對方就是卡卡西老師，可以原諒可以原諒～「所以，我想要與老師在一起，因為我果然還是最喜歡──」

「是～已經夠了，鳴人，你的告白對象搞錯了。」銀髮男人伸出裝飾有尖長指甲的手打斷鳴人的說話，語氣依舊是沉實溫柔但同時擁有一種說不清楚的…快樂。「你告白的對象，應該是未來作為『卡卡西老師』的我，而不是現在只認識還不是忍者的你的這個我。知道未來能夠幫你成為出色的忍者我很高興，不過真正等待你告白的，還是親眼看到你成長的旗木卡卡西才對吧。」

就在此刻鳴人的心又噗通地跳了一下，如果剛才說他是全敗的話，現在金髮青年根本就連面子也被燒光，以至他什麼也沒有剩下來。戴上了暗部手套的手緩緩地搞亂他的頭髮，明明在這個時代兩人的年紀最多只差個三四年，他也不是被人摸頭的年齡了，不過果然還是…「卡卡西老師果然是很狡猾。」他輕吐，然後低頭苦笑，肩膀因為忍笑失敗而不停發抖，可他就是情不自禁。「什麼也知道的老師太狡猾了。」

「是麼？」暗部只是把手放回原位，再次望向正前方，那面具太煩人了呀真的無法看到老師現在的表情呀！只是…哈哈，男人略紅的耳朵已經代替了臉頰向鳴人說了很多話。

「是呀。」他拍打膝蓋從鞦韆站起，初雪結果沒有下很久，儘管雲層還在，但雪已經停下。「這下我得快點回去告訴卡卡西老師了呢，我們都像傻子般等了兩年…不對，老師比我等得更久吧，我真是笨蛋！」鳴人的雙手用力抓住金髮，無力感還有想要快點回去向老師告白的心情融合成向自己的嘲諷。「切！既然我是瞬身過來的…那就是說我瞬身回去可以？不過剛才完全沒有反應呀…」他又一次用慢動作重覆結印，未有聚集查克拉。

「雖然我不知道有什麼術可以讓人穿梭時間…不過鳴人，你只要知道，無論你飛到哪裡我都會一直在這邊等你哦。」銀髮暗部舉起手指輕鬆地道，這種不負責任的發言害金髮青年忍不住歪嘴而笑，明明是感動人心的約定但出在老師嘴裡為何反而像是在貶他呀…

嘛，也罷，反正連面子也已經輸精光那什麼事也沒關係了，於是他以比較快的速度再次結印。「瞬身術！」鳴人聚集查克拉大喊，就在此時白煙真的出現把他整個包住，突然的成功叫青年還未回過神來就被帶到奇怪的地方而這次他真的一頭栽進泥地裡莫名其妙就這樣吃了一大口泥。雙掌按住地面用力將腦袋從地底拔出，咳出好幾口難吃的泥巴後，突如其來的冷意叫鳴人忍不住抱住身發抖。

為什麼會忽然變得那麼冷呀…青年無奈地環顧四周，卻發現暗部老師與公園的景色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在嚴冬下變得光禿禿的樹幹…呀，對了，這可是他一開始訓練瞬身術的林子！

於是他回來了嗎？這附近也沒有什麼人，鳴人不能肯定他是否真的回到自己的時代，如果他真的單純去到另一個地方，又或者被拋到更遠的過去那怎樣辦？再說他還未吃到一樂！

等下，比起一樂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幹，如果他的運氣夠強接下來前往一樂的就不只有他一人而是兩人，這樣的話青年也不會介意再讓他的蛤蟆醬減減肥。回到木葉市區他沒有看到地面上的雪，天空依舊是灰黑色的，看來這年的第一場雪還未降下。

真是的！為何突然會瞬身…不對，穿梭時空成功了呀！來不及向暗部老師說再見就跑掉了，金髮中忍感覺有點失落的同時，卻阻止不了心臟於另外湧出的興奮下越跳越快。這一年是跟當時一樣快要下雪的冬天，有些人看到鳴人會笑著向他打招呼，只是青年單純高興地向人們揮手便往他心裡的目的地前進。岩山擁有五代火影的面龐，熟悉的雜貨店裡有年輕的老闆在叫賣。金髮青年穿過毫無違和感的街道，直到急速的腳步停下，他已經落在雖然曾經有過翻新工程但結果沒有多大改變的小公園。

沒有任何小孩子在遊玩的鞦韆，上忍旗木卡卡西圍住了紅色的圍巾，坐在左邊的位置一言不發地看書。

到底那名男人真是知道他這天會來，還是巧合，鳴人永遠都不會知道，不過這種快要下雪的天氣不是待在溫暖的上忍休息室，還真會害旁人無奈苦笑。雙手擠裡口袋緩緩地走向鞦韆，青年站在銀髮男人的面前下定決心嗨了一聲，略帶緊張地望向上忍如何把目光從書本抬起，舉手，並讓唯一看得見的眼睛彎成愉快的新月。「喲～鳴人。」

真是的，從面罩透出的氣都變白了，還待在這種地方是想要比他更傻麼。只是說愛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讓最聰明的人也一下子變成小孩子…櫻還真是說得沒錯呢，他跟老師的臉其實早就丟光了吧。

於是他走向右邊的鞦韆，就如一刻前般坐下，以手臂抱住兩邊的鐵鏈，抬頭望向準備下雪的天空。呀哈，明明是想要告白的他還遲疑什麼？暗部的老師說他搞錯了對象害他忍不住張皇失措，可現在坐在他旁邊的，真的是他想要表白的對象呀。

他已經成為出色的忍者了麼？雖然還是無法超越卡卡西老師…不過在什麼也知道的卡卡西老師面前裝酷也沒有用吧，哈哈，還真是糟糕了呢可惡，他漩渦鳴人可不想要再次認輸呀。

於是他繼續仰視灰厚的雲，深深吸了一口寒氣，張開了嘴：「那個…老師──」

然後，初雪落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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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文藝，簡直是文藝，完全是文藝，而我心目中的文藝其實就是代表了全都是廢話！（死）
本來打大剛的時候也沒有想到會破萬字的…感謝這邊扯一些那邊扯一些的OOC心理描寫，結果就成功在WORD的字數統計裡冒出了11K的讀數囧
事實上打到一半的時候有想過如果老師沒有出現，去安慰過去鳴人的人其實是未來鳴人的話會怎樣…我不怎麼萌自攻自受啦，只是想起了黑白鳴其實也是那種感覺，改一下就可以變成無CP的鳴人中心文了──這麼想突然覺得砂糖糖你的點文發揮空間還真大WWW

其實鳴人面對愛情時也不是那種輕易就會出手的人。
在原作裡，佐井曾經問鳴人為何不向櫻告白，鳴人說連一個約定也守不住，根本就不可能告白呀。
面對真正喜歡的人就會顯得膽小，想要把自己最棒的一面秀給心目中的對象看卻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這些行動完全是在扮小丑，男人有時就是那麼傻，結果就賠上了自己真正想要的幸福。
卡卡西老師也是，他自己其實也是可以告白的，不過還是等鳴人過來向他告白而這事實上也是來自面子的問題…（聳肩

好了，雖然這篇文的廢話是很多，但還是希望糖果醬會喜歡啦～
畢竟美味的糖果醬可刷了快2000HITS才拿到的，希望不會讓糖果失望…QAQ
45678HITS大感謝！(舉刀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