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bunai Himitsu　譯者：夢兒

[2回]

卡卡西完全震驚，他從沒有想過這孩子會跑得那麼快還如此輕率。鳴人之前總是膽小地嘗試每一件事，像是用腳趾碰了水好幾次才願意泡進去。卡卡西立即疾馳追趕那名青年，他可以聽到凱的隊伍在後面呼叫，但他不能停下來。他需要捉住鳴人…他需要捉住鳴人並平復他。鳴人已經離他很遠了…跳進樹叢之中，他暗自咒罵自己那短暫的衝擊，漫無目的地找尋那年輕人。

這孩子很快，他很努力…非常努力，卡卡西的三步，鳴人可以走七步。吃驚的是青年能簡單地穿過樹與枝，他本以為鳴人應該需要花時間找路，然後鳴人跳起…卡卡西的心似是掉了來下。這孩子絕對記得村子的佈局，鳴人跳躍的地方是很滑的石山，卡卡西以他的極速到達了山峽。向下望…什麼都沒有。他在哪？他跌了在哪？他降落在哪？哪裡？

卡卡西看不到鳴人…感覺不到鳴人，到底他到了哪兒？六代目無法接受，他不想再次失去這孩子。愚蠢地…卡卡西踏上了那些光滑的石頭，立即失去了平衡。開始向下跌…他感覺身體向地心吸力投降了，想著自己最後能否看到鳴人，卡卡西閉上了眼…他阻止不了，而事實上…他不需要阻止。六代目張大了眼，感覺到瘦削的手牽住了他的手，望上去是那名他一直追尋的青年。他一定是把自己藏在石頭之下…但這代表了鳴人比自己更能控制查克拉。

「卡卡西…」鳴人屏息住氣。
「捉得好，鳴人。」卡卡西亮笑著…金髮青年靠著身，可以看到他的緊張。

卡卡西丟了幾支苦無到石頭上，鳴人看著並緩緩移向牆邊，鳴人捉住了卡卡西而不是由他掉下去讓六代目感到放心。卡卡西抓住了苦無提起了自己，鳴人只是坐在石頭上，直到卡卡西回到那長滿了草的地面，他望向鳴人。這青年沒有離開他的位置…只是坐著盯住卡卡西，於是，六代目坐在邊緣並小心翼翼地俯視鳴人。

「你要上來嗎？」卡卡西輕問，鳴人縮了一下立即抓住了苦無…他把這問題當成了命令。「你想要的話，鳴人…如果你不想上來，你可以不來。」
「夠了。」鳴人低喃，靠在濕滑的石上。
「鳴人？」卡卡西微微向前靠。
「別再騙我了…我知道你討厭我…大家都討厭我。」
「騙你？」卡卡西嘆氣：「我不打算騙你…而且沒人討厭你，鳴人。」
「不！大家都討厭我！我讓他們死了！我看著小櫻跟鹿丸跟佐井死去！」鳴人抽泣：「大家都討厭我…他們一定討厭我！為何我會活著？為何我不一起死掉？」
「鳴人…」每一個字都教卡卡西心痛。
「我很可恥…我不值得存在…」鳴人自暴自棄地黏住石頭，似是想自我安慰。
「鳴人，你並不是不值得存在，沒人因為你活著而討厭你。」卡卡西淡然道：「就算面對最糟糕的環境，你也總是有法子活下去。」
「我討厭這樣…我該死…我應該跟我的隊友一同死去…」
「不…你需要活下去。」卡卡西利用苦無爬下來…他有一種可怕的感覺鳴人會用這幹什麼傻事。「以生存來向他們致敬…記住他們。」
「被我記住並不會光榮。」鳴人回嘴。
「鳴人！」卡卡西忍不住了…他微微提起了聲音：「你正活著，所以，活下去。」

鳴人看住卡卡西，這男人是用他平日的聲音說話而不是向他大喊。他本以為會看到憎恨…憤怒…厭惡。然而眼前的卡卡西只擁有希望與及伸出了的手。鳴人徹底觀察著男人，為何他那麼堅持要幫鳴人？為何那人要追上他並告訴他要活下去？為何他說沒人會討厭他？卡卡西，他的老師…他的火影…他的朋友。鳴人伸出手並牽住了卡卡西，六代目再次微笑，把青年從石頭拉到他的身後。

卡卡西利用苦無再次爬回草叢裡，鳴人放開他並站在六代目身後，低著頭，等待這銀髮男人引領他們回到木葉。卡卡西望回頭並提起了臂…溫柔地握住了鳴人的手。這叫鳴人吃驚地看著兩人的手，從來沒有人會牽住他…直到他成為忍者。如果沒需要的話沒人會碰他，當然…他的朋友看似沒關係…但他們不知道他是誰及什麼東西。鳴人不知道現在他應該想什麼。

卡卡西轉身並帶領鳴人回到村子，青年安靜地跟上…唯一讓卡卡西知道鳴人的存在就是那隻小手。對於鳴人的死寂相當洩氣，六代目希望這孩子能夠吵吵鬧鬧及活潑地跳來跳去，他希望鳴人感覺舒適…感到高興及安全。但現在似是還有一段距離，卡卡西知道要花很長的時間鳴人才能有任何東西接近正常。當他們回到村子，綱手走近他們，鳴人感興趣地望向那名前火影。

「嗯…根據你的跑法來判斷…我想你能出院到你的新家。」綱手正在微笑。

她之前看到金髮青年奔出了醫院的大門，綱手幾乎要追上去，但卡卡西很快亦出現了。她停了下來並想著最好還是等待，她相信卡卡西是最好的人來平復任何令孩子驚愕的事情。很快，非常內疚的凱班步出了醫院，跟她說令鳴人嚇逃是他們的錯，這令綱手發狂並給了凱一個公正的制裁，李比較好但還是得被護士檢查，天天知道何時要逃所以閃了，寧次倒是沒有受傷因為他什麼都沒做。

「綱手大人…」卡卡西看起來似是不能肯定。
「卡卡西，如果你擔心的話…你可以跟他一起住。」綱手爽朗地道。

鳴人看著綱手從衣袋拿出來的鎖匙，幾名聽到騷動的村民站在附近，鳴人可以感覺到他們的凝視…他們的眼睛…但沒有鄙視或討厭，全都看似充滿希望。所以為了不再讓更多人傷心，鳴人膽小地伸手拿起了鎖匙，他能感受到四周充滿高興及自豪，就如溫暖的被子包圍住他，這感覺很舒服…他覺得比之前更放鬆。

「謝…謝。」鳴人看住躺在自己手上的鎖匙：「我不值得這樣…但…謝謝。」
「你當然值得，鳴人。」綱手溫柔地笑著：「你甚至應該值得更多。」

卡卡西看著鳴人那放鬆的表情微笑了，站在他們旁邊的村民亦露出了笑容。然而，卡卡西不能肯定這青年是否準備好一下子面對那麼多人，於是他讓鳴人靠近他並與綱手一起走到村民所購置的屋子裡。這房子經過了精心佈置…明顯回憶著鳴人那泡沫似的性格：外牆是裝飾了紅的灰白色，大門是觸特的橙跟黃。青年只是步向前，並沒有放開卡卡西…他現在是這孩子的救命索了。

鳴人提起了鎖匙並插入匙孔…轉動，打開了門然後步進…卡卡西環顧著，這房子只有一些簡單的傢俱，給鳴人一個起步點，讓他可以添置任何他想要的裝飾。綱手之前都熱切希望可以來看看村民為鳴人購置的房子，當她踏進一步，微笑展現起來，對於年輕人來說這是完美的房子，不是很大…但沒有像他之前的公寓般細小…這只是完美，而且還有多出的房間可以讓卡卡西住進去，綱手心裡給這房子一個合格分數。

她轉向鳴人所處的地方…那兒有一張第七班的照片躺在桌上，亦有一張便條，卡卡西伸手阻止了綱手走前。鳴人注視著便條…那照片…小櫻。這讓他有點害怕…便條上有著鳴人的名字。緩緩地…他拿起了便條並翻轉，上面是宇智波的標誌…佐助留下這封信。是否想告訴他這名宇智波有多鄙視他嗎？鳴人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信並閱讀，只是很簡單的一句：「歡迎回家，鳴人。」只覺眼淚逃離了鳴人的眼眶。把頭轉向綱手及卡卡西，他們耐心地等著…他們只是憐愛地看著他。

＋

從鳴人回到村子已經過去了一年，很少人能看到他…那些人都知道鳴人的心靈康復進度還是很緩慢。這孩子住在他的房子中並只接受少部份客人，那些幸運地可以來看他的人有：卡卡西、綱手、靜音、佐助、寧次、牙、雛田、志乃跟紅。就連大和也有來看過他…可不幸地，他不小心按了一下鳴人而這青年受到非常大的驚恐，卡卡西便把大和丟了出門。

幾個月以來，鳴人變得愈來愈能放鬆，但只能在卡卡西身邊。他甚至笑了…這笑容出現在鳴人被救出來的一週年，卡卡西從不停簽紙及聽取報告的冗長日子回到家，看到青年如平日一樣坐在客廳的長椅上；每天他回來，這孩子也在坐在那兒等著他。他還是沒有長一公分，就如回來的時候一樣小…但看起來比較健康，他的骨頭再也沒有展露出來…皮膚健康地發亮…頭髮亦變得更是金黃，就連鳴人的眼亦比之前明亮。

第一眼看上去，鳴人似乎不錯；然而當你坐下來跟他說話時就不是這樣了。除非卡卡西邀請他聊天，否則鳴人幾乎不會說話。當他說話時，聲音很小而且很難聽得見。他不喜歡看著別人的眼，而且總是把自己藏在卡卡西或綱手身後。他從來沒有笑…沒有一次…直到那一天。卡卡西走向年輕人面前，鳴人望向卡卡西的方向然後再次盯回咖啡桌。

「你回來已經有一年了，鳴人。」卡卡西向金髮青年微笑。
「我知道…卡卡西。」鳴人輕道然後這就發生了。

卡卡西完全征呆…鳴人雙唇彎起，雖然很小，但已經足夠他觀察。鳴人看著六代目…那笑得很燦爛的六代目，能看到卡卡西給他如此光明的表情讓鳴人感到驚訝。卡卡西一直等著有些事會發生，有些正面的事會發生…這就是他想要的了。卡卡西靠前並擁抱著青年，鳴人變得僵硬，他還是不習慣被觸碰，但他亦請卡卡西幫他習慣這件事。鳴人緩緩地…慢慢地…在擁抱中放鬆下來。

「你笑了…」卡卡西快樂地說：「你終於都笑了。」


待續